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花开再相见 第16章　我的牌坊

是啊，我的贞节牌坊早已经在我踏入这个行业的那一刻，被摔得土崩瓦解了。 哪个女人不想有自己的男人，好好地守着一个人过一辈子呢？我的初恋发生在高一的时候，我曾经以为，我这辈子都会喜欢 那个男孩的，和他相守到老。 他长像清秀，皮肤白皙，有着清泉般清澈的笑声和修长的手指。这个隔壁班的男生，名如其人，姓周，单字一个阳，是的，他确实如午后温暖的阳光，给了我最刻骨铭心的初恋。 那是两小无猜的小恋情，只是每天一起上下学，一起做功课，一起骑车去田野里看风景。 我们从没有过分亲昵的举动，像极了怀春的少男少女，牵牵小手，就以为能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 只是没料想，现实太过残忍，在陪伴了彼此一年之后，我不告而别，从此以后，天各一方，相忘于江湖。 我倒是很开心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去，总好过他知道了我的肮脏之后，给我的初恋拖上个并不光明的尾巴。 是的，我脏了，我再也配不上他了。因为那个冬日的夜，我失去了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 那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夜，东北的天气还是那么寒冷，街上的行人少得可怜。 我有些抱怨妈妈要我来接紫苑，因为我不能在温暖的屋子里看电视节目了，这真的有点儿残忍。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爸爸生病了，妈妈要照顾他。作为家中的女儿，我也是个大人了，要帮助父母分担。 我突然觉得我是一个小英雄。 就在我一个人在寂寥的夜晚匆匆行走时，一阵阵刺骨的寒风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尽管才9点钟，这条小路上竟空无一人。 如果不是天气这么恶劣，我还是会选择走大路的。但想到能节省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还是选择抄近路了。为了早点回去帮妈妈照看爸爸，为了我喜欢的电视节目。 正在我哼着小曲给自己壮胆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人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甚至不知道，这个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几分钟前街上还空无一人。 迎面走过一个人，还推着辆摩托车，我只有给人让路。但没想到的是，他竟没有要过去的意思。只横着摩托车，停在我的面前。 “你要干嘛？”我自卫式地说。 “小妹妹，挺漂亮的嘛，告诉哥哥你几岁了？”男人坏笑着说，手已经要碰到我的脸了。 我迅速地躲过了他的骚扰，只想尽快摆脱这个人，想着前面也有摩托车挡着过不去，便只好掉头折回，想顺着原路先回家。 人在最危险的时候，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是温暖的港湾。 我低着头狂奔，只跑了几步，就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身体，我迅速抓住那个身体的手，“请帮帮我，有流氓。” 我抬头，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是吗？”他有些疑问地说，旋即是一声大笑。 我在抬头的一瞬间，才知道，我是掉到狼窝了。面前的这个人，鼻子上还戴着鼻钉，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头发挑染地不成样子，什么颜色都有。 “你们放我走吧，行吗？”我几乎是要跪下来求他们了。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看起来是个高中生嘛，好久没尝过嫩肉了。”突然有个声音。 哎，还有第三个人，看来我是遇到流氓团伙了。 似乎是刚被通知赶到的，他骑着一辆摩托车，像我这边开过来。 这是生命中的关键时刻，却没有一个人能帮到我，我到底要怎么办？ “我给你们钱，我家里不是很富裕，但是我们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行吗？大哥，你们放我回家吧。”我一边说一边带着哭腔。 以前在电视剧上看到过有人夜遇匪徒的，通常都会有好心人突然冒出来救人的，或者是有警察会出现。 而我的救命恩人呢？他在哪里？ 他们几个互递了一下眼色，默契地向我走近，我此刻就像走入了死胡同的羔羊，两面受到猎人的夹击。 “别碰我。别，别碰……”我拼命地叫着。 似乎真应了那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的呼喊反而让这三个人格外兴奋。 “咱们谁先来？”红发男人无耻地笑了笑。 “一起？”挑染头发的男人上挑了挑眉毛。 他们三个用手拽我的衣服，我双手在空中挥舞，似乎手中有能保护自己的利器，他们在和我的扭打着，撕了我的衣服。 