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相思 第14章　一片痴心与明月

只是，相貌美，却并非是什么好事。 这一点，碧痕是万分明了的。但在此外，她还明白，若是有了力量，却会是另一番光景，至少不会是任人渎玩却无力反抗的了。 小乔对着李小姐微微点了点头，寻了个椅子坐下。如今李小姐已到，她若是再依了莫天青所言去休息的话反而是不妥了。不过她也不想多说什么，索性就坐在这儿听着吧。 小乔单手托着腮，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李小姐和莫天青，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李小姐回礼似的微微一福，然后对着莫天青点了点头，“莫公子……这次惠茹得以不用与亡者冥婚，多靠了莫公子，请受惠茹一拜。” 说着，李小姐对着莫天青曲膝盈盈一拜，却是正式地拜谢了一回。 莫天青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从未想过，会被一个女子下跪着感谢……不管是因为什么，这都是不可以的。女子，理应是备受疼爱的才是，李小姐如此作为，让他有一种他在欺负她的感觉……这样不好！ 退后一步，莫天青急忙说，“李小姐！你做什么……先起来吧！” 李小姐只是摇了摇头，仍旧跪在地上，她的丫鬟也跟着她在她身后跪了一地。“惠茹此次来见莫公子，是有一事相求，还请莫公子助我。” “小姐，你先起来……” “还请莫公子先答应惠茹！” “你……是什么事？”莫天青在心里犹豫了片刻，言语之中却是直接问了出来。他一向助人为乐，若别人有了困难却要他不去帮助，直比让他去练那一千遍战魔入体还难过！ “……惠茹想先问莫公子一个问题。”李小姐皱着的眉头一直不曾放开，她直视着莫天青，满眼的担忧，“莫公子，那接到了绣球的张公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杀，据说是一个男子杀害的，只是当时他被打晕了，看不到凶手面貌。” 听了莫天青的话，李小姐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许多，她站了起来，对着莫天青再次盈盈一拜，又说，“那……莫公子是如何处理他的……” “我……”莫天青正要说，却被小乔拉了拉袖子阻止了，只见小乔上前一步，俏丽的脸上满是严肃。 “李小姐，你希望莫大哥怎么对付张公子呢？” “是，将他救赎，让他去投胎，” “还是，直接让他灰飞烟灭呢？” “……”李小姐听了她的话，愣了一会儿，然后底下头，声音里满是苦涩，她摇了摇头，紧闭上眼的脸上也带上了几分轻愁，倒是更加的惹人怜爱了，“张公子……是我害了他。” 李小姐原本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情人，两人从小在一起长大，互相都有着朦胧的情感，只是，少年不识其中滋味，年龄尚小的人根本弄不清他们的感情，只恍惚觉得对方是自己童年时代最好的玩伴，总角之宴，言笑晏晏，却是，白白蹉跎了岁月。 长大之后，男女自然不能同席，被分开了的两人不自觉地思念着。却不得其法，少年不断地和别的姑娘相来往，甚至是流连风月场所，不断地区分着自己对李小姐和其他姑娘的感觉；而李家小姐，也是不断地在前来求亲的人的身上不自觉地寻找着他的影子，只是，心中感觉，总是不足。 直到三年前，两人在一次等会上不期而遇。英俊的少年认出了儿时的玩伴，少女亦是见到了自己一直不自知的魂牵梦萦着的那个人。伴随着温暖的花灯红烛，夜幕清风，少年伴随着难得出门一次的少女赏灯，猜谜，游湖……一夜融融，便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却不得不回头一顾那桥边归路。未及天亮，他们就必须分开。也是因为这恨别离，他们这才明白了各自心中，真正所想的是何人。 想通了的少年登门求亲，却因为自己在寻觅的这些年之中，被破坏尽了的名声被李老爷拒绝，但他并不放弃，不断地努力着，希望得到李老爷的同意，让他迎娶李小姐，就算是入赘，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但李老爷始终不同意，始终认为，一个常年流连风月场所的人根本配不上他的女儿，不管里惠茹如何的哀求，他都不曾动摇分毫。 三年后，李小姐也到了不得不嫁的年纪，所以李老爷才弄出这么一会抛绣球招亲，想为女儿找一位良人，只是…… “是我害了张公子……若是可以，惠茹愿来生为张公子做牛做马，以求他原谅，只是今生，惠茹无论如何也要与业郎在一起……”此时的李小姐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轻轻弯下腰，再次一拜，“所以……惠茹不希望张公子受苦，若是可以的话……” “……你且宽心，张生已然投胎去了。