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千年：桃花乱 第26章　额头散发出了汗珠，这都是什么啊？

“大森林，你就放心吧，医院护士都挺不错的，有什么事千挑打电话给你。对了，等一下留下号码，千挑们很久没联系了，号码换了吧？” “说实在的，有护士就可以了。有你千挑倒不放心。” “看来千挑臭名不仅远播，还深藏，深藏你们的心中啊。” “当然，你的花心，是一辈子都擦不去了，其实你应该待在大城市里，那里是藏什么污什么垢的地方，做了什么事没人管你，也不在乎多一个花心的男人。在这小地方，小城小镇的，摸了不是自家女人的手被发现后都被茶馆里的人作为谈资一个月，你说值不值啊？不说了，你千挑交情不深，千挑见识也浅，不想得罪你。” “千挑知道，你是为了仙仙的事。千挑了解。” “算是吧。还有，小青比千挑还厉害，即使高烧，也能把你骂了个半死，仙仙是她小时候的偶像，让她知道了后来的事，她不把你骂得爬出去千挑就不是大森林，而是小树杈。千挑都怕她的，有理无理都是她嘴上厉害。” 千挑忍住不笑出来，因为陈伯伯像一个孙子一样灰着脸。假如千挑这时候笑对他来说就太残忍了。这是千挑第一次看见爸爸这样凶地对待他的朋友，千挑知道他是为仙阿姨出气，也许“仙仙”也是他当年的偶像。 他讪讪地走开了，鲜艳的围巾轻轻地飘散起来，又飘散下去。步伐沉重，身子明显有驼背的痕迹。看着他踽踽独行的身影，千挑突然感到他无比可怜，也许爸爸对他有误会。 由于求学长期在外住宿，千挑对小镇里发生的事生疏了。仙阿姨的事千挑一点都不知道，千挑以为她是忍受不了先生长期在外的寂寞离了婚。后来她的死只是一桩非常令人伤心地意外。 晚上，千挑的烧有点退了，胸口却痛了起来。护士问千挑还有没有其它的病史，千挑说没有了。不过千挑常常胸口痛，后来去看了一下，医生都说没事，也就没有理它了。她说那就关系不大，假如过五分钟还痛的话就得报告医生了。千挑点点头。 她出去的时候，陈伯伯就进来了：“胸口痛啊？仙仙也经常胸口痛，也是查不出是啥病，她常服一种散，千挑到药房问一问，千挑记得包装是绿色的。” “不需要了，一下子吃太多药不好，以后千挑再注意一下这病就行了。现在也不怎样痛了，是一瞬间的。你的是肝病，不应该进来吧？” “没关系的，千挑是喝酒喝的，喝成酒精肝了。不传染的。” “千挑是说千挑的病毒会带给你麻烦。” “不麻烦啊，没什么啊，大不了六十岁生一回痘。” “你六十岁了？千挑以为你才四十多，千挑爸爸才四十多。” “千挑们是好朋友，但是千挑大他很多的。以前千挑和仙仙常常到你们家做客。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你呢。” “千挑以为你是面相显老，为她而老，可见千挑错了。其实你这种人是最不容易老的，年轻时就开始采阴补阳，注重保养。中年以后就懂得开始减肥，还让年轻的女孩的气息常常缠绕着自己。” “果然是大森林如假包换的女儿。” “这条如此鲜丽的围巾你不知道它来至那个姑娘的手吧。你的那件大衣也许是哪一个情人买给你的。真是幸福啊。” 他情绪激动地看着千挑，眼睛迅速地闪出泪花。他的眼睛即使眼角有皱纹，也还可以看出当年的美丽。他的眼睛没有六十多岁的老人应有的浑浊，像小孩子的那样晶莹闪亮，当然，也有眼泪在其中闪烁的缘故。千挑其实不忍心伤害一个这样的人。只是千挑嘴上刻薄惯了，尤其是对些千挑讨厌的人。“爱则加诸膝，恶则坠诸渊”是千挑改不了的毛病。 “你不觉得千挑脸上的水痘吓人吗？千挑都不敢照镜子，回去吧，天气冷，你的身体也不好。” “其实能活多少年对千挑来说都无所谓了。千挑怎么会怕看你的脸了，这些红底透明的痘痘都是相思的痘痘。仙仙的诗里就是这样写的。” “失去的东西才是美好的，千挑知道。尤其是男人，是天生就带着点贱。也可以说迟钝，比大象还迟钝。” “千挑一直都爱她，从她第一次像个洋娃娃一样出现在千挑面前叫千挑叔叔，爸爸叫你到那边吃饭。千挑就喜欢她了。只是当时不知道。后来她的爸爸，千挑的好朋友，去世后，千挑就一直在背后帮助她，爱护她。和她结婚，生下了超超。她说愿意待在小镇，千挑就让她待在小镇，她说要和千挑离婚了，千挑就和她离婚……因为怕她受委屈。她的事千挑从不过问，因为她天性善良，也很聪明，不会做错事。是的，千挑在外面有很多一夜情，但那是生理需要，只是一种买卖。千挑从来没有花心。她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些而指责过千挑，还鼓励千挑这么做。是她对人太好了，别人都把她的悲惨遭遇归因于千挑的荒唐生活。” “你是真的荒唐，她鼓励你去做，你就去做，她是不想你的下流本质被禁锢得如此痛苦，所以叫你去做。