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国度 第63章　共同敌人

或许会在炽盟阁生活的人有多数都是冲著它的自由、它的不战区域，只是谁能料想得到无情的战火竟也波及至此。 同样的街景，同样的叫喊，却有著天差地别的命运。 一场浩劫由炽盟阁的东方开始出发，依序前进，不遮掩，不避讳，硬是大剌剌的直线前进。 只是炽盟阁既然被称作為“非战都市”，理所当然的在炽盟阁是没有所谓的守门守卫，也没有盯哨的情报兵，有的只是大开大门，不论何时，欢迎进入。 一个没有任何军事兵力的都市，日羿翔竟然派了十万大军前往征讨，而且随军跟随的还有日曜国最终兵器，拥有兽性基因的兵兽，这怎麼不会让人感到讶异呢？！ 只是不管是否过於小题大作，炽盟阁的危机已然随著大队人马的逐步逼近而形成。 绕过魔幻森林，经过裂炎谷，十万军队的三分之一改往朝圣区前进，剩餘的士兵和跟随的两名新型兵兽则是持续往炽盟阁方向走动，不过三天的光景，日曜国的精锐部队已然部署藏於黑峰山，至於技艺平庸的则带著新型兵兽光明正大的立於炽盟阁的通道。 挑衅的意味甚浓，只是就是有人能不当作一回事。 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可是却不知是因為距离太远还是怎麼的，炽盟阁的人民竟然照常营运开业，没有一点生命受到威胁的感受。 只是仔细一瞧，却赫然发现原本交易的眾人竟然都换成不同且陌生的脸孔，不若平常。 只是这样的改变如果是长期居住在炽盟阁的人才会知晓，但若是对象换成了不曾踏进炽盟阁土地的敌对士兵，那就不可能发现了。 看似悠哉，实际上警戒却是扩张到最大。 或许是因為炽盟阁的眾人太不把他们近五万的大军放在眼底，也或许是因為时机已到，战火一触即发。 “杀”的一声，毫无预警的举兵进攻，不只是剩餘的五万士兵还包括了这场战争主要的要点，新型兵兽。 新型兵兽的上场，霎时席捲全市。 坚硬的体表，感受不到痛觉的勇猛，以及再生的能力真的让取代了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凡百姓的眾人感受到这次战役的艰困。 就算尽最大的气力砍杀眼前的怪物，可是倒下的始终都是敌方士兵，不然就是己方，对兵兽而言根本都是无关痛痒的攻击。 因此在耗尽诸多力气却只能无奈的看著兵兽因為再生而让数目增多的能力而哀嚎绝望，随著兵兽的逼近，却已无力抵挡，只能任由死亡的阴影拢罩。 “失败”似乎已是必然的结果，毕竟不只是人数，就连战力都已坠入绝望的深渊。 事前的预知，似乎也成了无用。 或许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保住了归属於炽盟阁的人心。 只是变数往往都在一念之间。 绝望的退却，只能消极的抵抗的行动却在一波援军的支援下而有了新的契机。 兰槐的“月影军”是由原本在和月沁尧分散当时集结的有志人士所共同招募聚集的，加上先前為了林书尧的要求而强力招收的各个不同原因理由而齐聚一起的杂牌军，经兰槐几天来的观察打散下聚集而成的一支军队。 月影军，以“尧主”為号召，而表面上给予的口号则是以打倒日曜国残暴无道的政策為主，经由传讯，在炽盟阁齐聚会合，让眾人的志愿兵能够融合混杂，合成一支军队。 一支以尧主為主的军队，其下再细分成各小路人马，各自混杂，不过每一路人马都大部分是以“恢復月影”的有志人士為主，其间混杂了不明原由的杂军士兵。 混杂的主要原因，一是时间不足，另一是敌军的迫近。 為了不让军队有所漏洞，才会出此下策。 相聚的欢乐时光很短，收到兰凌消息的同时也收到敌军进犯的消息，疏散、撤离的动作更是果决迅速，在敌人来到门前叫喝的前一天光景便已疏散完毕，更以不知从哪出现的人代替了原本居住的人民，前前后后不到一天时间。 当然兰槐他们也在疏离的人群当中，顺从只是為了思考下一步的动作，所以在收到兰凌的消息后兰槐也没有多餘的心思可以考虑有关她的问题，因此没消息就成了他无言的回答。 撤出炽盟阁，兰槐便率领著月影军齐上黑峰寨，这是林书尧所给的权利，也是烈农的默认。 移离到黑峰寨不到二天，就经由黑峰寨专属的侦察员口中得知日曜国的进举行动，為了阻挡他们的屠杀行动，兰槐骤下决定，以现有的资源迎击日曜国的精锐部队。 拉雅芭拏似乎颇欣赏兰槐的果断，让黑峰寨的黑衣部队随他调动，贡献一己之力。 只是他们的想法还未付诸行动，就已经先有人做了相同的事。 