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的想度 第2章

“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呀，他不是我亲哥哥！” 长发女孩站在榕树的树荫下，慧黠的大眼睛中有着灵动的笑意。她的手指悠哉地绕着榕树长长的树须，弯弯翘翘的睫毛微颤着。 “他不是我亲哥哥，所以他不一定会听我的，你的礼物有可能变成他垃圾桶里的垃圾，到时候我可不管。”凌沐馨夸张地说着，警告在她面前苦苦哀求的学姐，夸张的表情可真的是很邪恶呢。 “没关系的，小凌，你只要帮我转达就好了。” 被精心包装过的小礼物再一次执著地捧到了凌沐馨的面前。凌沐馨只是轻轻一闻，就已经闻到了一股诱人的巧克力甜香。 “沐馨，你一定要帮我。”一个十五六岁的短发女孩诚恳地说道，“只要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你哥哥，我会让朋友照顾你的。” 凌沐馨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假装十分为难地看着眼前的人说：“真的一定要这样做吗？我会挨骂的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原本就是一副很凶的样子。如果万不得已，我可是真的不想被他逮到机会狠狠教训一番的。”那个人就是没事干找我的茬，要是被他逮到机会的话，我的耳根估计真的会很不得清静的。 短发女孩的脸上出现一丝失望的神情，看样子是有了放弃的意思。她捧着礼物的手慢慢一点一点地垂了下去，不过凌沐馨在她手垂下的那一瞬间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那一袋她垂涎已久的礼物。 “不过为了学姐，我愿意帮忙。” “小凌……”学姐看上去极为感激，一脸的动容。 “那就谢谢你了，我就知道有了小凌的帮忙，一定可以成功的。” “相信我吧！”凌沐馨笑得一派天真可爱，“我一定会做到的！”殊不知在那么纯洁无瑕的笑容背后隐藏着一个小女生调皮的小动作。 春天的阳光格外明媚，春姑娘展开了笑脸，太阳，红红的光束射过来，那温柔地抚摸你，像年轻的母亲的手。真想摘一朵春天的阳光，制成书签，那么，每一天的阳光都可以夹在书缝里，都有灿烂在打开书本之时，可以有温暖入怀。 五分钟之后。 温暖跳跃的阳光透过大树的枝枝丫丫照射了下来。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紫檀的香味，弥漫在春日，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阳光下，是一道纤绝的尘陌，呢喃着天真，充盈着那抹曾经深不可测的孤清而飘逸的影。 大树下，一片诱人的巧克力甜香。几个女孩子围坐成一圈，将精心包装过的礼物袋打开并平铺在树荫下。巧克力饼干已经剩下不多了。 “小凌，你真的很过分耶！一开始就打算收人家的礼物，还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真是服了你，演技超级一流，简直像……个天生的演员。不，这样说貌似有点太抬举你了，你呀、根本就是个十足的小骗子。” “沈孝萱，你一定是不想吃了，对不对？”凌沐馨很严肃地把剩下的巧克力饼干收了起来，伸出细长的手指在沈孝萱的额头上用力一戳，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这样做全都是为了我们园艺社。要不是我，你们哪会每天都有免费的饼干品尝，还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下一次，我干脆一口拒绝得了。” 一口拒绝……其他几个女生立刻一脸忧心地看着凌沐馨，害怕她真的会那么做，每天都可以品尝不同的小饼干，这是件多么快乐的事啊！ 沈孝萱揉揉被戳痛的脑门，看着一脸怒气的凌沐馨，不服气地小声说道：“那个学姐是送给祁学长的，又不是送给你的。你要是每次都这样了，被发现了估计会屎得很惨的。” “就因为是送给祁濂绅的，所以我才要把它全部吃光光！”凌沐馨看上去一脸的理直气壮。说完，紧接着又往自己美味地塞上一块可口的巧克力饼干。 拍拍手上的饼干屑，她把剩下的巧克力饼干都收在书包里，“每一次那些女生送给他的礼物，他要么不收，要么干脆扔到垃圾桶里。这是一种多么浪费的行为啊！或者说，根本就是一种很可耻的行为。” 