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国度 第44章　被封住的记忆

装饰得唯美富丽的厢房，裡头却有一男一女有著不尽的争执，忽略了一个小小人儿在门外的迷惘。 想进门的她却被争吵声骇的止住脚步，不敢再移。 躲在门外的她虽然只有四岁，并不懂裡头两个对她而言最亲的人是在吵些什麼，可是她知道，他们谈论的人是她。 她知道父王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她，只喜欢小她一岁的妹妹，她不知道為什麼，只知道她要尽量讨他的欢心，不让父王每次见到她都像是看不见她的一般。 除了母后对她的百般疼爱，她也想像妹妹一样获得父王的正眼看待。 只是这样的讨爱却在他今天的无情话语化得粉碎。 “她不是我的女儿。”男子大声爆喝，似乎想藉此说明他的内心想法。 她不是，她不是，就算她再想讨他的欢心，他还是不喜欢她。 “但她是我的女儿。”女子伤心的回吼，她是她和她最爱的人的爱情结晶啊。 原以為他会懂，因為他不继前嫌的接纳了她，可是為什麼现在他们却是為了这件事不断的争吵著呢？ “是，她是妳的女儿，是妳在外头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男子气的口不择言。 她爱的人不是他，他忍了，只因為他深爱著她；她為那个不知名的男人生了个女儿他也包容了，顶多对她视而不见就好，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要立她在外头生的野种為下任女王，这个女王的位子该是属於他的女儿的，并不是属外面那个野种的。 她本来就不应该生存在这个世上。 “你……”女子像是突然被甩了一巴掌，脸色顿时显的惨白。 她就知道他会介意，她就知道他这四年来的体贴温柔都是装出来的，他根本就看不起她。 女子因他伤人的话语全绝反驳了他四年来爱她的心。 “把她送走吧。”男子见到她的苍白，心有不忍，嘆了口气道，“把她送得远远的，我们忘了她，那麼我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争吵了。”他劝著，这四年来為了她，他们不知已吵过多少回了，每次的让步让他已经疲乏了，只有把她送走，他们一家人才能真正的和乐。 只要他们之间少了她，他们才能生活的快乐。 “不，决不。”女子气绝，一时间突然梗住呼吸，陷入昏迷，这件事便在她的突然倒下，再次的不了了之。 那是一片一望无尽的草地，晴朗的白空，悠游的白云，配上绿草如茵的草地，何该是一副多麼悠閒的美景。 绿草的上头有著四个小小的人影，他们的週遭还有几个大人，看来像是正在侍候他们。 四个小人儿恰好是两男两女，四、五岁的模样好不可爱。 两个小女娃儿，一大一小，只差了一岁但其面貌却是恁地相像，娇俏可爱，一看就知她们俩是亲姊妹，除了身高差异外，不知情的人甚至会以為她们姊妹俩是双胞胎呢，至於两个小男娃也是一大一小，两人则是各有不同特色，五岁的他黑髮黑眸，八岁的他金髮紫眸，不同样貌却都是相似的俊俏。 只是欢乐的气氛好景不常，突来的阴云拢罩住适才的晴空，微风不再轻抚，转变成狂萧，暴作不止，令人睁不开双眼直视突来的改变。 只是晴空的变换只有霎那，刚刚的和乐却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啊……公主不见了。”惊恐声从一个伺候他们的婢女口中发出。 风停，云散，刚刚的一切似乎都像是假的，只是少了一个人的事实却是真真确确的发生，不容人忽视。 公主突然消失不见的事实让眾人都动了起来，深怕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伺候公主的人就死罪难逃了。 惊恐，慌乱，在安置好另三位小主子后便急速蔓延。 “彤公主，彤公主……”呼唤找寻的声音混杂著焦急、恐惧，只是却在不见人影的焦乱下越来越远，直至听不清楚…… 那是一个简陋的小木屋，屋中除了一张椅子外什麼都没有。 椅子上绑了一个人，一个小女娃。 “不要怪我，都是妳的命不好。”一个蒙面的男子盯著昏睡中的小女娃喃喃自语著，可偏偏他的嗓音却是令人莫名的熟悉。 “為什麼妳要出生在这个世上？為什麼妳要投胎到我最爱的女人肚子裡？為什麼妳偏偏是那个野男人的女儿呢？”