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之恋 第十一章白野川的身世之谜

“嗯。你的感觉不错。就是鹰。具体地说，是金雕。我的身世么，就从我有意识的时候开始说起吧。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有几岁，反正记忆里我刚刚能够自己捕食吧。我当时生活在一座山上，后来我知道那座山应该是祁连山。我对我的父母没有什么印象，可能是那个时候我还太小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父母肯定抚养过我，因为一只幼雕没有父母的庇护是无法长到有自己的意识的。而且我的父母应该是修道有成的高手，因为后来我发现我身上父母遗传的天分极高，修炼都比别人快好多倍，很小的时候就可以随意变换成人的形态了。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5岁的时候杀了一只想吃掉我的鬣狗？这个事儿我可没吹牛。我那时候已经可以独立捕食了，只是只能捕杀一些小型的猎物，就是野兔啊松鼠啊这些东西。鬣狗我是真的从来不敢碰，但我不去捕它，挡不住他来捕我。我费了好大的劲儿，差点儿死了才杀死了那只鬣狗。我受了重伤，就变换成了人的形态，又用法力掩藏起伤口的本体，因为没有羽毛比较好处理。但伤口还没处理好我就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我就躺在一户农家的床上。原来是祁连山附近的一个猎户上山打猎的时候捡到我了，误以为可能我是个跟着大人出门的普通的孩子，跟大人走散了。” “等等。”蓝芝截住了白野川的话。 “什么？”白野川以为她可能有什么疑问。 “那个，从你小的时候你就一直在山上。所以你被人家捡到的时候，身上穿的是什么呢？”蓝芝笑眯眯的看他。 “”白野川无语，没想到她能提得出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不过仔细想一想的话，应该是。什么也没穿吧。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哎呀，我那时候那么小哪记得这些。我能记得我被人捡回去都不错了。好好听别捣乱。后来我就在这个猎户家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但是这猎户家里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多我一个就养不起了。他们有心找找我的亲生父母把我送回去，但是那哪能找着啊。他们后来没办法，就把我送给了青海西宁的一户人家领养。 这就是我养父母家。他们家姓白，所以给我起了现在这个名字，叫白野川。意思是山野中的水流送来的孩子。家里条件还不错，反正是比那猎户家里好多了。家里原来只有一个女儿，比我大点儿，那就是我姐姐，她叫白野苹。养父养母待我很好，即使后来他们又生了弟弟，也还是对我视如己出，并没有亏待我。 虽然我脑海中没有我父母的印象，但我记着一句话。就是“千万不要在人类面前现原形。”我不知道我怎么记住的，也许是我父母知道要留下我一个人生存的时候，对我千叮万嘱重复了很多遍，我才有的印象吧。总之，我因为这句话一直小心隐藏着自己，即使已经跟父母和姐姐弟弟完全成为一家人了，也从来不敢在他们面前现形。” “那你小时候就没有受过伤什么的吗？就像那天被我看到一样。这怎么瞒得住呢？”蓝芝歪着脑袋问。 “当然是受过伤的，但我那时候使用法力没有顾忌，因为城市中的修道者是很少的。而且我那时候也没有和人结仇。所以一旦受伤只要用法力隐藏起伤口的本体就可以了。” “哦。那，后来呢？” “后来啊。”白野川沉默半响，表情渐渐变得忧伤起来。蓝芝见状，忙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伤心事了？没事，你要觉得难受咱就不说了，只要。” “不用，小芝。”白野川的声音又恢复了冷静。“我以前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这些事，即使是跟我最好的兄弟我也没有提过。我以为不提就会忘了，但是我一个人担着这些，只是越来越累。所以，听我说吧。” 蓝芝安静了。 “我本来是隐藏的很好的，生活的很幸福。父母、姐弟、朋友，该有的我都有了。 直到后来我十四岁的时候。 不管怎么隐藏，不管我已经作为一个人类生活了多少年，我终究还是一只鹰。我努力的忘掉这个事实，就当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动物，只要吃放到盘子里端上来的食物就好，只要乖乖走路就好，忘记自己可以杀死猛兽的力量，忘记自己可以翱翔天空的能力。但是我肌肉里搏动的力量燃烧着我的意志，它们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在几分钟内掠过这整个城市。 可是十四岁的时候，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就和人类的青春期一样的，我越来越压抑不住自己的天性了。我无比的想念那些在祁连山上的日子。