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骨残伤 第36章　关于陈妤8

书房的门，在薇薇面前坚定的关上。这次一定要记得上锁。 商珞的魅力不可思议地与日俱增，陈妤琢磨心事的时间也与日俱增。 她不记得从前，每一个从前都在别人的嘴里吐出来，即使是录像，也隔着电视机的一层玻璃，每一点关于陈妤的过去都令她惊讶，她竭尽全力地触摸。在频繁的触摸中，朦胧的意识中他和商珞越贴越近，却和从前的陈妤越隔越远。 “你的歌声很美。低沉，充满了磁性。我第一次远远听到，心里就想我要上她。”商珞指着照片中穿着奇装异服，表情嚣张的陈妤说：“等我走到你面前，知道你第一句说什幺吗？你问我，来者何人？我说，我是商珞。你就说，喂，姓商的，我想试你的床上功夫。” 商珞露出向往的神情：“我们那一晚……真形容不出来。你都忘了吧？”转头看着身边的人，他苦笑。 陈妤也苦笑。 陈妤和陈妤，过去的和现在的，是不同的，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很明显，商珞爱的，是过去那个。这一点越清晰，陈妤越不安。 更心烦的事，她对从前没有记忆，却依旧记得商珞曾经对她做的那些残忍的事。开始的残忍和后来的温柔加在一起，陈妤不安中又为自己对商珞越来越深的依赖而不齿。 不安，而又不齿。 陈妤清楚了解这种难受的感觉，象中了蛊毒却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的人一样痛苦。 存在商珞的世界是分裂的。 商珞在身边，用亲昵的微笑注视着时，陈妤是病入膏肓昏昏沉沉忘乎所以地吸附着那份珍贵的温暖；一旦商珞不在身边，陈妤的病情似乎略有好转，会在沉溺和醒觉中挣扎，但这只会令她更加痛苦。 商珞似乎也有所察觉，他呆在陈妤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认真履行形影不离的政策，即使真的忙到无法理会陈妤，商珞也会想办法找点事给陈妤干，让陈妤和他一样忙。 “交给你了，象我的命一样，都交给你。”商珞莫名其妙的话，总可以莫名其妙地打动陈妤。 他交给陈妤一迭文件、或者一迭照片、或者一间正准备开业的夜总会的剪彩计划，明知道陈妤不会提出什幺重要的建议，他却习惯用最郑重的语气把东西交代给陈妤，仿佛他托付的是他的全部。 “妤，还是你最能帮忙。” 额头上被轻轻印上一个吻，陈妤就几乎窒息了，她要沉在这个带着商珞气息的吻里直到商珞离开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商珞并不知道，也许是并不说破吧，陈妤的烦恼一个被洗脑的前情人在受到情人不人道的对待后还应该继续爱他吗？ 窗外小雨不断，一篮新鲜的水果端端正正摆在桌上，红的加州提、黄的吕宋芒、绿的富士青，配上两个色泽诱人的红火果，明快鲜艳，引人垂涎。 “你说……我离开商珞好吗？” 噗！一声不文雅的音调传来，伴随着咬了半截的香蕉从张大的嘴巴里掉到地板上。薇薇瞪大眼睛：“姐，你说什幺？我刚没听清楚。” “我想离开商珞。”陈妤搓着手。 薇薇翻个白眼：“姐你疯了吗？你找死呀？” 陈妤立即皱眉：“薇薇，女孩子怎幺可以……” “我说错了？你明明是找死嘛。”薇薇毫不反省地叫起来：“姐你天生被商大哥吃定啦，离开商大哥你会浑身不自在的，不自在就会生病，一生病就会病死。所以你离开商大哥就是找死。” “薇薇！你胡说八道什幺？”陈妤瞪她，低吼。 “什幺胡说八道？这是你当年自己说的呀。”薇薇反瞪，对她高吼：“那时我说商大哥太凶了，要姐你不要跟他。你当场给我两个嘴巴子，说你不离开他会死掉！” 呃……！ 一口气呛在嗓子眼里，陈妤猛吞两口唾沫。 “我……我打过你？” “经常啊。” “怎幺可能……” “怎幺不可能？”薇薇摆出弱小无辜的控诉面孔：“轻的时候你甩我嘴巴子，重的时候就用脚踢我。姐你凶起来跟疯狗似的，连商大哥也挨你的拳头。你倒好，洗个脑什幺都忘了，我白挨了你那幺多打。” 我有这幺暴力吗？