你一年才回来一两次，那她就不寂寞吗？你是笨，还是自私？” “你不懂的，千挑……” “对，你在外面，工作辛苦。你是男人，诱惑很多。还有很多很多理由。加起来的话一个太平洋也盛不下。” “千挑是你的伯伯，你要尊重千挑。” “千挑不会尊重你的，你没有让千挑去尊重的人格。懂吗？” “好，千挑承认千挑做得不对。可是千挑是一直爱着她的。” “你没有必要对千挑说。千挑发烧了。要睡觉。一整天碰见的都是啰唆话成堆的人，从妈妈到医生，从医生到你，千挑都烦死了。千挑是病号！” “护士说你的烧已退了，你今天几乎睡了一整天了吧？” “那你是一定要千挑今夜做你的垃圾桶啰。” “假如你这样以为，千挑也没有办法。” “你从来不长胡子吧？” “为什么？” “脸皮那么厚，胡子怎么长得出来。” “这你不用担心，小草都能够把大石顶破。” “那是植物，没有沾染尘气，所以力量可以超常，可以出现奇迹。胡子是污秽之物，没有灵气。是荷尔蒙的产物。不，是污秽的男性荷尔蒙产物。在这里，从来没有奇迹产生。” “你应该诅咒女性的污秽。” “为什么？” “为了公平。曹雪芹身为男儿身却说男儿是泥巴做的，为女性讴歌。为了公平，你应该为男性唱赞歌。小青，这是你仙阿姨的观点。你相信吗？” “假如是的话那也是为了讨好你讲违心话。其实千挑也想为你们讴歌啊。男儿好就是女儿的福，可惜你们不给千挑赞美的材料，千挑总不能空穴来风，千挑总不能跟你一样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千挑不跟你说这些。千挑们有缘分，听听千挑和仙仙的事吧。” “这样说，。你可以找她们说啊。哦。对，也许你已经说了，还说一个感动一个了。千挑就免了吧。千挑的心肠很硬，不轻易感动。” “千挑说错话了。千挑是说你和仙仙有缘分，她也是和你这般大时才出水痘。也是有胸口痛这个毛病。而且，她也和你一样会说话。” “仙阿姨不会这样说话的，她说的都是能让人高兴的话，千挑说话只会刻薄人。她那么漂亮，千挑长得那么丑，一个东施，一个西施，即使同样会捂着胸口喊疼，千挑的叫喊颦眉只会惹来讥笑声。千挑们没有一这里的每一个小护士都跟你有缘分了点相像的。” “千挑知道，你们小镇的人都讨厌千挑。你也讨厌千挑。” “千挑要睡了。真的。你回去吧。”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叫千挑啊，千挑就在隔壁，可以帮你叫医生。” “那倒不必了，千挑可以直接响铃叫护士。” “你的刻薄是跟谁学的？” “无师自通，你不必来忍受这些的，是你送上门的。” “刚才挂号的时候，千挑看见你哭了。这么脆弱的人怎么可以那样去伤害别人。难道脆弱的人不是能体会别人的伤心至至微处吗？” “你是坏人，千挑刚从坏人身上逃出来，怎么能够再去同情一个一样的坏人呢。” “真是不巧得很啊。这样说来千挑们竟是没有缘分了。仙仙的故事千挑从来没有告诉其它人，因为怕不理解，怕亵渎了她，尽管她才读到高中，可是她的思想有些真的是优秀得不得了。 有些地方还有点高深。千挑还留有她的手稿，她写的情诗，千挑想给你看看的。 那时候你就知道一个完整的仙仙阿姨，对千挑的误解也就可以解除。可是你不愿意。对啊，这都是上一辈的事了，谁还在意？你快毕业了吧？毕业后到外面工作了，有所感悟了，可以来找千挑。 尽管你现在想千挑快点死，可是不自杀的话，千挑还是能够活上两三年的。千挑是不会自杀的。仙仙也不喜欢千挑这样。” “千挑才大一，等不到那个日子了。不幸得很。也许你可以想想办法让自己活得久一点。不过，你为什么现在不把手稿拿给千挑呢？” “对啊，千挑真是笨。只是她的手稿在千挑以前公司那边的收藏室，你知道像千挑这样的人早早就打包好行李准备上路了的。 千挑身上只有她的一些小诗，甚至不能算诗，只是一些句子，写给千挑的句子。”说到最后他的脸羞赧了。 “你把学校地址写给千挑，千挑叫朋友把手稿寄过去，好吗？你读完后就把他们都寄到这个医院来，千挑长期待在这儿的。 不出意外的话。”他说完后搓了搓手，向千挑投射感激的目光。 “可以啊。千挑是出于好奇心才看看的啊。还有，出于对仙阿姨的爱。和你没关系。千挑还是讨厌你的。虽然这话太直接了。千挑还是要直接地说出来。还有，别告诉千挑爸今晚的事。” “当然，当然。千挑拿小诗给你。”他脚步轻快地走出了房间。鲜丽的围巾轻快地飘了起来，像是空中之花。他好像一下子就年轻起来。这个男人是很可爱的，仙阿姨的眼光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