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试验 第46章

进入紧张的五月份，各大高中都开始提前填报志愿，程宇拿着志愿单回家和程爸爸商议。 “爸，我还想报南昌**大学。” “你想好了吗，你成绩不差，但那个大学分数太高，上次你可差了25分呢。” “这次我一定能行的，月考的成绩你也看到了，我都够了。” “可……”程爸还在犹豫着，这时芳姨带着程乐进来了。 “程宇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留下来吃饭吗？”程乐看到程宇开心地走了过来。 “他回来作什么，又来要钱？”芳姨面带不虞地说道。 “程宇回来和我商量高考志愿的事。” “是嘛，哥，这次你准备考哪？” “我还要考南昌**大学，这次我肯定能考上。” “肯定？上次你也说能考上，然后呢？不还是复读了，浪费那么些钱不说，还让人家连着我们都瞧不起。这次换一个吧，那么多大学，读哪个不一样。” “嗯，你芳姨说得也有道理。你本来就比别人晚了一年，这次要是再考不上，总不能再复读吧。” “爸，这次，这次我一定能考上，你就相信我一次吧。” “是啊，爸爸，程宇哥喜欢那个学校就让他考吧，我也相信他能考上。”程乐马上站出来支持程宇。 “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他上次复读我就不同意。明明能去上那个二本，他偏不去，你知不知道，张总家的儿子就去的那个大学，他要去了，以后咱和张总家不就能拉个关系，用的着现在和张总谈生意这么费劲啊。” “爸，你……”程宇看爸爸迟迟不下决定焦急地问着。 “要不，这次你就换个更有把握的吧。” “爸，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南昌，就让我去吧！” “你为什么非要去南昌，我还好奇呢，你怎么这么坚持？”芳姨疑惑地问道。 “是啊，哥，你为什么非要去南昌啊” “我，我想去看我妈。” “你妈，可，没听说阿姨阿姨在南昌啊？”程乐不解道。 程宇拿出钱包中的相片，递给程乐。 “这，这是……”程乐迷惑地看着相片。 “这是三年前我过生日时，我妈托人带给我的。照片是她在南昌**大学学习时拍的。” “所以，你才想去的吗？” “嗯，我想去，今年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了，爸你就让我去吧。” 芳姨一把从程乐手中抢过相片：“程建军，这是怎么回事，她妈什么时候来过，你见过她了？” “没有，这是别人给带回来的，我没见过她。” “那你知道她在南昌，你还同意程宇也去？你是不是想等程宇考上了，找到了那个女人，然后你也去啊，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们娘俩儿了，是不是？”芳姨拿相片指着程爸叫喊道。 “怎么会呢，程宇想去南昌可以理解，我怎么回去呢。”程爸连忙辩解道。 “是啊妈，你别着急，爸不会离开我们的。” “那程宇也不许去，找一个离家近的，要不就在这儿念，本市也有很多大学，他肯定能考上。” “凭什么，南昌我也能考上。” “不许去，我说不许就不许。”芳姨指着程宇瞪着眼睛高声说道。 “程宇，听你芳姨的吧，离家近也方便。”程爸劝解道。 程宇看着芳姨，突然冲过去，想要拿回她手中的相片。 芳姨看出程宇的意图，背过身一把将相片撕碎了：“我让你去，让你去！”然后将碎成几块的相片使劲扔到地上，还嫌不解气，走上去踩了几脚。 成语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相片，泪默默地流了下来。他冲上去一把推开芳姨，跪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捡起破碎的相片。 “建军，你看着这是什么态度，这是对待长辈的态度吗？”芳姨踉跄着站稳抓着程爸的胳膊抱怨道。 “程宇你太不礼貌了，快跟你芳姨道歉。” 程宇捡起所有的碎片，站了起来，看了程爸和芳姨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 “哥，你去干嘛？我妈，她不是有意的，你别走！”程乐拉住了正在看门的程宇。 “乐乐，你拉他干嘛，他要走就让他走啊，看他能走到哪去。” 程宇再看了程爸一眼，毫无留恋地走出了家门。 程宇漫无目的地走着，不一会儿来到了街心公园。他想起小时候妈妈常带自己来这儿玩，他最喜欢荡秋千。妈妈每次都陪着自己玩了一遍又一遍，看到自己玩累了，就拿出巧克力，两个人躺在草地上，一边吃巧克力，一边讲故事。 程宇来到秋千旁，看着熟悉的场景，可却早没有了熟悉了人。他坐在草地上，看着手中破碎的照片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留了下来。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专属于小乖的铃声突然响起。 “喂，小乖吗？” “是啊，你在哪呢，不是说回家商量志愿的事嘛，怎么样了？” “我爸，不同意。” “怎么会呢，那你再劝劝叔叔。” “我说了，可他就是不同意。” “那，你现在还在家吗？” “没，我出来了。” “出来了，你在哪？我这就过去！” “不用，这离学校挺远的，你出来也不方便，我待会儿就回去了。” “你-快-说-你-在-哪？”小乖一字一句的加重了语气。 “我在街心公园，常乐小区外面那个街心公园。” “我知道了，你别走，我马上到。” 果然过了不到十分钟，小乖就坐车赶了过来。还没等进入公园，小乖就看到不远处的秋千下坐在草地上的陈宇，他落寞的表情，孤单的身影，深深地刺痛了小乖的心。 “程宇，起来，别坐地上。”小乖走过去，想要扶起程宇。 “小乖？”程宇抬头用迷茫的眼神望着小乖。 “是我，来，我们坐秋千上。”小乖拉起程宇，向秋千走去。这时从程宇身上掉下来几张碎纸。小乖捡起来一看，竟然是那张程宇最珍爱的母亲的照片。小乖整理好碎片和程宇一起坐在了秋千上。 “我小时候常和妈妈来这玩，我最喜欢荡秋千，妈妈总是不厌其烦地推着我，不论我玩多久妈妈都没有催过我。至从她走后，再没有人带我来玩过。奶奶家在乡下，没有这些游乐设施，我想和隔壁的小朋友玩儿。可他们都说我是没人要的小孩，都不和我玩儿。我真的没人要吗？” “怎么会没人要呢，你有爸爸，有妈妈，还有我啊！” “爸爸，他什么都听芳姨的，根本不理会我的感受。妈妈，十年了，她离开我整整十年了。可她从没回来看过我，连个电话都没打过。这十年我无数次的梦见妈妈来了，说要带我走，我多想跟她走啊。可她呢，除了一张照片，什么消息都没有，我想她，可我连联系她的方式都没有。