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的想度 第7章

阳光，一瞬间，光芒万丈。 风从窗外徐徐吹进，吹过他的面颊，又吹动她长长的睫毛。 他的眼眸如同湖一般深邃而美丽，但是，任谁也看不出这美丽的湖水中深藏着怎样的情感，湖水下流动着的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我……”沐馨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几乎要超过心脏所能承受的负荷，她不得不用自己的右手去捂住心口，使自己镇定一些，“我是夏沐馨。” 安静的教室里响起她的声音。 夏沐馨……这个名字与他注定是一种缘分。 但教室里，竟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淡漠。他的目光淡漠，表情淡漠，仿佛她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沐馨感受到了空气凝固的味道，这让她有着微微窒息的感觉。 良久，他站了起来，颀长的身体靠住白色的窗沿，好看的唇边却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你是来找我的吗？” 沐馨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看着他的冷笑，她的心飞速下沉。 她执拗地出声：“我是夏沐馨！” “沐馨吗？”他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好听的声音说着让她发抖的话，“好久远的名字，不过很好听啊！” 手指渐渐变得僵硬，她默默地看着他，看到了他的冷漠与无情，横亘着四年的思念，他却可以装作不认识她。这……就是他的惩罚吗？ 她轻轻的声音在静静的教室里响起：“沐馨这个名字，你怎么可以忘记？” “忘记了，那又怎么样？” 冰冷的语气在她的耳边响起，她惊讶地抬起头，看到祁濂绅如星一般的目光直视着她，那目光，竟是有些负气的。 “你告诉我，忘记了又怎样？”他冷笑着，转身看向窗外，修长的背脊微微地弯下去，俯视那一片热闹的操场，然而话却是对着身后的人说的，用冰冷的有点嘲笑的语气，“看来在这个学校里，我还真是很受欢迎，才两天的工夫，就受到这么多女生的青睐。不过奉劝你一句，小学妹，你这种想引起我注意的方法太老旧了，就算是我还记得夏沐馨这个名字，就算是曾经认识也不代表喜欢，况且……”他残酷地微笑，“我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你，所以，也请你以后不要靠近我。” 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暖暖的。但沐馨却面色苍白，她长长的睫毛无力地垂下，晶莹剔透的大眼睛中盈满受伤的泪水，她咬紧了自己的嘴唇，映在地面上的影子不停地颤动着。良久，晶莹的泪珠终于默默地滴落下来：“祁濂绅，你这个坏蛋。” 身后响起她离去的脚步声，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在他的耳边消失。 教室里重新安静下来。 他默默地回过头。门旁的位置，已经空了，仿佛她并没有来过。他眼中的光芒在一瞬间熄灭，瞬间，心中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掏空。 她走了，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移动起来，等到他走到门边的时候，空旷的走廊里已经没有她的影子了。 即使她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自己已经说过，已经把她忘记了。没有意义了。 他静静地转身，修长的身体却猛地僵住，英气的眉宇皱起。 严承希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英挺的面孔上没有半点表情。 光滑的原木地板上反射着阳光的痕迹，一些运动器具在各个角落散乱地摆放着，因为是校庆，所以大家都聚到操场上去了，这时的练习场，是没有人的。 沐馨抱住自己的膝盖坐在地板上，她低下头，清澈的泪水便安静地滴落下来，落在地板上，在阳光中，有着水晶一般的剔透。 “那时候，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他，我不叫他哥的原因是因为我不想做他的妹妹，如果做他的妹妹的话，我就不能偷偷地喜欢他了。” 泪水像小溪一样从她的脸上默默地流了下来，她的手一点点地抓紧自己的膝盖，麻木的感觉让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看来在这个学校里，我还真的是很受欢迎，只不过才两天的工夫，就受到这么多女生的青睐，不过奉劝你一句，小学妹，你这种想引起我注意的方法太老旧了，就算是我还记得夏沐馨这个名字，就算是曾经认识也不代表喜欢，况且……” 他残酷地微笑：“我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你，所以，也请你以后不要靠近我。” 她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下，像一只受伤的鸵鸟一般不愿再抬起头来。 阳光温柔地笼罩在她的身上，练习场的门被轻轻地推开，挺拔的身影站在门边，右手上原本包扎好的纱布竟已经松开，伤口重新流出红色的血珠。 感受到了周围的异样，沐馨缓缓地抬起头来。 承希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他高高的个头让坐在地板上的沐馨不得不仰头去看他。 她白皙的面孔上有着清晰的泪痕，承希的目光沉寂下来，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某种情绪。 沐馨忽然记起自己的诺言，他要自己认真地去看他的表演，但是她并没有做到。她美丽的大眼睛中立刻出现歉疚的目光。 然而，她的“对不起”还没有说出口，承希就已经俯身在她的面前，帅气的面孔上出现有点顽皮的笑容：“经理，我受伤了。” 他把受伤的右手举到她的面前，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一副悠闲的神气：“经理，我请求包扎。” 空旷的练习场。 沐馨跪坐在地板上，把白色的纱布轻轻地缠绕在承希受伤的地方，她做得很认真，明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伤口，长长的睫毛一动也不动。 承希默默地凝视着她，看着她还有些潮湿的眼睫毛，那上面刚刚还挂着泪。 他的目光一点点地暗淡下来，眼眸深处，有着失落和紧张。 “大功告成！”沐馨把纱布包扎好，松了一口气，飞快地抬起头来，对着承希开心一笑，“以后要小心，最好不要让伤口碰到水。” “这是什么？”承希指着扎在伤口上的纱布，有点好笑地扬起眉头，“你包扎伤口都是这么有创意的吗？” “那是蝴蝶结！”沐馨微微一笑，“受伤已经很惨了，我只不过想让你的伤口变得漂亮一些，不然有损你严承希的形象啊！你可是我们社的王牌！” 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承希终于默认了自己手上硕大的蝴蝶结。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安宁。”沐馨站起来，走到窗前朝外面看了看，“大家都在忙，我如果再不去的话，她一定会发火的。” “……” “我走了！” 沐馨收起地板上的纱布和药水，快步朝门口走去。然而，还没有走出几步，却听到承希的喊声。 “沐馨……” “什么……”沐馨回头。 严承希静静地靠在练习场白色的墙壁上，一身帅气的白色道服衬得他更加英气逼人，整个人有一种炫目的光彩。 看着沐馨疑惑的目光，承希幽黑的眼眸中有着清澈的光芒，单纯而直接：“以后不要再随随便便地走开了。” “呃……” 承希微微一笑：“以后不要离开我，这一次，是我先遇到你的，是我先和你相遇的，明白吗？” 沐馨的眼中出现一种惊讶，承希没有等到她回答，他看着包扎好的右手安静地说道：“就算是你不明白，也已经晚了。” 他晃了晃右手，白色纱布在沐馨眼前晃动。 俊朗的面孔上带着一点点顽皮的神气：“你走了，我就会受伤的，你得负责，知道吗？” 承希戏谑的语气中却有着淡淡的坚定。 沐馨微微怔住了。 热热闹闹的校庆终于结束，英柏平静的校园生活再度开始，这个时候，大家都收起了玩心，为即将来到的中考作准备。 放学时分，沐馨收拾着桌子上剩下的几本书到书包里，准备回去。 “沐馨—”热情的班代从几个女生中抬起头，朝她打招呼，笑眯眯地说道，“学校的前面新开了一家小吃店，要不要过去吃？