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封兽 第83章　巨尾虫

英帕修对他最后的话很介意，于是快步延着阶梯往下走，但是走到一半时他突然发现阶梯正逐渐变小变平，彷佛陷入了祭坛里面。当他发觉加快脚步也来不及到达地面时，他只好贴着墙壁，站在一阶没有缩进去，现在看起来像是一块突出的岩石的地方。他觉得祭坛开始在晃动。 “英帕修！快下来！”雪音跑开一段距离，她把双手放在嘴边大喊。 “祭坛变成怪物了！”艾薇莉丝也拼命挥着双手要他下来。 “什么？”英帕修往地面看，这里太高了，跳下去可不只是会摔断腿而已。“怪物？”他扭头朝后看。祭坛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像原本的样子，它现在比较像是一条蜥蜴的尾巴，只是比普通的蜥蜴尾巴大了好几百倍。这条扭动的愈来愈剧烈的尾巴上长了许多岩石般的瘤状物，英帕修正站在其中一个上面。尾巴从地面上突出，看来它身体的其他部份正蜷伏在地底。 “哇！该死！”他现在非常后悔没带任何武器出来，因为他完全没想到只是要确认艾薇莉丝是不是真的找到封印地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也能遇到这么多危险。这条尾巴现在开始摆动了起来，像是想要甩掉黏附在它身上的小虫。英帕修紧紧抓住岩瘤，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树林、星空、地面全都在眼前飞过来荡过去。这样叫做“一点小麻烦”？他在心里痛骂着葛隆帕，觉得双手肌肉抽痛起来，已经快要抓不住了。 “可恶的怪物！”雪音手指向巨尾，“肯剧尔，冰冻波！”一束极低温的冻气射出，它路径上的空气都被冻结成冰晶，看起来就像是射出一条白色的缎带。冰冻波射中了巨尾，冻气迅速在它表皮扩散，在一大块区域上结出一层冰霜。怪物停止了动作，雪音还以为她的诺加生效，向前跑去想看看英帕修有没有事，却在跑出几步后，看到巨尾缓缓的转动起来，像是在寻找攻击者的位置。“不可能！”她停下来说。巨尾上的冰霜纷纷碎裂掉落，冰冻波对它似乎一点伤害都没有。 英帕修头晕脑胀地挂在巨尾上，他现在完全凭着求生本能支撑自己不摔下去。“好想吐……”他吞咽着口水，努力忍着不让这难堪的一幕发生，一方面还要让几乎快抽筋的手臂维持在原处。他咬着牙发誓如果还有命见到葛隆帕，一定要在他那张可憎的笑脸上揍一拳。 忽然巨尾又动了起来，这次却和先前不同，它就像个倾倒的高塔般直直地倒下，压向雪音所站立的地方。“雪音！”艾薇莉丝根本没机会施以援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巨尾撞击地面。沉重的一击让大地都为之震动，两个小小的人影在扬起的烟尘中分左右飞了出去。艾薇莉丝跑向其中一个人影，扶起摔得狼狈不堪的雪音，往外围的树木跑去。 “英帕修呢……我们得去救他……”雪音摔的浑身都是尘土，雪嫩白皙的脸上也都是擦伤，最糟糕的是她的左脚似乎摔断了。艾薇莉丝勉强将她扶到树下。看到她一脸疼痛、冷汗直冒的样子，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艾薇，你快去……帮英帕修，我不会有事，我在这里很安全。”雪音强忍着痛楚说。她说着还试图召唤炎精灵青焰，但腿上不断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根本无法专心完成召唤。她试了两三次，连召唤阵都没有出现。 “雪音，你不要再试了，我会保护英帕修的。召唤！维多！”艾薇莉丝召唤出黑巧伊斯，要它好好待在雪音身边保护她，自己往刚才最后看到英帕修的地方跑去。 “召唤！古蒙！”英帕修大喊道。熔岩金刚从召唤阵里出现，看到自己唤兽师紧张的神色，它警觉地望向四周。刚才英帕修趁着巨尾撞击地面前一刻跳离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但他身强体壮，又是自己跳下来的有所防备，所以并没有像雪音受那么重的伤。