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妍蜚语 第25章

她的发丝在空气中狂乱，她的胸口气闷，呼吸有一定程度的困难，她的喉咙又干又涩，在嗓子深处传来一种血腥的味道，那感觉像极了那时候，她一开始跑步的时候而出现的症状，嗓子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给黏着了，她的呼吸根本到不了她的气管。不要一会儿，她便是觉得一阵阵的目眩。 她本想咽了咽自己的唾沫星子，借此来‘滋润’，‘滋润’她的喉咙，结果事情尽不如她意，她抵了抵自己的唇，有一种淡淡的咸味儿，她觉得奇怪超常理来说不是应该是‘血腥味’的吗？她又开始犯了自己的老毛病，她开始臆想，是不是谁的泪在空气中挥发消散了，不然又怎么会呢？为什么她的舌尖上有着大海的味道呢？ 陌妍转过头，空气中有了咸咸的味道，那种味道正在越演越烈的在陌妍的鼻腔里挥发。她眨巴眨巴了眼睛，有些酸，有些涨，不过她是真的可以看得很清楚，在她眼帘中的是一眼望去的高楼玉宇，而不是她喜欢过的汪洋大海。 柯米望着陌妍看着的那方向望去，眼中的迷茫竟是汇聚成了一个焦点，霎时——脸上只有一览无余的苍白。那白好像是一张被漂白水漂过的纸，无助的像是只能在风中摇曳的叶子，难过像是被迫与妈妈分离的小小的蒲公英，那白的存在，又似凄凉，又似飘渺。 陌妍的眼前并不是在那片大海上头，但在她的思绪里却是有一个人在扯着线，让她整个人都飘飘然的往里头走。咸咸的海风打在她的身上，打在她的发丝，打在她的脸上，打在她的心里。 那样子的一种感觉——除了难过就还是难过，她拉着被风吹得凌乱了的那一件——曾经，在那一次，陌绯筱让陌妍小心翼翼的捡了的那件价格便宜的，还可以的长裙，是那一条上面有大朵大朵的花儿的长裙… 她提着她的裙子往海里走，稍微的思考了下，觉得…自己也许是适合那一片海洋的吧！ 细细的沙子在她的脚下，传来很舒适的感觉，时不时来的海浪，时不时的淹过她的脚丫子，她把眼光往远看，涨潮了，很美… 一切都很好，好到可以淹死她… 她的‘鳄鱼眼泪’一点一点的淹没在大海里面，一滴一滴的落在大海里面，大海和她的眼泪是一个味道的，因为算是‘一脉相承’，所以都是咸咸的他们是如此的投机，他们一起在这大海里头飘飘洋洋的晃荡着，晃荡着… 她越是往里头走，海水就越是把她淹没一分。 海水把那一条上面有大朵大朵的花儿的长裙打湿了，因为是衣服的关系，那水在她的身上晕染了开来，那一朵朵朵儿被弄湿了，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更美了，她可是还记得呢？陌绯筱的那一个回答。 曾经陌妍有问过陌绯筱这么一个问题，“妈妈，你说哪一种花朵最漂亮呢？” 陌妍很喜欢花朵，就算是她知道各种花都有自己的好，自己的美，它们以自己的姿态，展示在每一个人的面前，但是她仍是想要问问自己的妈妈是喜欢怎么样子的花朵。因为…她很想要知道，自己的妈妈会喜欢的花朵是不是就是自己喜欢的花儿… 可是她的回答一直都是那么的模棱两可，说的，是各花有各花的好！ 可是就在那一天，陌绯筱却是给了她一个足够确切的答案… 她咧着笑，一直笑着，她的声音发颤说：“你不是很想要知道我的答案么？我可以告诉你，我最喜欢的是很雨水打过的，残败不堪的花，越是美丽的，在摧毁的时候越是曼妙。这样的美，你懂得吗？” 接着，接连不断的就是那么多那么大声的笑了。 陌妍觉得可笑，明明自己都已经是意识模糊，可是怎么却会是那么清晰的听到她的回答。她很冷，她用手环住自己，她不敢继续往下走了。她好怕，好怕被淹在水里头的滋味。 接着… 那是一个初秋，叶儿们蜷缩在一块儿，共享着自己的温度，希望那发挥不了多大作用的热传递依旧是可以起到一丁点儿的作用。 风中已是被掺进了一丝丝的寒意，陌妍混在人群里，埋着头走着，时不时的看看自己身边的一群人，很典型的一群人，女的深V抹胸束腰，踩着一双几公分的高跟鞋，扭着自己的蛇腰，时不时的的眼睛在打量着自己微胖的闺蜜。没有看着她，思考着她究竟是在高声谈笑笑他们的话题，还是在暗自的笑她朋友的身材呢！