开业的第一天有打折哦，很便宜的。” “对呀！”另外的女生附和着，“我们决定要去吃了，一起去吧！” 沐馨看到她们手中的优惠券，笑了：“不行啊！我要快点去跆拳道社，还有一大堆工作要我做呢，否则会被训。” “会被训啊！”班代惊讶地看着沐馨，“谁会那么严厉？” 还会有谁？只有严承希那个家伙会那么不客气，每次去晚了一点点就摆起一张臭臭的扑克牌脸，还总是指使她买东买西的，这样的性格，真不知道他的社长是怎么当上的。 一定是会打人才当上的，他不是跆拳道最厉害的嘛！ 沐馨开始越来越肯定了。 尽管是下午时分，晴朗的秋季天空依旧蓝得看不到边际，连一丝风都没有。空气中充溢着甜甜的花香。 沐馨快速地在石阶路上跑着，石阶旁茂密的夹竹桃郁郁葱葱已经成林，细长的花枝不时探到石阶路上来，花瓣柔柔地划过沐馨的手臂，留下一阵淡淡的清香。 石阶旁的草丛里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沐馨惊讶地转头看去，一只小松鼠耸着毛茸茸的大尾巴飞快地蹿进夹竹桃林里。 一刹那，沐馨看到它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几转，很是可爱。 她的嘴唇微微上扬，眼中现出点点的笑意。 “是松鼠啊！”刻意的柔美声音从沐馨的前面传过来，声音婉转动听如同百灵鸟，“好可爱哦，早知道我就应该带些饼干来喂给它，你说是不是？濂绅！” 濂绅？沐馨惊讶地抬起头。 阳光在那一瞬间刺进她的眼睛，明亮的光芒让她的眼睛有些刺痛，但是，她还是看到了，那黑如点漆的双眸，倨傲冷淡的面孔，阳光在他的身上仿佛可以产生折射，否则，他怎会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会有如此夺目的光彩。 他的光芒可以盖过一切。 校花婉婷娇滴滴地挽住他的胳膊，与他的冷淡恰恰相反，她娇媚的面孔上带着甜如奶油一般的笑容，讨好地仰头说道：“濂绅，我们现在去哪儿？校外新开的冰糕厅，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她依偎在祁濂绅的胳膊上，没有注意到濂绅的眉头在刚刚的一瞬间竟轻轻地蹙起。 沐馨默默地低下了头。她退到一边，把路让开。 婉婷没有看一旁的沐馨，她小鸟依人一般靠着濂绅，从沐馨旁边走过。 一直到他们远去，沐馨才默默地抬起头来，飞快地转身继续朝学生活动楼的方向走去。 她的表情宁静得像蓝色的天空，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阳光变得有些刺眼，她的眼睛晶莹剔透如同水晶，于是，那刺眼的光芒便深深地刺进了她的心底。 眼前忽然白光一闪，沐馨抬起头，看到一个瘦瘦的女孩手里拿着数码相机对着祁濂绅的背影不停地拍着，她的额头上有着细细的汗珠，看来已经跟了很久了。 女孩注意到了沐馨惊诧的目光，脸顿时像苹果一样红了起来，忙慌乱地朝沐馨低头行礼：“对不起。” 她说完，好像刚才受惊的小松鼠，怀抱着自己宝贝的相机，飞快地转身跑开，甚至没有注意到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东西。 那是一张深蓝色的学生证。沐馨上前去捡了起来，轻轻地打开学生证。证件上，一个笑得灿烂的女孩跃入沐馨的眼帘，照片下面，是一行黑体的字迹。 高一B班夏樱馨 和自己很相近的名字，只是相差一个字而已。 “夏樱馨？” 安宁回头看沐馨，瞪大圆圆的眼睛：“你怎么认识她的？她是我们班的啊！” “我捡到了这个。”沐馨把学生证递给了安宁，“我也看到了她是你们班的，帮我还给她吧！” “我想，她现在应该用不上学生证了吧！”看着那个学生证，安宁的言语间忽然有点伤感。 “为什么？” “她很可怜。”安宁说道，“有很严重的心脏病，这几天正在办理退学手续，快要离开学校了。” “安宁……” “班里都在传言，说她好像快没有希望了，那天，她还在班上突然晕倒了呢。” “……” 沐馨低下头，看到了手中捏住的学生证，证件上，女孩子灿烂的笑脸犹如烂漫开放的花朵。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原来也有这样的命运啊！ “社长去哪儿了？”练习完的伍飞走过来问道，“今天好像没有来，我一直都没有看到他。” “因为南中的跆拳道社要和我们打友谊赛，社长去那边商讨具体事项了。”