他站起来之后立刻叫着两个同伴名字，但没有人回应他。这时巨尾又开始直立起来，缓缓转动着，将拍击地面的那面朝向他。他知道怪物又要攻击了，但他不愿意逃跑，他认为不论同伴现在是否平安，打败它都是保护她们最好的方法。 “古蒙，我们先避开它的攻击，然后趁它停住的时候冲到它底下，集中力量打倒它。”他尽量显得镇定的说。他不希望自己的奇兽看出他其实心里没有把握会成功。 怪物的攻击如预期地袭击过来，但它这次却改变战略，转从侧面挥动，巨大的尾巴如海浪般一整片横扫而来，草坪夹杂着飞沙走石卷起。英帕修和古蒙一点避开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只能摆出架势，期望自己的双臂和双脚能顶得住这一击。 巨尾扫中他们前，古蒙发出大吼，擎起肩膀主动迎上。英帕修从他丰富的战斗经验中知道，冲刺能带来更大的力量，熔岩金刚的举动才是对抗冲击最好的方法。他将双臂交叉举在眼前，大喊着跟上。双方撞在一起，英帕修感觉两手的臂骨都要折断了，双脚的肌肉也好像断裂般疼痛，但他们挡住了，巨尾被他们逼得停了下来。 “好，现在往那边冲。”英帕修说，却发现他的双脚不听使唤，别说要跑动，光是站立都显得摇摇欲坠。“古蒙，脚痛，麻掉……”熔岩金刚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巨尾对它被挡下似乎感到非常气恼，左右扭动着高举起来，像条鞭子般又朝他们甩下。英帕修绝望地举高双手，试图在变成肉饼前做出最后的挣扎。 “点金术！”一个微小到他们根本没听到的声音从远处发出，两道银色的光束分别射在他们身上，他们立刻全身僵硬，不能动弹，全身泛出金属的光泽。巨尾击中他们，把英帕修和古蒙像钉子般敲进土里，但这也给它带来强烈的疼痛，那条尾巴现在像蛇般在地上扭动翻滚，地底下则传出郁闷的吼叫。 “英帕修！”艾薇莉丝跑过来，看到他和熔岩金刚都深埋在土里，差点没当场昏厥。 “别担心，我的点金术会让他们变得比钢铁还坚硬，他们不会有事的。”金属妖精白银公主振动着薄薄的翅膀飞在她旁边，双手叉着腰，得意地说。 “我是担心要怎么救他们出来……”艾薇莉丝捉住英帕修的金属手臂使劲地拉，结果只能将他拉出地面一点点。巨尾这时仍在一旁翻滚，扫倒树木，卷起花草，还有好几次惊险地掠过他们头上。 “我……我没办法把他拉出来……”女孩用尽全身力量，拉到面红耳赤，奈何英帕修像是卡在土里的深根一样，艾薇莉丝拉了又拉，还是只能让他松动一些而已。 “你的力气太小了，我让他们自己爬出来，解除……” “小心！”艾薇莉丝看到巨尾拍了过来，急忙捉住白银往旁边跳。巨大的力量落在只隔他们两三步远的地方，地面被打的凹陷下去，土石往两旁推挤成波浪状。 “艾薇，你弄痛我了。”白银从女孩手里飞出来，用细小的手指顶着她的额头说，“你忘了我可以保护自己吗？” 艾薇莉丝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妖精身上，她欢呼一声跑向前，“怪物刚才那一下把他们都推出来了！”由于地面扭曲变形，金属英帕修和古蒙现在只有半截身体埋在土里。她抱住英帕修，满心以为可以顺利将他拔出来，但是她的力气真的太小，英帕修还是牢牢卡在土里。 “解除！”白银手一挥，闪着银色光泽的亮粉洒在他们头上，英帕修和古蒙立刻恢复了原状。熔岩金刚双手撑住地面，很快就将自己拔了出来，在它的帮助下，英帕修也顺利脱困。 “谢谢你们的帮助。”他刚才虽然被变成金属，但事情的经过他仍然都能看到，艾薇莉丝现在虽然在跟白银绊嘴，但她和她奇兽的表现却令他佩服不已。 “啊！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了，英帕修，雪音在那边，她还受了伤，我们快去找她，然后一起逃开这里。”艾薇莉丝拉住他的手，却发现他动也不动。 “不，艾薇，我们必需打败它，葛隆帕说只有在力量上赢过它，我们才可以通过这次考验。我相信我和古蒙做得到。”英帕修盯着停止扭动的巨尾，挺起胸膛向前走。 “古蒙，不会输！”熔岩金刚粗壮的手臂敲着地面，像是在敲着战鼓似的。 “你们忘记自己才刚被它打进土里吗？”