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颜骑士 第57章　新旧梭变

阿浚、银月和小云三人在道场走着，第一个遇上的是走廊上使劲抹地的戴维斯。 “啊，是浚兄。”戴维斯见得阿浚，便停了下来，擦擦额上热汗，气吁吁的道：“这位……’ “她是小云。”阿浚笑着介绍道：“是我在故乡的妹妹。” “成功了？恭喜浚兄啊。”戴维斯嘴角展现一丝微笑。 “你好啊，戴维斯哥哥。”小云主动打招呼道。 “午安。”戴维斯略感诧异的道：“你是怎地晓得我的？” “我就是晓得嘛。”小云佻皮一笑。 “怎样也好，小云能够回来真的太好了。”戴维斯一笑置之：“浚兄的夙愿总算是圆了。” “可以这样说吧。”阿浚轻轻叹息，淡然笑着的摸摸小云的头。 “浚兄，历练、力量虽是要紧，但还是及不上亲人重要。”戴维斯拍拍阿浚肩头，道：“珍惜眼前人。” “谢谢，我会的。”阿浚推推小云后背，道：“我们再去找千刃和其他人了。” “好。”戴维斯点了点头，就继续擦地的工作。 一行三人进到正厅，果真见得御手洗千刃正在盘腿打坐冥思。察觉到三人的气息，御手洗千刃缓缓睁眼，见得素昧谋面的小云，也猜得出个大概来了。 “浚殿，恭喜。”御手洗千刃沉稳说道：“这位是…’ “我是小云啊，千刃哥哥。”小云回答道。 “小云殿。”御手洗千刃颔首，又道：“你晓得拙者之名，看来涅盘之说所言非虚。” “那是甚么？”小云歪着头，不解的说道：“我是在天堂那里一直看着浚哥哥和你们，才会知道你们的名字啦。” “看来是拙者孤陋寡闻了。”御手洗千刃自谦一句，转向阿浚道：“不过浚殿似乎不甚开怀？” “大概吧。”阿浚牵强的笑了笑，道：“不过，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嗯。”御手洗千刃附和一声，又问：“克里斯殿…没有讲甚么吗？” “没有。”阿浚摇头，向小云问道：“克里斯有没有说过甚么？” “没有唷。”小云也是摇头，道：“不过在我醒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他在哭？我看不大清楚……总觉得那个大哥哥好寂寞啊。” 阿浚没有说甚么，内里却对克里斯泛起了几份同情和怜悯。 “千刃，我们要再去找其他人了。”阿浚说道：“之后再见。” “请慢走。”御手洗千刃再望了小云一眼，便重新闭上眼睛冥想。 离了正厅，银月问道：“主人，接下来我们要到哪里去哩？” “嗯……’阿浚沉吟好会，才道：“我想…和小云两个人再走走。” “哦…’银月心里稍沉一下，挤出笑容道：“那，你们去吧，要记得回来吃饭喔。” “嗯。”阿浚感激的笑了笑，拖着小云的手道：“小云，我们走吧。” 小云回头望望银月，又看着阿浚，迟疑片刻才道：“好啊。” 看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银月隐隐感到内心一阵纠结。多少有点醋意，但更多的是因阿浚而起的忧愁。 “从来没看过主人会笑得这样的开怀真诚……’银月愁眉不展，喟然心道：“今天，他还能这样享受跟小云一起的时光。但一过了今天，小云就不会再在这里了……主人，您可一定要放得下啊……’ 日光白昼，一抹红影在樱花园潜行着。 一时疾速移动，一时在树影下静止不动。动作鬼崇，但亳不闪缩，彷佛是驾轻就熟似的。 “创魔士吗？” 窥伺着克里斯的住处，那人两眼露现不安好心的贼光。 “是那种大人物的话，应该有不少好东西吧。”那人盘算着：“我拿几件纪念品他也不会介意的。” “想做甚么吗，红毛老鼠？”