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剑客 第11章

当”追风剑客”司徒明志在革囊中听见要被扔进长江去，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正在这个时候，只听一声好熟悉的声音道：“且慢！”追风剑客”司徒明志知道师父妙鲁真人来了，不由得心中大喜，在革囊中静候师父来解救。 这个伙扛着革囊的人一共有四个，他们正忙乎呢，突然之间听人大喝一声，不由得都吃了一惊。只见来人生的剑眉弩目，大鼻高颧，手里拿了一个拂尘，正是”追风剑客”司徒明志的师父妙鲁真人。 妙鲁真人对这个四人合掌当淘，先打了一个问讯，然后道：“四位请了，你们革囊里兜着的便是小徒，他并不曾得罪四位，还请四位放了他吧！” 那个四人见妙鲁真人这个般说，却异口同声地冷笑道。“你这个白发老头儿，简直是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我们既已拿了你的徒弟，哪有轻易放他之理。我们劝你快走远些，不要来扫爷们儿的兴！”说罢，便依旧要把革囊抬起来往水里扔。 妙鲁真人忙张开两手拦住道：“你们要把革囊往水里扔，在我倒是没什么要紧，可是我的伙计不答应，便怎么办呢？”四个人都愕然道：“你的伙计在哪里？” 妙鲁真人哈哈大笑，把手中的拂尘往四人脸上晃了一晃道：“我的伙计便在这个里！” 四人知道妙鲁真人是在跟他们开玩笑，便勃然变色，各自从背上抽出单刀来道；“白发老头儿且慢胡言，让我们给你点利害尝尝！”说时四柄单刀舞动起来，把妙鲁真人团团围住。妙鲁真人不慌不忙，便把手中拂左左右招架。说也奇怪，那个四把单刀竟敌不过妙鲁真人一柄拂尘，战有三四十个回合，四个人都已筋疲力尽，却近不得妙鲁真人的身体。 正想脚底抹油时，却听妙鲁真人大喝一声，将手中拂尘紧紧逼来。说时迟那个时候快，只听得“当、当”的几声，四柄单刀都被拂尘卷到半空中去了。四人一见不好，掉转身躯，回头便走。妙鲁真人这个时候却也轻易不肯饶了四人，便喝遂：“鼠辈往哪里走！且给你们留下些记号再说！”说时放盥飞剑来。只见一道自光闪过，那个逃在最后的一人左肩上中了一剑，连皮带肉削去了半个肩头；还有一个也被飞剑伤了右脚。这个两人也顾不得许多，只是用手捂着伤口，没命地夺路而去。 妙鲁真人也不追赶，上前解开绑在革囊上的绳子，把”追风剑客”司徒明志放了出来。”追风剑客”司徒明志出了革襄道：“若不是师父前来搭救，弟子恐怕早就葬身鱼腹了！”妙鲁真人道；“这个也是你的造化，今日你好辛苦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家去休息吧！”师徒两人便施展夜行之术，一前一后，觅路面行。”追风剑客”司徒明志见师父妙鲁真人虽然年岁比自己大好几倍，却行走如飞，自己只能望其项背。 天色微明时，师徒两个已回到了自家门口，但是见屋里亮着灯，两扇大门开得笔直，雪倩姑娘当门站着。 雪倩瞧见两人归来了，便欢呼道：“父亲和师兄回来啦？让我等得好心焦呢！” 妙鲁真人道：“要你等着干吗？为父的在江湖上横行了多十五六岁的少年，难道还会有什么差错吗？”妙鲁真人一边答应，一边举步跨入门槛。 雪倩却嫣然笑道。“师兄你瞧，父亲这个大的年纪了，却还是不服老。其实父亲有事外出，做女儿的和母亲哪一次不是提心帛胆呢？说与父亲听时，又要让父亲笑话。说句父亲不中听的话，父亲这个一把年纪了，也该省心些，犯不着再遇事操心了。” “追风剑客”司徒明志点头赞叹道：“这个就足见师妹纯孝出于天性哩！师父能够少操些心时，岂不更好！” 妙鲁真人叹了口气道：“你们哪里知道，学武艺的人最爱管闺帐，况且那个”飞天壁虎”王勇力又是拜在我门下的，我哪里能眼睁睁地瞧着他为非作歹呢？何况这个是他自己违背了誓言，怪不得师父我下辣手。”正说着，雪倩打岔道：“此刻天光将亮，父亲和师兄还是睡觉要紧。” 