几个女生马上用力地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所以，我们把这些东西吃掉，是一种很正确的行为，否则，交到祁濂绅的手里，只会变成垃圾桶里的垃圾。” 看着几个女生折服的神情，凌沐馨得意地嫣然一笑，背着自己的书包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好了，今天的社团活动结束，我要回去了，明天见。” 沈孝萱抬头看看她：“你是要去找你哥哥一起回家吗？” 凌沐馨回过头来，不赞同地皱起眉头说：“他不是我亲哥哥，他只是住在我家而已，你不要搞错了哦。” 美丽的夕阳温柔地照耀着一栋红顶白壁的大楼，这是旭日中学初中部的图书馆。 在大楼的前面，小型喷泉正在向半空中喷涌着灿烂透明的水花。水池周围，一片清凉。因为是放学时间，图书馆又在校园里比较偏的位置，所以这里已经没有多少学生了，图书馆门前一片静谧。 “校工伯伯好！” 凌沐馨一边快速地跑进图书馆，一边还不忘对正在整理草坪的校工招呼一声。校工抬起头，看到凌沐馨很快地跑进图书馆，忙喊道：“那位同学，进了图书馆不可以那么大声啊！” “知道了。”凌沐馨在跑进图书馆大门的一刹那放慢了脚步，回头朝笑眯眯的校工做了个鬼脸，转头轻轻地走了进去。 她直接上了五楼旧书室。因为她要找的人，在这个时间，只会一个人留在那里。 凌沐馨推开了门，先探头朝里面看了看，然后走了进去。寂静的房间，一排排的书架，夕阳的余晖在木质地板上缓缓流动。 旧书特有的味道在她的鼻息间弥漫。她好奇地走过一排排的书架，直到走到古文区，停住了脚步。 夕阳的光芒从玻璃窗外投了进来，安静而温柔地笼罩着一个瘦高的身影。那个影子，在夕阳的照耀下，仿佛被镶嵌了一圈灿烂夺目的光环。他笔挺的制服折射着阳光，闪耀着柔和的金色光芒，如黑夜一般浓黑的短发，完美精致的侧脸。沐馨忽然记起，在几年前的某个夏夜里，她也曾这样认真地看过他。 那一晚，他深邃的眼中，有着星星的光芒。 祁濂绅忽然回过头，他的目光在一瞬间触到了站在书架另一端的凌沐馨。英气的眉宇微微地扬了扬，如黑玛瑙一般明亮的眼中有着淡淡的光芒。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贵族一般的倨傲与冷淡。 看着凌沐馨，祁濂绅安静地开口了：“要回去了吗？” 凌沐馨忙点头：“嗯，妈妈肯定已经做好饭了。而且，外面的校车也只剩下最后一班了。” “那就回去吧！” 祁濂绅没再说什么。他放下手中的古文书，走到窗旁拿起自己的书包，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过头，看见凌沐馨仍站在那个大书架旁，像是在发呆。 “你不走吗？再不走就真的要误校车了。” “啊……”凌沐馨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抬起头，手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手中的书包带，跑到他的身边，仰头笑眯眯地说道：“我当然要走，因为现在肚子好饿哦。我这个人真是的，好像少吃一点就会昏倒。” 听到她这样的言论，祁濂绅转过身，唇边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那张俊美精致的脸蛋上划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笑容，令人霎时沦陷在他的温柔之中。祁濂绅缓缓背着书包走出了图书馆。 校车在宽阔的街道上平稳地行驶着，凉凉的风从车窗外吹了进来，凌沐馨拂了拂额前的乱发，转过头去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祁濂绅。 祁濂绅还是很安静地坐着。但即便只是安静地坐着，他俊逸的外表就已经让车上很多女生赞叹不已了。谁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子，轻灵飘逸得如花瓣一般美丽。 凌沐馨很轻易地发现许多偷看他的女生。这些女生还真是不懂得掩饰呢。不过，这样看来，每天都可以和他在一起的自己还真是幸福啊。 手轻轻地在书包旁边的一个小口袋里摸了一下，硬硬的，是那没有吃完的半袋巧克力饼干。凌沐馨感觉到肚子在咕咕叫了。 一袋巧克力饼干捧到了祁濂绅的面前，祁濂绅有些诧异，转头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变出这么一大包东西来的凌沐馨。 “要吃吗？”凌沐馨笑眯眯地说道，“我可是先吃过的，真的很好吃。”