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封兽 第38章　凡迪诺品味

“你们是唤兽师学院的学生？”少妇有些怀疑地问，最后她目光落在年纪比较大的磊伊得身上。 “是的，我的名字是磊伊得·伯雅·唤兽师，他们三个是我的学生。”磊伊得相当正式的介绍着自己。 少妇脸上露出讶异的神色，“你就是磊伊得·伯雅！喔，不好意思，我是吉娜·米勒，康诺·阿曼侯爵的妻子，你可以叫我阿曼侯爵夫人。”她对磊伊得点头致意。然后她转向艾薇莉丝说，“刚才不知道你是将来的唤兽师，说话有稍微不客气了些，请你别放在心上。”她和善地笑着说，态度和刚刚完全不一样。 “说些话呀，别对她客气。”雪音看艾薇莉丝楞楞地说不出话，用肩膀轻轻顶了她一下。 “不……不会，没关系。”艾薇莉丝只能挤出这些话来，她实在没办法对说话这么和善的人恶言相向。雪音无奈地叹口气，只好自己冷冷地瞪着侯爵夫人，表示她还没有原谅她刚才的无礼。 “那就好。”阿曼侯爵夫人笑咪咪的说，刻意忽略雪音的不友善。“那么，我要先离开了，各位慢慢挑选。” 这时候店门先被人推开，一名女仆站在门口，手撑着门。外面一辆华贵的马车走下一个金发少女，“吉娜姊姊，你怎么花这么多时间。”她对着阿曼侯爵夫人不耐烦地说，然后她看见门内其他人，“磊伊得·伯雅！哼！还有你们……感情真好，放假一起出来玩。”亚美莉亚·米勒用讽刺的语气道，“至少你们眼光不错，懂得来这里挑衣服。咦？小抹布，你有钱买吗？这里似乎不是你该进来的地方。”她恶意地笑着说。 艾薇莉丝和雪音看到米勒突然出现都显得很惊讶，英帕修和磊伊得却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听到侯爵夫人的名字时，我就想说你会不会也在附近，果然很不幸……喔，我失言了，应该说我们很幸运能遇到你，米勒小姐。”磊伊得听她一开口就攻击艾薇莉丝，恼怒之下明显故意说错话。米勒对他怒目而视。 “你们一群人挤在我家店门口做什么？”凡迪诺太太走过来，双手叉腰，瞪着他们所有人。她的头发灰白，有张严肃的脸，说话的态度也很强硬。 “我只是想帮你赶走一些你不会欢迎的客人，凡迪诺太太。里面有人可能连店里的一块布都买不起。”米勒抢先说道，眼睛瞄往艾薇莉丝。 凡迪诺太太看了看金发女孩，“谢谢你，米勒小姐。不过你应该知道，我们夫妇老虽老，眼睛都还很好，所以不劳烦你帮我们选择客人，这点小事我们还办得到。”她停了一下之后，忽然问，“上个月送到府上的衣服还合身吗？我先生说那套衣服一定很适合你，也不问你是否需要就送去。”她在说这些话时，语调一直都很平板冷漠，不像是在对顾客说话。 “那套衣服非常合身，我很喜欢。”米勒却很习惯凡迪诺太太说话的方式，一点都不在乎。“吉娜姊姊就是看到我穿才想来这里买，怎么？你们不卖她吗？”她看侯爵夫人手上没有东西，似乎有点幸灾乐祸地问。 “很抱歉，夫人不适合我们这里的衣服，我已经向她解释过。”凡迪诺太太回答。 阿曼侯爵夫人听了铁青着脸，甩了一下袖子，一句话也不说地走回马车里。 “我为我姊姊的无礼向你道歉，凡迪诺太太。”米勒说。 “没关系。”凡迪诺太太说完转个身，打量起她的另外四名客人。“嗯嗯，不错。”她看着磊伊得和英帕修，自顾自地点头评论。“啊，你是……艾佛特小姐，好久不见了，你好，我们一直很期待你能再次光临。”她看到雪音时，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微笑，说话变得较为亲切。 “你好，凡迪诺太太。我也一直很希望能再来。今年起我进入唤兽师学院学习，相信以后可以常常来看你。”雪音像是在和长辈闲话家常似的说。 “好，好。”凡迪诺太太握起她一只手，拍拍她的手背。 米勒看到这一幕显得有些惊疑不定，显然她没见过凡迪诺太太对人这么亲热。她转身像是气愤的想要离去，可是很快又神色如常地走回店里，欣赏店内精美的衣服。 “来，请到这边来，我为你介绍几套很适合你的衣服。”凡迪诺太太带着雪音往里面走去，突然她像是看到什么令她惊讶的东西而停下脚步。“黑……黑发！”她转头瞪着艾薇莉丝，然后伸手紧紧捉住女孩，“黑发女孩！凡迪诺！”她大声往店内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你不要动。”她对着艾薇莉丝说，好像怕她一不注意女孩就会消失一样，然后继续大喊大叫着往店内跑进去，接着他们听见她走上楼梯的声音。 艾薇莉丝听话地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疑惑的目光转向雪音。雪音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艾薇莉丝抓起自己一小撮头发，黑发在雷克大陆虽然算是相当稀有，但也没必要如此大惊小怪吧，其实要是没有仔细看，他们和深棕发色的人差别并不大。 “会不会是他们有专为黑发女孩设计的衣服？”雪音说出她的推测，“以他们夫妇的个性，这还蛮有可能的。” 彷佛要印证她说的话似的，凡迪诺太太从楼上拿了一个圆形盒子下来，塞到艾薇莉丝手上，“你试穿看看。”她说。 “等一下。”跟着从楼上下来的凡迪诺先生阻止了她。他是个瘦削的老先生，灰白的头发短而整齐，穿着一套裁缝师的工作服，脖子上挂了好几条粗细不同的皮尺，腰部的皮带环上挂了两把剪刀。他锐利的目光看了艾薇莉丝好几分钟，接着他拿下皮尺帮女孩丈量尺寸，最后他一把抢回女孩手上那个盒子，跑到一旁的工作台上，从盒子里拿出一套黑色的衣服，默不吭声地开始裁剪缝补。 他修改衣服的动作既熟练又快速，流畅的像是在表演舞蹈，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直到他完成他的工作。