听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我似乎听到了灵魂被击打的破碎声。 除了反抗，尖叫，我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用修长的指甲挂伤了其中一个人的脸，接着就听到一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感到一股火辣辣地疼，反抗到有些绝望了。 “谁来帮帮我，谁来帮帮我。”我带着哭腔，声音也变低了，只一声声重复着。 接着一个男人骑在我的身上，迎面按住了我的身体，我再也动弹不了了，只有脚还在来回踢着地。 “老实点儿。”我听到一句恶狠狠地威胁。 “再不听话，我宰了你。”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我这个年纪，死亡是一件非常遥远的事情。 接着我就感到有人拉开了我裤子的拉链，我的裤子被脱到了膝盖处，伴随着一声剧痛，我永远失去了我的贞操。 随之一起的还有快乐，幸福等等。 “还是个处儿，我今天赚到了。” 我听他们说话，觉得特别的恶心。我不再反抗了，已经脏了，脏了，永远。 后来的两个男人也进入了我的身体，我就想个没有生命的木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僵硬地停在半空。 此时，我希望他们马上杀了我。 他们三个干完事，呼啸而去，只留下我一人躺在冬夜的小路上。 我躺在那里好久好久，一动不动。等我起身要离开的时候，我感到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了，我缓缓地穿好衣服。 眼泪缓缓地又流了出来，我无声地啜泣着，这一夜，留了我一生中最多的眼泪。 我缓缓地走向回家的路，到了家，紫苑已经回来了，妈妈见我去了好久，就让邻居帮忙照看爸爸，自己去了紫苑的培训班。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我居然没和紫苑在一起。 “去哪里了？叶瑾，怎么出去这么半天。”妈妈有些不满地问我。 紫苑和希柔已经睡下了，爸爸身体不舒服在里屋躺着。 看到我头发蓬乱、衣冠不整，妈妈仿佛猜到了什么，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似的。轻轻抚摸了我的面颊，语气中的不满转化成了温柔，“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 “妈，我遇到坏人了，我不想活了。”我哇哇大哭起来，满腹的委屈似乎都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一下子拥入了妈妈的怀抱里。 目前的怀抱是最温暖的，尽管在几个姐妹当中，妈妈最喜欢紫苑，但是她也是爱我的呢。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欺负，哪个母亲会不伤心呢？ “乖，别怕，有妈妈在。”她轻拍着我的头。 我肆无忌惮地哭着，哭到最后竟不觉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妈妈还是这样抱着我。 “去洗个澡休息吧。”妈妈不容分说就把我带进了浴室，像小时候一样，耐心地给我擦洗身体。 我却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肮脏过，那个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痛。 不管冲多少次，都没有办法冲走我身上的脏。 我在浴室温热的水中哭了，我的泪腺是如此发达，好像怎么哭也哭不完。混着喷头里的水，我都有些分不清雨水和泪水了。 妈妈也红了眼眶。她是个坚强的女人，我从没见到她这样的悲伤。 那一夜，洗过澡后，我和妈妈一起睡的，我们一夜无话，各自躺着。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与我而言，生命的意义都不存在了，更何况别的。 在我睡眼朦胧的时候，我听到爸爸和妈妈在隔壁房间里的叹气声，爸爸连着叹了好几声气，这个羸弱的男人从未被疾病打倒，但似乎被女儿的遭遇伤到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咱去报警。” 妈妈无奈地说，“你报了警，咱们女儿的清白就毁了，以后要她怎么做人？” 接着听到的还是无尽的叹息声。 我听着父母的谈话，眼泪又一次奔涌而出。 我没有任何退路可走了。 他会嫌弃我的，连我自己都嫌弃自己，别人怎么会不嫌弃我呢？ 我想到了自杀，如果我自己做个了断，或许能让所有人解脱，人生的彩色在我眼里就只是剩下黑白了，我不想活了。 于是在昏暗的光线中，我摸索着找到了爸爸刮胡子的刀片，对准右手手腕的位置上，使劲地划了两下。 血顿时缓缓地流了出来，看到暗红色的血，我莫名感到一种洗净自己的快感。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死神的到来。 就在一天的时间里，我从一个畏惧死亡的普通小姑娘，变成了一个热切期待死亡的病态女孩。 人生中会发生很多的意外，而正是这些小意外，总会或多或少，改变我们人生的轨迹。或者万劫不复，或者幸福美满。 而那天晚上，无疑是我的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