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修道院 第44章　迷境森林前进迷境之森2

看着老先生那副斯文有礼的人类脸庞，凯因这才想起他的外貌与妖精族的外貌，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模样，一副失望的挫折马上又让他脸上的喜悦消失殆尽。 凯因这狂喜狂悲的大起大落，看在老绅士的眼里真是既好笑又有些不忍，他终于还是打算诚实以对。 “呵呵！这阵浓雾就是从迷境森林里飘散出来的啊，随着风的吹拂而来到人类世界里。”老绅士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带有湿意的雾气，像是缅怀着过往回忆般地说着。 “呵！凯因小兄弟，你知道我城里的那座博物馆产业，是以什么为主题的吗？”老绅士越来越高深莫测，就连话语间都带有挑逗迷惑的魔力，让凯因真是难以判断老绅士的用意为何。 “那座博物馆，名字叫做“妖精博物馆”啊！”老绅士双眼精光一闪，一反原先老态龙钟的模样，突然抛弃掉了拐杖与斯文眼镜，顺手一扯将脸皮给撕了下来。 原来那是一张面具啊！这老绅士藏在面具下的真实面目，竟是一张不折不扣、货真价实的妖精族脸孔！ “啊！您……真的是妖精？”看着对方的尖长耳朵、金发绿眼的模样，虽然还是有些年纪，可是却不如刚刚那张人类的脸孔那般衰老，顶多也只是四十多岁的模样。 “你好，很高兴能见到你，命运之子凯因啊！在下贱名艾尔˙福多。艾尔是妖精们的共同姓氏，福多则是敝人的小名。”虽然对方已经揭露了自己身为妖精的身分，可是却仍然不失人类社会的那种礼仪风范，泱泱大度地自我介绍着。 “艾尔˙福多？那不是妖精族的三位元老之一的妖精骑士吗？”白眉魔法师德斯特皱起了眉，不太相信在自己的情报中已是八百多岁的妖精族元老之一的艾尔˙福多，竟然会是如眼前所见的年轻？ “呵！“妖精骑士”啊？那已经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现在的艾尔˙福多，只是一个被放逐到人类世界的流浪妖精罢了。”没想到居然有人会记得他的身分，艾尔˙福多突然心情落寞了一阵子，这个他再也不愿想起的称号，曾经是令他多么自觉骄傲的封号啊！而如今，都只是过往的伤痛与无谓云烟罢了。 “艾尔˙福多？奶奶的那个妖精族老友？”因为突起的浓雾而摸索不到凉亭正确方向的矮人花岗，一听见了凯因他们的谈天内容之后，马上就兴奋莫名地循声而至。 一碰面，花岗这才真的认出已还原成妖精族面容的他来。 “原来你还真是那个爱哭鬼花岗啊？我刚刚见到你的时候，本来还想私下问你七彩钻的近况呢！怎样，你的奶奶他身体状况还好吧？”不明所以的艾尔˙福多才一开口，马上就换来了花岗与凯因的凝重脸色。 “奶奶，她前些日子就不幸逝世了。”虽然悲愁思绪被意外勾起，但是花岗还是尽量告诉自己要坚强面对。 “喔？我真遗憾，让你想起了悲伤的事情。”艾尔˙福多一听见了这个恶耗，也只能安慰花岗别再伤心。 “嗯！”花岗轻轻地回应一声之后，大家也很体贴地将话题转回到原先讨论的迷境森林之上。 迷境森林，妖精族的原生之地。 据说最先的妖精们，是由花草树木里诞生出来的。男性的妖精们诞生于树木，女性的妖精们则是诞生于花卉。当然这只是众神最初由无造有的权宜之计，在他们的族群足够繁盛之后，这样由天地万物间繁衍出生命的方法，自然是被众神给收回了。 妖精族，这个由男皇、女后，两者一同共治的种族，既负有众神所交托，保卫世界树的重责大任之外，亦是众神们企图实现男女平等的理想社会实现。 “我们男妖精们的领袖叫做艾尔˙金，也就是妖精王的意思，据说他是诞生自世界树的妖精，同时也是我们妖精族中最为年长的妖精。”