她极力地推荐祁濂绅一定要尝尝。毕竟这是别人要送给他的嘛，让他随便尝两口，也算是我的任务圆满告成，这样的话，应该就没人来发我牢骚了吧。哈哈、凌沐馨你怎么会那么聪明呀，我太佩服我自己了。 祁濂绅轻轻地推开她的手，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不想吃。”继续闭着眼睛带着耳机，一个人安静地听着音乐。 “都这个时候了，你不饿吗？”凌沐馨好奇地看着他，“吃一块没关系的，我又不会笑你。”她再接再厉，仍然不可罢休。 祁濂绅转头看了看她手中包装精美的饼干，忽然眼底一片了然的光芒。呵呵、小女孩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 “你手里的饼干是从哪里来的？”祁濂绅忽然好奇地问道凌沐馨手中这包巧克力饼干的来历了。其实他心里早已知晓答案。 “呃……”她的声音有点惊慌，“我自己……买的。”凌沐馨一时语塞，她根本没想到祁濂绅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糊弄过去。 “骗人的吧！你根本就是从别人那里拿的。”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的啊！” “什么？祁濂绅……” 校车忽然停下来，到了终点站了，祁濂绅没有等凌沐馨继续说下去，他站起身，拿起凌沐馨和自己的书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下车吧！” 他们的终点站是通往郊外的一个小站。 郊外，是一片农田。放眼望去，曲折的乡间小路，两边是一大片旺盛的薰衣草田，金紫色与青稞田的嫩绿相间隔，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凌沐馨走在后面，一边走还一边偷瞄前面的人。但是，她只看到了他挺直的后背和那乌黑的短发。小路上静悄悄的，数不清的蝴蝶和小虫儿从凌沐馨的身边飞过，有一只紫色的小蝴蝶顽皮地擦过凌沐馨的鼻尖。 “可恶，哪里跑，看我抓到你。” 身后响起一阵乱乱的脚步声。祁濂绅转过头，他惊讶地看着凌沐馨跑下薰衣草田，在紫色的花丛中追逐着什么。 他微蹙眉头：“凌沐馨，如果再不走，我们可能要到天黑才能到家，你刚才不是一直吵着肚子饿吗？” “我要把这只蝴蝶抓回去，放到我的植物园里！”凌沐馨在花田里倔强地说道，大大的、晶亮的眼睛还在四处搜寻着，想要找到那只蝴蝶。 祁濂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继续沿着小路朝前走。 凌沐馨抬起头，看到他已经离自己很远了，忙从花田里跑出来，飞快地追了上去：“祁濂绅，你为什么不等我？” “反正你会追上来的，等你只会浪费更多的时间。”祁濂绅的声音很安静。 凌沐馨有点恼怒地看着眼前的人：“下一次，如果你就这样走了的话，我绝对不会再追你的。你干脆扔下我一个人走了算了！” 祁濂绅难得看了她一眼：“你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吗？等到天黑的时候，一个人要是害怕的话，我可不管啊！” “切，我才不会害怕！我警告你哦，如果你不等我，我可是真的会突然消失的啊！”凌沐馨顽强地在他的眼前晃动着自己的小脑袋，一脸不怕死的神态。 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抬起。 啪— 凌沐馨原本高高昂起的头，被祁濂绅轻轻敲在她额头的一个弹指轻而易举地压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祁濂绅淡然的声音：“你这个小不点，不要随便说大话！” “谁是小不点？我已经上初中了，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是初中生。” “小不点，过了这个夏天，我就是高中生了。 凌家。 吃饭的时候，凌沐馨看到爸爸把一盘做好的鱼推到了濂绅的面前并关心地说道：“濂绅啊，学习很累吧？多吃点鱼补脑子。” “是，谢谢凌叔叔。”祁濂绅静静地吃着饭，面孔上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彬彬有礼的样子完全让人想象不到他已经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五年，他习惯像个客人一般客气。 