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封兽 第56章　瑞可的智慧

艾薇莉丝在一片黑暗中咳着嗽，滚落的石块灰尘逼得她即使看不见也要往前走。“瑞可，你没事吧？”她想起先一步进矿坑的红猫，焦急地问。 “我很好。”瑞可的声音在前面不远处响起。 “那就好。”艾薇莉丝放下心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往前走，金属妖精应该就住在矿坑深处。” “我们不想办法出去吗？它们好像不怎么欢迎我们。”艾薇莉丝想到外面那几个凶猛的石怪守卫，要是金属妖精比它们更凶该怎么办？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要找金属妖精，难道你不知道它们本来就不喜欢人类？”瑞可不耐烦地说。 “我……我一开始不知道，来到这边才听你们说……啊！”艾薇莉丝走了几步，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摔倒。 她扶着矿坑通道的墙壁站好，听到瑞可叹了口气，前面突然有光线亮了起来，“好可爱！”她看到红猫两只耳朵发出明亮的火光，照得它自己和周围红通通的，忍不住惊喜地道，但是瑞可随即换上一副恶狠狠的表情，让她吓得捂住自己嘴巴。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着王豹出来，你不怕它吃掉你吗？”瑞可边说边延着矿坑通道往前走。 “加卡是我朋友，它才不会吃我。”艾薇莉丝快步跟上红猫。刚才一片漆黑时，她对处在黑暗之中并不怎么觉得害怕，但现在有了亮光后，她却对身后如影随形的黑暗感到一阵寒意，好像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东西暗中窥视着他们。 “金属妖精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在他们沉默地走了几分钟之后，艾薇莉丝开口问。矿坑里的空气滞闷，每走一步路都会扬起烟尘，她实在无法想象会有生物住在这里面。 “你奇兽课没学到妖精吗？” “有……呃，没有。”艾薇莉丝撒谎。多比耶教授曾经在课堂上介绍过妖精，但是她早就不记得那时候教授说的内容，为了让瑞可帮她解说，她觉得说个谎应该没有关系。 瑞可要是这时候回头，一定可以看到女孩心虚的表情，但它只是一边解释一边继续往矿坑深处走。“妖精依照种族的分别，各自居住在不同的地方，比如最为人们所知的光之妖精，它们通常居住在光线充足的地方，因为光源就是它们生命的泉源，” “磊伊得的萤蜜就是光之妖精对吧！”艾薇莉丝打岔道，“我好喜欢她喔，自从上次许愿之森后就没看过她。” “你要不要听我说？”瑞可回过头来，对说话被打断满脸不高兴，“难怪磊伊得说那些教授都不太喜欢你。” “是吗……他这样说吗？对不起。”艾薇莉丝低下头，觉得心里有些刺痛。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磊伊得说的是事实，很多教授都不喜欢她。 瑞可发觉自己好像伤到她内心，打算说些话解释，想了想却又没这样做，转回头继续走，不过它还是解说了金属妖精居住在这里的理由。 “和光之妖精类似，只是金属妖精需要的是富含金属的矿脉，它们会开采出金属矿，提炼成为它们能量的来源。就像人类要吃食物一样。据说玛哈那矿场的矿藏人类就算开采五百年也采不完，所以唤兽师学院把这里送给金属妖精来讨好它们。不过我看效果很不好，那几个石怪……”瑞可说到这露出担心的样子。 “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加卡和磊伊得都那么厉害。”艾薇莉丝听出它话里的担忧，马上就把自己的消沉丢到一旁，转而安慰起红猫。 瑞可再度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女孩脸色有些苍白，原本柔顺的黑发现在显得纠结而脏乱，穿着的睡衣沾满了灰尘沙子，两脚的膝盖都磨破渗血，也许是跑进矿坑太紧急的关系，脚上的拖鞋也都不见了。 “哦，这没关系啦，”她顺着瑞可的视线看到自己赤着的双足，不太在意地说，“以前在村里我常常这样在加加果田里跑。” 瑞可走了过来，突然舔了舔她膝盖上的伤口。艾薇莉丝讶异地看着，一动也不敢动。“这样可以消毒。”红猫将伤口舔干净之后，转头继续带路。 “谢谢你，瑞可。”艾薇莉丝发现瑞可耳朵上的火光似乎变得更红了些。 走了二十分钟之后，他们遇到一个岔路，三个坑道各自通往不同的方向。 “走这边。”瑞可仰起头嗅了嗅，带头往左边的坑道走去。 “你怎么知道是这条路？” “你可以闻闻看，这边的空气比较新鲜，也有比较重的金属味。” 