“到那边穿上，再出来让我看看。”他将衣服交给艾薇莉丝，指着一处用布帘围起来的地方。 “是。”艾薇莉丝顺从地拿着衣服走进试衣间，花了点时间将那套黑色衣服穿在身上。老裁缝师将它修改的非常合身，好像是专门为她订做似的，紧密细致的布料有种高贵的柔顺质感，她穿在身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感到一阵心虚。但是当她怯生生地走出试衣间时，所有人，包括米勒，全都深深吸了一口气。太美，太合适了！他们不禁在心中赞叹，简直就像是从黑衣国度来的美丽公主。不过是换了一套衣服就能有这么大的改变，连对服饰一向没有特别兴趣的磊伊得和英帕修，也对老裁缝师的手艺敬佩不已。 “穿上这个会更好。”凡迪诺先生拉开一个柜子，里面满满地摆了许多样式不同的鞋子，他拿了一双黑色长筒皮靴给艾薇莉丝穿上。女孩很惊讶他竟然不用询问就能拿出尺寸适合她的靴子。等她穿好，老裁缝师眼中唯一不搭调的东西也消失了，他绕着艾薇莉丝绕了几个圈，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样。“很好。”他说，原本一直紧皱的脸这时候放松下来，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请问……为什么要叫我穿这个？”艾薇莉丝微微拉高她的长裙说。 老裁缝师没有回答，他坐在一张椅子上，陶醉在自己作品的完美之中。 “让我来回答你。”凡迪诺太太捧着五六个盒子走过来，放在试衣间旁，“艾佛特小姐，这些衣服应该都很适合你，你可以试穿看看。”她先向一旁的雪音说。 雪音看艾薇莉丝穿了一件这么漂亮的衣服，早就非常期待，拿着衣盒高高兴兴地走进试衣间。外面凡迪诺太太的话声传进来，她正在解释为什么会有这套衣服诞生，雪音一边试穿着衣服，一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应该是十几年前将近二十年前，那时候你可能还没出生。凡迪诺和我出门办事情，回家经过红龙广场，遇见一个骑马的年轻黑发女人向我们问路。她长得非常美丽，而且一副活力充沛的样子。对了，她还应该是个唤兽师，因为她骑的马匹上有唤兽师学院的烙印。她和你长得有些像，只是你看起来比较娇小文弱。”凡迪诺太太回忆当时的情景说，“我们回家后，凡迪诺一直对那女人念念不忘，因为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黑发的女性，而且又是那么美丽的一个人，他很快地以她为灵感设计出你身上那套衣服，并且经常和我一起到红龙广场，希望能再度遇见那女人，让她能够穿上它，可惜我们之后再也没有看过那个女人。后来我们决定退而求其次，只要适合穿上这套衣服，其他黑发女人也可以，但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人符合我们的要求，拥有黑发的人实在太少……直到今天你来了，”凡迪诺太太眼中冒出狂热的光芒，“才让我们完成了愿望。这套衣服能被设计出来真的太好了，谢谢你。” “我很高兴能够帮上你们的忙。”艾薇莉丝说，然后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问，“请问你们知道那个黑发女人的名字吗？她是不是叫菲欧娜？” “我们并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菲欧娜是谁？” “没……没事。我想应该也不是。”艾薇莉丝心想她从来没听瑞迪欧说过菲欧娜有来过贝托城，而且她母亲只是普通妇女，也不可能突然变成唤兽师，他们说的黑发女人应该是另有其人。 磊伊得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这样穿很好看。”他走近她说，假装自己拿着画笔纸张在描绘她的画像。 “谢谢。”艾薇莉丝红着脸笑了起来，“凡迪诺先生设计的衣服真的很漂亮，难怪雪音一定要来这里买。”她看着自己的裙摆说。 “你妈妈长得和你很像吗？刚刚听你提到她的名字。”磊伊得继挥动着不存在的画笔，随口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菲欧娜是我妈妈的名字？”艾薇莉丝觉得奇怪地问，但她立刻想起为什么，吐了吐舌头说，“对，指导者有我们的资料。”她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微微的哀伤。“菲欧娜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我不太记得她的样子。不过我家里有一幅她的小画像，我觉得我长得还蛮像她的。” 磊伊得点点头说，“你还记得桥屋的那幅画像吗？就是放在客厅那幅，你曾拿起来问我问题，我的老师和一个黑发女人站在一起的画像。” “记得。你该不会是想说……”艾薇莉丝觉得有种想法正在脑中成形，只是还模模糊糊的。 “那画里的女人长得也跟你有些像，你说她会不会就是……”磊伊得等到艾薇莉丝露出想通了的样子才说，“凡迪诺夫妇在找的人！” “我妈妈！”艾薇莉丝同时说。 “你妈妈？”磊伊得瞪大眼，“怎么会？” “我……我以为你的意思是……，对不起，我弄错了。”艾薇莉丝发觉她犯下和刚才相同的错误，菲欧娜没来过贝托城，而且她也不可能认识大唤兽师欧汶·伊萨。 “嗯……我想等伊萨回来之后可以问他，说不定他们真的认识。”磊伊得认真地考虑着。“这件事还挺有意思的。”他接着说了一句，脸上有种等着看好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