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国度 第59章　长老招见

“啊……”日羿翔突然大喝，十二年前的往事竟然毫无预警的突然出现，他浑身冷汗涔涔，却又莫名所以。 拭去脸上的汗渍，日羿翔从睡梦中醒转，不懂已经被他尘封的记忆為何会选在此刻突然出现。 他坐起身，双手抱著头，不解。 幸福，一个曾经以為抓在手中的名词，只是最后却成了一场空，只因為他的出生原本就是个错误。 疼爱、专宠，似乎已成了过往，和他的距离只是随著年岁的增长，对事的明瞭而越拉越远，再也回不了从前。 眼神的迷惘，似乎透过无神的焦距拉回那一段甜蜜幸福的日子。 笑声、欢乐声充斥於耳，洋溢著幸福的光芒曾经以為会就这样度过一生，只是事实往往总是出人意料。 八岁前的星羿翔，曾经拥有幸福的所有一切日子，现在早已完全的尘封在他的心底，随著事实揭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彻底沉睡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富有极强野心的日羿翔。 母后的发疯，兄妹乱伦的事实，逼得他把原有的本性全数隐藏，為了生存，為了心底的不甘、怨恨，為了不被事实击倒，他的弱小不再适合生存，改以另一强大的人格出现取代。 他恨，他怨，是“那个人”夺取了属於他八岁前的幸福，让他的一切霎时都成了泡影一堆，恍若可笑的闹剧，原来都是一齣戏。 他的静默不是甘心接受，而是伺机而动。 既然他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错，那他又何妨继续错下去，反正他早已被上天遗弃。 他是个不被祝福的错误，是个没人爱的出生，他自以為的幸福竟是如此摇摇欲坠，只要一碰，就全数崩塌。 母后的疼宠不再有他，他的未来随著丑陋的事实也成黑暗，他心中的阴影有谁知晓，他心中的苦痛有谁疼惜，没有了，全都没有了，原本疼他、爱他的人都已不再接受他，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他实质上的“生父”，母后实质上的“兄长”。 母后的崩溃，他的不幸，全是“他”的自私造成，可怜他的人小力薄，无法撼动他的一丝一毫，但无妨，他忍、他等，终有一天他会超过他，是的，总有一天。 这一天，漫长的等待终於到来，十年的时间非但没有让他忘却心中的仇恨，反倒是随著时间的逝去而越加燃烧。 他遗传了“他”的高智商，在他身边学尽他所有一切技能，只為了有一天他能亲自扳倒他。 智者创造机会，庸者等待机会，愚者坐失机会，他是个智者，当然不会只是呆呆的等著老天给他一个机会，何况他是个被遗弃的人，他自嘲一笑，倚靠上天有何用，乾脆自己创造属於他的机会。 挑衅的比试是他给自己的考验，一个扳倒一直位在他前头屹立不摇的背影的机会。 最后，他成功了，亲手把他送入地狱的大门，温热的体温在他手中逐渐冷去，不倒的身影已成了他的手下败将，显得是那麼的渺小、瘦弱。 他仰天长笑，却不自觉的泪珠垂掛。 一直以来生活的重心突然在这一刻消失不见，慌乱迷惘驀然充斥於心，报仇的如愿却宛若他再一次被整个世界给遗弃，世界之大却彷彿没有一处他的容身地。 他跪倒在地，任由突来的雨丝飘打在他的身上，由外而内渐步侵袭，直至他的全身溼透，内心也冷寒。 驀然一双带著不解困惑，犹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眸突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世间的险恶宛若和他不相关的单纯，和他满身的罪恶比起来就好比天与地，注定不该相容。 