生存生活 第50章　第一桶金

果然不出向雨晴所料，陈化鹏那边终于有了消息，就在她刚要联系他时。 “小向，你那个东西不用改了，我这边已经帮你改完了。” “谢谢，谢谢，您那么忙，还亲自帮我改，这种体力活，让我做就行了。” 说完，向雨晴这个后悔啊，怎么体力活，明显没肯定人家的劳动成果嘛。 “我比你熟些，做起来快点。” “对对对，改天请您吃饭。”向雨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好啊，我还真是有事要找你帮忙，那就改天见了。” “好的，我给您打电话。” 挂断电话，向雨晴想，该约今天的，趁热打铁，只是，她心里没底，不知道会是什么事，需要先思考下。找她帮忙，能是什么事呢？以她目前的资历，没有决策权，也办不了什么事啊？那么是她身后的许处？或者是整个研究所？得先和许处通下气。可会不会真的是私事，如果惊动单位，反而不好了，想来想去，她决定还是自己先见见陈化鹏，摸摸底再决定。 第二天，她没打电话，不能显得太急，且对这事很重视。 第三天，她约陈一起晚餐。 “小向啊，我今天纯粹是以私人身份和你吃饭，有件事得麻烦你。” “您说。” “你是做技术的吧？” “恩，一点皮毛。” “太谦虚可不好哦。” “哪里，实话。” “我有个朋友在日本，做水处理厂的项目，现在遇到点麻烦，让我帮他找个人，他说的我也不懂，看你能不能替我听听，然后帮我物色个人。” “这个没问题，您安排就可以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事后再谢你。” “看您说的，客气了吧，项目的事，我还没谢您呢。” 两个人之后又随便聊了点别的，就散了。 向雨晴想，要不要和领导汇报呢？虽然是私事，可对向雨晴他们来说，是不是要当公事处理呢？有时候，公私是很难分得开的。她决定还是请示许处，毕竟现在项目还处在攻关阶段。 许处指示，全力配合，需要他的话，随时给他打电话。 看来向雨晴还得继续留在北京，她有一点想家了，虽然那还不能叫家，不过是一个临时租的房子，在她意识里，只有自己的房子，才是家。她还在奋斗中。 几天后，陈化鹏的朋友来北京，他们见了面。项目是他朋友独自承包的，核心由他朋友自己设计，然后外包给中国的软件公司开发。最近他朋友遇到点麻烦，具体什么，他没说，向雨晴没法问，只是他不能再做设计了，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帮他把剩下的做完。剩下部分主要是各分处理点自动化控制，包括数据采集，回传，整理，分析，其中很多细节需要非常精确，像温度、湿度、风力对设备值的影响，采集时间的合理化分配等等。日本人的理念是，核心东西，一定要捏在自己手里，陈化鹏的朋友是中国人，但在日本生活多年，难免染上他们的思维方式。向雨晴理解。 其实陈化鹏希望向雨晴能做，他信任她。 向雨晴把情况如实反馈给许处，许处也觉得再让其他人介入不好，只是向雨晴心里没底。自动控制她不懂，这几年虽说做了些系统分析、设计，但没有独立做过东西，再加上用C，她从前也只是看过，没有实战。倒是这里边数据传输中的加密部分，她比较熟，大学时，曾和一位老师改良过Shamir和Blakley门限方案，设计了广义的(t，k，n)。也分析过He等利用单向函数给出的基于计算安全的(t，n)－门限多级密钥共享方案，并提出过两个改进的，且可以检测欺骗者的方案。一个是基于离散对数的动态(k，n)－门限方案，另一个是基于单向函数的动态(t，n)－门限方案，并且用C将它们实现了。她安慰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就这样把活接了下来。好在只是设计，要是实现她还真不敢叫板，她相信自己的能力，目前却不具备高级民工的实力。向雨晴认为写代码的都是高级民工，纯粹体力活。 接下来的日子，她从酒店搬了出来，租了个一居室民居，因为在酒店住太久，费用不好处理。 陈化鹏的朋友源源不断的给她传来很多资料，有一些采集数据，需要进行比较、分析、偏差计算，也有一些硬件设备技术参数、工作原理、性能特征等，只是其中虽然很多内容是英文或C的简单算法描述，但里面难免掺杂日文，向雨晴不懂。她只好把那些反馈给陈的朋友，对方翻译后再传过来，往复几次，以后再过来的资料就都是译好的了。 将近一个月，没有黑天白天，没有休息日，真的是传说中的白+黑，5+2，饭在电脑旁吃，觉也经常在电脑前睡。