艾薇莉丝撅起鼻子闻了闻，皱着眉头说，“我觉得都是灰尘的味道。” “我不该叫人类这么做的。”瑞可阻止她继续东闻西闻后咕哝着说。 之后每走几分钟都会再出现岔路，但在瑞可灵敏的鼻子带领下，他们毫不犹豫地持续走着，最后来到一个狭窄的弯道前，有白色的光芒从转弯处流泄过来。 “嘘！妖精的守卫。”瑞可示意艾薇莉丝安静。两个细微的说话声传来。 “公主的成年礼应该已经开始了吧，可恶，我好想去看。” “我也想啊，可是刚好轮到我们值卫哨，有什么办法。” “这是最近几十年来第一个成年的皇室成员，而且还是白银公主，”那声音用着仰慕的口气说，“没看到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你只是想趁机看公主吧。” “当然，白银公主难得露面，难道你不想看吗？铁风，我们去偷看一下好不好？这个门从来没有人来过，离开一下子应该没关系。” 艾薇莉丝听到守卫要离开，才刚觉得自己很幸运，叫铁风的妖精就拒绝了另一个妖精的提议。 “我不要，被警备队长捉到翘班的话，会被处罚连续挖矿一个月。我才不要为了看公主冒这个险，上个月轮到挖矿已经够累了。” “不行，我决定了，我一定要看公主，我等这天等好久了。” “铜海！该死！竟然自己跑了。队长来查哨我一定不会掩护你。”铁风喊道。 瑞可带着艾薇莉丝往回走了几步路，小声地叮嘱她，“我出去让那妖精打开门，等我叫你名字你再过来。”红猫说着走了出去。 “谁！”妖精铁风大声对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形体问。 “先生你好，我叫瑞可，我受邀来参加白银公主的成年礼，不知道有没有赶上？”红猫语调自然地说，连艾薇莉丝都几乎以为它说的是真话。 “受邀？”铁风的声音明显带着疑惑，“我没听说国王有邀请人来观礼，除了……可是你一点也不像是他。” “你是说……王豹加卡吗？” “对，你认识它？” “我就是代替加卡来的，它今晚，呃……有点忙，你知道的，要应付几个大家伙，走不开。但是它又不想对国王失礼，所以请我来向国王说明。” “受到国王邀请却不来，这样的确不太礼貌，而且你来的有点晚，典礼应该已经开始。嗯，没关系，你等一下，我去请示队长……”铁风说完却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在犹豫什么，隔了一会他才说，“本来我应该先去问队长，再带你进去，但是因为另一个守卫临时不在，所以我也不能留你独自在这边，只好麻烦你跟我一起去见队长。” “好。” 艾薇莉丝听到很小的开门声。 “走吧。”铁风说。 “艾薇，咳！莉丝，咳咳！”瑞可突然边咳边说。 “你怎么了？” “入秋后着了凉，偶尔会咳嗽。” “偎斯娜保佑。” “直接走进去就可以了吗？”瑞可突然大声说。 “对，瑞可先生，你不需要这么大声，我听得见。”铁风责怪的说。 艾薇莉丝等到没声音才走了出来。这是一条死路，有过挖掘痕迹的土墙挡在她的面前，两个白色的光源则在她视线的最下方——墙底出现。那是两根像缝衣针一样小的铁针，前端呈圆球状，发出照亮四周的白色光芒，有点像是人类的火把。她蹲了下来仔细看，这才惊讶地发现，墙底有一扇土色半圆形的隐蔽小门，说是小门也许还夸大了些，因为那扇门只有艾薇莉丝手掌那么大，连瑞可要通过都很困难，更何况相比之下她那显得庞大无比的身躯。 “这怎么进去啊？”她看着那扇小门，焦急的走来走去。忽然她想到瑞可走进去之前刻意大声说的话，该不会真的只要直接朝着门走进去就可以？她心想也没有别的方法，于是姑且一试，眼睛盯着小门，开始往它走去。随着小门愈来愈近，她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变得愈来愈矮，小门则是变得愈来愈大，就好像这世界突然膨胀了好几十倍一样，等到她在门前停下来时，小门已经宽得可以容纳好几个人同时通过。门旁原本像针一样细的小光棒，这时候也变得跟她手臂一样粗，前端的白光耀眼的令人无法直视。 艾薇莉丝往回头看，原本狭窄的矿坑通道这时候深遂的看不到上面，好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峡谷。我被缩小了！就和妖精一样大！她低头看着自己，兴奋的几乎要拍起手来，这对她来说实在太有趣了，就好像掉到故事书里的世界一样。 好了，她告诉自己，现在应该要收拾起想要手舞足蹈的心情，赶快通过那扇土色的小门，哦，当然，它现在不能称作小门了。她走到宽大的门前，看到它微微开了一道缝。有人用一颗石头卡住它，让它无法紧闭。她不得不在心里称赞起瑞可的智慧，从她进入矿坑起到通过这扇门，完全是因为有它帮忙，说不定它比磊伊得还要聪明，红猫在她心中的评价扶摇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