克里斯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将那人的伪装给一下子拆穿：“你是跟龙皇一伙的吧。” “干，被抓包了。”ＪＰ暗骂一声，就大方老实的从树影中走出来，朗声道：“没甚么啦，我只是来看看伟大的创魔士大人有没有甚么可以施舍给我们这些可怜虫而已。” “没有，滚蛋。”克里斯简洁有力的下了逐客令。 “别那么冷淡嘛。”ＪＰ摊摊手，一副无赖相的道：“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国师啊？做做好心又不会少块皮的。” “滚?蛋。”克里斯重申。 “要不这样…’ＪＰ忽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闪光弹丢出：“吃颗闪光弹心情会好点的吧？！” 啪声一响，强烈白光旋即闪出。寻常人见得这白光，势必被闪至暂盲，短时间内不能视物。ＪＰ就凭借这一闪，迅速奔向克里斯的住处。 “愚蠢。” 前方几片草地兀然伸出几条树根，自不同方向朝ＪＰ袭来。第一条直取ＪＰ脸门，第二条扫向下盘，第三条则动向诡异，似上又下，难以捉摸。 “没想到堂堂国师喜欢玩这种变态玩意啊？”ＪＰ嘲弄一句，运动身法侧移闪过第一条树根，再轻跳一下避过第二条树下的盘扫。 第三条树根终于挥至，但见它一个自旋翻腾就高高扬起，一下向ＪＰ鞭笞过去。 “嘿！”ＪＰ以一个侧手翻就轻松避过，继续往克里斯的住处进发：“不好意思，我不爱搞ＳＭ。” 前方草地冒出更多树根来，目标直指ＪＰ，宛如群蛇乱舞似的一窝蜂朝这边涌来。 “这下可好玩了。”面对如斯困境，ＪＰ竟是面露笑意，不畏不惧的勇敢向前，左闪右避的继续前进。 “玩？你没资格。”克里斯冷冷一句。以ＪＰ为中心，方圆十米里一口气喷出来百多条粗壮树根，形成一道圆形的树根墙包围着ＪＰ。 “这是作弊！”ＪＰ使劲一跃，踩上树根墙借力跳跃，打算跟树根向上伸展的速度斗快。 树根墙像是有生命似的，就要把上头惟一的开口给封住。树根速度不慢，但ＪＰ速度更是奇快，三扒两拨之下经已来到与开口不足数米的距离。 “嘿！”赶及在树根墙未有闭口以先，ＪＰ抢先跃出，一脸得意的示威道：“来谈谈环保如何？” 脚踝一紧，ＪＰ马上低头看去，竟然是一条幼小树根把自己卷住了。 “噢雪特，’咒骂没完，ＪＰ已被整个人拉回树根墙口中。一把ＪＰ吞下，树根墙就闭上了嘴巴，整幅圆墙就开始往地面收回去。 “你就变成樱花园的养分吧。”克里斯冷漠的宣判死刑。 吞没了ＪＰ的树根圆墙收至草地上，像是卡住似的停在离地一米多处，没再往下收去。忽地焰光一闪，树根圆墙就被烧穿，鲜红火舌从缺口出吐了出来。里头又一爆炸，树根圆墙隆起了来，ＪＰ就从那隆起的泡球突破出来。 “呼，真热。”ＪＰ拍熄衣服下摆的余烬，道：“就跟你说要环保嘛，干么迫我用火？” “…看来，你对这个世界掌握得很快。”虽被冒犯至此，但克里斯的语气却是不愠不火的：“这么快就研制了用魔晶石造的兵器。” “这家伙叫“亚卡克”。”ＪＰ炫耀似的扬扬手中公文包，道：“如何？国师大人的慈心动了吗？” “…进来。”克里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风系魔法打开住处的大门，迎接ＪＰ。 “一早这样不就省事。”ＪＰ耸耸肩，有恃无恐的往前走去。 为了给阿浚腾出空间来，银月只好待在道场。其他同伴如戴维斯和云狄都是手脚勤快之人，早就把家事都做完了，叫银月百无聊赖。 在偌大的道场散步，银月心事重重的蹓跶着，心不在焉的左顾右盼。 “主人他……还可以吧？”银月忧心忡忡：“这样子跟小云待在一起的话，真的能够让主人放下对无名村的执着吗？” 银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着，不经不觉间就来到了道场外侧的走廊。只见维德自个儿侧坐在走廊的木板上，甚是安静的奏着音乐。维德右手五指弹得节奏轻灵，再加上鲁特琴那雅俗并存的音色，感觉甚是怡人。 “我可以坐下来吗？”银月轻轻问道，神色有着几分忧愁。 维德不语，只是一指轻轻在琴弦扫过，发出温柔的一轮和音。银月见维德没有拒绝，便迳自坐了下来，俟着旁边梁木。 “主人他…正在跟小云一起。”银月自言自语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主人这么开怀的样子。” “今天，他可以这样。但小云只能待一天，明天她就会…’银月叹一口气：“到时候，主人要怎么办哩…我又要怎么办哩……’ “维德先生，请你告诉我吧。”银月将希望的目光投向维德。 维德只顾着弹奏，似乎没在听银月说话。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银月幽幽的道：“这是主人一直以来的目标，也是他一直努力至今的动力。但，我真的很担心，担心主人以后还要以甚么目标活下去……’ “生命，是一份礼物，是恩典。”维德嘴角含笑，笑意之中带着几分柔和：“天上飞鸟有生命，地上走兽有生命，人也有生命。鸟活不出兽的生命，兽也活不出鸟的生命。所以，人只能活出自己的生命。” “可是，要是主人撑不过去的话……’银月仍旧担心着。 “万事互相效力。”维德淡然笑着。 银月语塞。无话可说之下，只好闭口不言。 在道场的这条走廊，只剩下散落的樱花瓣，和一个个优美的音符，在空中悠扬地飘游着。 轻风吹动，绿树飒飒。走在婆娑草地上，阿浚和小云正漫步着。 有银月在场时，阿浚还能泰然自处。然而在与小云独处时，阿浚却不知怎的别扭起来，心里像是有甚么压着，教他浑身不自在。 正当阿浚犹自纳闷，小云开口打破沉默：“这里没有婆婆他们，总觉得有点闷啊。” “…是哩。”阿浚心里一下抽痛。想到无论如何也再无法见上一面的王大妈和石大叔等村民，阿浚毕竟是没法释怀。 “之前在天堂的时候，我可是很开心的哩。”小云喜孜孜的道：“那里不停有人唱歌，有人跳舞，充满了赞美和喜乐，真想快点回去哩。” 静了一阵，小云像是察觉到甚么似的，连忙补充道：“啊，我不是讨厌浚哥哥啦，能见到浚哥哥我也很高兴的。” “天堂…真的存在么？”阿浚忽然问道。 “嗯！”小云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我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真的真的是个很棒的地方啊！” “是吗…’阿浚沉吟一声，一时间禁不住悲从中来：“既然世上有那么美好的地方，为甚么我还待在这里受苦？” “浚哥哥。”小云跑到阿浚的跟前，双手捧着阿浚的脸道：“看着我。” “唔…’情绪有些低落的阿浚不大想照做，经过一轮挣扎后还是听话了。 “你在这里，不是为了受苦啊。”小云认真的道：“浚哥哥只是还没回到家而已。” “还没回到家……’阿浚自嘲的笑了笑，道：“无名村被毁了，我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不对喔。”小云甩甩头，眨了眨眼睛道：“在无名村之前，浚哥哥还住在另一个地方的。” “………’沉默半晌，阿浚凝重的眨动眸子，良久才道：“那里……说不上是家。” “不对，浚哥哥误会了。”