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骨残伤 第18章　事情的发生，从来就没有为什么

阿蔷一直没有完全清醒，除了为什么，我没有听她说过多一句话。我开始害怕，我怕她就此毁了自己，她清秀干净的外表下其实是一付强得不能再强的性格，倔强却是善良。也许，正是这份善良却让她更加坚韧。上天对她不公，也许，已经到了她所承受的极限。 此外，我找顾希晨谈了一次，目前，他的处境也不妙。从那次他被人刺伤，到阿蔷被抓去做人质，以及现在帮中兄弟叔伯对他的不满。如果他还要坐稳这个位子，他不能只守在阿蔷身边了。 顾希晨做出无所谓的笑容。 顾希晨，你在想什么？我有些心急。 大不了不做了。 我大吃了一惊，他为这个位子付出了那么高昂的代价，怎么可以说不做？我才意识到，顾希晨的心里，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小商，如果，我不曾做这个位子，我不曾和东风火拼挨了林叔一刀，我不曾趾高气扬的参加他的葬礼见到阿蔷，我不曾把阿蔷当作报复对象，我不曾那么折磨她，我不曾对她产生感情……”他停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大杯红酒，他常常跟我说红酒是要慢慢品的，他看我，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是红红的血丝“对阿蔷，该有多好？” 我沉默，他说的，对。“可是，事以至此……” 我不该说这句话，这是他的痛处。“对，事以至此，我连补偿也不配。” “顾希晨！” “小商，好兄弟。我的位子，你做吧。我想出去一段时间，我想……” “不行！”我断然说。 “为什么？连你也不肯帮我？” “顾希晨，你要想清楚，如果你不做了，你没有了夜冥做保护，强叔要对付你，对付阿蔷，你们一点机会也没有。还有，强叔如此对待阿蔷，你不想为她报仇？你看着她断手断脚地躺着，一点也不想为他讨回公道？” “公道？哈哈哈……”他笑起来“那我第一步做的，岂不是该杀了我自己？” “顾希晨！”我按住他“现在，如果你要保护阿蔷，就是要坐稳这个位子！你明不明白？你以为，你退出了，阿蔷就好了，为了她，你付出了夜冥那么多财产，你以为帮里兄弟不会迁怒于她？”我不是危言耸听，关于这个，我确实有耳闻。 顾希晨果然怔住，随即陷入了沉思。 我说，顾希晨，即使你曾经伤害她，但起码你现在可以保护她。 他向我看过来，保护？他问。 对。我对他点头。 我终于又见到了那个坚定，充满霸气的顾希晨！ 顾希晨第一步做的就是开了一次会，所以叔伯都来了，顾希晨坦然说，这一次，夜冥虽然损失不少，但我一定会双倍拿回来！有很多人不以为然，那位死了儿子的元老说，顾希晨，不管你拿回多少倍，为了个相好双手奉送给东风，我们夜冥的脸往哪儿放？顾希晨说，我出来混，讲的就是义气！别说什么相好，就算是你，我再多也换！ 一众人无话。心里各有想法。不过，顾希晨向来说道做到，如果他能拿回双倍的利润，大家也不会多有微辞。 顾希晨很快付诸实施，强叔万万没想到顾希晨这么快就来拿自己的东西。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夜冥本来就比东风势力大，硬碰硬东风不是对手。更何况，我们事先买通了别的帮派的老大，没有人肯施于援手，关键是强叔用人质这一步棋有点不讲道义，因此，顾希晨抢回地盘大家都宁愿看热闹。 不出两个月，顾希晨就实现了诺言。 大家很自然的就把当初对他的指责抛在脑后了。 再来，我想我们要查一查内部的内鬼了。顾希晨对阿蔷的用情，只有内部人才知道，外面的即使知道他们的关系，也不过是看到顾希晨的强横。绝对不可能让强叔冒险用这一招，顾希晨以前的男朋友那么多，从来没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查出来是谁，不要让我知道，让他从我眼前消失就是了。顾希晨说。 最后，顾希晨换了司机。小路，是那个内鬼。 小枫跟我和顾希晨说，阿蔷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还不能下床走路。她清醒了很久，只是，始终不愿意说话。小枫说，我们一定要让她说话，这样憋下去，我怕她会得抑郁症。 顾希晨站在窗口，当作没有听见。 阿蔷瘦了好多，苍白的脸上显出两只大大的无神的眼睛，头发剪短了，到了脖子。前面的碎发垂在额头上。靠在床上，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阿蔷。”我和小枫叫她。 她看着我们，又看了看我们身后。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么？”我走过去问她。她点头。 “跟我说说哪里不舒服？”小枫说。她摇头。 “阿蔷，心里有什么话，要讲出来，不要憋着，我们，会担心。”我说。她看着我，眼神有些空洞。“阿蔷，没事了，我们会保护你的，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她把眼睛望向窗外，窗台上有两只小鸟。 忽然，有人冲了进来，从床上把阿蔷抱起来，阿蔷看清了他一阵挣扎，随即又不动了。他说：“我带你去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