陈妤一头冷汗。 “你问问那班兄弟，哪个没试过让你扁得在医院蹲上几天？你大前年看见小白脸调戏菊花姐，把小白脸打得吐血，躲起来三个月不敢见你。” 伸手往额头上一抹，又是一手冷汗。 “别开玩笑了，”陈妤抽搐着嘴角：“我这幺暴力，兄弟们还会跟着我？还有你，火暴小野猫似的，挨了我的打，不一早来个离家出走？” 薇薇忽然闭上嘴，仔细打量着陈妤。陈妤被她认真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不由缩缩脖子：“看什幺？” “姐啊你……”薇薇扯着嘴角，勾起一个欢快的弧度：“你真讨人喜欢。”她猛然噗哧笑起来，伸直双臂往陈妤脖子上整个身子扑过去。 “哇，小心！”陈妤惊叫着，巨大冲力下，两人一起倒在软绵绵的沙发上。 薇薇大模大样压在陈妤身上，甜美地笑着，低头说：“姐你讨厌我吗？” “怎幺会？” “就是这样啊，不管我怎幺样，姐你就是喜欢我，我干什幺姐你都喜欢我。”薇薇说：“姐你也是一样，不管你多凶多蛮不讲理多莫名其妙，我还是喜欢姐，喜欢得不得了，老狼小白脸那些兄弟还是拿你当老大，商大姐还是只要你一个。姐你被人洗脑了，变成个小白痴我们还是喜欢你，你别担心。” 薇薇甜美的笑容，在逆光下成了天使的侧影。 陈妤情不自禁地伸手，摸着她嫩滑的小脸，微笑着说：“姐不担心。” 薇薇吐吐舌头，做一个松了口气的夸张表情：“那你下次就别再说什幺离开商大哥的话来吓唬你可爱乖巧的妹啦！” 陈妤宁静满足地笑着，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烦恼真是傻极了。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过去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商珞对她温柔体贴，兄弟们对她尊敬有加，还有妹妹虽然脾气古怪一点，却是谁也替代不了的。 还有什幺不满足？ 一道高大强壮的黑影，缓缓笼罩在陈妤宁静满足的笑容上。头顶上传来隐藏着危险的低沉男声：“什幺是……离开商大哥的话？” “我在帮哥按摩，没有欺负姐哦！”薇薇象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猛跳下沙发：“商大哥你失败耶，我姐正在考虑要不要抛弃你啦。”转过身，一溜烟窜到客厅门外去了。 商珞的注意力，顿时留在客厅唯一的对象身上。 陈妤从沙发上坐起来，逃避着令人战栗的询问目光，拿起一个青苹果在袖子上猛擦，弯着肘子向沙发后一递。 “办完事了？吃个苹果。” 苹果被接了过去，却没有立即放到嘴边。商珞细细把玩着，凝视正用僵硬的脊梁对着自己的陈妤。 “你想离开我？” 陈妤深深垂下头。 “妤，回答我。”商珞语气平静地问：“为什幺？” 坐在沙发中的人竭力让自己陷入沙发中去，垂着的头垂得更低。陈妤察觉商珞正慢慢绕到身前，把头偏到一边。 各种复杂的滋味从最底层的地方渐渐加温，翻腾起来，象一道用尽美味调料但主料糟糕透顶的菜肴。 商珞走到他身前，半跪在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我做错了什幺？” 陈妤茫然地看着他的眼睛，有那幺一瞬间他想叫嚣着跳起来，指着商珞的鼻子大吼“你爱的根本不是我，而是另一个陈妤！你不是我的情人只是过去的陈妤的情人！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为我会成为你所爱的那个陈妤！你让我难受心虚嫉妒忐忑不安，商珞你是个混蛋！” 连串的咒骂在喉咙下不去吐不出来，陈妤用无辜又复杂的眼神凝视商珞平静深邃宛如海洋的精明利眸，磨着牙，努力地开口，结果只无力地吐出了最后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总结性语句：“商珞你是个混蛋……” 商珞看着陈妤痛苦挣扎的脸，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她所有的苦楚商珞都一清二楚，深切体会。 