妖精骑士福多详尽地为他们述说着整个妖精族的历史典故与故事，凯因、德斯特、花岗三个人则都是聚精会神地仔细聆听着。 说到了妖精族的领袖王者艾尔˙金的时候，凯因可以查觉得到福多的脸色突然黯沉了许多，可能是他想起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心事吧？ “至于女妖精们的领袖，则是艾尔˙蕾莉西亚。她可是我这一辈子那么漫长的岁月之中，见识过的那么多女性，不管是人类、妖精还是其他各族中，都是最高贵、最美丽、最睿智的女性了！如果要我找出最能形容她的形容词，那么我会说她就像是夜空中最闪亮皎洁的明月一般闪亮动人。”不用仔细聆听，都能听得出来福多对于这位妖精女王的仰慕，真可说是有如滔滔不绝的江水一般。他此刻脸上真可说发光发亮的快乐模样，简直就像是吃了兴奋剂般地激动与疯狂。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这个福多对于他口里的这位妖精女王的态度与看法，绝对是处于非常迷恋的暧昧之中！ “那你呢？你不是与他们一起被并称为妖精族的三位元老吗？”掌握有一些妖精族简单情报的德斯特凝起眉来，想听听这位妖精族第三位重要的人，是怎么看待自己在妖精族里的定位。 “我吗？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我的，不过我想大概会被人类这样传说的原因，是因为我曾经在神魔大战的时候，担任过保护他们两位的护卫职务的关系吧？”虽然福多对于自己的过往经历，是说得那么地淡泊谦然。可是能够在兵荒马乱的神魔大战时代，担任起两位妖精族之长的贴身护卫，想必他的身上也是有着深不可测的未知实力吧？ “您太谦虚了，您的故事一定很精采动人的！”凯因不禁试想着，一个手拿着长剑的骑士，在危机四伏的困境之中，英勇浴血地为了保护全族最重要的人物而战，那种光荣与威风的感觉，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又难以达成的奢愿啊？ “呵呵！那种刀里来、箭里去的淌血生涯啊，我劝你们还是祈祷一辈子都别碰上，那还比较幸运呢！”过去的种种，彷若恶梦般地令人心悸，福多面有难色地拒绝想起，可是却还是扭曲了自己的脸色。 “对了，我怎么觉得您看起来有点怪怪的？”凯因上下仔细地打量着福多之后，这才满腹惑疑问地问起了他。 “咦？有吗？”福多被凯因这样一说，马上也仔细地朝着自己身上四周瞧过了一遍，却怎么也看不出今天的自己跟往常是有哪里不一样的？ “啊！对了！您背上的羽翼呢？不是说妖精们的身后与生俱来都会有四片极像蜻蜓翅膀的透明羽翼吗？怎么不见您的羽翼呢？”凯因唯恐自己看走了眼，还特地起身绕到了他的身后去看，只见他那身剪裁适宜的绅士西服完全紧密地贴合着他的后背，一点也看不出来哪里有暗藏妖精羽翼的地方。 “喔，你在找那个唷？嗯，没了。”福多神色有异地轻描淡写而过，彷佛有着不欲人知的隐私秘密，不想当着大家的面被揭开。 “没了？”首先爆发出不可思议之声的是德斯特，他瞪大着眼睛看着福多，就好像刚刚福多讲错了什么般的讶异着。 “不过就是不能飞的翅膀啊？没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吗？”曾经听过七彩钻奶奶说起妖精族背上的翅膀，其实是对不能飞的装饰品，花岗不知道为什么德斯特要这样大惊小怪？ “你……”德斯特转过身去，就像是看着一个把明朝古董花瓶说成是一点都不好看的夜壶的人一般，不知道该嘲笑花岗，还是该替他的无知感到悲哀。 “你知不知道，妖精背后的那对羽翼其实是他们的身分象征啊？