小云笑着道：“浚哥哥真正的故乡，是小云之后要回去的地方。” 阿浚一愣，不能相信的道：“你是说…天堂？” “对嗯！所以浚哥哥不用担心，以后一定能再见的。”小云天真无邪的笑着。 “…我不懂。”阿浚语带迷惘的道：“如果我真的属于那里，为甚么不现在就让我回去？” 小云安慰似的摸摸阿浚脸庞，笑着说道： “因为浚哥哥还有未做完的工作啊。” “未做完的工作……’阿浚长长叹息，道：“怎样也好了，我已经管不着。” “乐观一点嘛，浚哥哥。”小云往前小跑几步，回头道：“不要总是愁眉苦脸的，这样子会让银月姐姐他们担心啊。” “你又来教训我了。”阿浚苦笑。 “因为浚哥哥这样子教人很不放心呀。”小云扁嘴道。 “是是是。”阿浚摸摸小云的头，问道：“会累吗？需要歇歇吗？” “不会啊。”小云甩甩她脑袋后的小马尾，道：“浚哥哥想休息吗？” “想找个地方坐坐而已。”阿浚瞥见树海边一个不错的角落，便道：“我们去那边歇歇脚吧。” “好啊。”小云急不及待的先跑了去，靠着大树的坐了下来。 看见小云那充满活力的表现，阿浚安慰的笑了笑，也是在她旁边席地而坐。 “欸，浚哥哥。”小云打开话匣子，道：“其实你是怎么看银月姐姐他们的？” “…是同伴。”稍顿，阿浚再道：“也是家人。” “哦…’小云想了想，又问道：“所以说，浚哥哥觉得戴维斯哥哥他们是兄弟？” “是的。”阿浚答道：“是同甘共苦的患难手足。” “ＪＰ哥哥哩？你也觉得他是兄弟吗？”小云问道。 “…他……我不能丢下不管。”阿浚徐徐说道：“虽然他出身不像我们那样，但我还是待他如兄弟一般的。” “嗯啊……还有菲琳姐姐和妮凡姐姐哩？浚哥哥你是怎样看她们的？”小云活像个好奇宝宝一般追问着。 “菲琳是个大小姐。”提起菲琳，阿浚倒是答得直爽干脆：“性格上很多被宠坏的地方，又自大又自我中心，出来旅行历练可以磨磨她的禀性，对她有好处。” “那，妮凡姐姐哩？”小云又问。 “她……欸，该怎么说哩。”阿浚搔了搔头，搜索枯肠的道：“妮凡是个很难捉摸的女生，感觉见识很多，但内里又好像有些不为人知的经历……我觉得，她其实是个很需要被爱的人。” “那么……’小云话音拖得甚长，半晌才道：“银月姐姐哩？” “这个问题最令我头痛。”阿浚苦笑道：“最表面的说，我跟她是灵契上的主仆关系。普通的说，我们是同伴的关系。” “那浚哥哥心里是怎样看她的？”小云兴趣盎然的问道。 “嗯………’长吟一声，阿浚竟是没法找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来。 “怎样啊？”小云兴致勃勃的问道。 “我不知道。”阿浚摇着头，笑道：“只能说她是我很重要的人。” “咕哦……’小云发出失望的一声：“真没趣嘛。” “你是在期待甚么啊？”阿浚惩罚的在小云额上弹了一下。 “没甚么啦，只是我之前都看到浚哥哥跟银月姐姐那么亲密，在想会不会有甚么有趣的火花擦了出来啦……’不甘被弹额头，小云亏阿浚一句作反击。 “真是人小鬼大。”阿浚伸手拉着小云的脸皮，将她的脸拉成趣怪的模样。 闲聊了好会，日已上三竿，二人便回道场去用午饭。 “大家午安，我和小云回来吃饭了。”阿浚向同伴们打招呼道：“银月和千刃哩？” “大人午安。”早已坐在席上的妮凡答道：“银月妹妹和御手洗他们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饭，应该差不多好了。” 语毕，银月就已经端着饭菜出来了。