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之子 第57章　黄昏的假面

在奈维斯得知莉兹跟『席拉』的事情之后，过后的几日，奈维斯仍不顾基尔的忠告，每当傍晚都与榎\时前往『东方森林』，陪伴始终不语的莉兹。经过了几天，再次来到『东方森林』的空地，只见莉兹依然像是卫兵似的，在入口林道间阻挡著去路，唯一不同的，则是莉兹一望两人的瞬间，那短暂有如风轻轻飘浮而过的淡笑…… “嗨！莉兹！嘿嘿～我又来了。”奈维斯见到莉兹还是站在原位不动，便是有精神的跑过去大声打了招呼。 只见莉兹随即收起笑容，虽然不像以往下起逐客令，仍然不发一语杵在原地。 “喔喔！她终於没叫我们回去了。”榎\时对莉兹总算没下逐出的话语，不禁感到奇蹟大叫。 “莉兹，妳知道附近的史莱姆吗？”这几天的奈维斯，已经不知道提起几次同样的问题，只见莉兹还是那付老样子，不做任何的回应继续沉默著。 “喂！妳说句话啊，不然真的被白白冤枉不觉得很气吗！”榎\时又是耐不住性子大吼，只见莉兹又是两眼空窗的表情转向榎\时。 “要是不想说的话，也不勉强。”奈维斯仍是笑容迎对轻抚莉兹的头说道。 如丝缎的私语，缓缓地从莉兹的方向传来：“主人没吩咐……我可以说……” 面对突然的人声，奈维斯甚是又惊又喜赶紧接问：“主人是指魔女『席拉』吗？” “是的。” “可是现在妳的主人，被人加罪那些捏造的罪名……妳不愿意出手帮忙吗？” 面对奈维斯的规劝，莉兹再次保持沉默不开一语。就在与莉兹处於僵持的情况下，森林的周遭一阵骚动后，又是从草丛间窜出一群史莱姆。 “黄色的……”只见眼前已非善类的史莱姆，奈维斯随即挺身护住莉兹，紧握拳脚準备应战。 “这次又是啥能力～”榎\时从腰际间拔起剑，势在必得地摩拳擦掌著。 “高……防……” “咦？嘻嘻，谢谢囉～榎\时他们是防御型的史莱姆。” “防御？那看我破它的防御！『碧石粉碎』。”榎\时一手伸进怀中，朝空拋出一枚小拇指大小的蓝水晶碎片后，只见刀光随弧一绕，剑尖劈开碎片的同时，剑身随即染上一层苍色的火焰，周遭的草皮也被洒落的晶粉点燃上苍火。 “『罗生苍削』”只见自信满满的榎\时，轻轻地将剑往旁一撇去，史莱姆群身上更被四周的蓝焰吞噬成球，宛如是朵绽放苍色花粉的花苞，一转眼间全被化為苍蓝色的灰烬飘於空。 “咦！你什麼时候学了魔法技的？” 榎\时将剑收入剑鞘中后，依然露出小恶魔的神情吐舌回答：“跟书呆子切磋的时候，偷学来的！” “先不说这个，你那颗晶石是从哪拿的？感觉很眼熟……” “啊……就那个啊～那个……” “哪个！” 就在奈维斯还没问出榎\时的秘密而逗闹的期间，林中的另一个声音随即打破这表面的和平…… “你们……” 这时，逐渐沿著入口的道路来到的环，表情却十分错愕看著在场的三人。 “啊……环……”奈维斯一见环的出现，正想跟环打招呼，慢步过去的同时，一句怒吼随即让奈维斯的脚步停下。 “你们！為什麼还要来这！！！都这样警告你们了！” “环……” “他怎麼了？”榎\时见环十分气怒，觉得不像他的个性，不禁心中打了个问号。 “好！既然如此，这次一定断了『魔女的恩怨』！”一向嘻皮笑脸的环，表情却狰狞地咬牙切齿的，似乎想把莉兹大卸八块，便指向莉兹宣战。 “等等！环！莉兹刚刚救了我们。”奈维斯不了解环為何生气，打算向前靠近劝阻说道。 “这是我跟他们之间的问题，你们别插手！”环完全不像平常欢笑的表情，将琴放置一旁后，更是不断地指著莉兹叫骂。 “等一下啦！你到底再说什麼？”见环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奈维斯也开始担心想安抚走向环。 “谁都阻止不了我！” 环的话一撂下，伸出手的奈维斯随即扑了个空，环的身影就这麼在奈维斯的眼前消失。然而下一秒，却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莉兹的面前，只见环的手指发著亮光，向莉兹发动攻击。