要是没了那对羽翼，就等于是丧失了身为妖精荣耀的低贱下民啊？除非是犯下了重大过错的妖精，否则是不会被剥夺去拥有妖精羽翼的权利啊！”德斯特还记得妖精族的情报里，有关他们的身分地位的那一条说明。 正因为他们是个男女平权、崇尚公理和平的理性种族，所以没有半点阶级概念的他们，唯一最严重的处罚，就是以这条去除他们身为妖精们的荣耀羽翼为最重。 “对不起，容我失礼。可不可以别再提及，有关于我是怎么失去背上羽翼的种种话题？”虽然福多已经尽了力地想掩藏自己的感伤，可是这个话题还是深深地刺痛了他不欲人知的心底某块死穴吧？ 识相的他们马上就噤口不语，避免再让他受到更严重的刺激。 “可不可以，请你带我去找你们的妖精王？”沉思许久，凯因还是提出了这个要求，就连迷境森林都不知道在哪里的他们，要是有了福多带路，一定就能很快地找到妖精王，跟他商借妖精族的宝物，梦幻羽翼。 “这……好吧！既然我会在这里遇见了身为命运之子的你，或许我的命运就是注定要我勇敢地面对自己的过去吧？”福多一听见了凯因的要求，本来还有些许的犹疑和为难，但是突然又咬牙一忍，下定了决心应允凯因的要求。 “走吧！趁着这场大雾还未消散，我们就开始动身吧！把大家聚集起来，我们就向迷境森林出发吧！”福多起身后马上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神凝重地望向了弥浓大雾间的某个方向，那大概是迷境森林的方向吧？ 妖精福多就这样在雾里准确无误地集合了所有人，这场让刚刚还在庄园里嬉戏的伙伴们顿失方向而惶然不知所措的浓雾，似乎并没有能影响到福多的方向感与判断力？这一点的意外发现，让凯因很是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这场浓雾结界的基本材料本来就是沉睡中的世界树的浓浊呼吸。我们这些诞生自世界树身上的妖精族们，当然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不便与妨碍。”福多笑笑地揭开了外人所不知的结界奥秘，原来众神所布下的保护结界竟是以世界树的呼吸作为材料？ “呵呵！好舒服唷！”根本就没在听他们说话的鲸霸威，突然语出惊人地爆出没头没脑的一句，让所有人都好奇地转过身去看他，是为何而感到如此快乐？ 原来，就算鲸威拥有众神所赐与海生族们，唯一可以自由登陆的特殊体质。可是待在水气不如海洋里充足的陆地上久了，还是会让他越来越感到虚弱不适的，幸好这场浓雾里的充足水气足以湿润他越来越干燥的皮肤表层，同时也减轻了许多登陆后的不适应感。 “这是不是就叫做“如鱼得水”啊？”贾洛特—加龙省看着一派天真无邪的鲸威，真不知是羡慕他的与世无争却又得天独厚，还是心情愉快地想说个笑话来与人分享，一句形容到极为贴切的“如鱼得水”马上就引来了众人的同声齐笑。 “好了，别再说笑了。还是请福多先生快带领我们前往迷境森林吧！”凯因和颜悦色地制止了大家开玩笑的举动，虽然天性迟愚的鲸威并不知道大家是在笑他，可是这样伤人的玩笑还是该适可而止的。 “呵！其实我们哪里也不用去啊，因为我们早就已经在迷境森林之前了。只是你们还不知道，该怎么进去的方法罢了。”福多轻轻地一笑，马上就在迷雾中转起圈来，口里念念有词地唱着类似咒语的一连串音节。 “彩虹的彼端啊！虚无飘渺的迷离梦幻之境啊，请虔诚地为我们打开您的胸怀吧！让我们这些相信神迹的子民们，能够跨越您的考验，直达众神为我们所设立的天堂之所在吧！”福多最后双手高举向天地虔诚唱念着，而凯因他们虽然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之中，但似乎也渐渐地能感受到四周景物的异变正在发生。 在他们身边的周遭的环境到底是怎么了呢？