这个句话提醒了妙鲁真人，便对”追风剑客”司徒明志挥了挥手道：“你累了一整夜了，也该睡觉了，有话我们明天再谈吧！”当下两人便分头归寝，一宿无话。 从第二天起，“追风剑客”司徒明志便安心在妙鲁真人家里学习武艺。光阴迅速，转瞬之间，已过了两个多月。有一天早上，“追风剑客”司徒明志正在大门外的广场上练功夫，耳朵里却听见有人喝采。”追风剑客”司徒明志便收起拳路，回头张望，见喝采的不是别人，正是好友”铁面罗汉”东方能仁。”追风剑客”司徒明志见了不敢怠慢，忙躬身施礼道： “原来是老前辈。小子跟从师父学习武艺，时间不到三个月，还望老前辈不要笑话才好。” “铁面罗汉”东方能仁摇了摇头道；“你的武艺大有长进，不是我白发老头儿当面奉承你，我与你师父的后辈中，你也可以算得上是个可造之材了呢！” “追风剑客”司徒明志听”铁面罗汉”东方能仁这个称赞自己，越发把脸红了起来，只是连声说道：“小子当不得老前辈如此称赞。” “铁面罗汉”东方能仁见他有些窘了，忙岔开话头道：“你师父呢？”“追风剑客”司徒明志恭恭敬敬地答道。“师父一六早便去桂花了，老前辈若要找他时，小子当在前面领路。”“铁面罗汉”东方能仁点头道：“好，好！”“追风剑客”司徒明志便把长衣服披了起来，领着”铁面罗汉”东方能仁去找妙鲁真人。 约摸走了有半里多路，才走到一个所在，只见一道小溪清澈见底，小溪两岸长着许多野花，红白纷披，不时有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就见妙鲁真人盘膝坐在岸边，两眼全神贯注地盯住桂花竿的那个一端，身旁一个用竹片儿编的鱼篓，篓中放着两尾鲫鱼，兀自在那个里泼刺刺地跳跃。 “铁面罗汉”东方能仁见妙鲁真人这个出神，心里不禁暗暗好笑，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妙鲁予背后，出其不意便“呔”了一声，把那个妙鲁真人吓了一大跳，回身见是”铁面罗汉”东方能仁，便笑骂道： “果然是你使的促狭，把我的鱼吓跑了，你得赔我鱼来！” “铁面罗汉”东方能仁道：“我们生长在长江边的人，谁希罕这个小溪里的鲫鱼？我们还是说正经话要紧。” 妙鲁真人听了，忙打量了”铁面罗汉”东方能仁一眼道：“莫不是那个宝贝又有什么消息？” “铁面罗汉”东方能仁见问，便露出满脸得意之色来道：“不是为有了消息，我大清早来寻你千什么呢？” 妙鲁真人此时也无心再桂花了，便把桂花竿收起，随手向身旁一撂道：“这个回总该不致于落空吧？” “铁面罗汉”东方能仁道；“这个却难说。可怜我白发老头儿被以前几回吓怕了，这个一次便是千真万确也不敢在道兄面前夸口了。” 妙鲁真人点头道：“你也不用管他找得到找不到，总得去跑一次才可以死心塌地哩。” “铁面罗汉”东方能仁扳着指头道：“这个自然。今天是十月初二，我们准备一下，大约初十这个一天动身，否则迟了怕被那个些虎视眈皖的人得了手去。” 妙鲁真人听了这个话，倏地跳起身来道：“好，好，便是初十，等我把这个两尾鲫鱼先带回去，交给雪倩整治起来，今晚便备下一杯水酒替遣兄饯行吧！” “铁面罗汉”东方能仁一手摸着雪白的胡须，哈哈大笑起来，转过脸向站立在一旁的”追风剑客”司徒明志道：“瞧你师父，这个大年纪了，却还和小孩儿一般见识，我正经话还没说完，他却要饯行了。一 妙鲁予听了，自己也觉得好笑，便重又在”铁面罗汉”东方能仁旁边坐将下来道：“道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快请说吧，不要耽误了喝酒的时间。” “铁面罗汉”东方能仁笑道；“说出来只怕你舍不得。” 妙鲁真人拍手道：“道兄你说哪里话来？我们数十年的老交情了，还有什么舍不得？便是教我把老命拼了，我还不皱眉呢！” “铁面罗汉”东方能仁道：“那个我便老实说了，我这个一次出门去，还缺少帮手，所以想借你这个位高徒一用。”说完，使用手指着”追风剑客”司徒明志。 