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国度 第8章　黑峰寨

“黑峰寨”是离希米拉雅村约三十里的黑峰群山裡的一处天然山壑裡的山寨，黑峰群山的地形狭隘，山与山间有自然形成的深谷幽壑，接连起来就像是蜂窝的各个小穴，也是月影国和炽盟阁的天然边境。 黑峰寨不隶属任何势力，它自成一格独立生存在群山当中，在浩瀚大陆有排行前十名的贼兵团，而黑峰寨正巧排名第二，它以虚幻、巧妙的手法及隐密的据点闻名，遽闻只要黑峰寨看上的猎物没有一次是空手而回的，而黑峰寨的“不杀人原则”更是闻名遐邇，曾有人想藉著黑峰寨的不杀人原则找出它的神秘据点，可是却在半路跟丢了，就只是一个闪神，黑峰寨的人就不见踪影，基於此，让黑峰寨的神秘气息更增添一层，对不是黑峰寨的猎物而言，它是无害的，但对黑峰寨曾经视為猎物的可就是个令人闻风散胆的神秘山寨。 但在几年前不知為何黑峰寨全面停止它的行动，销声匿跡，只是现在却又莫名的出现。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抓你吗？”说这话的人正是希米拔刀相助的对象，只是现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不再是衣衫襤褸，但也不是雍容华贵，虽然只是一些简单朴素的衣物，但穿在他身上却依然让人有一种贵族的错觉。 “我问你你就会说吗？”希米现在的感觉很呕，所以答起话来也没好气。 “休得无礼。”一旁的黑衣人拔刀怒斥。 “退下。”只是淡淡的一句却是十足的威严，冰冷的面上更是毫无表情。 “是，少主。”黑衣人恭敬的向后退一步。 “我很怀疑為什麼你会这麼镇定？”年轻人也就是黑峰寨的少主，休格得·烈农·瓦里夫，似乎对他处之泰然的态度感到疑惑，而且他的问话也没有他在面对下属时的那般冰冷。 “你管我。”希米回得任性，没办法，只要他一想到他的好心竟然是為他自己招来牢狱之祸，他的口气再怎样都好不起来。 “还是你认為会有人来救你，如果你真抱有这种打算，我劝你最好死心。”烈农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恶劣态度仍自顾自的说，这点让他本身都感到讶异，因為对於陌生人他向来都是不理人的，就算是亲如手足的部属也很难获得他一个善意的回应。 他是怎麼了？或许他只是不想这麼快的去面对一切他不想面对的现实，他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但為什麼如今他却觉得他只是个披著“黑峰寨少主”身份的“傀儡”！？ 就如他的“弦幽”所操控的“木偶”。 “这是我的事，劳烦你关心了。”希米冷哼，只觉得他在猫哭号子假慈悲。 他现在感到最头大的是他一定会被阿尧笑死，谁叫他这麼笨中了别人的埋伏。 啊，不行，他不能乖乖的等阿尧来救，不然他真的会永远被他吃得死死的，纵然他现在早被他吃定了。 “喂，你到底抓我来这干嘛？”希米决定先搞清状况，“还有这裡又是什麼鬼地方？” “你终於想知道了啊。”他笑，却是嘲讽。 “小子你说不说，不说拉倒。”顶多就是等被阿尧救出来的时候让他好好笑上几天就算了。 希米虽然认為林书尧的武功底子并不强，加上体内的真气也不够充足，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相信他，他知道他一定会有办法把他救出来的。 “这裡是黑峰寨。”他一言概之。 “黑峰寨，那个黑峰寨？”大陆上排名第二大的黑峰寨？！ “就是你想的黑峰寨。”烈农有丝打趣，难道浩瀚上还有另一个“黑峰寨”吗！？ 就算他不介意，难保其他人也不在意。 “这裡真的是黑峰寨。”希米真的完全想不到他竟然有机会可以见到以神秘闻名的黑峰寨，即使他现在是人家的阶下囚。 “没错，所以我说你别期待有人会来救你，除非我愿意放你走，不然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这裡。”烈农说的平常。 “是吗？”希米是不知道黑峰寨是不是真的这麼神秘，但他只知道阿尧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是他对他的自信。 “你似乎很不以為然。”烈农嗅出他话中的嗤鼻。 “有吗？”他并不想和他争辩，反正事实总会水落石出。 “算了，你好好待著，不要搞怪。”烈农决定不再待下去，因為他真的察觉到他今天的冰冷面具竟然逐渐在融解，怪异的让他以為他就要失常了。 “慢走，不送。”希米悠閒的躺在地牢，闭目思考他的下一步到底该怎麼做？ 