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的城市 第十五章　回家2

“覀覀，你是不是又偷偷用我暖壶里的水了啊？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我现在打的热水刚刚够自己用，你用了，我就得再花费时间去打水。你想省时间，也不能以我的时间为代价吧？”覀覀刚回来，舍友张娇又开始发那些无厘头的脾气。 即将面临高考，覀覀不是不理解她，只是也不用这么小题大做啊，不过是早上临走时发现自己暖壶里没有水了，就用了张娇暖壶里的水，用得着偷偷吗？用得着这么不依不饶的吗？ 而且不管什么事，张娇总是找各种理由和宿舍里的每个人吵闹，仿佛是每天必修的一种发泄课。覀覀也觉得再这样下去，不仅张娇会和宿舍里的关系闹僵，也会应先感到宿舍里每个人的情绪。毕竟，白天每个人都很累，谁也不想晚上回到宿舍就听到大吵大闹。 “张娇，你别总是这样没缘由地吵好不好？大家都压力都挺大的，你这样吵下去有什么用啊？只是让大家更不开心，还会打扰到想要利用睡觉前的一点时间来看会儿书的同学…”覀覀试图说服张娇，毕竟大家一个宿舍，关系也一直不错，不想因为一件什么不开心的事闹的不愉快。但是没想到，张娇却处处找茬，就像把吵架当成一种乐趣一样，还处处攻击别人最软弱的地方。 “什么叫打扰别人啊？你前段时间每天睡觉那么晚，来回折腾的时候，不就是打扰到我们休息了吗？谁说你了啊？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要是失恋了过不去，想吵架我陪你吵，别在这儿装好人。”覀覀没想到自己好心，却换来张娇不讲任何道理的奚落，还提起和林枫的事，一时语塞。关于林枫的回忆再次一次性重新充满自己的思绪，覀覀瞪了张娇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出了宿舍。 晚上还有夏季的白天才有的燥热气氛，白天蓄积的焦躁还未完全散去，覀覀无所谓地绕着宿舍楼走。路上的同学已是寥寥无几，这么晚了，大家要么赶紧回到宿舍洗漱好，再看会书，要么就赶紧回家，去学习了。剩下的不多的人也是急冲冲的回宿舍，还有一些人因为饥饿赶紧随便买点吃的弥补一下自己疲累的身体。 “姐姐…姐姐…”是灵儿在叫自己。回头，给灵儿一个强装出的笑脸，“怎么了，灵儿？”“宿舍楼快关门了，姐姐，我们回去吧。张娇姐姐就是最近压力大，不是针对你的，你别想太多啊。”是啊，宿舍门快关了，现在的时间还真是紧张啊，心情不好，连四处走走的时间都已经没有了。 “灵儿，要不跟宿舍管理员说说，让你搬回原来的宿舍吧。张娇这脾气估计也好不了，还得害你天天跟着受气。”覀覀也不远让自己的妹妹天天受这种无理取闹的气，想让灵儿离开。“我才不要呢，不是说好来陪姐姐的吗？我走了，谁跟姐姐逗闷啊？”灵儿知道姐姐是担心自己，但是姐姐压力也很大，如果自己再走了，以后张娇再乱发脾气，姐姐不开心了，连个安慰姐姐的人都没有了。 接下来的几天，覀覀总是失眠。尤其是听到张娇又不可理喻地吵闹之后，心情总是糟糕之极。 又到了周末，覀覀把自己所有东西搬到了家里。以前的覀覀，不管是开学还是放假，总是要爸爸妈妈接送，一部分是对爸爸妈妈的依赖，另一个原因就是她总是不愿意自己拿着大包小包的离开一个地方，总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的凄凉。但是，这一次，覀覀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趁着周末的时间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就直接打的回了家，任灵儿怎么劝都没有用。 坐在车里后座的覀覀，把车窗开到最大，任窗外湿热的风吹散自己凌乱的头发。反正自己的心情已经够糟糕，够乱的了，还有什么样的凌乱不能忍受的呢。司机看到后视镜里一个姑娘各种衰颓的样子，虽然满心疑惑，但也不好多问，就说，“小姑娘啊，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不管现在发生什么事，都该踏踏实实做好现在该做的。想家了，就回家去，毕竟，家才是每个人最该依赖的地方呐。”“谢谢您，叔叔。” 覀覀觉得一个陌生人都可以如此的安慰自己，内心有一股暖流，觉得生活也挺好的。 妈妈看到突然回来的覀覀，已是心里不安。看到覀覀带回来的大包小包，更是担心。“闺女，这是怎么了？”“妈，剩下的时间，我不想在学校里住了，我在家住吧。张娇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我不想每天听她吵吵闹闹的。而且，我想爸爸妈妈了，就回家来住吧。”妈妈觉得，女儿既然回来了，虽然学校里更有学习的氛围，还是顺着女儿的心意吧。“好啊，在家，妈妈还能给你做好吃的。”“嗯，好，就知道妈妈最疼我啦。”说完，母女俩便把覀覀拿回来的东西拿进了覀覀的卧室。 回家之后的晚上，覀覀终于得到了在宿舍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的绝对的安静，睡眠质量慢慢地好了点。而且每天晚上回到家，还能在自己的房间里安安静静地看会儿书，还有妈妈那充满爱意的小点心和牛奶，这样很好。 只是有的时候，承受不住过大的压力，还有关于林枫的事，覀覀总是会躲进浴室。这段时间，其实覀覀觉得最舒服的时刻是洗澡的时候，将淋浴开到最大，顺着水流哗哗的声音，有的时候覀覀会哭出来。说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理由，但就是觉得心里很闷，哭出来会好很多。覀覀有的时候难过，她不会发脾气，她也并不会在爸妈面前表现，不会像以前一样有屁大点儿事就冲着妈妈大吼大叫的。也许是觉得爸爸妈妈也为自己很辛苦吧。 这天晚上，覀覀妈妈看到覀覀屋里的灯熄灭了，回到自己房间推推已经睡熟的爸爸，“你说，我们怎么做，我们覀覀才能开开心心的呢？她最近虽然跟我贫嘴的次数都越来越少了。看的出来，这孩子最近压力挺大的，都不经常笑了。每天不用我提醒，也总是学习到很晚，真是担心呐。就连我去给她送吃的，她都不再那么欣喜若狂地接了…”没听到有人回应，妈妈又推推爸爸，爸爸被推醒了，迷糊地问道。 “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跟你说话呢，你都没听到啊？”“好啦，你就爱想的多，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说完，爸爸翻了个身，很快就入睡了。 覀覀的妈妈却很难入睡，不知道怎么宽慰即将高考的女儿。其实高考有的时候更是对父母一种考验，在即将高考的时间里，孩子的脾气一个个大的要命，父母都得顺着他们，还要想各种办法给孩子补给营养，照顾好他们的起居。而自己的覀覀，不对父母做任何要求，也不跟父母大吵大闹，回到家也很少说话，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安安静静的学习。就连覀覀以前最爱缠着自己给她买各种爱吃的的事也不做了，她不知道女儿现在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有的时候，她更愿意让女儿对自己撒撒娇，或者跟自己没理由地吵吵也好，可是女儿就是什么都不说。而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怕影响女儿的情绪，更怕打乱女儿现在学习的节奏。 此刻的城市，除了某些店铺还亮着的霓虹灯和小区里的路灯，每家每户都已然熄了灯。只是，有多少人是真的入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