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逐的青春誓言 第61章

昨晚没睡好，今儿这一觉全找回来了。睡得好香好香，忽然感觉鼻子痒痒的，意识不清地胡乱用手挠了挠。可那痒痒的感觉似潮水，一浪高过一浪。木婉琳睁开眼，见眼前站着个小不点儿。妞妞正拿着一根孔雀羽毛朝她的鼻子上轻轻袭来。见木婉琳突然睁眼坐起，她被吓了一跳，转身跑进了厨房。 木婉琳见妞妞那神态，忽然觉得特象陆小颖小时候，不禁深深地笑了。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不经意间一瞥。一个小脑袋瞪着黑黑的大眼睛躲在厨房门边。她招手说：“小天使，过来。”那小脑袋缩了回去，只留下一个小羊角辫露出来。木婉琳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等着那个小脑袋再次出现。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等到最后连羊角辫都不见了。 木婉琳刚想起身进厨房，却见妞妞捧着一盘水果走出来。神情相当庄重，俨然一个大姑娘。把果盘放到沙发边的茶几上说：“阿姨，请吃水果。”然后就转身又进了厨房。从妞妞进来那一刻始，木婉琳就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看不见了，她自己才捂着嘴大笑起来。直到肚皮笑痛，眼泪都笑了出来，一塌糊涂地滚倒在沙发里。 陆小颖从厨房里出来，忙问：“怎么了？”木婉琳笑着说：“你家妞妞简直是个古怪精灵，太有意思了。”陆小颖责怪地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值得那样大惊小怪的。”“不是，我刚才好象看见了我小时候。妞妞太象我了。”“那就给你当姑娘好了。”“真的？”陆小颖笑拉木婉琳的手说：“走吧，我的小姑奶奶，该吃饭了。” 吃饭时，陆小颖对木婉琳说：“等你见过父母回来后，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木婉琳边吃边说：“什么事不能现在说，非要等我回来后才说？”陆小颖看看木婉琳，又看看妞妞，然后说：“现在不说一定有不说的理由。”木婉琳冲瞅她的妞妞扮了个鬼脸说：“看见没，你妈妈现在可是领导者，她说什么我们就只有听的份了。”妞妞放下筷子，把手放在餐桌边，郑重地说：“小姨，我不是古怪精灵。”木婉琳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她看看陆小颖，陆小颖也看看她，俩人谁都不说话，最后都直直地盯着妞妞看。妞妞说：“您们慢用，我吃好了。”然后象个大姑娘似的下桌进了卧室。 木婉琳说：“你训练的？”陆小颖往她碗里夹了一口菜说：“你看我哪象啊，都是在幼儿园里学的。”“可我觉得幼儿园就是玩的地方，不会教这个吧？”“现在的事，能有谁说得清。有时候我都觉得不正常。咱上学那会儿，知道什么呀。可现在你看看，妞妞刚会说话就知道‘亲’这个词。”木婉琳感叹地说：“唉，咱们这代人都快成老古董了。”“管它什么老古董新古董的，吃饭要紧。”“对，吃饭要紧。”俩人象回到了孩童时代，抢着吃起来。 方秀文打来电话，说给她准备了些旅行用品。木婉琳边吃边说：“我出门从不带东西，太麻烦。”方秀文说：“以前你也从不坐火车出门啊。我给你准备的，你一定用得上。就听我一次好吧……”“那好吧，我接受。” 陆小颖羡慕地说：“现在你多好，什么事都有人给你操心。看我，操劳得都快成了‘黄脸婆’了。”木婉琳说：“你又犯‘一叶障目’的毛病了。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那倒是，女人，最重重的不是事业有成，而是有个幸福的家庭。有个你爱的人爱着你、疼你，把你当作一个‘精品’加以呵护。” 木婉琳突然间好象无比的颓废，一切一切好的情绪全都跑得无影无踪。那种吃劲再也没有了。面对陆小颖，自己好象矮小了许多。懒散地放下碗筷说：“你自己慢慢用吧，我去洗手间。”陆小颖看出她情绪有所变化。接着说：“你别躲我，听我把话说完。其实，女人真的需要有个好丈夫。