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之子 第92章　天女的初探

早已深入梦境的翊，根本听不见一旁路西法的大声嚷嚷。 “啊───啊───啊───怎麼办啦！” 正所谓皇帝不及急死太监，路西法比翊还要更担心他的身体，但爱莫能助之餘，只能乖乖的等著天耀的到来。 就在路西法不断搔头的同时，屋外又是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路西法随即喜出望外的奔向门前，打算给天耀来个热情的拥抱：“太好了～你可回来了啊……咦……” 然而，来到门前的路西法，却看见莫尔柯与森林中几度脱逃的少女一同来到。 只见少女拿著竹篮，随著莫尔柯的跃步来到了翊的面前。但是少女这次，却不跟往常一样，见了翊掉头就跑。 反而像是深怕吵到熟睡的翊而躡起脚尖，左顾右看的悄然靠近他的身边，将近手触之距后，少女便是扒拉裙底席地坐下。她这才伸出手轻摸翊的脸颊，并拭去额上的汗水温柔望著。 “皮！”莫尔柯蹦蹦跳跳去到墙角，找到杵臼后，便以双耳拖拉到少女的身旁递取而上。 “谢谢。他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希望这些药草能治好他。”少女一人喃喃自语望向竹篮裡头的绿色药草，细心地将药草放入白臼裡，慢条斯理的捣成泥状，并取出一些涂抹於白色试纸，才敷在翊的额头上。 再将臼内仅剩的药泥，混合清澈的河水，一点一滴的倒入他的口中，少女不断重复这些动作持续了好几个时辰。 “这女孩……” 一旁的路西法，眼看少女小心翼翼照顾著翊。而女孩只是不断地捣药、喂药，甚至不时擦拭掉翊脸上、脖子的汗水，不敢怠慢的反復著动作直到黄昏。 在少女无微不至的照料下，翊这才渐渐回復正常的体温，意识也随即回醒而来。 “嗯……天耀……咦？”正当翊慢慢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前几次一见到自己，就像是看到瘟神般逃跑的少女，居然待在自己的身边，更让翊眼睛眨了几下确定著。 “啊！早安。咦？不对，是午安才对。” “妳……是？”翊边说边起身，正想仔细瞧看少女的同时，却被她第一时间的抓住双肩。 “不行。你还没完全康復，要好好休息才行。”少女轻柔地使力，让翊安稳躺下说道。 “皮！”莫尔柯也似乎赞同少女的意见喊了一声。 “妳不是在森林？為什麼会在这？” “嘻嘻。因為一直没等到你，所以就来了。”少女吐出小舌头，并露出迷倒眾人的笑容，往莫尔柯看去抱了起来：“途中刚好遇到这个小傢伙，就请牠带路了。” “没等到我？” “你看，前两次我们不是没说话就走了吗？所以今天心想，如果你来了，一定要好好跟你说话，不过一直等不到。”少女双手轻合，脸上顿时展现出让眾男性都想怜悯的无辜表情。 “所以妳就……”翊正想开口道谢的同时，却被少女的下个动作完全吓傻。 只见少女忽然扑向前，直握住翊的双手：“嗯！你的身体可以借『梓』摸摸看吗？” “咦……”面对如此脸红心跳的话语，纵使是聪明伶俐的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行為显得羞涩傻愣住。 “啊───啊───！為什麼这麼好的事，总会轮到你这小子身上！本王要求交换身体！”路西法见著眼前的天女，居然说出让人大吃一惊的话，甚是忌妒的一旁跺脚抗议。 “妳……妳在说什麼啊！身体……”翊只顾挣开少女的手，急忙地将身上覆盖的衣物拉紧。 但是对於他的举动，少女只是无视反应，仍起身移到他的身旁，再度握住他的双手。 “等等，不行啊……”正当翊被这逗弄，原先回温的体温再度升高。 少女只是将翊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摩擦说：“哇～这就是城镇人的手吗？好温暖喔。” “咦……不是身体啊？”似乎会错意的翊，把自己弄得脸红心跳。顿时间从手背间传来少女肌肤的粉嫩，才又急忙撇开胀红的脸。 “脸也是，好暖和喔。”少女只是稍微倾靠翊的眼前，双手放在翊的脸颊轻抚摸著。而这时，翊更是近距离的瞧见少女白净无暇的脸蛋。 “那个……太近了……”两人距离之近，少女呼吸的气息不时吹挠著翊的眼眉。更让靦腆的他想往后退，却又不愿使少女察觉异样而挣扎著。 “呿。真可惜啊，小鬼。是你会错意了。” “吵死了……”被路西法说中的他，脸颊当然是显得额外通红滚烫。 “怎麼了吗？” “不……没什麼。对了……妳叫……” “我叫梓，你呢？”名為梓的少女，又是一阵天使笑容回应。 “无神月·翊，叫我翊就好了。”也许是被天女的笑容所迷惑，翊对眼前的她并没有警戒，反倒也笑顏亲密回答。 “嗯。那翊，你也叫我梓就好了。”梓见翊不拘束的态度，并也希望翊如此称呼说道。 “梓？妳的姓呢？” 梓只是给了个浅浅的淡笑当作回应：“梓没有姓氏～奶奶也是这样叫梓，所以梓也希望翊这样叫梓。” “嗯。好吧……” 经由梓这一提，翊这才想起奈维斯也是无名氏的孤儿，便不问多问只是点点头回答。然而，对梓的身世有些耿耿於怀。 就在翊醒来与梓的谈话间，一直躲在门旁已久的天耀，这才将手上的瓶瓶罐罐轻声至地，闷不吭声的离去。 屋内的两人愉快嘻闹没多久，梓却突然站起身脸转窗外。 梓眼见外头的夕色回头说：“时间不早了，梓该回去了。”语毕，梓便推开门走了出去。一见梓準备离去，翊也连忙起跟了上去。 “咦？城镇在这边啊！”只见她一位柔弱的女孩，準备朝森林的方向前去，翊更是心急地指向城镇的方向提醒著。 “梓不住在城裡。” “那……明天妳还会来吗？” “嘻嘻。嗯。”只见梓微笑点点头便是离去。 待梓离开后，翊才又乖乖躺回床上，望著慢慢昏暗的天空。心想著梓今天為何来这？又是如何跟莫尔柯沟通，来到自己的住处？最让自己不可思议的，為何会救了三番两次打扰她的陌生人。就这样，伴随著这些烦恼，翊也不知不觉陷入梦境。 隔日，在学院大厅的前面，聚集了许多卡莲的学生，不断跳上跳下、探头探脑的查看著公佈栏。 娜夏挤出人群后，才显得沮丧说：“哇───这次２00多名……我惨了……” “哈哈。娜夏你看你看，我又倒数第二名了咩。”或许是卫冕宝座的缘故，安蒂斯显得相当高兴，又将娜夏一手拉进人海中指著她的成绩。 “优姬，妳好厉害喔，第６名耶。” “哪有葛兰森厉害，她可是全校第三名。而且我也觉得安蒂斯也很了不起啊，每次考试都能卫冕倒数第二名的宝座，不升也不降的。就某种意义说来，也算满厉害的。” “唉唷～其实我也没有妳说的那麼好咩～”安蒂斯三两下就被优姬说服，不停害骚扭腰摆臀著。 “唉～听不出来别人是在损她吗……”眼看安蒂斯又在犯花痴，娜夏便是感到无奈走出人潮。 “嘻嘻。” 然而，布告栏前的蜜雪儿，只是一句也不答的直瞪著名次表。 基尔一见到榜上常客，随即走了过来问：“怎麼了葛兰森？摩洛恩学长又是第一名了吗？” “黑羽同学，这次不是摩洛恩学长第一名。”天耀见基尔过来后，便是胆怯地向后退了一步回答。 “咦……我看一下……我第四、葛兰森第三、肯特·摩洛恩第二、无神月·翊第一……且满分！” 在得知天耀的消息后，基尔急忙地挤进前线的名次榜。瘦弱的他不时被身后涌进而来的人潮推来挤去，最后硬是被挤到板前，脸部甚是像压扁的肉饼，勉强地弯向侧脸，指著上头的名字，由下往上的一一对照。 正当指到翊的那栏，基尔这才往一瞄，上头不仅以金笔标记『榜首』以外，甚至后面分数大剌剌的註明２00满分，并在两者间划上唯独特优代表的『花阳』图样，顿时让基尔大吃一惊完全愣住。 就在基尔惊讶之餘喊出翊满分的消息后，大厅内的所有学生，甚是开始对翊这号人物议论纷纷起来。 “才刚进来不久就拿了全校第一了，还满分啊。” “这次药学理论不是超难的吗？是卡莲出的吧。” “我还听说他十分鐘就写完了耶。” “对啊，对啊。他那天好像还发高烧吧。”谣传甚是以讹传讹，让在场的基尔、蜜雪儿两人，马上面有难色的四目相视。 “啊……摩洛恩学长……” “嘻嘻～他满厉害的，不是吗天耀？”优姬仍然笑容满面的转向天耀说道。 “我就知道，我眼光没有错咩。” “安……安蒂斯！”