看到阿浚和小云在场，银月愣了一下，几秒后才挤出了笑容，道：“两位回来了。” “嗯，我和小云回来用午餐的，看样子是刚好赶上了哩。”阿浚回道。 如此，待饭菜都准备好以后，银月和御手洗千刃就给其他人盛饭。 “好久没有跟浚哥哥这样子一起吃饭哩。”小云缅怀的道。 “对哩。”阿浚轻抚小云的头，笑道：“待会可不准吃剩饭喔。” “是～’小云应道。 未己，午饭就开始了。 “来来来，姐姐给你一块青瓜当作见面礼。”妮凡笑着夹了块青瓜到小云的碗上。 “呜…是青瓜…’小云一副不大想吃的样子。 “不准挑食喔。”阿浚道。 小云看着碗内的青瓜，几经辛苦才下定决心把它给吃掉了。 “这样就乖了。”妮凡笑着称赞小云。 “嘻嘻。”小云很是高兴的笑着。 这么讨人喜爱的小云，把席上的人都给逗乐了。在座的人都纷纷逗她聊天，把她视作了掌上明珠，气氛甚是欢乐愉快。然而，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沉郁的小龙女银月。 “小云的确很可爱，难怪主人这么重视她……’银月一言不发的吃着饭，只在心里暗道。在现场气氛的温馨衬托下，银月内心的担忧更是强烈。 饭后，小云自动请缨的帮忙做家事。御手洗千刃见她年幼，便着大和抚子安排些轻省的家事给她做。 “嘿咻～！”小云用力的提着一篮衣服跟着阿浚走，走起来东歪西倒的：“要把衣服拿到哪里晾哩？” “这边。”阿浚毕竟身子壮健，左右两手各提一篮衣服也是脸不改色：“这里可是有七八人份的衣服的，真的辛苦抚子小姐了。” “有妮凡姐姐和菲琳姐姐帮她的忙啊。”小云放弃硬拿，将衣篮拖着走：“有她们陪着的话，抚子姐姐应该会很高兴的。” “也是啦。”阿浚没好气的道：“别这样拖，会弄坏篮子的。” “可是我拿不起来嘛。”小云撒娇道。 “我来拿吧。”阿浚毫不费劲的腾出左手来，轻轻松松的拿着三篮衣服走：“衣架就在前面，多走几步就到了。” 顷刻，二人已来到晾衣场。阿浚将衣篮放下，甩甩手松松筋骨，便向小云道：“你把衣服弄直后就给我，由我来晾吧。” “为甚么不能相反啊？”小云淘气的道。 “你晾得到吗？”单手叉腰，阿浚鼻头呼气反问道。 “哼，浚哥哥小看我。”小云不服气的拿起一件衣服，甩了一下将衣服弄直，走到衣架前抬头看着那老高的横杆，才惊觉自己构不着它。 “咕…我一定可以的！”算准距离，小云将手上衣服往上甩去。衣服没错是勾上去了，角度却是不怎端正，若是就此晾着的话必会令衣服折痕移位。 “唏！”一下不行，小云再来一次，角度还是歪了。 阿浚忍俊不禁，走到小云后面，双手在她腰上一扶就将小云捧起。 “嘿！”高度补足，小云轻易的就将衣服平整的晾了上去：“哼，浚哥哥不帮忙我也能晾得好的。” “等到那个时候太阳也下山了。”阿浚亏了小云一句，迳自拿了衣服晾起来：“你还是乖乖的帮忙吧。” “咕～！浚哥哥欺负我。”小云扑到阿浚怀里，佯怒着打他，阿浚一边笑着一边无视她继续晾衣服。 打闹过后，小云俟在阿浚背上，轻声说道：“浚哥哥…’ “嗯？”阿浚将最后几件衣服弄直，准备将它们晾上衣架。 “待会…可以让我跟银月姐姐聊聊吗？”小云声线甚柔的道。 “啊？为甚么哩？”阿浚有些意外。 “浚哥哥不要问嘛。”小云半撒娇半认真的道：“这是女生的秘密喔。” “欸…’阿浚将衣服晾上衣架，才回道：“好吧。” 将衣服都晾好以后，阿浚就将三个衣篮堆叠起来，道：“我没记错的话，银月应该正在客房那边折着衣服，你去找找吧。” “好啊。”小云兴高采烈的往道场跑去，跑了没几步又停下来，回头大喊道：“不准偷听啊～～！” “不会啦。”阿浚失笑回道。 