安宁说着，顺便给伍飞一记棒喝，“伍飞，你还不快点练习，这次比赛，社长说是你代表主力上场呢，你最好不要丢人！” “你说的是真的？”伍飞极度兴奋地睁大眼睛。 “当然！好好练习哦！比赛的时候我会给你加油的！” 安宁和伍飞兴致勃勃地说笑了起来，沐馨微微一笑，看来安宁已经放弃了喜欢承希的初衷，其实她与伍飞倒像是比较合适的一对。 手中的学生证有着滑滑的触感，沐馨把学生证举到眼前，她再次看到了那个女孩的笑容，如果不是心脏病，她应该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子吧！真希望，这个女孩子可以这样灿烂地笑下去。 心中忽然一痛。 那么，自己呢？也可以这样灿烂地笑下去吗？ 不知不觉间，她似乎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仿佛它已经脱离自己，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这—是幻觉吗？ 晚上。 柔和的灯光透过一栋栋小公寓的窗户，射到马路上来，住宅区里充满暖暖的温馨感。 叮咚…… 门铃大作，接连不断地响起，沐馨从书房里探出头来，不由得皱皱眉，这个时候，会是谁啊？ 沐馨跑到门边，通过猫眼看到了外面，不由得惊讶起来，她打开了门，严承希站在门外。 “想不到是我吧？”他促狭地笑着，虽然面孔上有着一丝疲倦之色，但是，却被他阳光的笑容所掩盖。 沐馨笑着说道：“确实想不到，你会来按门铃，你不是一向喜欢用手机把我叫下去吗？” “明白就好，那我们走吧！” “呃……” “快点收拾一下，尹尚秋他们还在等我们呢，我带你去玩。” “……” “给你三十秒，不许超过一分钟。” “可是我……”沐馨面露难色，“我还有很多的功课……” 严承希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镇定自如地说道：“现在开始计时……” “我不去！” “你还有二十八秒！” “晴空”咖啡屋应该是这一带学生最喜欢去的地方，橙色的灯光、不凡的装潢、浪漫的氛围，优美的钢琴曲在充满咖啡香气的空间里缓缓地流泻。 “承希也太慢了！”二层的一张大大木质长桌上只坐着三个人，尹尚秋、濂绅和穿着粉色洋装的婉婷，婉婷娇媚的面孔上带着柔柔的笑意，轻声说道，“濂绅，我想吃蛋糕，你帮我点好不好？” 啪— 一张目录突然出现在香樱的面前，横开的一页上面写着咖啡屋所有的蛋糕种类。 香樱先是一惊，等明白过来，马上恼怒地看着一边的尹尚秋。 尹尚秋故作不知地一笑：“香樱学妹，怎么？你认为那些都不适合你的口味吗？” 知道尹尚秋是三人组中的重要人物，所以这时候即使有满心的不快也只能压下，婉婷聪明地笑了：“谢谢展学长。” 还不算是很笨的女孩子。尹尚秋微笑不言，睿智的目光缓缓地看向楼下，两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他的视线之中。 他微笑：“他们来了。” 濂绅和香樱同时朝尹尚秋目光投向的地方看去— 沐馨被承希拉着走上楼梯，她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让尹尚秋觉得尤其可爱：“她好像是被承希绑过来的。” 濂绅收回自己的目光，拿起了桌子上的咖啡轻啜一口，香樱很会把握时机地上前来挽住他的胳膊，温柔地笑道：“濂绅，你看，承希和那个女孩子好相配啊！”她轻柔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撒娇般挽紧他的手臂，“那个女孩子看上去要比我幸福啊！承希对她那么体贴，可不像是你这么冷淡。” 琥珀色的瞳孔忽然缩紧，他的一只手握紧了光滑的咖啡杯，另一只手猛地向旁边一抬，香樱被推到了一边。 力道不轻。 香樱花容失色，急促之下竟有些口吃：“星……濂绅……” 他倨傲冷淡的面孔上没有一点点表情，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离我远点，戏演够了吧！” 言语间，承希与沐馨已至桌边，尹尚秋笑着招呼：“承希，怎么这么晚？是不是骨头都被南中的人摔断了？我听说今天你到南中遭到了他们一个社团的讨教。” 承希先拉开椅子让沐馨坐下，反过来对着尹尚秋笑道：“遭到他们的讨教倒是真的，但是如果他们想要摔断我的骨头，要先看看他们的骨头够不够结实。” 不喜欢太过吵闹的地方，处在这种场合，她感觉很不舒服。更何况…… 沐馨坐在承希给她拉的椅子上，刚刚坐下，就感觉到了一束锐利的目光射过来，她抬起头，正对上濂绅如冰的目光，冰冷中似乎还带着点嘲弄。 