一连串的為什麼对著犹陷入昏睡状态中的女娃不住的吐出，获得的却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看著她安睡的小脸，蒙面的男人有著一丝不忍，不动手，不出声，就只这样默默的和她对看。 突然安睡的小女娃动了，可蒙面的男人却仍然没有动。 她张开明亮的大眼，眨呀眨的，似乎仍搞不清状况。 她看到了站在她眼前的蒙面男人，却只是好奇的抬起了双眼盯著他，没有哭闹，没有大叫，只是单纯的张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她纯然的大眼直盯著他，似乎在确认著什麼。 “妳不怕吗？”男人开口了，还是维持他原本的语调。 男人开口，女娃却笑了，甜甜的笑脸沾满了她整张发亮的小脸，纯然的双眼不知為何多了满满的信任。 “我為什麼要怕啊？”稚嫩的嗓音不解的发出疑问。 “因為我要杀了妳。”故作凶恶的调调似乎也是吓不了笑开脸的小女娃，倒是换成男人困惑了。 “杀是什麼啊？”女娃犹不知死活的提出疑问，看来她是真的不怕眼前的蒙面男人，或者她根本就以為眼前的男人是在闹著她玩。 “杀是什麼？”男人意外她的提问，却只能楞然的重复她的问题。 “算了。”男人似是有著无奈，却又像是有著放心，“我不杀妳，但是我要封住妳这五年来的记忆，妳不再是星瑶国的长公主。”蒙面男人双手结印，口中喃喃唸语，对女娃施了“封咒”。 被失了封咒的的女娃信任的大眼突地多了一丝困惑，而后慢慢的闔上她晶亮的双眸，又再一次的陷入昏迷，“祝妳好运。”复杂难解的神色在拿下蒙巾的男人的眼底中出现，他对女娃再次施展空间转移术让女娃随著出现的光芒而消失。 “父王……”星季彤突来的大叫吓得待在一旁照顾她的星季瑶还以為发生了什麼惨灭人寰的大事，只是对其他人而言似乎没什麼大不了的，或许是因為他们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吧。 因為除了一开始的一瞥外，没有人肯动一下查看她的状态。 只见唯一受影响的星季瑶咚的一声惊跳起身，满脸迷糊的左瞧又看，纵使还搞不清状况，迷糊的她手上已不自觉的结起魔法手印，手印一结就连神情也接著转变，是属於她身為女王的威吓神态，下意识的改变都是為了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这一下意识结起的魔法手印以及身為女王的庄严，已不自觉的洩漏了她的身世秘密，可是脑中忙乱的她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确定了根本没发生任何事的星季瑶鬆了一口气，神情一转又回復了她先前的天真，手势也自然而然的鬆开，彷彿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妳怎麼了啊？”单纯的她看著冷汗涔涔的她，关怀的问。 她有很多事想问她，就像是她的“姓”，她的长相，甚至是她对她的熟悉亲切，星季彤，小彤，彤姊姊，印象中彷彿在好久好久以前她的记忆中也曾有过这一号人物？！ 星季彤对她的问话恍若未闻，只是征忡的想著刚刚所有的一切。 她是星瑶国的长公主，父王不喜欢她，只喜欢小她一岁的妹妹，因為她不是父王的亲生子…… 她看到了小她一岁却长的和她简直一模一样的瑶妹妹，还有那一双美丽的紫眸，还有……小时候的阿尧？ 阿尧？他也是浩瀚大陆上的人民？他不是现代人吗？ 对了，父王，是父王抓了她，封了她的记忆的…… 星季彤对突然冲塞住她脑袋的所有记忆画面搞的头昏脑胀，一个片段接一个片段，让她都不知该如何整理。 “瑶妹，妳是瑶妹吧。”双手仍紧抱著隐隐作痛的头，星季彤坐起身，恍惚的双眼似是从遥远的地方拉回近前，看清了眼前关心的脸孔，一句句亲暱的称呼也由口中不自觉的叫出。 她是她唯一的亲妹妹啊。 “瑶妹？”星季瑶是狐疑的，只是却对她叫她的称呼感到一阵阵的熟悉，瑶妹？在她的记忆裡好像也曾有人这样叫过她。 “我是妳的姊姊，妳的彤姊姊啊。”星季彤已能适应仍然不放过她的疼痛，在这一次的昏迷，她被封住的记忆已经全部回笼。 所有的记忆在这一刻全数解封。 “姊姊？” “对，姊姊，妳不记得了吗？”星季彤的语气有一丝失望，可是想想时间已经过了有十二年之久，何况她那时才四岁吧，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对不起，我……”该说什麼呢？