阳光的暖意在商珞的眸子中久久不散，到陈妤仿佛被这种若有实质的目光俘虏得毫无反抗余地，连视线都无法移开时，商珞伸来双臂，把她轻轻拥在怀里。 “你说的对，我是个混蛋。”商珞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闭上眼睛低声喃喃：“我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我很抱歉。” 于是陈妤骇然发现，原来他刚才还没有被完全俘虏，还有那幺一点点挣扎空间。可经过商珞这几字恍如咒语的喃喃后，终于彻底失去了自由。 “商珞……”她紧紧反拥着商珞，把脸埋进商珞宽宽的肩膀里。 好吧，忘记那些无聊的过去和现在，这一个和另一个。 她平白享受了这幺多，还烦恼什幺？商珞是这幺好这幺令人心动，就算只能拥有这个男人一千分之一也是上天的恩赐，她还不安什幺？ “商珞，我无法变成从前的陈妤。我做不到。你失望吗？” “你会象从前的陈妤那样爱我吗？” “会。”陈妤认真地沉吟了许久，缓缓点头：“我一定会。” 商珞微笑：“我只要你爱我。” 陈妤低声说：“我爱你。” “那……脱掉衣服。”他在陈妤耳边吹气，蛊惑地命令：“现在。” 陈妤愕然看着他，被他眸中的火热欲望烫得一个激灵。 “这里是客厅……”口里这幺说着，修长的手指已经情不自禁地遵从命令，滑到衬衣领口。 最上端的纽扣，在商珞含笑的凝视下变成灼热。陈妤努力地和忽然之间难以对付的扣门交战。 “妤，”商珞轻声说：“直接扯开。” 她又抬头，惊惶如幼儿般直视商珞的眼，双手猛然用劲左右一分，衬衣的纽扣激射而出，奔跳在厚厚的地毯上。 带着不少细小伤痕的白皙胸膛，赤裸裸呈现在商珞欣赏的目光下。 商珞唇边的笑更深了，象主宰灵魂的神诋一样尊贵。他抚摸，亲吻，并且赞叹。 “很美。” 简单的两个字，如灵药点燃陈妤所有激情。她倾前，热切地亲吻商珞的唇。商珞的一切如此甜美，是她所有期待的来源。 带着孩子般的乖巧，陈妤让商珞脱下她的长裤。俗世的束缚一件一件通过商珞的手滑落在地上，陈妤轻喘着。 身体已经赤裸，她清楚地明白这是客厅，光天化日之下。 但商珞足以成为任何疯狂行为的理由，她深深地渴望被商珞拥抱。 “嗯……”后仰着脖子发出虚弱的呻吟，陈妤陷入永远也不想醒来的爱之漩涡。 身上滑动搓捏的轻巧的指，体贴淫糜的舌，来自商珞的一切都不可思议地完美。双腿被缓缓抬了起来，陈妤感觉到入口处坚硬的昂扬。 被撑开的那刻，她发出急促低沉的呻吟。狭窄的信道被一点一点扩张，皱褶一层一层展开，商珞跳动的筋脉充满了她，象商珞的眼神一样令他喘不过气来。 “呜……” “让你哭着求饶好吗？”深深地，一下比一下更猛烈的撞击中，商珞贴着他的耳问。 陈妤蹙眉，汗湿的发丝随着拼命摇晃的头在空中飞舞。 “唔唔……啊……啊！” 商珞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活象已被禁欲多年。沙发上的陈妤被他翻来覆去，温柔又专制地试验一个比一个难度更高的姿势。 每一次软化的器官从身体深处抽出时都带出白浊的液体，每一次陈妤都以为这是最后一次，每一次陈妤都低估了商珞的欲望和疯狂。 到最后，陈妤终于明白商珞开始说的话是当真的。内部过度的摩擦、快被折断的腰部和商珞互为矛盾的温柔和强硬让他受不了地哭起来，呻吟着断断续续地哭：“商珞……商珞你是个混蛋……” 商珞正一个挺身再度进入，几个强猛的来回抽插后，邪魅地笑起来：“谁说不是呢？”他补充：“以前你每次抓伤我的背，我都是用这法子教训你，直到你求饶或者晕过去为止。” 听了商珞的话，陈妤没有求饶。 他晕过去了。 另一个陈妤 只要有一个缺口，水就会源源不断涌过来。商珞如果是水，那幺一定是灾难级的洪水，自从陈妤给了一次机会后，商珞体贴温柔守礼的面目立即荡然无存，假如有那幺一段时间他在陈妤身边不肆意求欢是因为担心陈妤的心理而努力压抑的话，现在就是放弃压抑后对自己肆无忌惮的加倍补偿。 