妈妈捧着一盘西瓜走了进来，微笑着说道：“小凌，这是李叔叔送来的西瓜，吃完饭就可以吃到你最喜欢的冰镇西瓜了哦！” “哇，太好了，妈，我现在已经吃饱了，可不可以先给我吃一块？” 凌爸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呵呵地说道：“小凌，吃了你李叔叔的西瓜，以后就不要总是跑到叔叔家的油菜田里去胡闹了。那些花都被你踩倒了。” “好啦！我知道了！” 凌沐馨开心地跑过去，从盘子里取出一片西瓜，放在嘴里轻轻地一吮，凉凉的、甜滋滋的味道立刻布满她的舌尖，她开心地笑着：“妈妈，好好吃啊！” “我吃好了！”祁濂绅放下手中的碗筷，静静地说完，转身上楼去他自己的房间了。 爸爸在他的身后说道：“濂绅，不要吃西瓜吗？” 祁濂绅转过头，如王子般优雅的面孔上有着淡淡的微笑：“不用了，谢谢凌叔叔，就要考试了，我想回房间多看一些书。” “好，你去吧！”爸爸笑呵呵地说着，“一会儿我让小凌把西瓜送到你的房间里去。” 凌沐馨咬着西瓜，看着濂绅上了楼。她真是搞不懂这个人，连这么好吃的西瓜都不吃吗？不过，她知道，这个时候，他才不会回自己的房间去学习呢。她偷偷一笑，脸上有着奇异的神采，像洋娃娃一样天真可爱。 天边渐渐出现暗色，天就要黑下来了。在凌家三楼的天台上，大片的爬山虎已经爬满了白色的墙壁。墙壁下，是一排郁郁葱葱的盆栽。 祁濂绅坐在天台白色的椅子上，他的目光，深邃如黑夜，却又闪亮如星辰。夜风轻轻地吹起他白衬衫的衣角，温柔地拂过他帅气的面孔。 他棱角分明的双唇孤傲地紧抿着，而他的目光，正静静地停留在夜空中的某一角。像童话中忧郁的美少年那样，他静静地坐着，直到一大束紫灿灿的薰衣草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花瓣清香的味道立刻扑面而来。 祁濂绅抬起头，看到笑眯眯如同天使一般的凌沐馨：“我就知道你会跑上来！” “某些人呢，装作是要温书，却跑到这上面来玩。”凌沐馨志得意满地说道，“我是来抓你的。” “你成功了！”祁濂绅难得好脾气地配合她。 “奇怪，今晚的星星还没有出来吗？”凌沐馨看了看如黑缎子一般的夜空，微微皱眉，“好像是阴天呢，连星星都不肯露面了。” “……” “明天会下雨吗？”凌沐馨回头看他。 “不知道。” 习惯了他简洁的回答，凌沐馨不在意地一笑，转身寻了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把大束的薰衣草插了进去，然后又走到墙壁下面把花瓶放在盆栽之间。绿色的盆栽中间立刻出现了新的颜色，紫色的颜色分外醒目。 祁濂绅没有看身后的她在做什么，他深邃的眼底仿佛有着一层美丽的光芒，就像是清辉流泻的星辰。 “它是你们的新朋友，你们要好好对它，要乖乖的哦。”凌沐馨的手指逐个地敲击着盆栽翠绿的叶子，兴趣盎然，“现在你们生活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地相处。否则，我就不给你们浇水，当做是对你们的惩罚，知道了吗？” 祁濂绅回过头，他看到凌沐馨蹲在一堆盆栽的中间，在那里煞有介事地自言自语着，手指不停地点啊点，稚气可爱得犹如花丛里的精灵。 凌沐馨忽然抬头，手指向了天空：“濂绅，快看——星星出来了！” 祁濂绅抬起头，果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满天的星斗了。 凌沐馨笑眯眯地说道：“住在星星上的人，现在也应该在看我们吧！就像我们这样看他们一样，对不对？” 住在星星上的人？看着她天真的微笑，他绝美精致的面孔上忽然出现一抹淡淡的笑，淡淡的，一闪即逝。 远处，夜空如墨，星星忽然亮起来了。 星光灿烂，风儿轻轻。以天为幕，以地为席，就这样坐在地上，享受着夏夜的清爽，倾听着一池蛙叫一片虫鸣，遥望那缀满星星的夜空。 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我的视线很想穿透这层黑幕，很想刺探天之尽头是什么。 天太广阔了，不由得令我深惭自己的渺小；宇宙无穷无尽，不由得令我感叹人生的短暂。“白驹过隙”我似乎理解了古人那种无可奈何的心情。又望星空，夜空深邃依旧，群星明亮依旧，蛙叫虫鸣也依旧。 凝望那满天大大小小、忽明忽灭的繁星，我的心一动，星星，是星星点缀了夜空，把它们的光泽洒向大地，不管是有名的星星，还是无名的星星。 早晨，天空蓝得如同海岸线一般澄澈美丽，旭日高中的又一班校车缓缓地停在了学校的门口。车门打开，凌沐馨率先蹦下了校车，回头看了一眼刚刚下车的祁濂绅，笑着说道：“我中午可以找你一起吃便当吗？” 