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骨残伤 第21章　于是，转弯了

阿蔷看到顾希晨的时候，她的眼神停留了很久，那一刻，我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那对眼睛，那眼睛里的某些东西，似乎变了些许，这个感觉让我有刹那迷惑，但转而，我就恢复到见到她的兴奋中。我不知道，我，是这么渴望见到她的。 顾希晨走了过去，她将完成的画递给那个游客，那个人挺高兴地递了钱给她。她的手握着钱，抬着清澈的眼睛，看着顾希晨。顾希晨直接坐到她面前的小凳上，对着她说： “我也画张像。” 不用猜我也知道阿蔷一定会起身就走，可我居然看到她拿起了画板，她注视了一阵顾希晨，然后手里的炭笔落了下去。 我和小枫都很惊讶，他看了我一眼，说，怎么回事？我只能摇了一下头。 顾希晨端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阿蔷，他内心的情感是如何被激发着我不得而知，我知道的是，他必定心潮澎湃，他深爱着的人再度出现，近在咫尺，居然为他画着像。他可会觉得恍如隔世？ 那个时候，我依旧不认为我是爱着她，即使我心跳，即使我为她激动。不能否认的是，她和顾希晨当时对坐着，悠然平静的状态，让我觉得不舒服。现在回想，那是嫉妒吧。 周围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叹，在这惊叹声中，阿蔷把画递给了顾希晨，顾希晨微笑着接过来，看了一眼画，随即哈哈大笑。我看到，那副素描上，是一只穿了顾希晨衣服的狼，狰狞的狼。 “阿蔷……我们真的有缘。”他爽朗地说“谢谢你送我的见面礼。我喜欢。” 阿蔷好像吃了一惊，随即说“不用客气，你的写照，好好留着。” 顾希晨凑到他面前，两个人的脸对着，在不可能再缩短的距离。阿蔷一动不动，嘴角有一点点牵动。 “我一定会留着。就像这里……”顾希晨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永远留着你，一样！” 阿蔷扭开头。 顾希晨用两个手指扭过她的下巴“阿蔷，你相信缘分，是不是？” “不。” “由不得你不信，你不躲，我不找，居然也可以这么再见。我承诺退出你的生活，老天并不愿意，所以，我看，你要考虑考虑了。”顾希晨说，他的表情很轻松和兴奋，我想，阿蔷给他画像也许给了他鼓励和兴奋点。 “别用老天说话。我不信。” “我们就当今天刚刚认识好不好？抹去以前。”顾希晨试探地说。 我觉得，阿蔷真的变了，变得和顾希晨对起话来，变得，似乎有了回旋的余地，变得，有点不是阿蔷了。这半年时间，她是否思前想后，原谅了顾希晨，或者是，时间，恢复了她被伤害的自尊和恨？ 她说出了更让我惊异的话 “怎么我们不是今天才认识吗？” 我们三个都没有想到。于是，我们都惊诧，不同于我的是，顾希晨有更多的兴奋和幸福。 那个我们当天认识的阿蔷随着我们走进别墅的时候，我看着她的背影，有点惆怅，似乎又不是惆怅，也许是在怀念当初那个倔强的她吧。 我和小枫在院子里烤肉，小枫从屋里拿了蜜糖出来。然后神秘地说，猜我看到什么？ 我不敢猜。 他说，他们两个在打啵儿。 我的心里像被什么砸了，有点窒息般的难受。 小商，别伤心。小枫拍我的肩膀。 你放什么屁？我很激动。 小枫说，你自己的事儿自己知道。这是他最爱说的话。 我知道么？我知道什么？我的心里到底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烦躁和刺痛？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我对小枫吼：“别装着什么事都看透似的！你又不是心理医生！” 小枫哈哈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山外的人那，都是心理医生来的。 我不语。我难受，真的难受。 小枫说，小商，我觉得，阿蔷变了好多。 我点头。是的，我记得，他对顾希晨说，我永远不会爱上你！可是，时过境迁，一切都不同了。 他懂得转弯了呢。小枫说。 是。我又点头。 转了弯的阿蔷，就留给顾希晨吧，他继续说。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