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相思 第5章　回首愿与君陌路

只是，那时的碧痕并不知道这些，还未见到过雪韵的碧痕只将妖王当做她唯一的外族朋友，一心一意的对他，给他在河边建了房子，每日带食物去给他，后来，妖王对碧痕说了喜欢，碧痕也高高兴兴地接受了，而他们，也开开心心的度过了一段时间…… 一段相对于妖族恒长生命来说，很短暂的一段时间。 直到妖王伏枫记忆恢复，失踪，碧痕外出寻找，期间被别的妖物掳了去……禁锢了一甲子。 那六十年，雪韵不知道碧痕她到底是怎么度过的，又是经历了什么，她只知道当年那个在蛇族领地有过一面之缘的开朗小女孩，忽然就这么沉默了，对于所有人的碰触皆是排斥，那种情况，直到她接近了她，努力地成为碧痕的朋友，直到又一个甲子过去之后，才有所好转。 直到现在，蛇精碧痕养成了这么一副风流性子，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入不了她的心……因为，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去在乎了，她的心，也早已一片荒芜。也许在妖王未留一字便失踪了的时候，也许在她以为妖王已经死了的时候，也许是她遇到那只掳去她的妖物的时候……已不可考，但是，心死了，便是死了，便是什么都没了。 所以雪韵和碧痕去参加了妖王的即位大典，同时也是妖王大婚的时候，见到那个妖王，碧痕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而妖王，亦是一副从未见过碧痕的样子。 纵使相逢应不识，明月夜，短松冈……仿佛，两个人早已陌路，相忘于江湖…… 不过，这样也好。 雪韵暗忖，若是碧痕再不见妖王，便也不会伤心了吧？但是她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会接到妖王下的令，要见碧痕，要在三天之内见到她…… 为什么会这样！这么会这样！ 一向冷静沉着的雪韵难得的慌了神，她是碧痕爹娘死后，最为关心碧痕的人，也因此，碧痕才会将她放在心上。也是因为她关心碧痕，才在接到妖王命令之后，立刻将碧痕找了回来。 “碧痕……” “我没事。”碧痕摇了摇头，打断雪韵未尽的话，脸上的笑容万分的明媚，“已经没事了，那事情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吧，我又何必抓着不放？呵呵，雪韵不必担心我的。” “你想开了？” “是啊，我想开了。”碧痕轻轻一笑，嘴角含着轻讽，“不过是个男人罢了，一个两个，又有什么打紧？”当年也只是一个而已……算她幸运了。对着雪韵抛了个媚眼，碧痕满脸的笑意，“何况我如今，有这么多男人的了。” “你这妮子……”雪韵横了她一眼，正待说话，却听一威严压抑着暴怒的声音凌空响起。 “你……有多少个男人了？” 雪韵微微一惊，抬头正看见一身华丽锦袍的妖王凌空落下，功力臻至化境，那气势也如凝出了实体一般，化为无形的风，鼓动着妖王身后的织锦大麾，登时气势不凡，让人觉着万分压迫，不敢掠其锋芒。 偏偏碧痕半分也不曾理会，只是从贵妃椅上站了起来，对着妖王盈盈施了一礼，便笑语嫣然地问其来意。“蛇族碧痕恭迎妖王……不知，妖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何事？”落在碧痕面前的妖王眯了眯眼，眼里跳跃着的，是明亮到灼人的怒火，几步上前坐在了碧痕原先坐着的地方，“蛇妖碧痕，你还未回答本尊！你到底，有了多少个男人？！” 妖王的声音里带上了些咬牙切齿的压抑，泛着血色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碧痕，脸色出奇的难看。 不过他也知道，此刻他是没有资格去说什么的。对于她来说，他就只是妖王而已……妖王管的再宽，也管不了属下的私生活，何况妖物生性不羁无限制，混乱也是自然，就连他自己，不也有着十几房妻妾吗？ 对她来说，当年那个可以一起玩，可以一起分享她的开心与不开心，可以相倾心的那个外族小妖，恐怕早已死了…… 再加上他在未恢复记忆时，广邀众妖族去参加他的即位大典，同时也是他的大婚的时候，她也在场的吧……也怨不得她会如此对他…… 但是他是谁？他是妖界的妖王！统领几十万妖众，术法更是通天，又为什么不能拥有这些？难道只因得那区区百年的记忆，因了一个女妖，便要放弃这些吗？ 就是因为犹豫着这些，当时还是太子的妖王才会在恢复了记忆之后等了那么久都没有来找碧痕，也因此，错失了许多。 即位之后，调查过碧痕近况的妖王自然是知道当年碧痕的遭遇的，所以他才会在这个时候引碧痕回来。