虽然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甚至整个祁连山上会说话的就只有我一个。虽然那个时候我的生命常常面临威胁，一天中碰到想吃掉我的野兽就和我杀死的兔子松鼠一样多。但是我明白，我属于那个地方。而现在这个安静的生活，并不属于我。 大概就和那些从战场上回来的老兵一样，这种平淡的生活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我怀念小时候尝过的咬断活物脖子的滋味，渴望乘风而上飞在万里高空里的滋味，就和你们人类的小孩子看到喜欢的玩具一样，难以抑制自己拥有的欲望。 所以。到后来，虽然我还是很怕被别人发现，但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做一些尝试。我有时候会一个人跑到家附近的山上试着飞起来，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人类世界舒服的生活可能会磨掉我的力量。但是，那天晚上我试着飞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甚至比以前飞得更快，身体也更强壮了。现在想起来，应该是因为身体慢慢发育成熟，所以以前受身体条件限制的能力也开始显现了。 我记得一开始就是我发现我跑的特别快，在初中的运动会上我很容易就拿了三千米的第一名，还打破了学校保持了十年的记录。而其最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一点气喘的感觉。当时刚跑完我周围只围着一些同学和我们体育老师，同学都羡慕我厉害，说我可以去当运动员。但那个体育老师，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感到了什么，我当时就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不是我想的太多，本来我跑了这么好的成绩照例他会夸奖我一下，也许还会重点培养我的长跑。但是他没有。反而从那之后他很少再叫我参加什么比赛，更没有跟我多说过一句话，完全当我不存在一样。后来我听别的同学说，那个体育老师家里原来似乎是做驱鬼画符这一类营生的。所以后来我做别的事的时候会很留心，尽量压抑住天赋的能力，不让别人看出来。 再后来。大概过了一年吧，我经常偷偷试自己新发现的能力，虽然我知道这很危险，万一被家人发现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对待我，但我就是忍不住。那种感觉，你明白的吧？就像是一个封在盒子里的礼物，你每天面对着它，却要克制自己不能打开。 终于有一天，那天晚上我想偷偷溜出家去，试试看自己现在能飞得有多快。没想到被弟弟发现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叫住我直接问我要去哪儿，而是悄悄跟我出去了。可能是怕他跟我说了我就不带他出去玩儿了吧。我压根就没想到他会跟着我，也就没有发现。结果就被他看到我变身了。我竟然还是在飞起来之后向下看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我赶紧飞下来，跟他说别跟爸爸妈妈说。可是我弟那时候已经十一岁了，再怎么不懂事，也知道这种事非同小可了，他后来还是告诉了我姐。一开始我姐只当他是小孩子胡说八道，我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经过这件事我也收敛了很多。可是。我姐姐从小非常聪明，思想又很开放，她从来就觉得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何况小时候她和我玩的最多，我很多事情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以前从来没有往别的方面想过。经我弟一提醒，她后来就反应了过来，应该也把自己的推测说给了爸妈听。 后来他们就越来越怀疑我，暗中注意我的一举一动。我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但是我不能相信这个我生活了九年的家，从此就对我充满了怀疑。让我时时刻刻防着自己的家人我实在做不到。有一天，那天我考了班里第一名，爸妈还奖励我，带我们三姐弟去游乐场玩了一天。我那天晚上特别高兴，以为他们都睡了，就在自己房里锁上了门，变出了原形想飞两圈。我太得意忘形了，撞到了我房里的一个花瓶，然后我爸他们就直接撞门进来了。看来是一直就没有对我放过心。我急忙变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当时脑子都炸开了，像是被谁打了一棍子。接着我就听到我爸说‘我们家竟然养了个妖怪！’，我当时很慌，也不敢面对他们。情急之下我就从卧室的窗户跳了出去，然后在半空变身飞走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回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