八岁的星羿翔对著小他三岁的月沁尧是关爱的、是疼宠的，只因為那时的他也是相同的单纯天真，只是星季彤的突然失踪，让身為“大哥”的他负起保护求援的责任，只是没想到求援的话都还未开口，迎面当头的却是一件令人不敢接受的残酷。 短短的话语，粉碎了他八年来的幸福快乐，也灭息了他表面的安详无忧。 他的呆楞是事实的揭露，只是禁忌的出身却在他被抱出门时惊觉另一抹小小身影的藏匿，他是月沁尧，无知的瞳眸透漏著不解的清澈谋光，彷彿无言的取笑加诸在他身上的罪恶。 十年的时间，仇恨的心灵，已然蒙蔽回不到童年的单纯，该是迷惘的心绪突然抓住一个重点，既然上天选择遗弃了他，既然上天注定他该充满血腥弒父逆天，他又為何要回到从前，回到无知。 强横的人格该是為了保护自身而出，只是蒙上阴暗的思绪，他的内心已不復从前，乱伦、发狂、弒父，让他强大野心的人格逐渐膨胀，压过再也不具份量的从前，成為封印，成為禁忌。 他是罪恶的，他是被遗弃的，可他却偏偏不愿低头，乱伦的身世、母后的发疯、弒父的阴影都不再影响得了他，上天注定的命运拘束不了他，只因為他是被遗弃的一群，是不受既定命运摆弄的一群。 他的罪恶造成他的强大，这个世界不要他，他更不要这个世界，在上天决定灭了他时，他寧愿先灭了这个世界。 疯了，狂了，在他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之后。 毁了、灭了，在他决定让鲜血充满整个世界之际。 一场禁忌，一抹封印，让日羿翔不顾后果，均衡的破解，人民的哀嚎，伴随著罪恶四洒大地，只是这却还不是尽头，恶意仍在飘散，就等时间的见证，推开再次的序幕。 随著星季瑶回国的星季彤和珞雅诗等人终於在第七天的路程回到星瑶国，其实到星瑶国的路程原本只要三天就行，只是都在星季瑶不断拖延下足足多了四天的时间才到达星瑶国的边境范围。 為了预防星季瑶这个小妮子又出现什麼鬼点子故意拖延回国的时间，蚀狼一行七人决定直接使用魔法回到位在星灿城的皇宫内部，星季瑶居住的“凤鸣居”。 一可以节省时间，一可以避免被认出来的骚动。 而在回到星瑶国边境范围的同时，林书尧等人无事的消息也藉由魔法使团的七星小队下的部属传了过来，让星季彤连日七天来忧愁的面容终於绽放出一抹放怀的笑靨。 确认了林书尧无事的消息后，魔法使团的小队使者也都回归队上，向七星小队的队长报到交差。 星季瑶平安无事的回到星瑶国，蚀狼他们七星小队也等於完成了任务，护送她们三人到达凤鸣居后便告退，準备向长老们报备此事的过程，也让空间留给她们三个女人。 “彤姊姊开心了吧。”星季瑶虽然已经回到皇宫居住的凤鸣居中，只是在星季彤他们面前她还是眾人疼宠的小妹妹，不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瑶妹。”娇羞染上她的面颊，只能轻斥一声以表抗议，可是烧红的双颊却让人只觉怜惜。 “好好好，不说行了吧。”嘴巴说不说，可是她眼底的窃笑却是相当明显。 虽然她对林书尧最深的印象只停留在他温和和杀气两面极端的性格上，尤其是浑身冷冽杀气的部分，但是他是彤姊姊的心上人，而且他人又不在这，当然能毫不顾忌的对彤姊姊和他开玩笑囉。 要是林书尧本人在这的话，她可没这个胆敢开他玩笑。 “不说什麼啊？”珞雅诗突然插上一句，故作无辜的一问。 “不说？不说彤姊姊知道心上人没事就放开心情出现的笑脸啊。”星季瑶也回得无辜。 “喔，原来是知道林书尧没事的消息啊，我还以為是什麼事呢，一路上都皱得一张小脸的人怎麼突然笑开脸了，一扫七天前的阴霾。”珞雅诗正经的点头附和。 “对啊，『尧姐夫』真的是一副很灵的妙药呢。”星季瑶狡猾的应著她的话和她一搭一唱。 “呵呵，说得没错。”珞雅诗拍掌应声，配合得天衣无缝。 “瑶妹、诗姊姊……”星季彤被她们一调侃，火热的双颊不消反增。 “好好好，不说了，那妳也别叫我『诗姊姊』了，听得我还真不习惯呢。”