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封兽 第17章　骄纵的贵族

“哦！你该不会就是那个以施法特快着称的艾佛特家族的人吧？”一个声调高傲的女孩走过来说，她有一头闪亮的波浪状金发，肤色白皙，衣饰高贵华美，整个人穿得像洋娃娃一样。她旁边还跟着好几个女孩，虽然穿着没她耀眼，但也都穿着富室贵族才穿得起的衣裳。 “请问你是……？”雪音觉得金发女孩说话有些无礼，所以没有直接回答。 “喔，不好意思，忘了先自我介绍，我是亚美莉亚·米勒侯爵，米勒公爵之女，我爸爸是国王的第一辅政大臣，你应该听过吧。”她的话里虽然带有抱歉的意思，但说话的态度依然令人觉得高高在上。 “你好，米勒侯爵，我是雪音·艾佛特侯爵，今天刚从梅诺思村来到这里，所以没听过什么米勒公爵，真是不好意思。” “你好歹也是贵族，怎么可能没听过米勒公爵的名字！等等，你说你也是侯爵？所以你父亲贵为公爵，却住在乡下地方？这还真是特别呀，我一直以为艾佛特家只是因为出过唤兽师而获得勋爵的小贵族，莫非你们村子有很多刁民需要治理，所以才派艾佛特“公爵”进驻？那看来你们艾佛特家也没什么了不起嘛。”亚美莉亚·米勒不停的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话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你说得很对。不过我更庆幸我们不是被派驻在贝托城，因为自大又无知的贵族，一向比所谓的刁民还难治理。”雪音毫不畏惧的讽刺回去。 “你！这个乡下的二流贵族，好大的胆子！敢说我们自大无知！”亚美莉亚·米勒和她的同伴都开始发起怒来，口气很差的围攻雪音。 “喔！对不起，我还忘了帮你们加上“无礼”，自大无知兼无礼。”雪音故意笑咪咪的说。 “可恶！你这乡巴佬！”这些贵族女孩都是被宠惯的人，从来没有这样被人说过，这时候真的是气到忘我狂骂，只差没动手打人。 “雪音，怎么了吗？”艾薇莉丝好不容易捉回维多和卷耳，也挨了王宫卫士几句斥责后，回到这边却看到一堆人在吵闹，原来梅诺思村其他人听不下去，也加入了争吵的行列中，最后连贝托城其他新生也加入争吵，雪音反而站在一旁没事做。 “那英帕修呢？我们请他来劝架。” “他在角落那边打坐，那好像是他们阿普莱特家练武技的一种基础。”雪音说。 艾薇莉丝看英帕修盘腿坐在砖红色墙壁角落，闭着眼睛，广场的吵闹彷佛被他隔绝开来似的，她决定还是不要吵他的好。“主考官……喔，不，磊伊得呢？” “他在和其他唤兽师说话。”雪音指着前面不远处，磊伊得正和一个胖胖的，也蛮年轻的唤兽师笑嘻嘻的聊天。 她们想最好还是去请他来处理一下，正想走过去，米勒好像重新发现雪音在现场，赶过来拦住她们。她看了艾薇莉丝一眼，露出好像闻到发酸牛奶的皱缩表情，“这个衣服破烂的小女生，她是你们家仆人吗？也让她穿得太寒酸了吧，还是说你们艾佛特家只请得起这种人？” 艾薇莉丝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跟平常穿得一样，虽然有点破旧，但洗得干干净净的，有米勒说的这么糟糕吗？ “她叫艾薇莉丝·班，是我的好朋友，和我们一样都是今年考上唤兽师的新生，你必需对你说的话道歉，米勒！”雪音这时候才真正生气起来。 “今年还真是什么人都能考上唤兽师啊，连穿得像块抹布的小不点都能考上，真令人怀疑你们的主考官有没有尽责测验。”米勒大概以为她逮到雪音痛处，不但不道歉，还是一直奚落艾薇莉丝。 “她在第一阶段测验得到维多，第二阶段测验又得到稀有的幻兽“西谬”，如果她没资格成为唤兽师，那我恐怕也得回乡下种田。”磊伊得突然走进他们之中，大声的说。得到维多这件事，似乎对他们这些贝托城的贵族是件不小的事情，他们全都停下争吵，和自己同伴议论纷纷，看向艾薇莉丝的目光除了鄙视又多了些羡慕和妒嫉。 “磊……磊伊得·伯雅，你是他们的主考官？”米勒脸上浮现红晕，可是表情却有些怨恨。“我爸爸说你拒绝当我的私人教授，是不是？” “嗯，我想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所以婉拒了公爵的好意。”磊伊得说。 “你知道这样让我难堪会有什么下场吗？”米勒语带威胁的说。 “悉听尊便。”磊伊得冷冷的说。 “好，别以为你是唤兽师大赛的冠军就了不起，你一定会后悔的。