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生活 第7章　接机

卓严的那位美国同学，终于回国了，中午12点多的飞机到松江市，卓严让向雨晴一起去机场。 他开着自己的桑塔纳2000，飞驰在机场高速上，向雨晴看着窗外，不想说话，脑袋里却在勾勒那位华侨的样子，似乎看到了一张素描：深邃的眼睛，不大不小，高鼻梁，薄嘴唇，方脸，魁梧的身材…… “想什么呢？”卓严打破沉寂。 “美国的天气。” “是嘛？美国现在什么天气？”卓严侧头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将目光从车窗右侧转向正前方，没去看卓严，但却感觉到了他的目光。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说的跟真事似的。对了，你最近好像瘦了，是不是住宿舍，吃不好饭啊？” “没有，我一直都这样。” “你说你这么高，还这么瘦，怎么不去做模特呢？天生的好条件！” “不漂亮啊，再说，老了怎么办，靠啥吃饭啊。说说你同学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向雨晴不想在自己身上纠缠下去，赶快转移话题。 “他呀，上大学那会，其实我俩一点都不熟，去美国后，就没了联系。前阵子回国，不知从谁那弄到了我电话，就聚了几次。他在松江开个小公司，和别人合资的，可他自己对国内情况不了解，就经常给我打电话问这问那的。他爸以前和我爸是同事，那一代人，现在没退休的都已经位居要职了，国内要想干点事，都得靠关系，他有这方便条件，就想在国内赚点钱。” “他已经有公司了，怎么还要再弄一个？” “现在和他合伙的那个，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整天游手好闲，公司没啥业务，估计干不长，他也觉得那人在糊弄他，骗他，就想摆脱那人，单立门户。” “现在的公司做什么的？” “系统集成，也做些项目设计方案之类的东西。” “这样。” “等咱这个公司建起来，把事做起来，也好让大家经济上宽裕点。” “好事。” “到时候，咱都在公司挂个职，单位这面也不能扔，这年头，有个稳定工作不容易，外面多少人羡慕咱呢。我想好了，公司成立后，我同学股份最多，自然是董事长，我任总经理，董事，我希望你也能参与到核心来，就先做董事会秘书吧，关于人员我考虑很久了。” “好啊，只要有事做就行。我刚工作，没经验，干什么都新鲜，不闲着就行。” “我还想让办公室的臧娟也过来，给她个部门经理，她老公是财政厅副厅长，能量很大，就算每月拿钱养着她也合适。你觉得怎么样？” “你打算公司里的人都用单位的？怕不好管理吧。像那个臧姐，在单位职务比你高，在公司做你下属，能接受吗？除非真的不让她做任何事。而且如果这个公司是块肥肉，大家都想来，你怎么办？让谁来不让谁来，怕关系不好平衡。我去公司，大家都能理解，新来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好摆弄，知道我过来就是干活的，别人不会想太多。但如果是那些老人，恐怕容易有麻烦。” “是有这个问题，我主要是想利用他们的社会关系，别看这单位的人一天吊儿郎当的，都很有背景，很多都是高干子弟。” “看出来了，工资不高，都开车，还都是好车，估计一年的工资都不够养那台车。” “恩，还有，你和那个小顾挺好的吧，看你俩整天在一起，到时候让她也来吧，年轻人里，就你俩了，她不是你好朋友吗，我得照顾下，给她留个地，但只能是底下具体干活的了。” “我先谢谢你，不知道她想法，这事还得征求她意见。” “那就以后再说吧，她知道你最近在忙公司的事吗？” “应该不知道。” “你知道吗，我当初拉你进来，就是觉得你这人低调，沉稳，看来真没看错。” 此时车已经进了机场停车场。 眼看一波波的人都出来了，目标人物就是不出现，向雨晴已经开始怀疑他是否坐这趟航班了，这时卓严终于举起了胳膊，向里边挥了挥，顺着看过去，一男一女推着行李有说有笑的向这边走来。 向雨晴纳闷，没说还有人和他同行啊，这人是谁呢？老婆？应该不是。卓严说过，他老婆和他是大学同学，这女的看那马尾辫就知道年纪要比他小很多。女儿？也不应该，他女儿不能这么大。情人？不能吧，她虽然已经能接受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身边多有年轻女子陪伴，但对于这种搞科研、玩技术的，她骨子里还是认为应该是传统的。再说了，卓严和他是同学，就说明和他老婆也是同学，总不能在熟人面前这么明目张胆吧。 走近后，那女人上来就给卓严一个大大的拥抱，双手环着他脖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久别的情人。等她放手后，卓严给向雨晴和他同学互相做了介绍，向雨晴礼貌地和对方握手，也在这时，终于看清了，眼前的这人，和来时设想的那张素描比，可以说是——破相了。此人和卓严差不多高，中等身材，大脑袋，却有些扁，像是发育不良，整体给人感觉，四个字：气质欠佳。在向雨晴意识里，成功人士，就算没有英俊的脸，也要有不可亵渎的气质，或是盛气凌人，或是弥勒般慈祥。看了这人，失望。奇怪的是，卓严没给她介绍那女人，其实看仔细后，向雨晴觉得应该称她为女孩更合适，到底他、他、她，是什么关系呢？诡异。 车上，他同学对向雨晴说，“我可以叫你雨晴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更希望您叫我小向，他们都这么叫我。” “那我就更要叫你雨晴了，以示和他们不同嘛，哈哈。” “也好，您觉得叫什么顺耳就叫什么好了。” 这时，向雨晴手机突然响了。车上瞬间异常安静，显得铃声很是突兀。 “你好，欣欣啊，我在车上，说话不方便，有急事吗，要是不急，我回头打给你，88。” 欣欣是向雨晴大学室友，她之所以迅速挂断电话，是不想当着陌生人的面和欣欣闲扯，而且如果欣欣问自己在哪，在干嘛，她不想让车上的人觉得自己是大嘴巴，更不能当着人家的面撒谎，因为车上坐着的这几位，不久的将来很有可能都是她的领导，得留个好印象。 “雨晴啊，我看你好像穿的挺单薄，不会冷吗？” “杨总，我其实穿的挺多，是人比较单薄。” 卓严的同学叫杨建，英文名JasonYang。 “Jason啊，在北京呆了几天？都去哪玩了？”卓严岔开话题。 “璐璐前天到的北京，我是昨天早上到的，我俩匆匆忙忙的去了趟香山，你这不急吗，就赶回来了。” 原来那女孩叫璐璐，看来不是从美国带来的，向雨晴分析着他们的谈话。 “还是璐璐对你好啊，都跑北京接去了。” “卓哥，你要是去美国，我就到美国接你，怎么样？” “先谢了，我可享受不了。” Jason让卓严先把璐璐送回家，然后他们三人随便找个小店吃了午饭。饭后，Jason回家休息，向雨晴则和卓严回单位。从卓严口中，她知道了璐璐18岁，是Jason来松江后认识的，而且卓严对他们的关系表现出极度鄙视，他不理解Jason怎么能下得去手，那女孩比他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说起来，还是个孩子。何况他还有妻有子，只是远点而已。还说，Jason曾劝他也找一个，被他拒绝了。向雨晴对这些不感兴趣，哼哈答应着，她脑袋里，Jason那样的人，离她太遥远，她不用去懂他的生活方式，只要不耽误正事，就不会破坏她对他该有的形象的要求，至于其他，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自己对他没有评价，哪怕在心里，也没有。对卓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