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修道院 第66章　诛神之战人间终末2

“好！爽快。”翠迪亚女神看得出，游神乔克已经是真心诚意地准备任她问答，爽快之下竟然就朝着他的被上大力拍去，震得游神乔克是连咳了好几声后，才能恢复呼吸顺畅。 “哎！真是抱歉，你也知道大姐天生的个性，对待自己人总是比较豪爽一点的。”看着游神乔克几乎没有被拍到魂飞魄散的狼狈模样，女神翠迪亚也自知理亏，不停地在他耳边说着赔礼的话。 “大姐，您有话就直问吧！别再这么客气了。”要是你再客气下去，我的小命可能就会不保了。 游神乔克无奈地直摇着头，就算他早在这个世界初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翠迪亚女神是个神格分裂的双面神，可是如今真的遇上她爽快豪迈的那一面后，还真是让他有苦难言。 “那我就直接问了，为什么“终末塔罗”的“愚者”会在这个人类的身上？难道预言的那些已经成真？”翠迪亚女神回忆着印象中的过往，想起当初有关于眼前这张“愚者”的过往记忆。 “唉！大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还记得那时候，命运三女神里掌管未来的小妹是怎么说的吗？这个世界的终末，并不是我们神所能控制的啊！而这一切，说到底都还得拜你所赐呢！”游神乔克一听见女神翠迪亚竟是问起这个问题，心里就不免一阵心酸，要不是当初游荡过日的他惨遭其他诸神陷害，否则此刻的他想必已经不知道在故乡的哪个美景之前，痛快随性地吟诗咏叹着吧？ 翠迪亚女神细细回想，想起当初所听过的那些预言。 禁忌之恋，命运齿轮将堕入未知轮回。 连诸神也无法逃脱的因果律之网，紧紧束缚世上所有生命。 非神者，将影响终末之局。 掌握着未知命数的二十二个神圣塔罗，将为世界之末划下最后一道刀痕。 旅途一但展开，就再也不能回头。 是啊！禁忌之恋，不就是当初她与路西法的写照？恍然大悟的翠迪亚女神终于明白，自己就是那个推动命运齿轮转向的推手。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未来已经步入连诸神都难以预测与控制的未知地带。难怪，那些神会逃命似的离开这个世界。谁会想要待在连自己都不能保证安全的地方呢？神也是生命，当然也会有趋吉避凶的本能啊。 “大姐，您没事吧？”看着翠迪亚女神的脸色突然黯淡不少，游神乔克大概也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看着一向意气风发的、无往不利的战斗女神，居然也会有如此无力丧气的模样，那种叫人不忍与心酸的感觉，更是远比一般人类要来得强烈。这让明明心里就是怕死翠迪亚女神的游神乔克也不免放下心中的恐惧，出声安慰她的伤怀。 “那你呢？为什么又不走，难道留下来白白送死？”命运的尽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连诸神也都无法预知预见，那种绝对趋近结束的感觉肯定不会是什么具有希望的世界，那么游神乔克又为什么要留下来呢？翠迪亚女神这才回头正视起眼前的游神乔克，没想到这个平时看似漫不经心的混神，居然会让人跌破眼镜的留了下来？ “大姐呀！你都不知道，当初我也不想留下来的啊！都是那些过分的家伙啊！居然说什么我平时的贡献最少，于是就投票通过要我留下来当“非神者”们的领导者啊！真是岂有此理啊！他们仗着人多就这样欺负我啊！有机会回到故乡，您要帮我出口气啊！”一提到伤心处，游神乔克就像关不住的水龙头般，所有的委屈伤心全都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听着游神乔克孩子气的抱怨，翠迪亚女神忍不住内心暗自一叹。 就说嘛！这个平时都只懂得游乐快活的家伙，哪里有可能知道要负起什么民族大任？还不都是被人强逼威胁，不得不留下来作替罪羔羊的牺牲者。 “唉！