艾薇莉丝心想他们是不是被打昏头了，这么巨大的怪物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赢？ “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从上面的攻击我们躲不开时，请白银再帮我们变成金属。如果是从侧面的攻击，我和古蒙会让它知道我们的力量绝对不会再输给它。”英帕修握紧拳头说。 “好，我……我知道了。”艾薇莉丝看到他眼中坚定的光芒，她知道他绝不会退却，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和白银确定他们不会被巨尾拍扁。 巨尾又再度展开了攻击。艾薇莉丝很好奇它是怎么知道他们站的位置，难不成这条巨大的尾巴上面有长眼睛？她认为这个想法很可笑，因为巨尾粗糙如岩石的皮肤上看不到任何像是眼睛的东西。 它先是像鞭子般狠狠抽打着地面。英帕修指挥着古蒙闪躲，他精准的判断力让他们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躲在巨尾攻击范围之外的艾薇莉丝却看得心惊胆跳，好几次错误地叫白银施放点金术。幸好妖精公主看得很仔细，没被女孩乱喊乱叫所干扰。 巨尾攻击了许多次没奏效，果然方向一转从侧面进行攻击。 “古蒙！准备！”英帕修大喊，他脱下上衣撕成两半，缠在双手上。熔岩金刚则对天咆哮，眼睛亮起，全身开始发出高热，原本深褐色的岩石皮肤变得像熔岩般散发出火红色的亮光。这才是熔岩金刚可以发挥真正力量的模样。他们迎上巨尾。 “抛尔奥普！圣沃尔之矛！”雪音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被炎精灵搀扶着的她，双手上各握着一柄发光的长矛，她因痛楚而蹙起眉的脸上映着长矛的光辉，看起来彷佛战斗女神降临。她举起手将长矛抛出，各自命中了英帕修和古蒙，战神的光辉在他们身上闪耀。 巨尾撞上古蒙的大手，熔岩金刚身上灼热的岩块瞬间变得更亮。英帕修大吼一声，双手撑着古蒙背部，不顾斗篷燃起，头发灼焦，奋力往前推。唤兽师和奇兽将力量合而为一，加上圣沃尔之矛的辅助，他们的力量终于压过巨尾，将它往反方向推去。 “加油！英帕修！加油！古蒙！”艾薇莉丝跑向前，大声支援着他们。她看到巨尾被推的不断向后退，最后甚至被推的在地面滚动，地底下随之传来沉闷的怒吼。巨尾突然像卷尺般卷起，接着向外弹出，地底下它真正的身体跟着钻出地面。他们三个人见到这怪物真正的模样都深吸了一口气。 “这……这是什么呀？”艾薇莉丝目瞪口呆的看着怪物利用尾巴弹着向外落荒而逃，它身体前端扁平的脸孔还对着他们呲牙裂嘴的咆哮。“它的身体好小！”怪物的身体就像一只蜈蚣，有着许多倒勾的脚爪，但是比起它庞大的蜥蜴尾巴，它只和一般人类差不多大小的身体显得极为渺小。 “是啊，它怎么有办法挥动那么大的尾巴？”力战之后的英帕修也看呆了。他没想到这只怪物只有尾巴强壮的吓人，所以当尾巴的力气比不过时，它只好抛下地盘逃跑。“烫！烫烫烫！”他看到忘了包覆着双手的衣服已经燃烧起来，急急忙忙要把它脱掉，火花却飘到了他身上，连他裤子也着起火来。 “瓦特佛洛！水流术！”大量的清水冲到他身上，熄灭他身上的火焰，也把他冲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施完法的艾薇莉丝跑过来问。英帕修现在泡在混着花草土石的泥水里，实在很难从外表看出来有没有事。女孩伸手想拉他起来，却滑了一跤，把自己也弄成了一个泥人。 雪音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传来，撑扶住她的炎精灵举起燃着青色火焰的手挡在脸前，显然也正在偷偷笑着。笑声带来的喜悦感染了所有人，他们开怀畅笑，沉浸在合作打败强敌的成就感之中。 “我们还算蛮厉害的嘛。”英帕修背靠着躺在地上休息的古蒙，看着自己因为用力过度还发着抖的双手说。 “古蒙……最厉害……”熔岩金刚软弱无力地说，又引起他们一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