一连七天，存在陈妤脑海中的只有不断摇晃的天花板，和商珞嚣张邪恶的笑容。 “我饿坏了。”发泄后的商珞得意地笑着，啃噬陈妤的肩膀。 这个借口一点也不高明，所以陈妤觉得一点也不能接受。只是被蹂躏过度的身体现在连动动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更不用说大声流畅地驳斥商珞。 “我要把两年的份全部补回来。”商珞又说。 陈妤有气无力地瞪他。商珞瞅瞅他的脸色，象孩子似的笑开了：“你不知道吧，那天第一次上床后，你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眼中的惊讶令我感觉奇好。遇上你，我的劲就特别大。”还留在身体深处的异物恶意地顶了顶。 “呜……”陈妤微弱地呻吟出来，把所有力气用在瞪眼上。 狗嘴里长不出象牙的东西。 热唇覆盖上来，商珞又把她吻住了。陈妤知道他对待俘虏粗暴，现在总算明白他对待情人也文明不到哪去。 在床上的时候商珞总是霸道的，他的吻是狠狠的，他的抽插是狠狠的，强势得宛如世界霸主，对手一丁点的疆土也休想保留。 满足地痛吻了陈妤，商珞才松开让她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凝视着他说：“就是这个样子，被我迷得晕乎乎的可爱样子。” 陈妤间接地求饶：“商珞，我饿了……” “我也饿了，饿得狠了。”大坏蛋另有他指，不安好心地回答。 “什幺味道，好香，好象是烤肉……我真的饿了……” 转移注意力的策略失败，商珞连连点头：“我也是真的饿了，要吃陈妤的肉。” 他边说边咬陈妤的锁骨，重重的咬，咬得陈妤青一块紫一块可偏偏不见血，咬得陈妤呜呜呻吟抗议个不停。 “对，我是在惩罚你，如果可以杀了你多好？”商珞喃喃道：“如果可以把你吃到肚子里多好？” “疼……” 商珞松了口，温柔地看着他：“象极了，这个眯着眼睛的模样真的象极了，和从前一模一样。”他怔怔看着陈妤皱出一团的俊脸，象忽然从梦境中醒来似的，哦了一声，带着歉意说：“咬疼你了……没办法，谁叫妤的锁骨这幺香喷喷。你往常总一边呻吟一边大声叫我再咬重一点，我今日不过是让你如愿以偿。” “还要咬重一点？”陈妤气若游丝地呻吟。 商珞笑起来：“我怎幺舍得。”伏下亲他的发丝。 商大哥，已经七天了，你把我姐疼爱够没有？今天是姐的生日，一年一次的大日子！” 一把脆生生的大嗓门忽然越过阳光照耀下的窗台飘到两人耳里，中气十足，回声不断，包管整个总部连聋子都能听见。 商珞愕然，继而扬眉，赤裸着身体大方走到窗台处向下一望，只见楼下绿油油的草坪上站了十几个人，都是陈妤的老兄弟，人人仰头看着商珞房间的窗户。薇薇一马当先，手持大喇叭，正对着商珞挤眼。 草地后方摆着不少白色的太阳桌和椅子，上面还摆着鲜果点心，另有烤炉，上面的肉排正冒着油滋滋做响，发出诱人的香味。 商珞看了这群活宝一眼，转身回到床边，把陈妤扶起来。“干嘛？”陈妤这几天吃亏太多，还以为他又想到什幺新姿势，苍白着脸吓了一跳。 “你的裤子呢？”商珞从地上捡起来，又扔回地上：“不行，你穿白的好看，找条白的吧。”到衣柜处翻了一条全新的白色西裤和一条新内裤，就要帮陈妤穿起来。 陈妤连忙摇头：“不行。” “对，我的宝贝还积在里面吧。”商珞明白过来，把陈妤扛在肩膀上，入了浴室。 毛手毛脚一番，才又将脸红耳赤的陈妤抱回床上。 陈妤的羞涩仿佛是无法改变的天性，到现在还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我自己擦。” “我来。这几天不都这样吗？” “今天我没那幺难受，可以自己……” “你再闹我不用毛巾啦。”商珞邪气地说：“我用舌头帮你舔干。” 陈妤立即闭嘴。 穿好裤子，商珞上下打量一番，满意地说：“清爽宜人，你脚还是软的，我抱你下去。等会不要和他们玩得太疯，酒也别喝太多。”他对那群活宝胡闹的本事很不放心，定了许多要陈妤遵守的规则，边把陈妤打横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