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时空 第34章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1

人类是种奇怪的动物，很多时候都是说的一样，做起来又一样。虽然大家口口声声都说，今后还在同一个昆仑，没什么可伤感的，但真到了分别的时刻，所有人的情绪都很是波动。不仅是王晓那三位奶奶眼睛有些红，就连一向和他相对生疏的天枢天璇两位长老，此时也很是伤感。王晓明白，尽管之前他们也曾带过孟寒，但孟寒是什么性格，虽然修业的过程中会因为他的天份而少了些波折，但无疑也少了些欢乐。至少，他敢肯定，眼前这七位老人，是都把他当做亲孙子来看的。这种情谊，绝不单单仅限于他同三位奶奶之间。 往常，晚饭王晓都是回到处所同仙狐大人一起吃的，唯独今天，他知道自己必须留下同这七位慈爱的老者吃这场告别的散伙饭。尽管他知道，酒席之上或许会更让人伤感，他或许会哭，但是，应该去的，不是吗？ 而当王晓蹒跚着脚步，回到住所的时候，他已经不仅是三位奶奶的小孙孙了，他还多出四位和善亲切的老爷爷。北斗的七位爷爷奶奶给予他的，不仅仅是实力的提升，更重要的，还是让背井离乡，初入昆仑的他感受到了一丝家的温暖，他们爱王晓，王晓也爱他们，这才是最重要的。 在长期的相处中，按照仙狐大人命令式的要求，王晓在只有他和她两个人的时候，不许叫师叔，不许叫前辈，不许叫仙狐大人，而应该叫小狐。所以当王晓回到住所，像往常一样呼唤着小狐时，他却惊讶的发现，任凭他如何呼唤，她就是不出来。王晓走进屋子，挨个房间的寻找，可他找遍了所有的房间，却依旧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不见了那个平日里躺在床上，扭动着身体，用各种少儿不宜，成人也不宜的限制级动作挑逗他，磨练他心性的妖娆狐仙，王晓此时喝醉的心里，突然感觉空落落的，仿佛少了点什么。这感觉，就和当初与沫沫分别时一样，一样的令人难过。 这样的日子，这些天来的感受，已经喝的半醉未醉的王晓，如果能有小狐相伴，诉说心事，再共饮几杯热酒，或许会忘掉烦恼，安心睡去的吧。可是她不在，那么多天，偏偏今晚不在。是巧合，还是说，一直以来，她的存在，真的只是一种使命，同星芒师叔，同北斗的爷爷奶奶们一样，只是为了督促他成长才出现他的世界中呢？ 王晓的理智告诉他，事实很可能就是如此，如今自己的课程结束了，她也就随之而去了。悄悄的来，悄悄的走，用一抹浅笑，化作他心中最异样的温柔… 王晓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的悲伤更胜一筹，没有了平日里与他嬉笑打闹的小狐，仿佛连洗洗睡去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于是他才知道，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于是他才发现，自己的世界已烙下她的印记。 随手一挥，王晓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今天晚宴上剩下的酒，借酒消愁，非明智之举，但酒入愁肠，却可使人于醉梦中获得奇异的清醒，于清醒中找寻醉梦的真相。 王晓已经不想再回屋子里去了，那孤独的滋味，他已经好久没有尝过，而今断然不想再寻那苦吃。双手捧起陈年的酒坛，味蕾已分不清是绍兴的花雕还是浓郁的女儿红，他只觉得酒也不再是酒，那淡的如水般的液体，怎会是酒？若是酒，喝了如此多，为何还不醉？又或者，他而今已然酩酊大醉，可既如此，他为何毫无困意，不想睡？ 就让他沉醉在酒的世界，在手舞足蹈间忘却世界的烦恼，等待新一轮旭日的东升吧！ 至于现在，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浇欢，醉后各分散… 人生如此，不亦乐乎？ 王晓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也忘记了自己到底在屋外的草地上转了多少圈才最后倒下，他只隐约记得，在他最后的意识里，似乎再一次看到了那曾经数次奇迹般出现又神秘隐去的翡翠般的绿光，而且不同以往的是，绿光渐渐放大，最后似是凝聚成了一个人形，那人相貌极其熟悉，虽然他从未见过。那人口中喃喃说着什么，只是王晓已经听不清了，他终于醉了，也要睡去了。 