但是，遭受攻击的莉兹，依旧没有丝毫移动的痕跡，只是转动手杖几下，轻易地一一化解猛烈的攻势。 “『超能光剑』！”环将手上的光芒合掌一拍，奋力一抽，瞬间塑造成剑身的模样，没有一丝的犹豫往莉兹砍去。 莉兹不知何时取出另一把骷髏魔杖，轻易将光剑偏移掉后，转侧微步蹲下后，不留情地往环的腹部踢去，再次回到那句：“请回去！” 这时，从莉兹的眼神中，不难看出有些锐利的敌对意识，而奈维斯也相当清楚，不是别人正是环所引起。 在环遭受踢击，非但打退堂鼓的意念，反倒目光如炬地直瞪著她。 “『瞬间移动』、『超能发火』！”环再度使用超能力，剎那出现来到莉兹的身后，双手挥向她。 只见在环的手掌间，先是產生出彷彿尘璊的红色微粒，正当粒子触碰到莉兹的衣服，眼前的莉兹居然像是被泼上油水般，全身无不一处著火起来。 “『心电感应』！右边吗！”环似乎察觉到什麼，将两手指压太阳穴后，赶紧双手臂採取右侧的守备状态。 此时，一记杖声，不偏不倚地命中环的手臂，环才只是被击退到后。 “再次警告，请回去！” 面对强烈攻势下的莉兹，依然不改冷淡的音量，只是在熊熊烈火中轻拍披风一下，火焰并随即消退，安然无恙的站在三人面前。 “再一次！『瞬间移动』……『心电感应』！”不放弃的环，继续故技重施神鬼出没在莉兹身旁。没想到，莉兹反倒突然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上当的他这才赶紧再次施展见破的招式 “看到了！是右边『肌度强化』……” 看破莉兹的位置，环的手一张，臂上的皮肤便像是长出一片片粉色的鳞片遍及双手。 “碰───” 又一记的杖击声，却是往环的脸旁重击而下，环也顿时晕眩失去意识，并被莉兹一手揪住衣领，以杖尖的末端抵住环的颈子。 莉兹将锐利的木尖，更是故意往下刺穿脖颈上的表皮，让他出一丝鲜血冷酷威胁说：“这次是警告，下次就不是击脸了。请回去！” “可恶……”环的调虎离山之计，对莉兹极尽毫无作用，眼见两人的实力差距之大，环也不得不施展乾坤一击，咻的一声消失，随即退至后方。 “超能……” 只见环站稳马步后双手再次十指相扣，眼看掌间膨胀的光球快发出；莉兹也握紧木杖，準备了结这场闹剧。 说那时也快，两人正想出击之时，一个意外的动作，将白热化的瞬间降至零点。 “还不快住手！” 两人的中间站的不是别人，正是伸开双臂阻挡的奈维斯。面对她的介入，让原先敌对的两人顿时忘了恩怨停下动作；面对她的闯入，让原先看好戏的榎\时起了忧心跑向奈维斯。 “喂！妳突然站在他们中间，等回受到遭殃！过来！”榎\时口气虽不好，仍拉住奈维斯想离开争执的中心点。 奈维斯反倒没离去的打算，更是倔强的杵在原地说：“虽然我不清楚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什麼事情，但看到自己的朋友发生了争执，我不可能不管！” 朋友？她当我是朋友？ “不打了不打了～局势简直一面倒～”环突然将光球打散后，再度恢復轻浮的语气，随即双手抱头转身离开。 “等等！环！” “我去找环！”奈维斯见环突然的转性，不免有些担心，跟榎\时说完，并也追寻环的身影跑离现场。 “啊……等……” “如果不想遭遇不幸……还是别跟『魔女』当朋友……” “咦……” 充满温和却哀伤的语句，不禁让榎\时误以為听错而缓缓回头…… 而在奈维斯追赶环的身影来到河边，便见环独自一人坐在河堤旁。眼见夕阳照射在他的金髮上，变得些许昏沉而暗淡下来，脸上的神情，也像是下山的太阳，显得有些寂寞。 “环……”奈维斯并不多问只是静静地走了过去，深深吸口气后开始唱出旋律…… 金桔的霞光，麦穗的道间 将掛衣沾染红橙，四海為家的游侠 何日能再相见？ 不留足跡，无留声息，残留环晕的映下，孤独的背影 冷冽的刀影，温热的心影 却布巾燻漆灰白，有家难奔的侠士 今日又在何处？ 遗下功绩，仅存史诗，残存辉月的影下，埋入的泪盐 何时汗泪已乾？