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娇宠 番外：擦身而过的爱情（江淮篇）

骑着机车从街灯明媚的市区转进夜阑人静的住宅区巷弄，光景瞬间从热络繁华变为寂静无声。 停下机车，江淮在自家公寓楼下整排密密麻麻的机车阵中找到ㄧ个小细缝正好勉强可以挤入车身，他将机车硬塞了进去，抱着安全帽，肩上背着长长的吉他站在朱红色的铁门前往口袋搜着钥匙，开门上去三楼…… 才念大ㄧ的他晚上兼了三个驻唱，分别是西餐厅及ㄧ家位于西门町的PUB、和一间客群几乎是学生的泡沫茶饮店，几乎天天有场次。除了PUB的午夜场，其它两间其实还蛮单纯的，问题就在那间PUB。刚接手的时候他想只是单单唱唱歌而已这么单纯，可是唱了几场以后，发觉原来不是这么回事。无可否认在PUB的收入比其它地方好得太多，尤其是小费，该说酒精真是种很特别的催化剂，冲着自己还有那么一点女人缘，无往不利。可是那些被酒精麻醉的女客却时常让他招架不驻，醉起酒来什么把戏都来，今晚还剥光他的衣服，要他上演猛男秀，幸好下半身的裤子保住了。 凌晨一点多，他打开家里大门，按下墙边开关，客厅电灯瞬间亮起，换上室内鞋拖着疲累往自己房里方向走去。 “哈哈哈……说得也是！隔壁那个男生简直白目死了……” 走到房门口听见隔壁房里传来嬉笑声，他移动脚步敲了两下门：“澔澔你还没睡？”他站在外面问唯一的妹妹。 江澔满面笑容过去开门，“哥，你回来了，我带同学回家住。”她转头看坐在单人床上的章尹默，指着她。 “你同学？”江淮探身进去。 “她是从台中来台北念书的，她家住埔里，埔里你有听过吗？”江澔边走进房边问他，一屁股坐到章尹默旁边去，豪迈的搭着她肩膀。 “埔里？”他满脸疑惑。 “就是专门出产美女的地方啦。”江澔挥着手夸张的说，章尹默对她的解释皱起眉头，什么出产美女，好像她的家乡专门贩卖人口似的。 “我知道埔里在哪里，听说那里水质纯净，喝了那里的水女孩子皮肤都会比较漂亮，好像是真的。”他眼光留在章尹默脸上，可见这种说法是有根据的，这位来自埔里的女孩子确实不是普通漂亮，看得他原来快累瘫的身心顿时精神抖擞。 他走过去坐在床沿，坐在章尹默的身边，拿下肩上的吉他架在书桌旁。 “默默，跟你说过的，这就是我那个很爱钱的哥哥。”一向口无遮拦的江澔，就这么介绍自己手足，让章尹默跟江淮脸上顿时出现三条杠。 “我有多爱钱啊，我赚的钱你没使用过。”江淮不爽的往她头上打下去。 摸着挨打的部位，江澔哭丧脸靠过去章尹默身边，捉住她的手臂，“默默，我本来要介绍我哥给你的，可是，看他有暴力倾向，干脆还是不要好了。” “谁有暴力倾向啊。”他又往她头上补上一记。“好了，不闹了，早点睡，不要吵到爸妈。” 拿起吉他他迳自走出去，帮他们关上门。 “我哥不错吧？”江淮走出去后，江澔一把往床上躺下去，仰头看着章尹默。 章尹默跟着躺在她身边，两个纤瘦的身子挤在狭小的单人床上。“不错是不错啦，好像比较老耶。” “噗，”听见听章尹默的形容词，江澔噗嗤大笑。“这点我不敢否认，我哥比较臭老啦，他从高中就开始驻唱了，世面看多了难免。” “知道臭老还说要介绍给我，真有你的。” “喂，”江澔测过身，单手撑起头，盯着章尹默，“我哥是老起来放好不好，不然你说他帅不帅？” 江澔用腾出来的那只手推了推躺在床上的章尹默，逼她说出答案。 “帅不帅喔？”章尹默滚着黑眸犹豫答案，说实在江淮不是她心目中那种偶像型人选，虽说看起很性格，可是她对“帅”的定义不见得是外表好看而已。“勉强啦！” “太严格了吧！不要拉倒。”江澔泄气的往床上躺平。 “你叫他来追我啊，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江澔又撑起头侧身用死灰复燃的笑着看她。“没问题啦，我知道我哥没女朋友……” “拜托，那又不表示他想交女朋友吧？”江澔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想将她跟她哥送作推，她的理论是，这样我们就可以住在一起了。天啊，难道她不嫁人吗？她也不是没人要。 瓜还是自家的甜。这两个月来听江澔罗哩吧唆的称赞她哥的优秀，现在终于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说真的她一点悸动的感觉都没有。 可是在澔澔极力措合下，小姑独处的章尹默跟孤家寡人的江淮还是被江澔硬措在一起。 “默默，记得葛莉丝的试唱喔！”这件事江淮已经叮咛她三次了，想陪她去，可是正巧时间冲突。他挂断电话，安心的从学校骑着机车到枫情茶饮专卖馆。虽然离驻唱时间还有些时候，可是看天候好像快下雨了，先去等候免得淋雨。 他坐在店内的角落，边看书报边吃晚餐，手机响了起来，看一眼显示号码，默默。 “江淮，怎么办下雨了。”章尹默在电话那头跟他求救。 “你没带伞吗？” “没有。”有就不会打电话了。 “没有？