她的身体不由得一震。 他的目光像是无形中的魔网，无论她如何逃避，都会将她完全地罩住，让她在一瞬间沦陷，迷失自己。在他的目光里，她再也找不到当年那个陪她走过美丽的薰衣草田的少年，那个双眸清澈如水的少年，那些美丽的日子。这就是她先喜欢上他所应该付出的代价吗？ “沐馨……”承希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沐馨慌乱地抬起头，才发现一桌子的人都在看着她，承希用手中的目录轻轻地敲敲她的头，笑道：“在想什么？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理我。” “没有……”沐馨摇头，“你叫我做什么？” “喝什么？”承希把目录放在她的面前，“我刚刚帮你叫了一份水果蛋糕，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喝的东西？” “噢。”沐馨的手指在目录上一点，“我喝一杯果汁就好，否则晚上回去会睡不着。” “好！那就这样吧！”承希把目录交给服务生，转身在沐馨的旁边坐下，手看似很随意地拉住了沐馨的手。 尹尚秋微微一笑：“用不着这么急着摆给我们看吧！这样子我不是很可怜吗？你有沐馨，濂绅有香樱，只有我是孤家寡人一个。” “谁让你眼光那么高！” 沐馨惊讶地听着尹尚秋的话，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地方被人误会了，她不由得去挣脱承希的手，但是，尹尚秋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尴尬处境：“我刚刚才发现，濂绅和沐馨这两个名字好像啊！不仔细听还真的分辨不出来。” 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三个人变了脸色。 承希的脸上出现异样的神情，他的手便不由自主地用力握住了沐馨的手，仿佛他一松手她就会离开，随即，他低声说道：“相似，只是巧合而已。” 手上传来被箍痛的感觉，沐馨微微地皱眉，下意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她的手被承希更紧地握住。 沐馨抬头看他，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严承希的目光定在祁濂绅一个人的脸上，那目光，无形中有一点咄咄逼人，仿佛是在宣告着什么。 祁濂绅目光清幽如白雾，优美的指尖在咖啡杯上轻轻地滑动，他俊秀的面孔上露出悠闲的微笑：“你说得对，只是巧合而已。” 痛— 心口传来隐隐的疼痛，就像是一枚细小的针在刺自己的心，很痛。 她的目光黯下去。 “你不舒服吗？”被冷落在一旁的婉婷终于找到一个说话的机会，摆出一副亲切的面孔对沐馨说道，“你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生病了吗？” 她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沐馨几乎是逃也似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低头说了一句：“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她转身想要快点离开，但是，她的另一只手还在承希的手里。承希并没有放开她。 沐馨只好回头看他：“承希……” 承希幽黑的眼眸中有着淡淡的光芒，他轻轻地松开了沐馨的手。 优美的钢琴曲在二楼的空间里缓缓响起，长形桌子上竟出现一阵难堪的沉默。 尹尚秋注意到了气氛的异样，聪明如尹尚秋，不难看出承希与濂绅之间微妙的变化，是因为那个女孩吗？ 承希将修长的脊背靠在椅子上，目光依旧定定地凝视着濂绅：“我喜欢沐馨，喜欢她温和的笑，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说过，她是我生命中会出现的女孩，我不允许任何人和我抢，包括我最好的兄弟。” 良久。 濂绅终于出声，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又像极力隐忍着什么：“没有人……会和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