没想到，这个世界也要走上“终末之道”了？才多久的时光啊？彷佛当初，我们才刚到这里没有多久啊！”翠迪亚女神突然有感而发，发出一声短暂的叹息。话语里，有着无限缅怀与感伤。 “大姐，你别这样啊！多愁善感，不大像是您的风格啊！”游神乔克眼见翠迪亚女神如此伤怀，心里早就心乱如麻。因为这种小女儿家的伤春怀秋，根本就不可能是战斗女神应该有的反应啊！在诸神的印象中，翠迪亚女神就像是邻家随时都会聚众斗殴的火爆大姐头般，就连受伤濒死都不曾看她喊痛皱眉过，又怎么可能会为这个世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终末之日而叹气？ “这是怎么一回事？什么“终末之道”？什么“非神者”？你们这两个神在说什么？”旁观的凯因听得满头雾水，直到翠迪亚女神与游神乔克好不容易才有了交谈间的插话空隙，他这才赶快出声打断他们的交谈，希望知道更多有关刚刚那些听起来并非好事的来龙去脉。 眼看凯因满头雾水的站在旁边，显见是听见了他们两个的交谈，游神乔克也不再多加掩饰，反正凯因也是与末日有关的非神者之一，迟早也是要知道、面对这个问题。 “老实说吧！你也该知道，我们诸神都是由别的地方来到这个世界的吧？”游神乔克打算从头说起，眼看翠迪亚女神也没有半点反对的意思，于是就连诸神的真实身分与来历，也都全都说了出来。 凯因仔细思考着游神的话，再与教会里的创世纪传说加以反复比对，勉强算是接受了游神说法，进而点头同意这种对虔诚信徒来说简直荒谬至极的看法。 “其实，我们的家乡也正在经历着“终末之道”的过程，要不是家乡故园日渐衰破败坏的环境，让我们实在是无法对未来抱持着过多的乐观希望，否则说什么我们也不会外来到这里，试图建立起与我们家乡相仿的世界。”游神乔克说话时的无奈与遗憾，让凯因彷佛有着感同身受的感觉，心海里渐渐浮现出日益恶化的生存环境。 花不再香，鸟不再飞，河川不再流动，天空不再蔚蓝，万物灭绝的世界该是多么恐怖的一幅画面。 “所幸我们醒觉得早，虽然情况正在恶化，却也不是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我们仍有大部分的人留在家乡努力，所幸现在恶化的情况已经减缓许多。不过为了预防万一，我们还是努力在找寻能够让我们移居的世界。本来这个世界已经快要符合我们的要求，但是却又因为我们发现到这个世界的“终末之道”已经开始运作，所以只好决定放弃剩下未完成的计画，回到故乡重新找寻其他世界试验移居的可能性。” “难道你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们的世界衰败破灭而不顾吗？”听闻诸神居然如此畏缩无情，凯因不免说话大声了些，游神乔克理屈之下，也只好摸着鼻子尴尬苦笑一阵。 “话不能这么说，所谓的“终末之道”，其实也并不是全都一样。我们故乡所遭遇到的，与你们这个世界所正在经历的，过程演变与经历时间并不一样。只是这种改变，会让我们诸神也都受到影响，所以在害怕未知的恐惧心理影响下，他们才会选择离去。”游神乔克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由于诸神故乡所遭遇的那种演变，与这个世界所正在进行的改变并不相同，所以他才大胆推测出，不是每个世界都会经历到相同“终末之道”的这个结论。 “当然，我们故乡所遭遇的“终末之道”，经历的时间已经很久远，而且我们也正在阻止这个情况的改变，但是与你们这个世界相较之下，还有有很多截然不同的地方。例如，我们故乡的改变是渐渐衰败破灭，可是这个世界却依旧看不出有任何的改变。还有，在我们故乡的生命都是越来越虚弱的，可是这里的生命却是越来越渐强盛。” “很可能，这里所遭遇的“终末之道”，是一种逐渐强盛的道路，跟我们故乡那种越来越衰弱的道路不同。”游神乔克的这句话纯属推论，虽然诸神之中很多都是抱持这样的看法，可是谁也不能确定。 “逐渐强盛？难道那不是一种好的现象吗？”凯因不明白，为何逐渐强盛也是一种灭亡的历程？ “很简单，也很现实。你想想看，要是有一天，这个世界上的生命全都拥有了超越诸神的力量，那么诸神还能被称之为“神”吗？既然连负责仲裁的诸神，都无法胜过自己所创造出来的生命，那么这样的仲裁还能有什么效力呢？”当维持和平的力量再也不复存在，那么世上任意妄为的生命还会少吗？靠着本能生存的动物，无法完全抹去恶心的生命，难保不会制造出一波波的纷争与破坏。那样的世界跟末日，不也相去不远？ “你是说，这个世界终将被我们自己所灭？”凯因低下头去，难以想象那种画面，当每个人都如诸神一般，那将会是怎样的世界？ “拥有不该拥有的力量，却没有该有的心态，或许就会如你所想的那样。”仗力欺人、弱肉强食，整个世界是否将沦为力量至上的修罗地狱？ “那为什么你们不阻止？诸神为什么只独善其身？”凯因困惑，一向在他心目中都是至高威严、救苦解难的诸神，为什么摊在现实面上看后，却会变成懦夫一群？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曾经试图改变，结果就像八百多年前那样，最后还变成亲自推动“终末之道”开始运转的凶手。”游神乔克再度叹了叹气。谁叫八百多年前的神魔大战，到最后竟演变成一场糊涂之战，本想阻止秉持力量至上理论的魔族乱世，却没想到反倒成了翠迪亚女神与路西法相恋的契机。 没想到，就这样开启了“终末之道”的运转。 “不！相恋为何有罪？就算翠迪亚女神与路西法没有相恋，这个世界还是一样会步上“终末之道”。就算不是现在，但总有一天也会有其他导致“终末之道”发生的事物出现，为什么要将一切罪过算在两个相爱之人的身上？”忆起路西法的深爱不悔，凯因激动地为他们辩解。 遭到凯因驳斥的游神乔克，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凯因，“或许吧！当初要是诸神没有将“希望”与“奇迹”赐与人类，那么就算人类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会是诸神的对手。”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当年诸神的慷慨与怜悯，也算是种下祸根的祸首之一吧。 “再加上，七样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神器一一失落、转赠，看来更是增加这个世界力量失衡的速度吧？”游神乔克回头环视各族族长，奥丁手里的斩铁剑、妖精王夫妻手里的弓弩、再加上其他散落在世界他处的其他神器。最重要的是，连主神昂德渥手里的七叉闪电也都遗失不见，真不知道将来的某一天后，这个世界上会不会出现能将神器运用自如的人物，那么就将会是这个世界的另一大隐忧。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翠迪亚女神皱眉凝思，却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好方法。难道，要她这个战斗女神像头夹尾狗般，狼狈离开这个世界？ “我相信，其他同志们应该比你还想赶快想出一个办法来吧？大姐。只可惜，唯一的答案就是远离这里，独善其身。所以他们才会能逃的逃，能跑的跑，再也不管这些无辜的可怜生命了。”游神乔克一想到当日，诸神纷纷经由神界通道集体返乡的景象，心里就不免泛起一阵心酸。这些生命多无辜啊！就好像被主人弃养的小狗般，任凭他们在这世界里自生自灭，也不再有神闻问。 或许，在他的内心里，除了被逼迫的一丝丝无奈之外，更多的是关怀这个世界上所有生命的不忍与慈爱吧？ “翠迪亚大姐，如果你真的想走，神界通道其实还与家乡保持联系着，你随时都能回去的。虽然当初你率领魔族大军发起了那场神魔之战，不过大家还是打从心里将你视为我们自己的一份子，要不然当初主神昂德渥也不会在事到临头的前一刻，丢弃了能将你与路西法灵魂彻底毁灭的第七道雷电。”