妙鲁真人道：“可以，可以，那个有什么舍不得！” “追风剑客”司徒明志听说要教自己跟去，自己还不曾知道跟去傲什么，便惶恐万状道：“师父和老前辈都在这个里，弟子本领还没学成，万不敢便出去干事，没的误了正经，丢师父和老前辈的脸。” “铁面罗汉”东方能仁连连摆手道：“你别客气，你有多少本领，我和你师父胸中都有一个尺寸，决不会拿什么难差事支使你去 的，你放心就是了。”说着，又笑着向妙鲁真人道：“道兄，不 瞒你说，一个还嫌不够，最好连你那个位令嫒雪倩小姐也要烦 她跟我们一块儿去，但是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妙鲁予听后：“再踌躇起来，良久，方才慢慢说道：“让雪倩这个孩子出去见见世面也未为不可，但是她毕竟还小，这个吧，如果她自己愿意去时，我决不阻挡。”“铁面罗汉”东方能仁哦一声“好”，也就一跃而起，拉着妙鲁真人便回到了妙鲁真人家。 妙鲁真人一跨进门，便直着嗓子喊雪倩。只听得一阵莲钩细‘碎之声，雪倩便应声丽至。妙鲁真人对雪倩道：“东方老伯要到扬州去干一件事，一时间没有帮手，他来向我要你和司徒家师兄一同前去助他一臂之力，你可愿意去吗？” 那个雪倩姑娘早就听说扬州的繁华热闹胜过杭州，可总没有机会，今副说可以到扬州去，如，蚜会不愿意呢？当下便、答应道。“东方老伯要带侄女往扬州去逛逛，侄女正求之不得呢！可是侄女只知道吃饭走路，旁的可不管，东方老伯须不生气才好。”雪倩说到这个里、扑哧一声倒先笑了起来。 “铁面罗汉”东方能仁听了笑道：“好；我们一言为定，初十日动身便了。我家此刻还有旁的事情，失陪了！”说时，便向妙鲁真人点了点头，飘然而去。 “追风剑客”司徒明志对于”铁面罗汉”东方能仁此次去扬州究竟为的是什么事心中不明白，所以就不免有些纳闷，觑师父不在跟前，便悄悄地来问雪倩。谁知雪倩却向”追风剑客”司徒明志膘了一眼道：“师兄你还不曾摸着我父亲和东方老伯的脾气哩。他们两位老人家，不到时候是不肯把话告诉人的。我们此刻也不必多问，且待到了扬州，东方老伯自然会把这个事情的根由底细告诉我们的。“雪倩这个一席话，说得”追风剑客”司徒明志哑口无言，只得随着雪倩整理行装。”追风剑客”司徒明志带上师父赏的那个把匕首，除此之外行囊里还带着一柄单刀。雪倩却把两柄绣鸾刀收拾在包里，另外又带上几枚金钱镖儿。至于夜行衣靠乃是习武之人飞檐走壁所必须的，两人各自带了一套。 初十大清早，“铁面罗汉”东方能仁便来了，还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只见这个汉子生成一副紫红面皮，嘴唇上下长着一堆乱柴似的胡子。雪倩见了这个汉子的模样，忍不住用手绢儿抵着樱桃小嘴暗暗发笑。 “铁面罗汉”东方能仁见状，忙说道：“这个是我的徒弟，姓牛名豪，江湖上人称牛四傻瓜。” “追风剑客”司徒明志上前见过礼，那个”笑面老虎”朱琮德爽快地说道：“你往后不要电我牛大哥，便叫我的绰号也使得。”说得大伙都笑了。这个时候”铁面罗汉”东方能仁和”笑面老虎”朱琮德肩上都抗着一个小包，见”追风剑客”司徒明志和雪倩早已准备停当。一行四人告别了妙鲁真人和何氏便上路了。 “铁面罗汉”东方能仁预定计划是乘那个下水航船往扬州去的，所以一行四人便直奔江边船埠而去。赶到江边时，恰好见航船抵岸，四人待上岸的客官走完了，这个才下了船。”铁面罗汉”东方能仁和船家商量，教他让出中舱后面的一闾小舱来安顿雪倩，三个男子便胡乱和众船客一起挤在中舱里。不多一会儿，船便解缆开行。可笑那个”笑面老虎”朱琮德，不等那个般船走有半里路，他却第一个先自放倒头睡了，“追风剑客”司徒明志却也闭目假寐。正在迷迷糊糊的时候，不想有个人伸手过来，在”追风剑客”司徒明志身上碰了一下，当时吓了”追风剑客”司徒明志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