目送着小云跑去，阿浚禁不住猜忖：“小云要跟银月说些甚么哩…？” “客房，客房，客房……’小云左看右看的，要找路往客房去：“啊，在那里。” “银月姐姐～！”小云探头偷看房里，果然见得银月自个儿坐在床边折着衣服。 “呃、啊……’正在出神的银月不料会有人叫唤，这才回过神来，道：“是…是小云吗？” “对啊，我是来帮银月姐姐的。”小云蹦蹦跳的走进了房间，一屁股坐了在银月旁边。 “来帮我…？”银月如梦初醒，道：“主人…你不用陪他吗？” “我是特地来找银月姐姐的。”小云道明来意。 “你…找我有甚么事吗？”银月迟疑的问道。 “嗯……该怎么说哩？”小云望了望天花板，道：“我只能待一天，所以我还是直接问吧。” “银月姐姐，你觉得浚哥哥怎样？”小云直视银月，问道：“你喜欢他吗？” “欸…这个……’银月嫩脸刷红，语带扭怩的道：“我……我……’ “我一直在看着你们，银月姐姐你喜欢浚哥哥我是看得出来的。”小云鼓励道：“不用害羞嘛，浚哥哥那么棒，会喜欢他也很正常的。” “嗯……’银月算是默认了。 “银月姐姐你觉得浚哥哥是怎样的人？”小云又问。 “唔……’摸摸发烧的脸颊，银月含羞带涩的道：“主人…是个很强壮可靠的人，有正义感，内里又很细心………但是，在他内心的深处，其实很寂寞很孤单，面对困难的时候，只懂自己一个将所有事情背负起来，从不懂得如何求助。” “我知道，无名村之所以对主人这么重要，是因为小云你们让主人学懂了甚么叫“敞开自己”，甚么叫“家人”……’银月喟然道：“但现在主人实在太执着无名村了，要是小云你不在的话，主人不知道会怎样……’ “原来银月姐姐是这样想的。”小云双手托鳃，含笑道：“太好了，银月姐姐也是个细心的人哩。” “细心又怎样，我还是帮不了主人……’银月长叹一声，道：“今天过去了的话，主人很可能会一蹶不振……’ “这样子不像你哩，银月姐姐。”小云拍拍银月，给她打气：“你可是很乐观开朗的啊。” “今次…我乐观不了啊。”银月忧愁的道：“明知道主人将会支撑不住，我却甚么也做不了……’ “不对喔。”小云摇着头，道：“银月姐姐你已经正在做最好的事情了。” “哦？”银月一怔。 “你陪着浚哥哥啊。”小云一笑：“这可是连我和婆婆他们也做不到的事情。” 银月娇躯一颤，垂首下来，自卑的道：“我…算甚么哩……有没有我，对主人来说也不重要……在这个多月来，一直都是他在保护我、照顾我，连怎样起火这些生活技能也是他教我的。没有主人的话，我压根儿活不下来……’ “银月姐姐你太小看自己啦。”小云抱抱银月，道：“你可不知道自己在浚哥哥心目中有多重要。” “主人他……有怎样说我吗？”银月既是害怕，又是期待的问道。 “很重要的人，他是这么说的。”小云答道。 “他只是这么说？没有其他了吗？”银月略显失望的追问道。 “欸，浚哥哥以前可是很少这样形容一个人的。”小云笑着道：“以我所知，他会说重要的人只有你而已，银月姐姐。” “是、是这样吗……’脸上滚烫，银月感觉快要烧起来了。 “总之哩…嘿咻！”小云跳下床，道：“从此以后，银月姐姐也要继续支持浚哥哥喔。” “等等…’银月叫住了小云，犹豫道：“我真的…可以吗……’ “哎呀，我和婆婆他们以前也只是跟浚哥哥一起生活嘛，根本没特别去做过甚么嘛。”小云笑呵呵的道：“银月姐姐也不要担心太多，继续做回自己就可以了。” “嗯……’低头深思一下，银月又叫住小云：“等等，你要去哪里？” “回去浚哥哥那里。”小云歪着头，天真的笑了笑，就告别道：“以后再见了，银月姐姐。” “啊………’银月呆愣原地，目送着小云离去。 日头，正渐渐西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