其实他心里也明白，伤害已经造成，他……回来晚了，但是不试试的话…… 他真的不甘心啊…… 碧痕轻笑了一声，柔弱无骨的身子轻轻倚靠着雪韵，脸上仍是一派的妩媚多情，“有多少个男人吗……呵呵，记不清了呢，这种事，我何必去记？真要算的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只是真正碰过她的，却只有当年囚了她六十年的那只妖而已…… 虽然表面上看来她已经好得多了，但事实上，只要有男人碰到，她还是会全身僵硬。不能用采补修炼的她也只能靠着吸取日月精华来提升，不过这也好，再怎么样……她自己开心就成了。 “你！”妖王脸色瞬间黑沉，咬牙道，“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了……哼，这双眼，倒真真是魅惑得紧！” 碧痕盈盈一拜，直接忽略了妖王的前一句。“多谢妖王盛赞。” “你……来人！” 妖王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黑衣的人走了进来，对着妖王低头跪下，“王。” “传令下去，”妖王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妖族，接着说道，“七日之后，本尊将迎娶雪族雪韵！” “是。” “等等！”碧痕微微睁大了眼，眼里的不可置信很明显，却不是因为妖王，而是因为雪韵。雪韵是她最好的朋友，不管妖王想做什么，她都必须力保雪韵！ 碧痕可以肯定，妖王要迎娶雪韵并不是因为喜欢她，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雪韵……作为他唯一交心的朋友的雪韵，她决不允许妖王将她当做与她置气的工具！ “王！您想做什么，别扯上雪韵！” “我想做什么？”妖王勾起一个邪肆的微笑，亲情踱步到了碧痕身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直视那双带着倔强的眼，“我想做什么，你会不知道吗？” “……”碧痕真的有些想翻白眼了，妖王大人在想什么，她怎么会知道？ 妖王和小小蛇精的距离……她早在参加的那次即位大典就知道了。 还记得那天漫天的红色花雨，到处都装饰着红纱的祭坛，和她手心里蔓延的红色，是因为自己弱小无力而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一片血色…… 那时，她就已经死心了…… 呵呵~不过她到应该感谢妖王，为她解决了这么多年的疑惑呢……原来是妖王啊，怪不得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那只小妖怪…… 但是现在，已经回不来了…… 所以妖王，王，你就放了她吧！ “若碧痕惹怒了您，您大可以将碧痕妖寿夺尽！”话落，碧痕避开自己脸下的手指，跪在了地上，一副任他处置的样子。 为了那个雪妖，她居然愿意做到这个地步吗…… 妖王深吸了几口气，仿佛要抑制住自己的怒气一般，只是，片刻，他一甩袖，直接走出了碧痕府邸的厅堂，门外，妖王低沉磁性却能让人清楚听到的声音传进房中二妖的耳内。 “七日后！本尊将如期迎娶雪妖雪韵！” …… 而另一边，在两层的古楼下寻了一个茶摊坐下的莫天青和小乔正等待着待嫁新娘出来抛绣球。 古楼看起来应该是有些年头了，虽然并不古旧，但是岁月沉淀的气息相当浓重。此刻，这座古楼被装饰上了红色的布料，显得万分的喜庆。 不过，人太多了…… “小乔，腿疼吗？要不我们先回去？”莫天青放下手里的茶，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小乔的脸色，不算差，但是也挺苍白，可能是因为忍耐疼痛而导致脸色苍白吧。 小乔摇了摇头，专心致志的望着古楼二楼上紧闭的门扉。 抛绣球招亲……别说是小乔，就连碧痕都没有见过，这次正好可以见识见识，也许将来，还可用上也未可知？ 莫天青见小乔不愿回去，也没有强求，只是也往那楼上看了一眼，心里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小乔会对这个如此关心。 虽然她是某家医馆的医女，但是也不可能完全没见过抛绣球招亲吧？他记得前不久那淮水城里才有一家小姐出嫁……难道她那时出去采药了？ 可能吧。莫天青点了点头，同意了自己的想法，然后转回了视线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小乔。 然后，忽然自己傻笑了一下，掩饰样地端起了茶杯，挡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哎，这新娘怎么还不出来。”莫天青重新端起茶杯小酌一口，这再不开始，他就快去茅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