为什么，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要我了吗？”程宇抬起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努力让眼泪不要掉下来。 “不会的，阿姨一定也是想你的，她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没来找你。”小乖抱住了程宇，想要给他力量。 “我也这样想，妈妈不来看我一定是有原因的，可什么原因能持续十年。” “阿姨不是送过一张照片来吗，这说明阿姨还是想着你的啊。” “是啊，照片，她说要开始新生活的那张照片。可她的新生活包括我吗？我好想去问问她，可又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不会的，你相信我，一定不会的。阿姨一定是想着你的，你不要胡思乱想，现在你只需要好好学习，等考去了，再想这些也来得及。” “是啊，先得考去啊，去年我差了25分，今年呢，今年就能考上吗？” “程宇，你看着我。”小乖扶着程宇的头让他正视着自己，“你要相信自己，这次你一定能考上，因为还有我在支持着你，还有我和你一起努力啊。” “是啊，还有你，我还有你，这次终于不是我自己一个人了。”说完程宇紧紧地抱住了小乖，两人失声痛哭。 就像过云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平静下来的两人肩并着肩坐在草地上，看着渐渐西垂的太阳，感受着片刻的安宁。 “我饿了，你饿不饿？”程宇推了推小乖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好像带吃的了，等我找找。”小乖拿过背包，翻找了起来，“给，先垫垫。”说着递给程宇一包吃的。 “什么啊？”程宇接过来打开，“巧克力，以前只有妈妈会给我买巧克力。”程宇拿着有点不舍得吃。 “别看了，快吃吧，吃完就赶紧起来，还得回学校呢，再晚就没有车了。” 程宇几口吃完巧克力，站了起来，拉起小乖离开了街心公园。两人走在大马路上，看着路灯一个一个的亮起来，驱散了四周的黑暗。 回到学校，程宇将写好的志愿单交给班主任。班主任看着上面孤零零的南昌**大学，叹了口气，却也没有说什么。 五月份是最后的冲刺，程宇每天教室、寝室两点一线的奔波，除了偶尔会和小乖吃一顿晚安，其余时间都用来学习。 小乖也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为程宇加油，她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将那张破碎的照片一点点粘好，准备在考试前交给程宇，为他打气。 五月末，天气毫无预兆的就热了起来，程宇趁着周六下午放假，回家去取两件夏天的衣服。本来以为这个时候家里不会有人，可一打开门就看到芳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程宇目不斜视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可芳姨却不想放过他。 “你不是走了吗，走了就别回来啊！”芳姨出声想拦住程宇。 程宇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走着。 “切，小兔崽子还不理我，这是我家，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不是要去找你妈吗，去啊，怎么不去了？” “啊，我忘了，你根本不知道你妈在哪儿。光有照片有什么用，你有地址吗？”说完芳姨斜眼看着程宇。 程宇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芳姨：“难道你有？” “我要那个女人的地址有什么用，我巴不得她离我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不过，她现在也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回来？” “她为什么要回来，为了你吗？别开玩笑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不过是个拖油瓶罢了。当初她没有带你走，现在更不会为了你回来。” “你胡说，她，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我看她好得很。听说，她不光再婚了，还有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哪还顾得上你。” “不会的，我妈她不会的。”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没关系，反正你不是报考了南昌那个大学嘛，等你真考上了，就自己亲眼去看看啊，看她还记不记得你是谁。”说完芳姨就坐下自顾自地看起了电视。 程宇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收拾了两件衣服就回了学校。 高考倒数的牌子已经只剩下个位数，空气中除了紧张就只剩下严肃。程宇努力地想要再学些什么，可那日芳姨的话却不时地回荡在脑海里。 “妈妈真的又结婚了吗，还有了孩子，那我算什么呢，拖油瓶吗。这就是妈妈不来找我的原因吗，那如果我真的去了，她还会要我吗，她的新家会欢迎我吗？”程宇想着这些，突然觉得他一直坚信的东西出现了裂痕。 终于到了高考的日子，小乖早早地等在了程宇的学校外面。程宇一出来，就看到了站在众多陪考家长中间的小乖，白色的连衣裙，那么青春、耀眼。 “今天就考了，不要紧张啊，你一定行的。”小乖激动地鼓励着程宇。 “我怎么看你比我还紧张？”程宇看着小乖微红的脸颊笑着说道。 “我是来给你打气的，你还嘲笑我。给，拿着它，你一定考好。”说着递给程宇一个粉色的信封。 “什么啊，这么神秘。”程宇打开信封，看到拿张妈妈的照片又完整的呈现在了自己面前。 “不要太感动啊，我只能送到这里了，就让它陪着你进去考试，相信你这次一定没问题。” 程宇看着那张照片，又看了看激动的小乖，轻轻地抱了小乖一下：“谢谢你。” “客气什么啊，是有代价的哦，等考完请我吃小馄饨啊。” “没问题，等着我啊！” 小乖目送着程宇走进考场，她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着各路神仙啊，请保佑程宇这次一定要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