出了黑峰寨隐密的基地中心，兰槐把军队分成十路小队，由黑峰寨的十人黑衣带头，以不同的方位隐匿自己的身形，藉机打击后来藏匿於黑峰山林的日曜国精锐。 只是迅息的行动未果，敌人的精锐却先一步毙命。 惊疑存於脑海，却是摸不著头绪。 十路小队，有八路遇到相同的结果。 剩餘的两路小队，一為兰槐，一為兰茞，决定共同行动围攻敌人，為了敌人莫名的毙命更是屏著气息随著前头的黑衣人藏於山林，敌人的晃眼驀然出现眼前，只是欲行动的动作却在另一条比他们行动更快速的窜出时而乍停。 仔细一瞧，宛如鬼魅的身影只有一人，行事快速、确实，一招毙命。 惊见有著相同目的的人，兰槐惊疑於心，却是不敢贸然现身，可是冲动的兰茞可就没有他这麼多的顾虑，他只知道，眼前有著和他们相同目的的人就是属於他们一掛的，没有注意兰槐拼命打的眼色，在敌人最后一个精锐被抹杀时便不由自主的出声欢呼。 “干得好。”人也直接现身，大剌剌的和他面对面。 兰茞突来的现身让血腥的现场顿时陷入了静止，气氛诡异的转变，只是不知是否兰茞的神经过粗，脸上过於灿烂的表情看不出有何异状，“兄弟你做得真好，没两下就把敌人清得清洁溜溜。”他是真心的讚嘆，只是听在兰槐等人的耳裡却是在暗中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毕竟眼前噬杀敌人的人究竟是敌是友都不知晓？兰茞竟然就和人称兄道弟了起来，真不知他到底知不知道眼前究竟是什麼情况？ 抢先一步杀光日曜国精锐部队的人是一个看似年轻俊朗的青年，大约二十四、五岁左右，只是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片冷然，对於兰茞的出现似乎也没有感到任何讶异。 面临著一波死水，兰茞终於有点訕然的感觉，“呃，我太多话了吗？”他回头看向兰槐等人藏匿的地点，一脸疑问。 原本还不打算现身的兰槐等人，被兰茞这麼一看，眼前冰冷的青年会不知道这附近有藏人才怪，即使他认為他可能早就知道了，毕竟对於兰茞的突然出现他可是连一丝讶异的表情都没。 “我们不是故意躲藏在那的，只是看来我们的目标似乎是相同的。”不得以，兰槐索性大方的起身，连同其餘两路小队人马，只是人数突然的暴增，為了不让眼前的青年误会，兰槐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解释。 面对眾多人数的包围，青年依然维持相同面孔，平静无波。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兰槐不以為杵，再问。 得到的依然是静默。 眾人面面相覷，突然拥有相同的疑问，这人不会是个哑巴吧？！ 就在眾人逐渐显的骚动时，一抹小小的身影驀然从旁飞奔过来，兰槐注意到，在他最左边的一名士兵也注意到了，或许是為了在兰槐的面前求表现，那名士兵不待兰槐下令便已自动自发的向飞奔过来的身影猛扑过去。 只是那名士兵有了动作，原本似乎是事不关己的青年却在同时也有了另一个动作。 在那名士兵要接近到那抹身影时，他便已经抢先一步把那道身影纳入他的保护领域。 “你做什……”士兵不明所以，随即想破口大骂，只是在一抬眼注意到抵挡他的人正是刚刚那名青年时便自动缩了声，尤其是直接近距离的对上他盈满杀气的黑色眼眸更是一溜烟的跑回适才藏匿的地点，不敢再和他相对望。 突来的移影动作，让眾人看花了眼，就连刚才跑过来的身影究竟长得何种麼模样也是看不甚清，就已被青年带入他的怀中，不过青年突然的动作倒是让眾人知晓了一件事，就是刚刚的身影是他的人。 因為在注意到适才那抹身影差一点被人擒住时，他平淡无痕的表情顿时破裂，即使变化不超过一秒的时间。 “师傅，你做什麼啊？”突来的娇嫩嗓音由青年怀中的身影发出，“我都快被闷死了。”她抱怨，随即探出头来，却被眼前三、四十人的黑影给吓了一跳。 “怎麼回事啊？”她低喃，“他们不会全都是日曜国的士兵吧？”不可能啊，要是他们真是日曜国的人，应该……她随意巡视了週遭一下，应该就像倒在地上的那些人一样，早已失去性命啦。 “你们是谁呀？”她抬起头娇俏的问。 颇意外从青年怀中探出头的竟会是一个娇娇嫩嫩的少女，大部分的士兵都有些征楞。 “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日曜国，也是我们所要讨伐的敌人。”兰槐沉稳的回答她的疑问，只是对於他们的身分问题，他却不知该怎麼归类，只能草草带过。 