珞雅诗知道自己的德性，可没有一点当人姊姊的样子，不然雯和羽怎麼会一点都不把她当作大姊看待呢。 何况除了她年纪比她们需长几岁外，她也不认為她还有什麼可以被人称作姐字辈的。 要光是看成熟稳重度，她倒觉得小彤比她要来得有姊姊的架势。 “直接叫我小诗吧，听起来也比较亲切。”反正她也都听习惯了，雯和羽根本就把她当作小妹看待。 “好，小诗。”星季彤顺从的叫道。 正当她们还想继续聊些什麼时，一个绿衫宫女突然敲声，进入向星季瑶福了福身，“女王陛下，长老们有请。” “我知道了。”冷静漠然的嗓音出自刚刚活泼娇笑的星季瑶口中，“妳先下去吧。”。 女王陛下？！ 突然的称呼让她们转不过思绪，也忽略了她回答宫女时出现的威严态度，等到绿衫宫女依言退出房后才爆发出来。 “女王陛下？小瑶妳是这个国家的女王啊？”首先叫出来的是珞雅诗，她嘖嘖出声，感到兴奋莫名。 反倒是星季彤没有珞雅诗这样夸张的情绪表现，“瑶妹，妳已经登基為女王了？”她问，却不像是高兴的模样。 “对啊。”星季瑶嘟著嘴回答，女王的身分在宫女退下后又回復她小妹妹的形象，“彤姊姊妳不高兴啊？是因為我隐藏我的真实身分吗？”她挨到她身旁，撒娇，“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彤姊姊不要生气啦。” “小彤这有什麼好不高兴的啊？小瑶是个女王耶，一个国家的君主耶，当然是不可能到处说出她的真实身分啊。”她替她解释开罪。 “我不是為了她隐瞒的事生气。”星季彤摇头解释。 “那是為了什麼？”珞雅诗比星季瑶更心急。 “唉……我是為了妳的任意出走而生气，瑶妹妳懂吗？”她望向星季瑶，眼中有著深思。 “我知道。”星季瑶想起之前她对七星哥哥们说的话。 严肃的气氛突然降临在她们姊妹身上，一旁的珞雅诗看看她又瞧瞧她，然后决定噤声，给她们姊妹自行讨论的空间。 “知道就好，我不是想责怪妳，只是瑶妹妳要知道，既然妳已经是星瑶国的女王，就表示这个责任妳势必得要一辈子承担，直到妳卸下它為止，因為妳的任性很有可能会引发一些对国家不必要的危险。”星季彤语重心长，想起日羿翔的毁灭计划，她不得不对她多些叮嚀。 回復了记忆不代表她会忘了之前的事，也就因為没有忘记，所以她才会更加担忧。 日羿翔的野心并不是真的想征服这个世界，他只是想毁灭一切，所以就算他攻破月影国甚至是其他的独立小国，他依然不让军队驻扎收復，就让被战火侵袭的国家、城市、村子陷入火海，直至剩下废墟。 他要的并非臣服，而是一个“无”。 破怀的虚无，而非破坏后的建设。 只是日羿翔不是本该是星瑶国的人吗？怎麼长大后他竟成了日曜国的国主，还大举进攻其他不属於他的国家，在她的记忆，他不该是这样的人呀？！ 难道她的记忆出了错？还是在她流落在外的期间发生了什麼事？不然一个人的性格怎麼改变得如此之多。 “彤姊姊，彤姊姊……”星季瑶叫著突然呆掉的星季彤。 “怎麼？”拉回她的失神。 “妳和我一同去见长老们吧。”她说。 “我？”星季彤原想拒绝，只是想到记忆中的一堆疑问后，改变了主意，“好，我和妳一起去见长老他们。” “小诗妳要和我们一起去吗？”星季瑶转过头问著珞雅诗，毕竟她是她请回来的朋友。 “不要。”珞雅诗爽快的拒绝，“这是妳们的家务事吧，我一个外人在场好像不太好。”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也好，只是要不要我找人来陪妳？”她再问。 “不用了，我一个人也很好。” “是吗？那我们就先走了。”星季瑶拉著星季彤的手正要走出门外，“对了，如果妳有需要什麼的话就吩咐外头的宫女侍卫，他们会替妳準备好的。”她最后叮嚀。 “知道了，快去快回。”珞雅诗大剌剌的应喝，星季瑶他们这时才真正的离开房门，往长老们暂居的“东阁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