黑峰寨的地牢内此刻正上演这几天不断演出的戏码。 “你又来了。”这句话十足十是牢骚。 “我希望你能医治我奶奶。”烈农诉说著这几日的请求，这也是為什麼他会使计绑他到黑峰寨的理由。 “不要。”他就是对他用计迷昏他一事耿耿於怀。 “為什麼？”要不是天底下只有“阎罗医者”可以医好奶奶的病，他也不会这麼低声下气。 “心情不好。”简单明瞭却是他这几天的藉口。 “你要什麼条件才肯医我奶奶？”為了亲人，他忍。 “什麼都不要。”希米就是不爽，“為什麼你这麼确定我能医好你奶奶？” “因為你是『鬼面阎罗』。”他答得明确。 為了得到鬼面阎罗的情报，他用尽一切管道和第一大情报团——影盟撘上线，更花了无数的晶贝才拿到鬼面阎罗的情报，要不能医好奶奶，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希米转头表示他不想再谈，这次的谈话就此停止。 “我会再来的。”烈农挫败的走人。 相对於地牢内的精采对话，地牢外也有不甘寂寞的人。 “哎呀呀，原来小希希就是被关在那个地方啊，这样看起来他过得倒挺舒服的嘛，又有的吃，又有的住，真享受啊，不像可怜的我肚子饿了还要自己去想办法张罗吃的，真是，小希希真是太自私了，有这等好康的竟然藏私不让我分享，或许他该受个教训才知道什麼叫做人的道理。”林书尧站在树梢，一手拿著从厨房摸出来的烧鹅，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的鹅肉却仍然不忘数落正咬著馒头的希米。 “呵呵呵，其实那个少主人看起来还满好的嘛，每天都不忘去和小希希说话解解闷，他那美美的脸蛋和冰冷的调调看了真让人心痒痒的，不知道他换了张表情会是怎麼样？会不会让一堆人吓得合不拢嘴呢？嘻嘻，好期待喔，这样有趣的人不把他拐来当朋友不就太可惜了吗？”林书尧扬起嘻笑的脸孔，只是眼中多了一抹明显的算计。 烈农烦闷的自地牢内走出，竟没有注意到他身后跟了一个人。 唉……最近他的情绪真的是越来越浮动了，他真想拋弃一切远走天崖，只是他真能放得了手吗？ 而且……他能如此轻易的远离这一切吗？ “哎呀呀，少年人哪来这麼多气可以嘆啊？而且难道你不知道一直唉声嘆气可是会很容易老喔，你看看你这一张美美的脸蛋如果多添了几丝皱纹那还能看吗？所以说你不好好保养怎麼行呢？看看你的脸蛋儿这麼水嫩水嫩的真想让人咬上一口，我说美美老兄你介不介意让我亲一口啊？”林书尧宛如鬼魅般的缠在烈农的身旁，著实吓了他一跳。 “你是谁？”烈农闪电般的瞿住林书尧攀住他肩膀的手，微微偏了个头恰好和林书尧的脸来个面对面，“你……”看清林书尧的面孔，烈农竟一时失了神，就连抓住他手腕的手都不自觉的鬆了开。 黑髮黑眸的林书尧虽然并不是非常俊秀，至少比起眼前褐髮棕眸的烈农就差了一大截，但他亮丽的亲切笑容足以弥补所有的缺憾，只要他的双眼也是同样真实温和的话。 “你是谁？”因而原本鬆开的手势，在下一秒却已回过了神，再次抓紧他的手。 “哎呀呀，我说这位漂亮脸蛋的老兄啊，你要知道我可是男的欸，你怎麼这麼专注的看著我呢，看再久，我还是男的，不可能变成女的呀，不过我说美美的老兄啊，要是你再这样以你的桃花眼一直向我放电的话我会以為你爱上我了耶，纵使我长的是美如天仙，倾国倾城，看久了连我都快要爱上镜中的自己了，但是你和我都是男的呦，爱上我是不会有什麼好结局的，所以你还是快快放手吧。”林书尧漾起他招牌笑脸，但却显得有些牵强。 头一回，他像是被赤裸裸的看透。 “你是谁？”一样的问话，不过烈农眼中却开始出现一抹兴味。 他过惯了双面人的生活，现在突然发觉有“相同”的人出现，让他心痒痒的想好好逗弄眼前的人。 “呵呵呵，我说……放手……”林书尧眼中温和波动闪逝，冷情杀机交替，笑意突生变化。 烈农似乎早有準备，一个脱手，远离林书尧突来的拳脚攻击。 笑容犹在，但被识破偽装的林书尧却不再是亲切的随和者，“呵，我真想知道你是怎麼不被『他』吸引的？”他笑了，只是问的话却是奇怪。 就好像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一个“第三者”！？ 但此时悠哉站立的烈农却像是知道他的问题所在，突然少去先前的冰霜面容，露出货真价实的倾城美顏，两人的表情立场顿时交换。 “你说我呀，嗯，直觉吧。”烈农轻轻一笑，就像两人之间隐藏的杀机是不存在的。 “呵呵呵，直觉，真是好的回答呀。”林书尧微微一笑，双眼情感却没有任何变化，下一秒，凌厉的攻势不由分说就直扑眼前的谈话者。 一拳一脚都带著足够的劲道，虎虎生风。 烈农双眼大放异彩，一点都不敢小覷眼前能够无声无息就溜进黑峰寨的瘦弱小子。 屏息隔挡，锐利的拳风也毫不留情的回送。 