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相思 第12章　寮莎叶上甘露蒸

不对……这样很不对劲！碧痕暗叹一声，拔出自己随身携带着的匕首，想要在自己臂上划一刀，因为有些毒素是光靠这样的内视是探查不出来的，最简单的方法，是所有种族都通用的……看自己的血液颜色是不是有变化。 但是在红色的血液流了出来之后，碧痕还是没有找到任何不好的变化，正在冥思苦想之际，忽然听见一阵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就像是有谁紧贴在耳边轻轻地笑出来了一般，犹如小猫拿爪子在心上轻轻挠了挠，让人忍不住想要把这只猫儿抓住。 “是谁！”碧痕陡然一惊，退后一步拔出自己的鞭子，准备着随时挥出一鞭。 “你叫碧痕？”声音看来属于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只是听上去而已，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年轻，但是声音里所蕴含着的沧桑，却不是年轻人可以概括得了的。应该是一个万年的老妖怪了……碧痕暗想。 “老妖怪？这样想可不好。” “你！你竟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在你的身体里，与你魂魄很接近，所以听得见，也是自然。”那声音顿了顿，忽然继续说道，“别这么戒备，也别想着自爆了，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死，顶多是再找一个宿主罢了。” “……”碧痕皱起了眉，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她有一种感觉，他没有骗她！那么现在，她的处境还真是没有什么优势啊……“我到现在都没有因瘴气而中毒，是你的缘故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出去而已……她已经转世了，我能感觉到……” “她……”这家伙看来是在等人的……等等，她？莫非……这家伙就是万年前自尽于此的妖王寮莎？！ “不错，我就是寮莎，但早已不是妖王了。如今的妖王，应是你的旧识，伏枫。” “……那人与我毫无关系。”似乎，从前只要有人一提起那件事情，那个人，她就会不高兴的，但是如今……看来，她是真的要放下了。只是还是被跟那个自大的妖王相提并论，还是很不舒服啊！碧痕偏了偏头，整理好心情之后才开口说道，“妖王你当年为何会在此殒命的？当日妖涧只有你一人，应该不会……” “一人吗……”寮莎低低的笑了几声，听来却极是勉强的，他终是停住了笑，叹了口气，似是嘲讽一般地说道，“原来，他们把她的痕迹都抹杀了吗……” “怎么……”碧痕皱眉，不明所以地感受着蔓延在心里的苦涩味道。她很不喜欢…… “说起来，你这孩子也真是倒霉得很。”妖王寮莎轻笑了几声，“我的事情，你应该是听过的吧？” “当然听过，”纤媚地笑着，碧痕有些放下了心。关于那位妖王陛下的传闻在妖界流传着的传说是格外的多，都是丰功伟绩一类的。据说他拥有着历代妖王都无法比拟的妖力，结束了妖界四分五裂的局面，将妖界统一，脱离了天界的控制，还设立了妖界，使妖界从人界分离出来，不会再有人妖相斗的局面……而最后的传闻，则是妖王寮莎因为自己的恋人身殒，也自尽在了恋人的埋骨之地。从前的妖涧，如今的妖界禁地。 只是关于妖王恋人的传说，却是寥寥无几。 她还奇怪怎么会只有这么少的传闻，原来，是被人刻意抹去的……但是为什么“她”要被刻意抹去？难道对某些人来说，“她”是个丑闻？ “你猜得不错。”寮莎的声音相当的平静，只是那里面蕴含着的愤怒却是显而易见的。之前说起他自己的事，不过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口吻，仿佛那是其他人的事，与他无关一般。只是说起他的爱人的时候，就像被岩浆覆盖了的玄冰一般，整个人都笼罩在愤怒里了。“他们当然要把她的存在抹杀掉，因为，我爱上的不是妖族，” “而是，天族。” 几万年前的天界，人界，妖界以及魔界并未分离开来，，居住着的种族并不是像如今的被人们当做神明，与世隔绝了的天族。那时候许多个种族都存在于一个世界，所以争斗很多，各个种族独居着，除非战争，否则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所以，他与甘露的感情，是为世人所不容的。 