向雨晴告诉自己，不能失败，只能成功，还得成的漂亮，因为这关系到研究所项目成败，关系到她信誉，更重要的是关系到许处对她的认可，那才是她在乎的。 当从陈化鹏朋友那传回最终设计方案的反馈意见时，向雨晴松了口气，终于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交代了。 那天，陈约她一起吃饭，向雨晴知道，这就相当于验收了。 “小向，你还真行，看你弱不禁风的，一个小女子，真是巾帼英雄啊。” “我也是把看家本事都使出来了。” “那说明你家还挺富裕，哈哈。” 说着，陈化鹏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卡，在桌子上推给了向雨晴。 “这是……” “你辛苦工作的酬劳啊！拿着，你应得的。20万。” 向雨晴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多？要是在研究所，领导给她2000都算一大关了。第一，所里领导永远不会认为你做的工作值那个价钱，他们认为，项目费中只有一小部分才是干活人该拿的；第二，你不是研究所的人嘛，财政不是给你发工资了吗，干活是应该的。 只是，这钱，她怎么能收呢？虽然很想，却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别，我这可是找了个实习机会，感谢都来不及，还给我钱，再说，那么多。” “小向啊，你就别推推拖拖了，这活你不接，别人干，钱也得给人家。你做的是设计，别看你只干了一个月，这些东西再转包给开发的，工作量可就大了，但费用不会这么高。日本人很有头脑，设计从来都自己做，报酬高，等具体体力活，就交给别人了。” 向雨晴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劳动，有一天这么值钱，她竟然还真靠脑袋而不是手赚了一次钱，只是这钱她还是不能拿，毕竟这不纯粹是私事。 “陈哥，这钱我真不能拿，回头我们领导要是知道，给我扣个公私不分，或者以权谋私，再或者受贿的帽子，我可就说不清了。你可不能害我啊！” “看你说的，这事就你知我知，你们领导怎么会知道。想的还不少，这是你凭本事赚的，必须拿着，要不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这可让向雨晴为难了，没办法，只好先拿着，回头再和许处商量吧。但其实她心里对这笔钱已经有了分配：陈10万，自己和许处各5万。 许处的结果是：陈化鹏10万，向雨晴10万。钱是她赚的，不用交单位，而且即使交了，也不好入账，还会让多事的人猜测类似的事从前也有，容易一石激起千层浪。 向雨晴此刻觉得，这钱，在她手上，怎么有点像炸药包，哪都扔不出去。本来干活，拿报酬理所应当，这也是她一直努力的目标，不偷不抢，不是非正常手段，凭本事赚钱，踏实。但这次却和工作搅在了一起，她是公私分明的，不想因这个给别人留下把柄，还是决定按自己的方案处理。 她把卡上的钱存成了10万、5万、5万，许处一番推让后，收下了；陈化鹏却死活不要，理由是，他那份他同学已经额外给他。但向雨晴铁了心要给，只是每次都被退了回来。最后，她只好拖朋友买了块8万多的OMEGA，东西已经买回来，也退不了，还是男款，就这样好说歹说总算收下了，向雨晴也就安心了。 想想自己真是意外收获，拿着剩下的6万多，加上这些年积蓄，付了首付，向雨晴终于在松江买了套一居室的二手房，虽然很旧，很小，但她有家了。就在这时，研究所项目也尘埃落定，国家项目款已经拨到省里，原则上，省里要有配套资金，数目和国家一样多。再剩下就是所内利益争夺了，显然已经没有她什么事。 房子手续办利索时，正好向雨晴租的房子也到期了，加上手里已经没钱，就没装修，直接搬了进去。对她来说，是个遗憾，因为从小到大，老爸对居住环境要求都很高，自家房子，经常有人来参观，她也在不知不觉中对房子有了自己的要求，何况这个还是纯粹意义上自己的房子，她可以完全按意愿随意处置，无奈没有条件，看来还得继续努力。即便这样，向雨晴心里仍免不了有些小激动，搬家那天，当把一切都安置妥当后，天色已晚，她端杯咖啡，站在阳台，看着万家灯火，很欣慰，心里对自己说：姑娘，你真棒。继续加油，为了早一天能把爸妈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