毕竟她的那一抹笑，扔在陌妍的眼里，就是约等于‘不怀好意’了。男的就单件的宽T，国中生的那一群群男生们，许是为了向着自己觉得还算是顺眼的女生们‘示好’引起他们的注意，或是想让自己的父母更担心自己一点点，更关心自己一点点，所以想说要穿的少少的，就算是感冒了也觉得痛快。陌妍在这群男生的行列里，因为她的穿着，一件脸谱样式的衣服，一条当潮流行的‘破洞’牛仔裤。 陌妍觉得很自然，没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可是她的想法未必就可以和别人撞在一块儿去了，国中的女生们是爱极了乐衷于在自己的一颗心思系在当潮流行的男人们身上，说他们的歌，演过的电视剧，他们的绯闻女孩。可是陌妍偏偏就是不喜欢这一套啊，不喜欢看言情书，不喜欢看言情剧，没有多少中意的男明星，事实是上她在很多情况下连哪是哪一个都分不清楚。 可能是因为这样子的陌妍很有‘鹤立鸡群’的效果，也有可能是源于陌妍的样貌，陌妍的头脑，这一切反而是让众多觉得‘那一个男生还不错的’的女生们吃味了，一窝蜂的女生们呐，是可以用她们的那一张嘴说多少话语呢？应该是听多的，只是那时候的陌妍很容易到最后才后知后觉。而那些流言蜚语，连听到最后陌妍都可以听到不再认识自己的流言蜚语，已经侵蚀了她周围的‘一切’。 陌妍一手啃着鸡腿，一手握着矿泉水窝在自己的座位上，悠然自得的在心里面哼唱着MP5里播着的周杰伦的周董的《白色风车》。她坐在巴士的最后一排，她的周遭没有多少的人，女生，男生的话题，她似乎都介入不了，不过她觉得这倒也是没有什么，只是单纯的意见不符而已。 听着她就睡着了，等班导把她摇醒的时候，他们已经是到达了目的地，陌妍碰了碰自己是手，结果真的是很冷，她想说自己还是回家把衣服翻出来好了，虽然麻烦，但是总好过自己一个人病恹恹的来的痛快。 那一天的波折是比较多的，发生了一些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一切的前奏陌妍觉得应该都还好，只是接着往下她就有些接受不了了。国中生都是比较调皮的，而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正是源于个别男生们的‘一石二鸟’，大概是那几个男生都比较受欢迎的缘故吧！陌妍的看法根本不被他们所认同。陌妍的情绪失控，大概是一是时间忽是接受不了，生命的枉然。她抽抽嗒嗒的哽咽了一会儿，她并不觉得自己是有什么错误的地方，但是他们的离去在吵吵闹闹中，嘻嘻笑笑中，讥讽嘲笑中，在陌妍的面前一哄而散了。 陌妍丝毫不知道自己是有在做错一些什么之类的，不过她的心里清明，明了自己的后来会的怎么样子，她知道她给了他们一个可以一齐走开她的理由。陌妍明了，他们不会再回来，哪怕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属于自己，但是…陌妍却还是觉得说难过的要命。 心里面那一种让人可以变得很难过的药水被打翻了，有的感情是孤寂，陌妍想说自己真的要立马去加衣服了，因为她这一会儿真的很冷很冷。她那件白色T恤给她的所有温度都被他们，被那一票人一起拉走了。 像是整个世界一起背离了她，连一只小小的蚂蚁都知道要表达出自己的观点，蚂蚁觉得自己好奇怪，明明和那些人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交集，心中却是那么不舍得他们就这么走出自己的视线。她的唇已经没有了血色，她抿着唇，望眼欲穿。她闭着眼，接受黑暗。她痛恨闭上眼时候的黑暗，那一片除了细微的细胞，就只有黑暗了，那样太不安全了。陌妍会怕，但是那比起现实来说却又是好过的多了。 “喂，你不冷吗？”一个好听，青涩的男生在她头顶的上方响起。 陌妍没有回答，依旧紧紧的闭着眼，她担心这会是幻觉，会是欺骗她一切的幻觉。过了一秒，两秒，陌妍都没有听到有人在说话，她并不相信捂着自己耳朵的手是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她想过去，“真的，是幻觉…”心里的难过就这么不动声色的加了一分，她还是期待了。 