说她不记得自己有一个姊姊吗？还是说她认错人了？ 可是姊姊……她一直以為她是独生女的。 是吗？她是吗？ 星季瑶為星季彤突来丢出的话语陷入了迷惑，她从小到大都是独自一人过的，在她身旁的都是婢女，就连父王和母后也从来都没提过她还有一个姊姊的，只是…… 她想起了母后有时看她的哀伤神情，她是在看她，却又不是在看她，就好像母后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而那人……就是她吗？ 她的姊姊，星季彤，彤姊姊？ “姊姊？妳真的是我姊姊吗？”星季瑶喃喃自语著盯著她瞧，驀然她伸手拨开星季彤右后方的髮丝，凑上前看向她右耳后端，没有？不死心，再往另一边看去，拨开左边的头髮看向她的左耳。 突然她愣住了，维持著相同的动作静止著。 “妳怎麼了？”星季彤完全不解她莫名其妙的行為。 “没有，两边都没有……”星季瑶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哇，妳没有母后做的记号，妳不是我姊姊，哇，妳不是我姊姊啦。”星季瑶突然抽噎的大声哭泣，或许在她的内心中是很想要一个姊姊作伴的。 父王、母后的相继过世让她顿时成了无依无靠的一人，虽然其实她还有很多的堂兄表弟，伯叔婶姨的，但是她就是觉得她在这世上是单独的，没有人是她真正的亲人。 现在突然迸出一个人可能是她亲生姊姊，这世上唯一的家人、亲人，可没想到结果却是大出她的意料，这怎麼不会让她伤心难过呢。 “瑶妹，妳说清楚，我到底是没有什麼啊？”哭笑不得的星季彤著实傻眼，没想到她的小妹妹竟然说哭就哭，连让她一点心理準备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爱哭的小妹以后究竟是要怎样当好一个女王，治理星瑶国啊？ 星季彤无奈的想著星瑶国日后的处境，全然不知道其实她早已继承了王位成了女王，这次的偶遇根本就是她偷溜出国的结果。 “呜呜呜，妳没有母后的记号啦。”星季瑶抽抽噎噎的说明，只是对她而言很清楚的解释，对星季彤而言却仍是摸不著头绪的话。 “记号？什麼记号？”她再问。 “记号就是记号嘛，有什麼好问的，反正妳就是没有嘛。”星季瑶任性的撇过脸，不高兴看到冒认她姊姊的人。 “我的好妹子，妳就说清楚一点嘛，可能妳说的记号是在别的地方呢？”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会吗？”她明明就记得每次母后抱著她，就会摸著她耳朵后端说著要是以后失散了，就可以靠著她做的记号认人，要她记得，绝不能忘，就连她的右耳后端也有相同的记号。 “就是一个淡红色的樱花印记，就像是这个。”星季瑶没一会便停止了哭泣，献宝似的撩开右耳耳际的髮丝，让她能清楚的见到那朵精緻的樱花刺青。 “樱花？”星季彤征忡的把手贴在她的左胸，这一莫名的举动引起了星季瑶的注意。 “怎麼了？”她问，“不会是樱花印记是在妳的左胸口吧？”星季瑶睁大眼，成满了兴奋之情，“是不是？彤姊姊妳说是不是？”在不注意的当口，星季瑶已把她当成她真正的姊姊了。 “是。”她轻吐话语。 “真的？”星季瑶的大眼大张，“给我看，给我看一眼。”随即不顾场合的就想扒开她的衣服看看她的樱花印记。 “瑶妹住手，还有别人在啊。”害的星季彤惶恐的揪住她的领口，四处张望著深怕有人注意到她们，紧张兮兮的不让星季瑶有机会得逞。 “喔，对喔。”听到警告，星季瑶才恍然大悟，她也完全接受她突然出现的姊姊，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家人。 “姊姊，姊姊，嘻，我有姊姊了耶。”开心兴奋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一叫再叫的，似乎想把这十几年来没叫到的份一次补回。 星季彤也是同样的心情，只是她比较不像星季瑶一样把自己的心情全然毫无保留的显露，只是笑著。 两姊妹窝在一旁嘰\嘰\喳喳的叙语著，突来的姊妹相认让她们的心情高盪到顶点，让一醒来就回復记忆，姊妹相认的星季彤没有注意到週遭的不对，只是一心和她的妹妹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