仅剩餘暉的温意洒落其身 祝福你我再见的那天到来…… “这首歌……” 奈维斯随便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回答：“『刺客的黄昏』。据说是献给『女神尤哈娜』献给『奥德里斯』的歌曲。” “据说兄长的『奥德里斯』，常常為了国家出征、暗杀，不得不捨弃自己的生活情感，於是妹妹的『尤哈娜』只能每天吟唱，祈求他能安全归来。” 环见奈维斯似乎有所担心，立刻拿出鲁特琴弹奏，嘻皮笑脸说：“咦？小白兔妳在担心我吗？哈哈，别担心别担心！我可是爱情诗人～没有什麼……” “我是很担心呀！总是比任何人像太阳灿烂的你，今天却笑得像是即将下沉的夕阳，强忍著所有的寂寞跟悲伤。” “奈维斯……” 被奈维斯一针见血的话语，环的笑脸这才僵掉，弹奏中的琴也缓缓垂下，沉闷的眼神便是缓缓移向河堤。 “如同刚才的歌曲，身為妹妹的『尤哈娜』，不仅担心哥哥丧失性命，更担心丧失应有的情感……” 面对奈维斯观察入微说出的实情，反让环更加震惊，将眼神全放在一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奈维斯身上。 “我……其实是『魔女』的小孩……小时候有过一次『魔女狩猎』，父母在那时候就过世了。我是被『席拉』领到这边后，才被『凡香町』的村长给抚养长大。” “咦！所以说你们是认识的！那刚才為什麼……”奈维斯面对环的告白，额外显得震惊张大了嘴。 “以前也是跟她们很要好的，只是……她们正是害『魔女』沦落為千古罪人的罪魁祸首！要不是她使用了『还魂禁术』，也不会有『魔女狩猎』！”环实在难掩愤怒，手心一握，河水上头随即像是沸泉般，噗－通－的涌喷而出。 “起初，大家也因為我是拥有『魔女』的能力，被当成异类排挤，直到义父……啊！就是现任的村长汀伦，建设鍊金术学院之后，我的能力能够為他们尽一份心力，才不再受到其他不人道的待遇。”环更是语重心长的道出不為人知的往事。 而在一旁边的奈维斯，凝听一半却突然起身，手心紧握敲了一下大喊：“原来如此～” “咦？”被奈维斯这一打断，环顿时间的哀伤情绪，也彷彿随著那一声敲散开来。 “怪不得你会超能力啊～什麼嘛～这样我还是有希望学成超能力的～”起身的奈维斯，反倒想起前几天卡莲的说法，不免觉得自己还有希望而笑开了嘴。 “超能力？不是不是吧！妳惊讶的地方是在这吗？不会介意我是『魔女』的小孩吗？”环也不免起身反驳出乎预料的奈维斯。 “不会啊～”奈维斯仍然笑笑回应。但是面对她的笑容，环实在摸不著头绪眉头深锁的同时，下一句话，才让环恍然大悟…… “因為，如同歌曲中，神族『尤哈娜』只是担心哥哥『奥德里斯』的安危，并没介意他『魔族』的身分吧～”回转过头的奈维斯，在背对夕阳下的笑容，像是带来光辉般，甚至比正光还要灿烂，一丝不留地洒落在环的身上。瞬间也在他的阴霾中给点燃一柱明灯，随即驱散乌烟涨气的四周。 埋藏已久的心结解开后，环也不禁会心一笑回答：“呵～这还真是意外的结局。” “结局？”奈维斯晃了晃头问道。 “是啊～不知不觉被发了好人卡～却多了个妹妹。可爱的妹妹帅气的哥哥～”环再度举起鲁特琴，一手拨弦一口歌唱著，完全恢復轻浮的本性。 斜眼看待的奈维斯，立刻向前将琴压下说：“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麼，但可以先请你别再唱歌了吗！” “那我们去约会吧！！”然而，环将琴收入怀中后，又是嬉皮笑脸的大声说出。 “你……” “好啦！是妳自己说身為妹妹的会担心哥哥的～那麼名义的妹妹陪一下名义的哥哥应该无妨吧！” “真拿你没办法，就只有今天喔。”面对强词夺理的环，奈维斯也不免心软下来只好答应邀约无奈地点点头。 “啊───啊───啊───啊！还真的跟他走……可恶！”躲在一旁的榎\时，一见奈维斯跟著环一同离开，随即眼神火冒三丈，指甲更是抓挠著眼前的墙壁，嘴上忿忿不平嘮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