当时，许多人因为他的力量和他当时能起到的作用，所以根本不敢对他的事情有所置喙，只是当他把妖界统一，并且与其他界分离之后，那些矛盾才渐渐地不被掩埋。也因此，妖族和天族都开始有了一些小动作。 妖族的认为一个与天族私通的妖是不足以担任妖王的，所以计划着将这个作为罪证，把他拉下妖王的位置。而天族则是致力于抓回叛徒，将甘露带回天族族群处死。但是这两族都不敢轻举妄动，不只是因为他妖王的身份，更是因为他超越了历代妖王的绝顶的妖力。 性格原本就比较淡然的寮莎原本就不想当这个妖王，他只是想将妖族内部统一，然后保护好妖族而已，毕竟，这是他出生成长了的族群，有着他的亲人……虽然他们现今已溘然长逝了。 只是，甘露是他唯一的弱点。 不管是妖族还是天族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当妖族的妖终于忍不住的时候，他们联合了天族的人，联手将甘露杀死在妖涧。他赶到的时候，只能杀死害了她的那些天族和妖族，他不能动自己的族人，也不能碰天族以免引起妖族和天族之间的战争。如今妖族的实力还不够强，这样只会招致灭族而已。 虽然族人不仁，他却不能不义，只是……抱着怀里满身是血的甘露，寮莎闭上了眼。 甘露…… 甘露一向最喜欢白色，衣服也是一尘不染的雪白，可如今，她的白衣几乎都鲜血染透……她一定很不喜欢吧？ 寮莎一直觉得，和自己的本体十分相像的红色是十分美丽的，那么艳丽的颜色……可如今，他从没如此痛恨过这种颜色，这么多的红，她一定很痛吧？ 这么躺在地上，等待自己体内的血流干…… 对不起，说好要保护你的…… 对不起，让你背叛了你的族人，虽然你说你甘愿…… 对不起，只给了你那么短的一段快乐…… 对不起，不能替你报仇…… 对不起……虽然你想让我活着，但是没有你，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轻轻把甘露放平在地上，他不想自己倒下的时候把甘露摔疼了，虽然，她可能不会再有感觉了…… 寮莎深深地看了甘露一眼，站起身…… 寮莎无力倒地。他知道，他快要走到生命尽头了，刚刚已经自绝经脉的他已经站不住了，只能无力的倒下去，但是……努力地向前爬去，颤微微地伸手。 想要靠近……再靠近一点……他……想要和甘露死在一起啊…… 只是，直到妖元完全散去，寮莎也没能爬到甘露身边。吐出最后一口气之后，他发现已经死了的自己却无法跟随着甘露下地府…… 从前就听说过，自杀的人是没有办法去阴间的，只有等罪孽被赎清了，他才能进入阴间……但是已经过去了几万年，为什么他还不能去见她…… 苦等了数万年的寮莎终是忍不住了，在碧痕一进入妖涧，他就附到了碧痕身上。他不会伤碧痕的性命，只是想借着她离开妖涧而已。 听他这么说，碧痕虽不能完全放心，却也是松了一口气的。要是这妖王寮莎真要将她如何，就算他没了形体，她也是根本无法反抗的。如今只是借了她的身体出这妖涧而不伤她性命，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这也算是帮了我，便是看着这一点，我也不能伤你啊。”寮莎听到她的想法，低低地笑了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若是我估算得没错，她如今已转世投胎了，便要将她寻着，只能全依仗你了。” “妖王谬赞了，我如今亦是朝不保夕。”碧痕摇了摇头，继续在妖涧里走着，“这么美的景色，不看看可惜了。妖王陛下，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想必你确实没什么兴趣仔细看看这里的吧？” “当然。我恨不得下一刻便可以出去。”寮莎叹了口气，“几万年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但是如今，我却是再也撑不下去了……” “好吧，我明白了。”碧痕无所谓地轻笑，几万年都等过来了，这寮莎却等不及她看完这妖涧，这么剖不急待地催着她上路了……好吧，既然人家这么迫不及待，她再耽搁下去，只怕就会招人记恨了……那可不好啊，特别是，记恨她的还是妖王陛下的时候…… “出去之后，你要怎么找她？”碧痕拿出准备好的符咒，调动妖力，准备注入符咒之中。 “你这东西倒是精巧得很，”寮莎想了想，似乎在组织语言，未几，他说道：“我找不到她，但若是她出现在我周围，我一定能认出。” “如此便好。”碧痕点了点头，催动手中的符咒。 瞬间，场景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