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雷阵雨 第8章

有人因为一件事而开心，就会有人因这件事而生气。对于关谷文奇换班事件，最气愤的就当属程诗茉了。 只是当关谷文奇和慕筱檬在上学的路上被五六名社会青年包围住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谁才是幕后主使。 头发烫得奇形怪状的社会青年，在去往学校的一条小巷内截住了脚踏车上的关谷文奇和慕筱檬。他们围住两人，将其逼近墙角。 为首的男子摸了摸鼻尖，打量着身高一米六的慕筱檬，摇摇头说：“你走远点，我实在不喜欢打女生。” 其他几人，闻声纷纷附和。 关谷文奇用力推了下慕筱檬，低吼：“快走！” 慕筱檬看看关谷文奇，又坚定地看向为首的小混混，底气十足的反驳：“不走！打人是不是要先说个理由？” 话刚说完，为首男子的拳头就冲慕筱檬袭来。那瞬间，关谷文奇拉过慕筱檬挡在她身前，那记重拳便不偏不斜的落在了关谷文奇的左脸上。小混混们一起涌上来，对他们拳打脚踢，关谷文奇先是反抗几下，后来便干脆把慕筱檬护在身下。 慕筱檬被紧抱在怀里，关谷文奇重重的呼气游荡在她后颈上。慕筱檬吓呆的紧紧抓住关谷文奇的外套，耳边恍然间传来他的声音：“慕筱檬别怕，我带你离开这！” 关谷文奇话毕，起身用尽全力推开面前的混混，然后迅速抓过慕筱檬的手腕，一路朝学校的方向冲过去。 奔跑中的慕筱檬，回头望去，小混混们追了几步便停在了原地，脚踏车转动着车轮躺在角落里，然后在小巷的拐角处，看见了笑得面若桃花的程诗茉。 没错，就是程诗茉，她看得清清楚楚。 说到底，女生的嫉妒心终究是一种难以让人理解的毒蛊。 程诗茉确实很漂亮，但她时常像一支深藏宫殿里的带刺玫瑰，高傲且不易亲近。 慕筱檬则像五月的鸢尾花，娇美而不张扬，淡雅却不高傲。 也许这就是慕筱檬在班级中比程诗茉受欢迎的原因，但这仅限于“学习尖子慕筱檬与校队帅哥关谷文奇同居”传闻之前。 但程诗茉的妒忌远不止这些。比如考试成绩、家庭背景、穿衣打扮、受男生的喜爱程度，当然，有个像关谷文奇那样好看的男生为她赴汤蹈火，也是让程诗茉极为不爽的原因之一。但程诗茉被关谷文奇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揪住衣服训斥的时候，她觉得这是对她的侮辱，她要报仇，不管是慕筱檬还是关谷文奇，谁都不能那样伤了她程诗茉的面子。 教学楼六楼顶层，这是慕筱檬和关谷文奇在学校里的秘密小窝。他们约定只要不开心的时候就来这里，好让对方能找到。所以他们一路跑到了这里。 骄媚的阳光照射不到六楼的楼梯间，所以此刻的慕筱檬更能感受得到肆意袭来的阴冷潮湿感。她双手紧紧攥拳，唇间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依旧抓着慕筱檬手腕的关谷文奇，感觉到她愈发用力而颤抖的身体，他柔声安慰：“没事了，有我在不用怕。”关谷文奇说着轻拍着她手背。 许久沉默后，慕筱檬细微的声音飘荡在楼梯间：“好黑……” 关谷文奇轻拍慕筱檬的手突然离开，视线昏暗中，慕筱檬着急的叫着：“小良子？” “啪”一声脆响，黑暗的四周一下沉浸在柔和的光芒中，慕筱檬顺光望去，看见关谷文奇脸颊上未来及擦去的血液，以及嘴角上冒着血珠的伤口。而关谷文奇正手持打火机微笑着凝视慕筱檬。 “看，你送我的打火机，现在派上用场了吧。”得意洋洋的关谷文奇被夸张的表情扯疼了伤口，他忽然哎呦着捂住嘴唇。 慕筱檬“噗呲”笑出声，从衣兜里拿出纸巾帮他按住出血的伤口。 关谷文奇收起笑容，沉重却又深情看着慕筱檬，叹了口气：“第一次遇见你的那天，你也是在帮我清理伤口。” 慕筱檬突然抽回手，无辜的模样说：“这次纸巾是干净的，手也是干净的！” 这样的回答，无疑给了紧张的心脏一下安慰。关谷文奇忍着疼痛的嘴角大笑着：“慕筱檬你真是单纯可爱，我又不担心纸干不干净。” “那你担心什么？” “担心你不在我身边！”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肩并肩的沉默在打火机发出的微弱光线下。有些话就像光束，在明媚的晴天里，我们辨别不到它的存在。而当我们身处黑暗之时，它却无比的清晰明了，即使那话并没有道破真相。 慕筱檬不是傻子，关谷文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她都明白，只是不知如何回应罢了。唯有逃避。 “那些社会青年，好像是……程诗茉找来的。”慕筱檬岔开话题。 关谷文奇点点头，云淡风轻地回答：“我知道。” 慕筱檬满脸疑问地看着他，等待着回答。 “她不是一直站在拐角处偷看吗，看她那笑得跟大猩猩一样的脸孔，我就知道肯定是气不过我在教室里吼她。”关谷文奇气呼呼的说着，用手背擦去嘴角甜丝丝的血液。 关谷文奇站起身，伸手扶起慕筱檬：“走吧，赶不上测试会被老师吼的。” 那天真被关谷文奇说中了！不仅测试没赶上，还被老师大吼了一顿，且站在教室外罚站两节课。 两人站靠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这本该是件不光彩的事，可慕筱檬和关谷文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抿嘴而笑。 “慕筱檬别担心，一会我去求老师，咱俩就都没事了。”关谷文奇安慰道。 他们齐排站在走廊上，慕筱檬侧头望了眼关谷文奇，晴好的十月阳光刚好照在他受伤的嘴角上，鲜红的伤口看得人触目惊心，也扯疼了慕筱檬的神经。 他们两人就那样安静地靠站在无人的走廊上，一墙之隔的教室里传来老师讲课的声音。慕筱檬侧头看去，空荡的身旁梦幻般的出现了那个嚷着不是坏孩子的小男孩。 慕筱檬笑着摇头，仰望着湛蓝的天空中飘过几朵软软的白云，眼神凄离的仿佛看过了几个春秋，几个年华里最幸福、最开心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