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永远 第13章

丁小丽急忙把她拉到暗房里，关上房门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前天到的。” “见到陈晨了？” “他变心了！”丁贵琴哭道。 “你别难过，别难过！”丁小丽拿出手帕来给小姐妹擦泪：“你见到他之后他怎么说？” 丁贵琴举起手中的信：“看，这是他写给我的绝交信！就像你讲的一样，说我跟他没有共同语言，要跟我分手。我才不相信他说的鬼话，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大学生就不要吃饭穿衣服了吗？两个人都是大学生，都忙工作，到时候谁伺候谁呀，不是照样不幸福。” “你别激动，住几天，再慢慢跟他说。” “我不跟他说了。我也要脸皮。我今天就走，只是气不过，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 “你可别这样想！” “他让我抬不起头来做人，我也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了！” “不要这样想，我晚上帮你去找他。再好好谈谈。” 丁小丽让丁贵琴站在树底下：“你站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找他。” 丁小丽果然在晚自习的同学中看到了陈晨。 陈晨正与坐在身边的戴着眼镜的女生唧唧呱呱地讨论什么问题呢。 丁小丽远远地望着亲密交谈的两人，仿佛一幅无与伦比的美丽图画。不由默默地退出教室。 丁小丽对迎过来的丁贵琴说：“算了，要不你别找他了，回去好好复习，你也考大学！” “不，你带我去找他的班主任马奇老师，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在你们家吃饭的。那个老师挺帮我的。”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丁小丽骤然慌张。 “我们可以问啊！” “你别在学校折腾了，这事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丁小丽忽然变得果断起来。 马奇又对着〈红楼梦〉发呆，见丁小丽回来了也没有任何反应。 丁小丽觉得马奇的状态有点不对头：“你怎么了？” 马奇没有答话。 “对不起，回来晚了，来了一个同学。”丁小丽说。 马奇突然开口问到：“是不是那个叫丁贵琴的？” 丁小丽低头躲开了马奇的审视：“哦，不是！我跟她有什么关系？哎，你怎么会突然问起丁贵琴？” “她来了，是来看陈晨的，还问过我你在哪里，我没有说。” “她找你有什么事？”丁小丽试探性地问。 马奇摇摇头，叹了口气。 丁小丽半夜醒来，又发现自己手里握着的是被角，而马奇的烟头还在阳台上闪闪烁烁。 丁小丽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起身来到马奇身边。 “把你弄醒了？”马奇问。 “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我住这里给你添麻烦了？”丁小丽开门见山。 马奇沉默不语。 “如果你觉得我在这里让你烦心就说一声——，我可以现在就回到小砖楼去。我是丁小丽，不是其他人，决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马奇转过身去，眼睛看着窗外。 丁小丽对着马奇的背影，强忍着眼泪。 丁小丽一边流着泪一边清理已经有些时间没有住人的房间。 忽然，房门的把手从外边开始转动，丁小丽一跃惊起！还没等她抹掉眼泪，马奇就已经进来了。丁小丽情不自禁地就张开双臂，迎上去抱住马奇。就听见马奇自言自语道：“为什会这样？” “你怎么啦？啊？”丁小丽问。 “为什么会是这样啊？” “你到底怎么啦？”丁小丽问得急切。 “我跟谁在一起睡觉都别扭，可你一走我怎么都睡不着了！” 丁小丽一听是这话，就推开了马奇：“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忍一忍就好了！” “回去吧！”马奇叹了一口气。 “你觉得这样好吗？” “回去吧！” “可我回去了，你又会烦的！” “别说了，烦就随它烦，回去吧！啊？” 丁小丽审视着马奇。 马奇内心似乎非常矛盾地避开丁小丽的眼神。 丁小丽：“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奇犹豫了一会：“好吧，我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的水平可有限啊！” “如果哪一天，我真的恨下心来跟你分手，不再跟你见面了，你会怎么办？” 丁小丽知道马奇因为丁贵琴的事而产生了担忧，于是做了一番彻底的爱情表白：“你就为这事心烦啊？你什么时候真的觉得我碍事，只要说一声，我就会马上离开！就象你需要我，我随时会在你身边一样。” “你不会告状？” “告我自己吗？” 马奇出其不意地抱过丁小丽就亲吻起来。 丁小丽对马奇的第一次“爱情表白”就这样以彻底失败而告终，可马奇似乎很满意丁小丽有这样的觉悟。 丁小丽送丁贵琴回家，望着已经有不少改变的车站，丁小丽突然发现了她当年打电话的小卖部。她走过去买几个肉包子给丁贵琴路上吃。 售货员居然还是当年那人，丁小丽突然心血来潮地问：“师傅，还认识我吗？” 售货员茫然地摇摇头。 丁小丽笑嘻嘻地把包子递给丁贵琴：“记着我跟你说的：什么事都要靠自己！回去就好好复习，争取明年考上大学，让陈晨掉过头来求你！” 马奇翻看着有没有自己的信件。 小谭一进来便冷嘲道：“骗子，低级趣味！” “怎么啦？” “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不明白。” “你不是说一辈子打光棍，跟谁在一张床上都睡不着吗？” 马奇果然一时脸红意怯：“这——！” “自己打了自己耳光吧？” 王发易书记打门口经过，见了马奇，一脸正经：“我正要找你。没事的话，你来一下！” 小谭幸灾乐祸了：“骗子！” 马奇一进门，王书记就关上了门，看来有一场严肃的谈话。 “抽烟吗？”王书记推了推桌上的香烟问马奇，自己抽了一支。 “不抽。” “你什么时候不抽了？” “抽也可以。” 王书记扔给马奇一支烟，看情景似乎还想给马奇点上，马奇当然没让书记点烟。 “有什么你就说吧。”马奇自己点上火。 “那好，马奇老师，教书育人，为人师表，这既是党的教育方针，也是几千年来师道师德的基本要求。” 马奇最烦听这种腔调：“有什么话你直说。咱们还谁不知道谁的吗？” “我直说？好，我也喜欢直说。你与食堂里的一名小清洁工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什么清洁工？”马奇觉得自己正在被伤害，但一时也不知究竟被伤害了什么。 “哦，对了，听说现在似乎更严重。她好像已经是我们的学生了！” 马奇知道这是在说丁小丽：“什么学生？旁听！” “旁听也是学生！而你，是老师。” “老师怎么了？我是有离婚证的单身汉。” “你不要激动！要不是校领导过问，我还不想问你这些个破事！”王书记往烟缸弹了弹烟灰，来了脾气。 “哪个校领导？”马奇也是不怕老王的。 “哎？这有必要告诉你吗？” “那你也就什么都没必要问我。” “马奇呀马奇，”王书记在屋里转悠起来：“你我是一起来系里的吧！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又怎么样？” 王书记显然知道马奇的牢骚原因：“马奇，我们是同学，我跟你说一句大大的实话。你比我聪明，你的家庭背景比我好！但是，你不如我踏实，不如我坚定！你的心比天还高，恨不能拽着头发飞到天外边去，可你一有不顺就灰心，就变化。你要知道，经得住挫折和考验才能做得了做得好工作。” “那——，我是不如你啊！” “现在大学里是越来越注意提拔专家了！” “谁熬上个几年不是专家？” “我可不是跟你抬杠。我是在跟你说正经事。” “你就不要跟我说什么正经事，提谁都提不了我！” “你那么肯定？我还就要说，你错了。” “我错什么？”马奇嘴上还硬，心里却起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