凯因他们很想知道，却又因为这场毫无消散迹象的浓雾而无法得知。 “让我来告诉你们吧！”福多似乎已是完成了念唱咒语的动作，转身回过头来看着他们，并且打算为他们解释，为什么他会说迷境森林就在们身边的原因。 “你们知道吧！这里的附近土地，都是属于我所有的私人产业。”福多笑了笑，话才一出口，凯因就马上懂了。 “你是说……所谓的迷境森林，其实就是你名下的那些地产？”原来他之所以会以人类的伪装身分来购买这附近的土地，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人群过于接近迷境森林？ “嗯，没错。你们刚刚所看到的那些庄园景色，其实都是众神的结界所伪装的假象。除了我的宅邸与刚刚那片空地之外，这片庄园之后的其他土地与附近周遭的地表，其实就是世界树所在的迷境森林啊！”真相大白，福多之所以会买下这附近的广大土地，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保护着这片世界树所在的迷境森林。 看着众人还是一副思索表情的模样，福多还是继续着他的解说。 “众神们所设立的浓雾结界，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路过或是靠近的人，都只会以为那里是片普通的荒芜森林罢了。” “不是已经有众神的结界，为你们的迷境之森，作最完美的伪装与保护了吗？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费心劳力地买下了这附近的土地呢？”凯萨琳还是想不通，既然已经有了众神们的神力结界作保护，那么福多又何苦要大费周章地花下大笔的金钱，买下周遭的迷境之森的所有权呢？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场大雾的出现呢？”面对凯萨琳的疑问，福多只有用另一个反问来回应她，所有人也都知道，凯萨琳当然是不可能会有答案。 “那是因为世界树在沉眠的时候，所吐纳出的呼吸会比一般清醒时候，还要来得不稳定。这样的不稳定，刚刚好又会影响到众神结界的效力大小与均匀性，所以便造成了曾经有过人类误闯迷境之森，却误以为到达了异次元空间的谬传，那些曾经闹得沸腾一时的流言也曾让我们妖精族人们着实头疼过好一阵子。为了阻绝这些人到处传播流言，造成更多好奇或是想冒险一闯异次元结界的冒险者，真的会在无心之下闯入迷境之森的可能考虑之下，所以我便出面收购了这片看似荒森芜林的贫脊之地，也阻绝了迷境之森有继续曝光的机会。”原来，那些曾经被是人们视为无稽之谈的传说背后，居然还是煞有其事的一回事？只是无知的人们往往会自以为是地找出自认合理的解释与解答，却没有想过是不是另有其他的可能。 “喔？是这样啊？”凯萨琳这才通盘了解福多的苦心，原来这个隐藏伪装在人类世界里生活着的妖精族，其实在其背后的苦心却是这样地用心良苦啊！ “嗯！就是这样，所以我才自愿地为我的族人们，在人类的世界里打滚、苟活，就只为了能守住众神们所交代我族的这样一件重要托付啊！”福多点了点头，就算再怎么辛苦，只要能为族人们守住众神的寄托，那也就不虚此生了。 “那我们就快走吧？赶快来去看看迷境之森里头的那棵世界树，到底是生作什么模样吧！”天性就异常热爱冒险的花岗，一想到能见到被视为传说中神木的世界树，满心就掩不住地兴奋起来，直嚷着要大家快些前进，好能让他早一步见到世界树的真实模样。 “好好好，那我们就出发吧！”福多苦笑了一会，马上就当起了导游，带领着大家进入这座妖精族所隐居的迷境之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