祁濂绅看了她一眼：“你应该知道从你们班跑到我们班有多远，等你来了，我已经吃完了。” “你等我一会儿，可以吗？” “不可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凌沐馨难过地看着祁濂绅朝他自己班级的方向走去，她不甘心地踢飞自己脚边的一块小石头：“祁濂绅，你这个大坏蛋。” 石头飞起，降落在祁濂绅的脚边，祁濂绅回过头，看到气呼呼的凌沐馨，黑眸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你生气了吗？” “对，我很生气，祁濂绅，我再也不会理你了，你这个大坏蛋，今天晚上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吧！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去找你了！” 凌沐馨对着他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扭头就朝初中部跑去。祁濂绅看着她飞跑而去的背影，脚下不由自主地往前追了几步，但马上又停了下来。因为在他的正前方，莫名其妙地，出现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祁濂绅知道，这些人是来找他的，他转过身，大步朝教学楼走去，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些人，竟跟在他的后面。 他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帅气的面孔上已经出现冰寒的颜色，“你们不要再跟着我。” “少爷，今天务必请你和我们走……” “住口！”祁濂绅猛地回过头，眉宇间有着愤怒的神色，“你们凭什么命令我，我不是什么少爷！告诉那个人，我现在生活得很好，你们这些人最好离我远一点，别来打扰我。” “少爷，祁先生现在病得很严重，他很想见你一面。” “那就让他死了吧！”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提高了，引得周围的同学不由得看向这边。 远处，一个与祁濂绅同班的男生喊道：“祁濂绅，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要叫保卫处吗？” 那几个人有些为难地站着，在学校里，他们做不了什么。祁濂绅回过头，没有一点犹豫地大步朝教学楼跑去。他越跑越快，风在他耳边飕飕作响，周围的同学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 树上的鸟儿似乎忘记了啁啾，睁大眼睛看着那个飞快地从树下跑过的少年。连鸟儿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快地逃开。 这一次，没有一个人跟在他的后面。 傍晚，凌沐馨照例在园艺社团活动完毕后准备回家。然而，这一次，她没有再去那个图书馆。既然说了不会去找他，说出的话总不能收回吧！ “小凌，再见哦。”几个同学挥手跟她说再见。 凌沐馨回头看了一眼他班级的方向，想了想，嘴一撅，直接走向了校门。反正他都是那种不理人的样子，不如自己一个人回家。 一只大手忽然从她的头顶伸下来，拿走了她的书包。凌沐馨睁大眼睛抬起头，原来是祁濂绅。 他站在她的身边，手里拿着她的书包。 “祁濂绅，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是要回家的呀。” “啊—红豆饼。” 欢快的声音忽然从凌沐馨的耳边响起，濂绅回过头，惊讶地看着凌沐馨雀跃地跑向公交车站旁边的一个小小摊位。 不一会儿，她跑了回来，手里是两块热乎乎的红豆饼。 “这块是你的。”凌沐馨把一块红豆饼递到濂绅的面前，笑眯眯地说道，“要快点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又买这种东西？” “我喜欢吃呀，在肚子饿的时候，吃这么美味的东西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濂绅手里拿着热乎乎的红豆饼，看着一脸幸福表情的凌沐馨，他清秀的面孔上终于出现明亮的笑意。 那笑容，似乎把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吹散了。 该是回家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