只是这因果，你和你喜爱的那个人是必然欠下了，来世必需偿还。” “我知道了……”李惠茹微微勾起一个笑容，“惠茹早已做好准备了。是我们对不住他，补偿也是自然，只希望，他别受太多的苦，这样……也算是让我们良心好过一些吧……”虽然……这样说来是有些伪善的，但是，她真的是这么想。虽然很对不起张公子，但是，她真的不想离开林业…… 小乔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只是点了点头，退了回去，心里对于李惠茹的说法却是不以为意的。若真是愧疚，她怎会犹豫那么多？ 其实心里，还是自己最重要罢了……就像她，就像碧痕……呵呵，算了，她还是看着就好。 莫天青并不知道她的想法，他只是看着站在自己前方一脸悲戚的李小姐，微微笑笑。不管李小姐说的是真是假，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了。张生已经去投胎，与阳间事再无关联。至于李小姐和她的心上人，就算什么都不做，来生也会因为今日的作为付出代价。 只是…… “不过你们……你的父亲，是不允许你们成亲的吧。李小姐你准备怎么做？” “三年前，我爹拒绝了业郎的提亲，说业郎终日留言烟花之地，当不得良人，但若是他能考取功名，某个一官半职并且弃了那销金窟，便同意他与我成婚……爹爹想是不认为他能考上功名的，因为业郎他……过去的名声实在不怎么好。” “只是现在已考上了吧？”莫天青带着笑容，轻声询问。虽说是询问，心下却是早已肯定了答案的。果然，李小姐轻笑了一声，带着幸福意味，甜蜜地说： “嗯。他考上了这一届的榜眼，让皇上指了，做了个翰林，爹爹……理当是不会反对的了。” “那我就先恭喜了！”莫天青抱拳，虽然这一对有情人终成眷是了……可实在不应该以他人性命为代价的。，“如此，你们以后便多做些好事吧。也可减轻些业报。”也能减轻些你们无辜伤害人命的罪过，“我们还有些事，不日便要离开。” “……”李小姐点了点头，“爹也说你们要走了，惠茹怕你们已经离开，所以才这么急着来找你们……二位，一路保重。” “会的。”莫天青点了点头，看李小姐自己走出了房门。她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子，规矩比较多，与男子在一个房间里长久的呆着是不行的，就算是由其他人在场也不行。所以来过之后，李小姐就被身后的两个丫鬟带了回去。而她们走之后不久，莫天青就带着小乔上了路。 耽搁了那么久，也该送小乔回淮水城了。莫天青想着，也许去了淮水城，他该去小乔的那家医馆看看了…… “莫大哥？”拿着自己的包裹跟在莫天青身后的小乔有些好奇地看了看立在树下止步不前的莫天青，他难道是迷路了吗？ 唔……如果真是那样倒好了…… 她可不是淮水城的人，淮水城里自然也没有哪家医馆里的人会认得她，若真的到了那淮水城……只怕它得想个法子掩饰过去了。不过，她的目的是跟在莫天青身边，可不是在什么医馆里给人看病！ “没事，”莫天青摇了摇头，看向小乔，唇角带着笑地调笑，“怎么，很急着回去吗？” “也没有……”小乔微微低下头，脸上开始泛红，压低了声音细细的呢喃，“其实……只要能跟着莫大哥……” 接下来的话莫天青没有听清，但是也不能在听下去了。小乔终归是一个女子，这样的话要是被别人听了去，只怕以后都嫁不出去了……其实莫天青自己对她也是很有好感的，真要说的话，娶这么一个乖巧漂亮还带着些狡黠的娘子也很好，但是，莫天青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就是那种感觉，阻止着他对小乔再有更多的好感。 如果小乔知道他的想法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她并不是本体，并不算是一个真人，所以意志坚定的人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但是那种好感会加注到本体，也就是碧痕的身上。这是碧痕分身特性的一种，用来迷惑男人，若是对方见到本体，自然会对本体更有好感从而让本体吸走精气。只是通常碧痕都是直接让分身将精气吸出，然后再将精气传给她。 若是再见到碧痕，莫天青只怕……会很容易对碧痕动心。 当然，现在小乔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看着莫天青好笑地摇了摇头，再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日头，“走吧，如果快的话，入夜时我们就能到淮水城了。” “嗯。”小乔点了点头，跟着莫天青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