还有我话说在先，你们这些乡下来的，如果不希望将来断送掉前途，以后最好别跟着磊伊得·伯雅。”亚美莉亚·米勒气冲冲的离开。而有磊伊得在场，其他贝托城的新生也不敢再吵，纷纷走到广场另一边去。 “唤兽师大赛的冠军……，原来磊伊得你这么伟大啊！”艾薇莉丝像是进入梦幻世界般的说。 “怎么可以直接叫主考官大人的名字，真是没有礼貌！”艾波·东果和其他人都对她投以指责的目光。 “对不起，我忘了。”她急忙向大家道歉。 “艾薇莉丝·班！”磊伊得绷着脸，恶狠狠的说，看起来好像要因此教训她一顿，所有人全都安静下来等着他开骂。 “是！”她心想这次真的不好了，连磊伊得都要骂她。 “下次记得加上“大师”两个字，“磊伊得大师”，嗯，多么威严气派啊。”磊伊得自我陶醉的说。 每个人听他这么说，和预期的情况落差太大，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开玩笑的，你们不会都相信了吧，放轻松点，不要都这么紧张。听其他唤兽师说，待会可能要先帮你们分班，这还是第一次新生多到需要分班，一定会很有趣的。”磊伊得说着开始向他们介绍现场出现的唤兽师，还有一些和瑞可类似，会跟着唤兽师行动的奇兽，这可就很能让大家聚精会神的听了。 “磊伊得对你真好。”雪音小声的对艾薇莉丝说。 “为什么？” “你不知道他刚刚在帮你吗？” “呃，我不知道，他怎么帮我的？” “他让大家转移注意力，而不是继续想着你刚才无礼的举动。” “这么说，好像是耶！”艾薇莉丝这才明白磊伊得为什么要开那不怎么好笑的玩笑，“他真是个好人。” “Fii！”维多很不高兴的在她脚边抗议。 “请诸位唤兽师主考官到前面来，谢谢。”一个留着灰色胡须的唤兽师，在几个较年轻的唤兽师跟随下，来到广场前说。 艾薇莉丝看着他们，发现在这个地方要分辨每个人是不是唤兽师还挺容易的，因为除了穿着铠甲的王宫卫士、整理维修花园建筑的工匠、有着统一制服的仆役以外，所有其他进进出出的人，都是穿着随意的唤兽师。有些经过时会打量着他们；有些会走过来和其他唤兽师打招呼；有些对他们视若无睹；还有些行色匆忙，好像有处理不完的事情。看来唤兽师和一般人没什么两样，也是有着形形色色的人，艾薇莉丝觉得自己对唤兽师的印象正在逐渐改变。 “他是王宫唤兽师学院的副院长——萨米·方济各。”磊伊得往前走时匆匆和他们说了那个留胡须唤兽师的身份。 这时候所有新生都想到前面去听他们说什么，艾薇莉丝和雪音很快就被其他新生挤到后面，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一点对话，讲的似乎是如何分班的方法。 “副院长，我觉得这样做不太好，与其刻意区隔他们，不如混和编班，这样更有机会见识到不同的事物，对他们将来也才更有帮助不是吗？”磊伊得的声音即使在人群中也能听得很清晰。艾薇莉丝想听得更清楚些，努力的往前面挤。 “磊伊得·伯雅先生，我们并没有征询你的意见，请照院长订的方法去做。”方济各副院长冷漠地说，“还有，院长正好要我转告你，不要再去惹怒那些高官贵族，不然即使你再有天份，你的老师欧汶·伊萨还有我们可能也都保不了你。” “这个……我尽量。”他的表情一副心虚的样子。艾薇莉丝想到刚才他才惹恼了那个亚美莉亚·米勒小姐，他该不会因此而被唤兽师学院开除，变成“流浪唤兽师”吧？那可是比当不成唤兽师还凄惨的事。各国非唤兽师学院统辖的唤兽师，都会被归类为流浪唤兽师，为了防止他们为非做歹，唤兽师学院会将他们列册管理，要求每隔一段时间就向监督者报到，并禁止他们使用身为唤兽师的能力，否则不是关进监狱就是处以死刑。艾薇莉丝第一次听到瑞迪欧说这件事时，还因此为那些流浪唤兽师难过了好几天，可是瑞迪欧却蛮不在乎地笑着说，“有能力的唤兽师才不怕成为流浪唤兽师哩。” 各城镇的主考官回到新生旁边，宣读着分班的规定，其实方法非常简单：有爵位的贵族，或是没有爵位，但为贵族子女的新生先挑选出来成为一班，剩下的平民子女再依照城镇大小依序分成两个班。 艾薇莉丝一听完分班的方法就呆住了，虽然她很庆幸唤兽师学院没有要淘汰掉包括她的任何人，但把贵族和平民分到不同班意味着，她和雪音以及英帕修两位侯爵，才互相认识没三天的朋友，马上就面临要被拆散到不同班级的命运，这对她来说，可真是个严重的打击，她的脸色也立刻惨白起来。 “关于分班的方法，你们还有没有问题？”磊伊得问，他的表情显得相当无奈。 “所以平民不能加入贵族班啰？”葛肥·其帕问，他好像从刚才就一直往贝托城那群新生看。 “是的，不行。” 