当王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感受到灼热的阳光直射到脸上，那滚烫的温度，仿佛在提醒他昨晚的自己有多么的疯狂。是啊，他打量着身边大大小小的酒瓶，这些真的都是他一个人喝的吗？不可能吧，他怎么可能喝了这么多，这些足足有上百瓶呐！就算再怎么样，也是不可能都喝光的吧！ 王晓难以置信的趴在地上，将嗅觉扩至最大化，试图从土壤和草丛中嗅出那些陈年佳酿的味道。虽然每瓶都是合理的从瓶口打开，没有任何破碎的迹象，但他仍旧觉得，在最后的最后，一定是喝醉的自己不断将酒倾洒在地上，不然绝不会有如此多的空瓶子。而若是倾洒到地上，那刚刚过了十几个小时，那么多酒，在如此密集的土地上，也至少会留下些许气味吧。 然而他的证据收集工作失败了，任凭他将嗅觉扩张大多少倍，都无法从土壤中闻出一丝一毫的酒气。难道那些酒真的都是他一个人喝的？这也太邪门了，就算是水，也不可能喝下那么多吧！还是说，昨天这里还有别人？ 难道一直以来被他当成自己影子陪他对月畅饮的，另有其人？亦或者，在他喝醉了之后，又有人到了这里，喝光了他取出的酒？ 苦思冥想得不出个结果，王晓索性不去想了，他觉得，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时候，想也没用。 回到屋中，王晓根据自己现在的心情，房间的格局与摆设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从之前和小狐同住时的温馨小屋变得更加简洁明亮，更适宜一个人独自居住。不论原因是什么，小狐，噢，不，现在应该叫回仙狐师叔了，她已经不在这里了，那他留着原来的陈设布局除了触景生情让自己脆弱的神经一次次受伤之外，就不会再有其他意义。而难得他的住所是当年逍遥尊大人建造的愿景实现之地，既然有这般得天独厚的条件，不经常换换新环境，岂不暴殄天物？ 于是，王晓先是构建了一个新的住所，一个非常适宜他今后一段时间独自暝想、修业、生活的环境，然后他随意的冲了个澡，洗掉了昨夜一身的酒气，再随便吃了些早餐。恩，或许称之为午餐更合适些。总之忙完了这些琐事后，他来到了专门为自己暝想而规划出的石室中，这里的布局简单到没法再简单：四面尽是灰色的石壁，穹顶亦是光秃秃的石墙，整间屋子只有十平米大小，除了地面中央摆放的一块蒲团外，便再无他物。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如果没有意外，他将在这里闭关暝想，为之前一个阶段所收获的能力做一个总结性的回顾，让那些技能和知识真的为他所用。 沉浸在修业与暝想中，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五天过去了。而王晓就在这间石室中，一动未动的盘膝坐了五天。于他而言，这五天的意义，丝毫不小于之前那三个月的苦修。如果说，之前那三个月（考虑到时空结界的压缩能力，或许真实时间超过了三百年），是将知识和技能传授给他，让他了解并学习的阶段。那么这五天时间，就是他个人将其化为自身一部分的吸收与接纳过程。 五天的时间看似很短，但因为使用了摇光长老的定时系统，所以实际上这五天时间至少相当于现实世界的一个月。尽管相对于三百年，一个月的复习时间还是太过短暂，但不要忘了，那三百年绝大多数都用在了近身格斗与器械掌握上，而这两者几乎不需要再详细的回忆一遍。所以单纯用来复习阵法和其他法术知识，这点时间差不多真的足够了。 除了战斗上的提高之外，通过每天向天玑长老请教，王晓对法则的理解也远比过去深入的多，现在的他，基本理解了能量法则，可以熟练的对各种元素进行掌握。而类似时空、生死、诅咒、封印这些异常深奥的法术，他也提高了认识，加深了了解，有些大略明白了原理，有些甚至能简单的运用一二。这些，无疑都是天玑长老的功劳。 当然，老爷子的功劳可不止于此，三个月的时间，王晓先后在近百种古今中外的模拟阵法中试炼了一番，着实吃了不少的苦头。不过相应的，收获也是大大的。按照天玑长老的说法，这甚至是王晓这三个月来最大的一笔收获，因为无论金鸣还是A12，都没有这种福气学到这个，甚至就连当初的孟寒，也无缘得见一番。倒不是他不肯教，而是那时候还没收集好，总不能拿不完全的东西来误导弟子，因此王晓也算是阵法大成后第一个尝试者，至于效果如何，那就得看他今后的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