我虽没多大出息，但我知足了。明天看不看得见太阳我都没什么遗憾了。而你不同，你象朵未开放的花儿，还不知人生百味。人这一生最最美好的时光你应该好好过。”木婉琳双手托着腮说：“那你说，我还应该怎样过？”陆小颖说：“你什么时间回来？”木婉琳想了想说：“大致得三五天吧。”“好，你回来就什么都知道了。”木婉琳不耐烦地说：“什么事就不能今天说，非要等我回来再说？”陆小颖神秘地笑笑说：“幸福与否全在你一念之间。”木婉琳无奈地趴在了桌子上。陆小颖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从陆家出来，方秀文开车直接把她送到了火车站。在候车室里，木婉琳见到了“寻亲”剧组的人。那三人这次对她十分热情，个个脸上都透着会心的笑。木婉琳也感觉很舒服。 当火车到达终点停下的时候，四人都已十分相熟。好久没这样与人平起平坐的同行聊天了，木婉琳似乎还有些玩兴未尽。就把相互的联系方式都写了下来。 当她们相继走出站台时，一块醒目的牌匾上清晰地写着“木婉琳”三个字。四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最令四人震惊的是那持牌的人。剧组的记者小艳喊出“方秘书？”木婉琳心里知道，此人绝对不是方秀文。但那神态，那走路的姿势，无不透着方秀文的个人神韵啊。 持牌人走到木婉琳跟前说：“你一定是木婉琳女士吧？我是方秀文的同胞姐姐方秀宇。你的住处都安排好了，请相信我。”四人听完她这一番话，似从雾中走出，一片片阳光堆上面颊。 木婉琳说：“秀文说给我的惊喜，莫不就是你吧？”剧组的人也都附和着。方秀宇腼腆地红着脸说：“我叫你小木婉琳姐可以吗？”木婉琳爽快地说：“反正不能叫‘小木婉琳阿姨’，我还没那样老吧……”话音未落，一片笑声迭起。 电视台的接站车停到她们身旁。剧组负责人对木婉琳说：“林总是和我们走还是……”方秀宇拎过木婉琳手里的包背到自己肩上。木婉琳耸耸肩，笑着说：“只能听‘惊喜’的了。你们快回去吧，我安顿好了给你们打电话。” 本来木婉琳以为自己会住旅店什么的，可没想到方秀宇给她租了套单身公寓。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连厨房用具都是新的。 木婉琳转了一圈说：“太奢华了吧。”方秀宇边往加热杯里注水边说：“秀文吩咐，一定要照顾好你。否则她不认我这个姐姐。”木婉琳接着说：“秀文是不是动不动就不认你这个姐姐呀？”方秀宇脸又红了，只笑不回答。木婉琳仔细打量起方秀宇，这姐妹俩别看长相一样，但性格却大不相同。秀文性子直爽，办事风风火火，象个小伙子。方秀宇文静、腼腆，绝对的淑女。 手机忽然响起，是方秀文。接听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姐姐接到你了吗？”木婉琳假装生气地说：“这就是你送给我的‘惊喜’搞得这样奢华，纯粹是浪费。”电话那头先是短暂的无语。木婉琳以为自己话说过了头，忙更正说：“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方秀文笑着说：“好，听领导的。不过，这次你到我姐姐那，要好好的让她多消费消费。她现在有钱了，我没时间替她花，你就替代我多花点。”木婉琳说：“你净出些‘馊’点子。”电话那头又是一通大笑。 电话挂断的时候，方秀宇已把洗澡水放好了。木婉琳躺在大大的浴缸里，长时间的旅行疲劳，被一丝丝一层层的浸到热乎乎、滑溜溜的水里。精神与身体完全放松，人也象水一样变得无力。 闭上眼，享受着水温对自己身体的传热。轻柔地感受着水的抚摸。脑中零乱的想法逐渐变淡、退去。 当感觉水温已凉时，发现自己竟躺在浴缸里睡了一小觉。随手把热水管放开，哗哗的水声引来了轻柔的敲门声。 方秀宇问：“小木婉琳姐，用帮忙吗？”木婉琳忙回答：“不用了。你要有事就先走吧。我一会儿得休息一下。晚饭我请你。”“那好吧，桌上有沏好的茶。记得喝。”那温柔的声音象掺了蜜，感觉甜甜的，在木婉琳的耳鼓里反复回荡。 木婉琳十分羡慕方秀宇那种特有的女性阴柔美。这点，是方秀文所没有的。自己曾有，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