可是紧接着，陌妍可以很明确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份的温暖，像是人有的体温，这么想了，陌妍才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她看见了绿油油的草地上，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影子，而她的身上被披上了一件衣服。陌妍转过头对他的脸，正是那个人，那个曹翔和曹侑不知道的存在，他的存在在他们出现的夹缝里。 在那时候，在没有曹侑和曹翔庇护之下的陌妍，那个人就是她的光芒，也许他愿意照耀她的时间很短，但是就是陌妍而言，那个人绝对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存在。那时候，陌妍惊呆了，她以为这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以为就真的是全世界只有她在难过了。太阳在他的后脑勺处打了一个光圈，让他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天神，来拯救她的天神。而事实上那并非的陌妍的以为而是一种现实。他确确实实的拯救了陌妍。 那是他们的开端，是陌妍她最不想要触及的那一片海域的开端。 他们的相处只有一个月，一开始说真的陌妍没有想过是会那么的短——他们相处的时间，只是说来也微妙，仅仅只有一个月的时间，陌妍却是打算不放开他的手了。那不是一种报恩，而是真的，实实在在的情感，对于那人的感情，要是提及起来陌妍倒是真的更希望说说乐天的。后来她想想，可能她喜欢乐天的缘故，是因为他的温柔，和那人相似的温柔…… 在那一片海域里，他们漫步在沙滩上，软软的沙子踩在脚上，偶尔还可以看见有几只寄居蟹在海滩在爬过。 她冲向大海，在大海的边缘处停下，他让她不要走那么近，很危险。荡漾在陌妍嘴角的笑意是那么的深刻，明明只是国一的学生，明明只是少不更事儿的小屁孩，可是陌妍就是觉得，她会把她这一生中的最美的笑容用在他的身上。 他在原处看着她，在海风的鼓动下，他大声的对陌妍说：“要是可以把时间停留在这一天就好了！！！” 陌妍大声的回答了一句：“嗯！！！”脸上的笑容很甜蜜。她不确定狂乱的海风有没有把她的笑给氲模糊了，事实并没有给她时间，给她机会那么的问过。 她让他过来，和他一起到海水中洗洗脚，让他和她一起感受感受细沙在脚下溜走的感觉。他们两个牵着走像是所有的情侣们一样，他们玩了好久，丝毫没有停息下来的意思。直到连黄昏也开始黯淡了下来。陌妍仰着着头问他：“你要回家了吗？” 他迟疑了一会儿，对她笑笑的说：“没事儿，我出门前和我爸妈交代过了。” 他说要送她回家，毕竟是女孩子。结果七拐八绕的他们到了‘盛世经典牛排’的面前停了下来，他神秘兮兮的问她要不要吃，她爽快的答应了，他的兜里揣着100块钱，他们拖着饥肠辘辘的进去了。 他们吃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完全全的暗下来了，他们乐呵呵的往陌妍家的方向走着，聊着，笑着。一起都好得很，一切都只是因为在最后，她那多余的动作——他们挥手告别的时候，陌妍吻了他，嘴对嘴的吻了他。 当时陌妍没有想过，他是会惊悚的看着他，然后落荒而逃…她很难过，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立马掉了一地，她不敢发出声音，她怕远走的他会听见。第二天，她准备了一个晚上的措辞想着对他说。结果才知道，他转学了，在昨天早上说的…所以他才想保留昨天的一切，哪怕只是在记忆力，可是…她却是毁了他想要的昨天。 陌妍把眼光收回，她淡然的看着柯米，他脸上的惊悚和那时候——看起来真的是很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