眼看许多成绩优异、资深的学长学姊们，眼红的目光接连往安蒂斯直瞪而来，娜夏这才匆忙地拉了安蒂斯一下提醒著。 就在这时，翊正巧从正廊走进大厅，安蒂斯一见翊，马上甩开娜夏的手，随即来到翊的面前。 “恭喜你咩。”安蒂斯不顾其他人的眼红，依然神经大条的大喊著恭喜。 优姬对那些忌妒的人们不以為意，仍然神色自若的走向翊说：“嘻嘻～你真的很厉害，全校第一。” “第一？”显然翊还没搞清楚周遭的状况不敢断言，便往人群集中的公佈栏瞄一下，马上猜出端倪补充：“我只是碰巧读到才会写的。” 但是却没想到，翊的随口回答，随即引来眾人震愕侧目的眼光，就连优姬也不免笑容尽失，立即板起扑克脸说： “不过，卡莲老师从不出课本上头的。看样子，是我太低估你了，请原谅我对你的评估，无神月同学。” 只见优姬脸上抹出一丝冷艳的微笑，并向翊轻轻点了头后便是离开。 “啊……公……”天耀本来想叫住优姬，突然想到什麼急忙缩口，却又不放心被眾目睽睽的翊困扰著。 而这时，翊当然也发觉自己的祸从口出，已经树立了许多的敌人，但也来不及挽回优姬的坦护，才不愿再多说什麼。 “哇～好沉重的气氛喔。”眼看翊立即在眾人目光的聚集点，让路西法只觉无比压力便躲进翊的体内。 “哼。还真是很大的口气啊。本小姐才不会输给你这种没有家世的特许生！”想当然，一向天骄的蜜雪儿，更对翊方才的挑衅视為侮辱，甚是狠狠地瞪了翊一眼。 就在蜜雪儿一说出特许生身分的瞬间，更像是火上加油般，让原先鸦雀无声的现场，顿时吵得沸沸扬扬。 “特许生……真的有这种称头的人啊……” “嘘……别接近他好了……那种天才难怪会瞧不起我们。” “哇～又帅又是特许生真好。”褒贬与夺不时传入翊的耳中，更让翊本人也感到有些不由自主的撇开视线。 “本小姐会在魔赛中赢你的，走著瞧。”蜜雪儿嚥不下这口气，甚是气冲冲说完后跺脚离去。 “葛兰森，下战帖了。”天耀又是紧张的小声嚷嚷著。 “什麼是魔赛？”翊对於未曾听闻的生词询问。 “无神月同学还不知道？你看看就是手册上头……”天耀知道翊还不清楚魔赛规则的同时，便是拿出自己的学生手册，亲切地告知了详细的规则。 “简单说就是不限定攻击方式？” “是的，大致上就是如此。比赛举行的时候，老师们也会陪伴一旁，所以是不会出太大的问题才是。” “大致上了解。”翊听完便是点点头后，这才伸手向后拿下背囊说：“对了，昨天谢谢你帮我穿衣服，我已经把我穿过的衣服都洗过了。” 也许是翊太迟钝，也或许是他太大而化之的个性。嘴上毫不遮掩的话语，又是再一次传入眾人耳裡，顿时让天耀羞涩的胀红脸低下头。 “翊……你这小子……真是很不会看场合……”眼看翊连续的口误，让体内的路西法不免探出头奚落翊一番。 “咦？无神月怎麼会有天耀的衣服？” “他们已经进展到那步了吗……” “两人互相穿……”翊毫无邪气的话语，更让在场的女生羞红尖叫。 為了避免他人陷入不必要的遐想，天耀这才急忙的抢回翊手上的被囊：“无神月同学！” “是？” “既然你感冒好了，我们正好要去魔法练习场，你要不要一起来？”天耀故意扩大音量好让其他人不再胡思乱想。 “不了，我有工作。”浑然不知天耀的包庇，翊回绝邀约正打算离开。 见三度无视他人掩护的翊，路西法甚是气急败坏的从翊的头上敲穿而过：“你这小子！亏你这麼聪明，偏偏紧要关头都不会察言观色！你这傻木头。” “咦？”翊当然不知道路西法的发怒原因，仍然一脸茫然的望向他。 “是吗……我知道了，祝你工作顺利。”天耀见翊不愿跟同前往，略带失望垂下眼后，马上又挤出浅笑回应。 “无神月，你来一下。”这时，正巧来到大厅的卡莲，只觉气氛有些不对，这才喊了翊的名字。而翊听见便也离开人群，往老师的方向走去。 安蒂斯望著翊离去的背影，又在发花痴的说：“他还是那麼酷咩。” “那走吧。”不愿再被眾人侧目的娜夏，急忙拉起安蒂斯的手，便是离开大厅。而天耀则也不发一语跟随两人一同前往。 待翊跟卡莲来到职务室，走近桌边的卡莲，便从抽屉中取出一些书本、器具在手中。 “来，恭喜你，第一名。你是唯一在我的测验中，拿满分的小孩。”卡莲两手捧著器材、书籍一併交给了翊。 “这是……”翊只是看看眼前的东西，并没伸手收下的意思询问。 “你不晓得吗？凡是智测跟魔赛冠、亚、季军的学生都有奖品的。” “与其要拿这些东西去典当，不如直接给钱要来的好。”翊仍不甩卡莲手上的器材撇眼说道。 “真……真是现实的孩子……不过如果魔赛赢的话，就有钱了。” “咦？”方才的话题，显然引起翊的兴趣。只见他随即眼神回望，认真凝听著卡莲的下段话。 “每年魔赛的冠军，不仅有学院赠予的奖品，还有威尔多国王颁发的奖金作為资优生赏赐。” “因為会有城民来观赏，国王才利用比赛作為激励人民的活动，甚至当作学生的能力考量。不过充其量只有第一名，所以才有奖金，懂吗？” 卡莲口中说著相当光荣的事情，不单只是為了金钱。但是，只听闻金钱两字的翊，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露出天真般的神情。 “寧愿要钱也不要荣耀吗……唉～拿去吧。”卡莲便将手中的器材跟书籍推前给翊，但是翊仍然推开卡莲的手没接收下来。 “不了，这些留给我以后的好朋友吧。” “修尔德跟尉裴吗？” “嗯！”翊点点头代表。 “真是的，好吧。”卡莲听完，并将器材跟书籍放进柜子裡头。 正当结束卡莲的对话，翊这才转身离开学院，前往城镇打起工。待所有工作结束，翊才又迫不期待的跑回桥下。 在眼及桥下的同时，远方就能看到在河堤旁的梓，正伸手与莫尔柯嬉闹泼水著。 一见翊的归来，梓只是拍拍裙边的沙粒，笑容满面的开口：“啊，欢迎回来。” “对不起，等很久了吗？”眼见天使的微笑，翊像是忘了今早一切的不愉快，便将今天学院发生的种种，详细地述说给梓听。 “嘻嘻，好像很好玩，不知道梓可不可以参加？” 看著宛如一施力就会折断的纤细身躯，不禁让翊担心：“妳可以吗？不会受伤吗？” “说的也是。”梓只是抬起手，望著豪无多餘赘肉的手臂，使劲的握实没几下便放弃。 “妳可以来观看，替我加油啊。” “啊……不行……梓不能进城裡……”突然间，面有难色的梓，语气显得哀伤低沉说道。 翊听到梓无法為自己加油，不免也失望的皱了唇：“為什麼？” “奶奶说：『禁止离开森林、接触城民』，不然会有大难。”梓双手抚著胸口吞吐回答。 “那我……” “翊的话没关係的，你又不住在城镇裡，而且梓相信你是好人。”梓的两手缓缓放回膝上，以温柔的笑容回应。 “喔……谢啦。”翊又被微笑深深吸引，不禁脸红了起来。听到一旁路西法的窃笑后，才又急忙补充： “那我不就是妳第一个朋友囉！” “朋友？那是什麼呀？” “咦……嗯……这可难倒我了……我第一次被问这种问题。” “其实不只是朋友吧。”路西法当然看出翊的想法，又是不怀好意的奸笑著。 翊冷眼瞪了路西法一眼，便是转过头解释：“闭嘴！你在说什麼。啊……我想到了，就是可以信赖、互相帮忙、嘻闹的人。” “嘻嘻，好像很好玩。”梓不知有没有听懂只是相当的高兴笑道。 “对吧，对吧。” “那你要成為梓的第一个朋友吗？”梓高兴的起身，稍稍弯下腰提裙说著。 “这是我的荣幸，公主殿下。”翊也顺其自然的半跪膝盖，伸出手掌轻握梓的手心。深情款款仰看著她，额头并轻触她的手背表示忠诚。就在两人喜悦欢笑的期间，唯独落单的一人实在不悦，皱眉蹙眼的相视著。 “死小鬼，开这麼肉麻的玩笑。” 眼看夕照的餘暉洒落水面，梓才赫然抬头开口：“时间到了，梓要回去了。” “那麼快？” “嗯。奶奶交代必须在太阳『西沉前』归来。” “我知道了。”翊点点头便跟著梓的脚步来到森林，目送著她离去。 待梓离去，翊才随手拿起地上的树枝，挥动几下说：“嗯。来稍微练习一下好了。” “咦？你不是放弃了？”路西法见翊刚刚的欢笑，便以為早放弃魔赛而问。 “谁说的，我只是不想跟他们一起，感觉很不自在。别忘了奈维斯他们可需要钱才行。”语毕，翊只是双手握紧树柄，单纯地向前挥舞热身。 “是－是－是－脚踏两条船的小鬼。唉，分一个给老子好不好？你一个就够用了啦。”路西法羡慕翊的女人缘，并对他一阵挖苦。 “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