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繁花终是梦 第14章

嘴角始终保持着不温不火的浅笑，就像一张定了型的微笑面具，隔离一切不让任何情绪流露出。林紫筱浅浅地笑了笑，转过头对皇后道，“娘娘，林紫筱想问些以前的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呵呵，夕儿想听本宫当然愿意讲。”皇后笑睇着林紫筱，“走吧，去亭子里坐着，本宫给你细细地讲。明儿，你也一起吧。” “是，母后，儿臣想林大人的往事定非常有趣。”辰明君望着林紫筱笑道。 林紫筱不禁觉得好笑，有趣不有趣，听了就知道了，不过，林紫筱想象不到冷冰冰的林紫筱和有趣这两个字有什么交集，嗯，很难想象。 “你们先退下吧。”皇后转过头，对两个小妃子笑了笑，柔声道，“陪了本宫一个早上了，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依她的身份，这些妃子能陪她是他们的荣幸，哪还敢说累，不过她这么吩咐了，她们也就识趣行礼退下。 “来，夕儿，明儿，都坐下吧。”皇后笑着招呼道。 “嗯。”林紫筱在她的右侧坐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辰明君直接略过其他座位，在林紫筱对面坐下，不知是不是错觉，林紫筱总觉得那双带着笑意的眸中还有别的东西，一种林紫筱看不懂，却和林紫筱有关的东西。 似乎看出林紫筱的疑惑，他的笑容越发灿烂越发怪异。 林紫筱蹙了蹙眉，正巧皇后已酝酿好情绪，徐徐道，“本宫记得第一次见夕儿，似乎是在四年前，正当五年一次的科举考试，天下的文人墨客纷纷前来应考。”她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陷入了回忆，林紫筱突然有种预感，安静地看着她，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笑了起来，“夕儿正是女扮男装混在这些人中参加考试，并且一举得魁，要知道女子是不可以入朝为官的，所以夕儿是犯了欺君之罪理应斩首，可你非但不怕还当众宣布你是女子，然后羁傲不逊地说，男女平等，为管靠的是脑袋而非体力，皇上选的是文臣而非武将，女子为何不可。”果然和林紫筱想的一样，不过皇帝应该不会因此就放过她并重用她吧。 “当然，你说的很有道理，皇上也觉得你是可造之材，不过这并不表示皇上不气了。”皇后几不可见地笑了笑，接着道，“所以皇上觉得该考验考验你，他故意很愤怒地下令拿下你，想看你会有什么反应。而你非但不气，甚至在刺客来袭时替皇上挡了一箭，那含着剧毒的箭就这么穿过你的手心…”皇后仿佛回想到当初，脸色有些苍白。 “当时本宫就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也吓的心惊胆战。”直至今日回忆，那画面仍然叫她心惊，深吸口气，缓缓冷静下来，才接着道，“那一箭险些要了你的命，不过幸好你命大，被救了回来。” 手心？林紫筱微微一怔，会是那个从出生就跟随林紫筱的胎记吗？这是巧合吗？林紫筱为了救皇帝手心中箭，而林紫筱的手心正巧有类似箭伤的胎记…、 “那皇上怎知林紫筱不是苦肉计呢？”林紫筱忍住心中隐约的不安，疑惑道。 “任何在场的人都不会怀疑，本宫不知道该怎么讲，你应该不记得你醒来时说的话吧，呵呵，当皇上问你为何要救驾时，你竟然说，你将这个天下管理的很好，换了个人或许没这么好。当时所有人都吓傻了，以为你死定了，可偏偏这样的你却叫皇上接纳了，他御赐你天下第一才女的称号，并封你为御女，信任你，赏识你。” 皇后笑吟吟地说。林紫筱不经意地浮现当时的画面，不禁在心中失笑，这个林紫筱也并不是那么无趣嘛，竟然有胆识说这样的话，她是料准了皇帝吃这招，还是真的不怕死。 “呵呵，不过夕儿也确实没有辜负皇上的期望，虽然一年中甚少进宫，但皇上交代的事总是办理的妥妥当当，叫皇上开口闭口念叨的都是夕儿。”皇后欣慰地笑笑。 “母后，为何您说的这些林紫筱都不知道。”辰明君轻笑出声，挑眉询问道。 林紫筱瞟了他一眼，皇后笑喝道，“你整天就知道往宫外头跑，怎么会知道呢。” “儿臣这不是为了父皇体察民情么，整日呆在宫中听那些大臣报喜不报忧又怎能知道是否属实呢。”辰明君眉宇间暗淡下来，自嘲地笑笑，“这不是就让儿臣发现了一些鱼肉百姓的祸害么。” 褐眸中的忧愁并非装的，那股淡淡的不欲人知的忧愁是为了这个天下受苦受难的人么，不知道为什么林紫筱就是看到了，那颗怜悯苍生的心，看尽了做表面功夫，明着忧国忧民暗地里却是吃香的喝辣的，挥洒着百姓的钱财还要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救世主模样，反而是他这样淡淡的哀伤叫林紫筱无法控制的动容了。 淡淡的安慰道，“太子不需要为此难过，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有好有坏，玥国或许有这些蛀虫，但同样也有很多为国为民的好臣子。百姓有这样为他们着想的太子殿下，已经很幸运了。” “看吧皇儿，就连夕儿也觉得你很好了，你就不要再为那些事情伤心了，好好辅助你父皇治好这个天下便是了。”皇后欣慰地笑笑，叹息道，“你父皇很辛苦，你要多帮着他，知道吗？” 清淡的语气里，含着浓浓的情感，或许皇上的后宫佳丽三千，但她却始终是最爱他的一个，不为权势，不为富贵，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妻子爱着她的丈夫，她明白皇上不可能为了她放弃后宫，即使他夜夜笙歌，但她始终爱他，因为她知道皇上是爱她的，只要还有一点点的爱就足以让她存活了。 林紫筱始终还是无法懂她们，尽管看的懂她的爱情，却看不懂为什么，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男人永远是无法专情的，他们会爱一个女人也会同样另一个女人，只是为什么这样的他们却始终有傻女人痴痴地爱着。 辰明君若有所思地看了林紫筱一眼，林紫筱突然有种错觉，他似乎知道林紫筱在想什么，这…可能吗？林紫筱不禁暗笑，林紫筱真的想太多了。又不是神仙怎么会读心术呢。 他转过头笑对着皇后，“母后，父皇的身子很硬朗，您不要担心了，父皇若是知道会心疼的。” “你这孩子。”皇后笑斥一声，淡淡的笑容望着窗外，温和纯净的眼眸盛满盈盈的爱意。 爱情真的很不可思议，林紫筱不解，很多年前林紫筱就问过爱情是什么，而他们的回答是一丝不剩的奉献，从始至终林紫筱都不懂，也知道林紫筱做不到这点，兴许林紫筱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所以才猜不透爱情是什么。 林紫筱静静地望着她，半响，她恍然地回过神，摆摆手，不自在地笑笑，“呵呵，都讲到哪去了，不是在讲夕儿的往事嘛，来来，继续讲，让林紫筱想想讲到哪了。”皇后回过神，高高在上的她在提及皇上时也会害羞，也会忘了那个高贵的称呼而自称‘林紫筱’，仿佛就回到了从前拥有青涩笑容的时候。 温和凉爽的风吹拂着高贵的面容，漾出一朵青涩的笑，林紫筱们都忘了时间，她笑容满面地讲述着点点滴滴，开心的，伤心的，虽然事情不多，林紫筱却听出了感情，那是母亲在向别人分享孩子年幼趣事时才有的温暖，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