在谈话的期间，他发觉护著她的青年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有一丝像是温暖的笑意，如果要探出他们的身分，敌友，只有从少女的身上下手。 “是吗？那就表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囉。”少女显得很开心。 “没错。”兰槐口吻也是坚决。 “你们又是谁啊？”听著他们之间的谈话，等到空閒，兰茞已经耐不住性子的插嘴。 “我们？”少女似乎被这个问题问倒了，她歪著头，想著，却还是不知该说什麼，“师傅，你说我们是属於什麼人啊？”她问。 “自己。”青年揉了揉她头上的髮丝，嘴角微微上扬，低沉苍老的嗓音出自他的口中。 对於他不若平常青年人的声音，兰槐有一丝挑眉，尤其是青年的回答更是让他有深思的慾望。 属於自己？不是属於追随的君主，也不是流於盲目的追赶，而是纯粹的归属於自己？ 想到林书尧，绝对的忠於自己，青年想表达的，是否就是林书尧所一直表现出来的。 “自己？就是因為想做才去做对吧。”少女一点就通。 “没错。”听到她的回答，青年的眼底似乎也染上了些许笑意。 青年的答案，少女的回答，对兰槐而言犹如醍醐灌顶，心绪的清明霎时完全无阻碍，追随林书尧，不是因為他和尧主有著相同的模样，也不是因為他可能是尧主的双胞兄弟，而是他发自内心想追随他，相同样貌，却有著极端不同的性格，才是吸引他的主因。 他不再有著因為他是“尧主”所以他才追随他，而是因為他是“林书尧”，所以他愿意尊他為“尧主”，对他忠诚。 不期然的相遇，却意外的让兰槐打从遇见林书尧就有的内心困惑紓解，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一个契机。 “呵呵，我们是属於自己的，那你们呢？你们都还没说呢。”解决了疑问，少女又笑吟吟的回问。 “『我』是属於尧主的。”不称“们”，只单一，是因他这时终於了解了内心的想望。 “我也是属於尧主的。”疑惑的瞥了他一眼，兰茞也急忙声明。 “大哥，你怎麼可以不把我算在内呢？”他颇有微词。 “因為，我不是你。”没料到兰槐会回答他的抱怨，兰茞感到吃惊，突然有种大哥突然变了的感觉。 “大哥你怎麼了？”他移近兰槐身旁，低声询问，只是回答他的却只是一抹笑容。 兰茞很是怪异，却又说不上怪在哪，正巧少女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把怪异之处随后丢诸脑后，不想了。 “尧主？”少女楞了楞，“呵呵，和漂亮哥哥有相同的字耶，师傅，你说对不对？” “不要和我提起他。”青年脸色突然变了，“我……” “我知道，师傅还是很讨厌他的。”截断他未竟的话，少女的笑意更為明显。 “哼。”青年接不下话，只好撇过头，不理她。 偷偷的窃笑，少女和青年完全旁若无人。 顿时变成隐形人的兰槐一行人，真不知该不该出声打断他们週遭的氛围，“咳咳，不好意思，可以请问你们為什麼会出现在这吗？”毕竟黑峰山是属於黑峰寨的范围，他们的出现，只為了先行杀掉敌人的威胁，那他们呢？也是和他们持有相同的理由吗？ 只是他们究竟是从哪来的？又出现在这山林多久了？為什麼黑峰寨的情报员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的存在？ “咦，你说我们啊，当然是為了杀掉灭村之恨的仇人囉。”纵使少女是以嘻笑的语气说的，只是从她的语气中依然不难发现其中的愤恨。 “灭村之恨的仇人？”想到日曜国近年来大举的战火行动，确实灭了不知凡几的村庄，只是意外的是，竟会有如此高强的高手存留。 “没错，不过另一个原因是為了找出哥哥和漂亮哥哥的下落。”这话倒是回復了轻鬆。 “是吗？”兰槐盯著眼前的两人，闪过了一丝念头，“或许我们可以帮忙你们找人。”他说。 “真的？”少女顿时睁大了双眼。 “嗯。”他点头，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飘向不语的青年，发觉他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嘲讽，快的让人以為是自己眼花。 他相信，他的企图可能已经被他识破，只是这是他的一个赌注，就看老天赏不赏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