你人在哪里？” “我在书店里。” “去看看有没有计程车，坐计程车去，还是看看有没有超商去买一把伞。” “这里我不熟……不然我去外面看看叫不叫得到计程车。” 他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六点，时间还早得很，还有半个钟头缓冲时间。“不然你再等一下，如果六点二十雨还没停你再去招计程车。” “好吧。” 挂断电话，江淮不安的打了电话给西餐厅的经理。 “吴经理，对不起，默默可能赶不上时间，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先让那个时段的歌手垫一下子，她会尽早赶到。” “江淮她到底行不行啊，别硬塞个人给我。” “已经有唱片公司打算要跟她签约了，你说她行不行。” “可是第一天就给我出状况……” “突然下雨了嘛，通融一下。”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等她，只是你答应下个月来我这里的，不能爽约喔。” “好啦，好啦。” “江淮六点了……”一挂断电话服务生就过来催促他上台，连要拨通电话给默默的时间都没有。默默是块璞玉，拥有四分之一的原住民血统，与生俱来的好音质跟音乐天份，跟他一次玩票性的上台，即被唱片公司制作人发掘，这真是他始料未及，只是未来她会如何做人生规划，这他就不得而知，只知道她玩心未减，要定下来可能还需要些时候。 唱完这节一下台他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默默，她没接，打去西餐厅知道她已经到了。 骑着机车他顺道绕过去汽车公司询问他新买的车何时交车。要是有了车，接送默默就不用担心刮风下雨。 “默默……你到底怎么了？”无预警的辞掉所有驻唱，害他被骂死了，歌手又不像服务生说找人就马上找得到人。 但最让他担心的不是爽约的事，而是，他听说她在台上昏倒了。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看看，你这样不行，要是再昏倒的话怎办。”在大门口等她下课，跟在她旁边江淮担心的说。 “我说过我没事了。”她疾步走着。 “默默……”他拉住她，让她疾速的脚步暂时停下来，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你是不是生病了，我陪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你不要理我，我就会不药而愈。”她撇开脸无法面对他。 “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告诉我，如果是为了那个高中生你可以明讲，不要对我那么冷漠，我是真心关心你的。” “不要再说那个高中生了……”她突然激动哭喊，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迸出泪水。 “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江淮拉着她的手腕，看着她盈满泪水的眼睛，嗫嚅说：“他……把你甩了？” 提起高中生见她这么难过，这是他唯一可以假设出来的理由。 她含泪瞪着他，“我说不要提他了，你没听见吗？”她疯狂的喊出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我去找他出来给你一个交代你不要哭了。” 泪水淹没迷蒙眼睛，她怔怔看了他一会儿，说：“江淮，对不起，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可是来不及了……” 她往马路冲了出去，迎面而来的一部车紧急煞车，鸣起喇叭……“不要命了吗？”车上的人摇下车窗破口大骂。 “默默……”他惊呼大叫，跟着章尹默往车阵跑去，冲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她的身体将她拖回步道。 “不要再管我了……”她挣扎着，被江淮抱着的身体不停颤抖，大声哭喊。 “好，我不再管你，我先送你回去，你冷静下来──”他吓坏了，她简直不要命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倘若只要他闪远，他做得到，不需要以死相胁吧？ 放开她，他让她自己走上车，送她回去。 而后，他没再出现，他以为她不想再见到他，直到得知她怀孕── 他记得她这么告诉他：“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可是来不及了……” 这样就足够了，她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