其帕咕哝了几句话，好像是在抱怨。 “也不想想自己身份，还想进贵族班？”几个梅诺思村新生围在一起低声说，但声音却足够让他们这一群人听得清清楚楚。 “啊？你们找死吗！敢这样说我！”其帕凶狠的说，抡起西瓜大的拳头就想过去打人。 “其帕先生！如果你不想被我赶回家，就请安静点！其他人也一样。”磊伊得难得说话这么严厉，所有人全都赶紧闭上嘴，连其帕也不敢再妄动，只敢小声的啐了一口。 “那贵族可以加入平民班吗？”英帕修突然问。 大家听了全都表现出“你在说什么啊？”的样子。只有艾薇莉丝像是听到来自帕莱拉的福音一样，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 “我也想知道可不可以。”雪音淡淡的说。 “雪音，英帕修，你们该不会是为了我……”艾薇莉丝心里一阵感动。 “我想听听你们的理由。”磊伊得说。 英帕修和雪音看了看艾薇莉丝，女孩大大的黑眼睛睁的水亮，一副期待不已的样子。“刚才有听到主考官大人对副院长说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能多跟环境不同的人在一起，对增长见识一定非常有帮助。我们以前在多哈求学时也是，那时候就曾经受过不少同学帮助，所以与其加入贵族班，不如和大家一起学习来得好。”英帕修侃侃而谈的说。梅诺思村新生听了都觉得由衷叫好，不愧是阿普莱特家的人，气度就是不一样，有几个人甚至鼓起掌来。但艾薇莉丝就显得有些失望了，原来不是为了她啊，她低着头这么想。 “我也这么认为，而且我还有另外一个理由。”艾薇莉丝听雪音这么说，抬起头又生出了期待，“就是……我不想和那个讨人厌的亚美莉亚·米勒同一班。”雪音说，“她如果不改变对待别人的态度，那跟她同班绝不会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我知道了，不过……规定就是规定，很抱歉，贵族是不能加入平民班的。”磊伊得遗憾的说，他说完立刻看了看四周有没有唤兽师在注意他们，确定没有后，接着说，“而据我所知，我们梅诺思村通过测验的新生，好像没有人是贵族。如果是我搞错了，请有贵族身份的人出来表明一下，免得我将你们分错边。” 大家听完他说的话，全都一头雾水，搞不懂他在做什么，明明就有英帕修·阿普莱特和雪音·艾佛特两位侯爵不是吗？为什么他还要刻意装做不知道？他们忍不住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磊伊得只是微笑着不说话。英帕修和雪音当然了解他的意思。 “我，英帕修·阿普莱特，认为，规则订下了，就应该遵守，就像犯法的人就应该接受惩罚一样，这样才符合公平正义。但是……如果不是真的犯法，我想偶尔违反一下规则应该也无伤大雅。”英帕修笑着对大家说，总是严肃的脸上，非常难得地露出狡黠的样子。雪音和他两个人互有默契的点点头。这时候就算再笨的人也懂得他的意思，待会分班时，他们一定不会站出来表明自己是贵族，而磊伊得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装作不知情，于是最后梅诺思村所有人理所当然都会被分到平民的那一边。 “艾薇莉丝，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同班了。”雪音拉着她的手愉快地说。 “嗯，对呀。” “怎么了，艾薇莉丝，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不……不会啊！我真的很高兴。可以和你还有英帕修在一起……”她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如果你们是为了我的话，我一定会更高兴一些。可是她马上就又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可耻，他们没有理由只为了她就放弃进入贵族班，就连她也能猜到，贵族班一定会请最棒的教授来授课，使用的教室、物品，住的宿舍，还有吃的每一餐，也一定会是最高级的，甚至也许每个周末，保罗国王还会请他们去佛朗萨费堡参加舞会呢！所以即使他们是为了别的理由而想留在平民班，她还是应该觉得感激，这比她自己一个人被留下来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