两人只是一瞬，就已经对上十几招，在对打之中，烈农笑了，林书尧也笑了。 “呵，我说美美老兄呀，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不然怎麼我们再打都分不出胜负来呀？”对打、分开，再对打、分开，两人都没受伤却也分不出个高低，只是却像是心有灵犀般的站定停手，不想再进一步。 至少两人的武器都没出手。 林书尧真诚的微笑依然掛在他的脸上，只是却和之前的笑有著些许不同的变化，或许是他眼中无意展现出的“真实”吧！？ 虽然掺杂著无情的点光，却比之前要来的感到贴近。 短短的一瞬，却足以改变许多事，在许多年之后，他再回想到这一段时，曾经感概的道，要不是烈农精準的目光在第一眼识破他多年的“微笑”，现在的他还是那个自我无情的“戏子”。 只是可能有人会问，道梅拉格里不也同样识破他的偽装，而且还是第一个人识破的，那他怎麼就没有心态上的转变？ 他的答案很简单，就只因為“人”的不同罢了…… 缘分就是这麼奇妙的际遇呀。 “要是我说我真的爱上你你会怎样？”烈农也发觉他的转变，莫名的感到高兴，更是回復他爱闹爱玩的本性。 他双手轻轻捧起他的脸蛋，一双桃花眼则是不时的眨呀眨，呼出的气息极其曖昧的吐在他耳旁，存心想让某人大变脸色，全然忘了林书尧是一个不知打哪闯进来的陌生人，警戒全彻。 “呵呵呵，你说的是真的吗？喔，我好高兴呀，原来你和我有相同的心情，你就不知道我刚刚叫你不要爱上我的时候我的心有多麼的痛，就怕你会乖乖的听我的话和我保持距离，现在我终於知道你的真实心情了，那我也不想保留我的爱意，我也爱你。”林书尧就像和眼前的人產生了“默契”，即使两人还是头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即使两人刚刚还大打出手，但现在就像之前的所有一切都烟消云散，即便这个“之前”只是前几秒中的事，他一副深情款款，就连他的红唇也都慢慢的贴近他。 “等一下，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分不清他话中的真偽，烈农吓得急忙跳离他的身边。 他搞不懂刚刚还能清楚摸出他的真偽，怎麼下一秒，就完全看透不了了？！ 其实原因很简单，他只是“信任”他罢了，不要问為什麼，因為事情就是发生了。 林书尧任他逃离他身边，他仍是笑只是眼中很明显的有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得意，这时烈农才知道他被耍了。 “你骗我？”他嘟著嘴不甘愿的指出事实，“我们交个朋友吧。”不过过一会烈农又恢復开心的模样，他已经很久没有这麼开怀过了，“我是休格得·烈农·瓦里夫。” “呵呵呵，我是林书尧，小农农请多多指教啦，只是我们好像没有时间可以继续相亲相爱了，因為我这个不速之客好像碍到某人的眼了，嗯，那是不是表示我也得去和小希希作伴了，这也不错，才不会小希希一个人在地牢中太过无聊。”林书尧笑著自说自话，清楚的看到小农农的保护膜再次出现，又成了适才冰冷的人。 不过他也没资格说别人啦，即便他脸上是相同的微笑，即使他双眼表现出的是亲切的温和，但他又回復最先前的笑容了。 看似接近，其实却是无人能靠近的“亲切”。 “你做什麼？”烈农刚刚的笑容就像是曇花一现，紧抿的嘴角，冰冷的语气在在显出他的不悦。 “少主，这个人是刺客，请您离他远一点。”莫休得奴不由分说就让他带来的所有黑衣眾团团围住林书尧，硬是把他和烈农隔开，他有预感这个人会改变他的少主，所以他一定要防范於未然。 “莫休得奴我不准你动他。”烈农冰冷的语气更加冷烈。 “少主。”莫休得奴想劝却被他冷情的双眼逼得说不出一句话，心有一丝涩然。 “放了他。”他冰冷的命令掺了一丝怒火。 “不准放。”莫休得奴也下令，他的少主不该為其他无关紧要的人改变，适才少主开怀大笑的那一幕他到死都忘不了，这个人太危险了。 黑衣眾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该听谁的话，少主是未来黑峰寨的领导主，而莫休得奴则是黑峰寨训练黑衣眾的统领，少主和统领谁都不能得罪，该怎麼办？ “唉呦，小农农你别这麼生气嘛，反正这几天我都没有睡个好觉过，你就让我和小希希关在一起好了，这样我一方面可以和小希希作伴，另一方面我就可以舒服的睡个好觉，而等你和这个兇脸的老兄讨论好了再来决定你们到底要怎麼处罚我这个不请自来的『刺客』吧。”在三方僵持不下时林书尧竟主动要求关到地牢和他口中的“小希希”作伴，烈农瞥了他一眼，终是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