游神乔克意外揭露当年事实，原来主神神器的七叉雷电之所以会散落人界，就是因为当初那一念之仁的强硬收手，导致主神神力与七叉雷电威能的分道扬镳，造成七道雷电自主神手中散落，遗失在世界上的无名角落。 原来当初自认必死的翠迪亚女神与路西法，是因为主神临时放弃杀意而获救，虽然从此进入人界轮回，却还有能见面的今天。这样的真相，真叫翠迪亚女神震惊不已，脸色微微一变，羞惭地低下头去，不发一言一语。 “大姐，你也别太难过了。毕竟我们都是由同个世界过来的同胞，谁又忍心将你独自遗留在这个异乡呢？既然如今这个世界已无缘成为我们的第二故乡，那么你是不是要回家乡了呢？”游神乔克轻声安慰着自惭形秽的翠迪亚女神，满心诚悦地邀请她重返故族怀抱，半点怀恨怨怒的意思都没有。 “我能回去吗？我还有脸回去吗？当年我那样决绝地离开了你们，伤害你们，我又怎么有脸在你们面前乞求原谅？”翠迪亚女神绝望痛苦地自省着，任谁都能感受到她心中的那股难过与歉意。对一向自傲的翠迪亚女神来说，修正自己所犯下错误，毕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在受害者的面前真心忏悔，那更是难如登天。 “就算我能厚着脸皮回到家乡请求他们原谅，可是路西法怎么办？他并不是属于我们那个世界的生命啊！你也知道家乡的规矩里，是不准带着异界生命回去的。”翠迪亚女神想起自己曾经允诺过要永远相守的爱人，奈何他们毕竟不是同个世界的人，如果她真的回去故乡，那么很可能就是真的天人永隔，再无重逢之日。 就算强如战斗女神，也还是无法推翻故乡的规矩。在这里，或许她是所向无敌的神，在故乡，她一样也是大世界中的一颗小螺丝钉。而规矩，永远都是无法打破的障碍。 “更何况，今天这个世界变成这样，我也难辞其咎。要不是我与路西法的相恋，又怎会造成“终末之道”运行，所以我更不能无耻地弃我所创造出来的魔族族民不顾。”翠迪亚女神忽然双眼放光，像是有了坚定不移的想法。 “就让我也来承担吧！既然这个世界注定要步上毁灭的道路，那么就用我的生生世世来当作推动道路方向的舵手吧！”女神双眼放光，回手立刻朝着自己的脑门就是一掌，精神意志体立刻脱离法兰肉身飞出，像个幽灵般晃荡在半空之中。 失去女神借体的法兰肉躯，立刻软倒下去，还好手快眼明的凯因快了一步，立刻将他拥回自己怀中紧抱着。此时，一道灵光紧接着由凯因的脑门窜出，他知道那是路西法的精神意识脱离了他的肉体而去。 原来之前路西法根本就没有死在凯因手上，是因为凯因最后的那一句话，让他坚定的爱情也不禁动摇之后，他才会答应让凯因试图唤醒法兰，顺道看看能不能让翠迪亚女神显露出她的真心。 “翠迪亚女神！”伊人容颜再现眼前，虽然只是个虚无飘渺的精神体，但是还是叫路西法震撼不已，毫不犹疑便迎上前去，想要将爱人紧紧抱住。 半空中两道精神灵体紧紧交缠，地上也有凯因紧抱着法兰不放，深情至爱的气氛让人为他们感动不已。 “你愿意与我一起进入这个世界的轮回法则之中吗？”翠迪亚女神以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轻轻在路西法的耳畔问着，再也没有半点自傲高张的态度。 “我愿意，你知道的。我永远都愿意与你到任何地方，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路西法坚定回答，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再也不会怀疑爱人的心意。 衔带着笑，翠迪亚女神与光之天使路西法两人的精神体，赫然爆碎作点点星芒，瞬间便黯淡无踪，真正抛弃他们身为女神与天使的身分，要在下一个轮回之后，再作一次相爱的重逢。 “他们走了，真的为爱而走了！”游神乔克似乎也难以想象这个结局，翠迪亚女神居然愿意自散神识，跟路西法一同进入轮回法则之中，等待轮回为人后的再次相守。 而这场短暂一日的诛神之战，也就在这样叫人错愕的情形下，划下了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