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封兽 第85章　兰帝的帮助

唤兽师学院附属的医院就建在着名的王宫花园旁，它是贝托城里极为罕见的木制建筑，以最高级的诺弗特桧木为主建材盖成，随时散发着这种桧木材高雅的清香，让人彷佛置身依卡休斯森林一般，对病人的心情与病情都具有相当的稳定作用。而无论从哪扇窗户看出去都能见到的花园美景，更是王宫工匠们精心打造出来。为了让每个病人或伤患都能忘记身上的病痛，一个令人心醉神迷的美丽花园是他们共同的目标，即使现在是冬雪过后，仍有许多喜爱酷寒的花朵绽放着，五颜六色的染在白雪上，将医院外妆点的如同画布一般。现任的保罗国王还曾因为这里过于华美而责问他的工匠是否对佛朗萨费堡的城堡花园不够尽心尽力。 几个月前艾薇莉丝第一次来到这座医院时还是病人的身份。当时她因费格·西克莫课堂上“合理”的操练而晕倒，在这里住了好几天才恢复了精神。她本来希望自己不会再来了，但现在她为了探视雪音几乎天天都和英帕修同来。雪音经常露出不耐烦的样子叫他们不用常常来，但艾薇莉丝知道其实她很高兴他们来陪她，因为她总是在他们快要来到之前，就先请宁芙·喀戎帮忙准备好热花茶和点心。她总说这是一个贵族该有的基本待客礼仪。 “今天磊伊得告诉我们，他决定要等你完全康复，然后才会和我们一起进入封印地继续葛隆帕的考验，你不用担心我们留下你一个人。”英帕修坐在病床旁的一张椅子上说。他看着自己杯子里漂浮在热茶上的花瓣，眉头皱了起来。他一向不喜欢花茶，这几天却是喝了不少。 “你们当然不能留下我，”雪音碧绿色的眼珠看着他道，“我是发现封印地的人之一，我有权利与你们同行，你们也会需要我。”她目光转向自己的脚，它被紧紧缠着绷带，并用木板牢牢固定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枚光荣的勋章。 英帕修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她的脚。“你说的对，我们会需要你。”他说，礼貌性地笑了笑表示赞同。 雪音病床旁的桌上摆满了同学来探望她时带的礼物，因为数量太多，甚至有些被摆放到旁边的空病床上。艾薇莉丝送的礼物是一个她自己缝制的小挂饰，这个模仿绿巧伊斯碧绿儿的挂饰现在摆在雪音的枕头边；英帕修送的则是一个精美的金制书签，上头雕刻着美丽的神兽凤凰，它同样摆在雪音的枕头边，如果艾薇莉丝知道这个书签的价值能让她在路克兄弟书店买上好几十本书，她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另有一件磊伊得送的深绿色斗篷挂在衣架上，那是一件绣上屏障术的斗篷，磊伊得希望它将来能保护她不再受到伤害。 雪音所收的礼物种类繁多，大多是想讨好她的男同学送的。艾薇莉丝就坐在这堆东西的旁边，她发觉很难克制自己不去看它们，因为里面似乎有些有趣的东西，但雪音似乎完全不感兴趣，眼睛从来没瞄过这堆礼物一眼。直到艾薇莉丝从里面挑出一条项炼。 “我代表赠礼者为你敬上无限的爱意！美丽的女士！请戴上我吧！”那条项炼在女孩拿起来时大声地说话，把她和英帕修吓了一大跳。 “喔！该死的！”雪音一把抢过那条项炼，“我以为我已经把它丢掉了！”她将项炼往窗外扔出，脸上又羞又怒。 “对……对不起，雪音。”艾薇莉丝走开几步，把自己和那堆礼物隔得远远的。 “不关你的事。”雪音放慢动作地喝了一口茶，让脸色恢复平和才说，“我会想办法回报送这条项炼的罗伊·雪莱先生。” 回报？艾薇莉丝转头看向窗外项炼消失的位置。她不是因为讨厌那条项炼才丢掉它的吗？为什么还要回报送它的人？女孩心想雪音会不会是因为脚伤疼痛而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觉得雪音有些可怜，于是提出一个她认为女孩子都会感兴趣的话题。 “冬末庆典已经开始了，接下来就是国王在城堡里举办的庆典晚宴，所有的唤兽师包括我们这些学生都会受邀参加，雪音你到时候脚的伤也应该都好了。你决定好要穿什么礼服了吗？”艾薇莉丝交握着双手，眼睛发亮地说。 雪音果然也是对庆典晚宴极为期待，她说因为来唤兽师学院的主要目的是求学，所以她的宴会服都留在了梅诺思村。“我想我们应该找一天再去拜访凡迪诺夫妇，他们一定可以帮我们做出最棒最适合的礼服。” “好啊，我也要谢谢他们上次送我那套衣服。”两个女孩热烈的讨论起宴会来，把封印地、脚伤、课业、英帕修全抛到了脑后。 一个星期后，蒙果斯·当颇医生认为雪音的复原情况良好，便提早让她出院。 “艾薇莉丝·班，这幅画和它底下的文字描述指的是哪种奇兽？”安堤柯·多比耶教授一脸冷漠地问道。她完全不指望她问的对象能回答出这个问题，她只是习惯性地点名她，然后看着她答不出答案的窘态。她认为不认真的学生就该受到这种对待和污辱，这会逼迫他们努力学习与进步。一直以来，她都靠着这种方法教出许多优秀的唤兽师，而她本人既然能拥有这么多好学生，自然也是最杰出的教授，她以此自满。 然而眼前这个学生却是个特例，是她这么多年教学生涯以来最大的耻辱。这个叫艾薇莉丝·班的学生从学期刚开始时就是个笨蛋，而且无论她如何苦心教导，这个女孩仍然一点长进都没有，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笨蛋。不只如此，这个女孩还是个专门破坏课堂秩序的危险人物，曾经有多次因为她的恶意作为，让奇兽课陷入无法无天的状态，甚至造成许多学生的受伤，逼得多比耶教授不得不要求她离开课堂。这位年事已高的女教授因此对她深恶痛绝，心中暗自盘算着终有一天要将她逐出学院。 现在这个女孩又露出一脸惶恐的表情，她肯定脑海一片空白，待会就会假惺惺的道歉，说她不知道答案。哼！如果教授的问题回答不出十次就能开除学生的话，她早被我开除到回多哈重新念起。多比耶教授盯着她，心里这么想着。 艾薇莉丝的确不知道答案。那幅画上的奇兽长得和她知道的一般红龙很像，有美丽的鳞片以及尖牙利爪，只是体色为红褐色而非深红，它体型也异常的小，约略只比和画里被拿来和它比较的妖精大一些。这幅画的印象和底下的描述在她脑海里流过，但她找不到适合它的名字。 突然一句深沉的古语在她心里响起，她惊喜的发现那是圣龙兰帝的声音，于是她伸手握住脖子上的项炼——红玉月牙，并在心里回应祂的呼唤。 “兰帝大人，您也许不知道，我现在在上课，而且正被教授问了一个我回答不出来的问题。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等我挨完骂再说吗？” “女孩，”兰帝说，“为了感谢你在为我解除封印上所付出的心力，你将在这段期间获得我的帮助。你眼前的困难我将给与解答。” “真的！那……那这个奇兽叫……”艾薇莉丝突然犹豫了。我应该这样请求兰帝帮助吗？爸爸常说有付出才会有收获，不劳而获只会诱人堕入邪恶，就连故事书里也常有这样的情节。但是，我也不想总是被骂笨、被羞辱呀！我想得到其他同学的尊重。雪音她也常说我不够用功，如果我能进步，她还有英帕修一定也会为我感到高兴。何况，这是圣龙兰帝主动要帮助我的，祂可是帕莱拉！神的使者！祂做的事绝对不会有错。对，祂一定是为了我好！ “我想问您这幅画上的奇兽叫什么？”在经过一番挣扎之后，她还是在心里问出了问题。 “赝龙，这是你们人类目前为它取的名字。”兰帝说。 “赝龙！我在书本上看过的！谢谢您！兰帝大人！” 艾薇莉丝发现多比耶教授没有在看她，教授现在正眯着眼，寻找下一个她要点名问这个问题的学生。虽然她认为除了艾薇莉丝谁都能回答出答案，但是为了抚平她心里的怒气，她决定找一个绝对回答得出这个问题的优秀学生。 “赝龙。”艾薇莉丝举起手说。 “你说什么？你……有说话吗？”多比耶教授金色单边眼镜后满是皱纹的眼睛突然放大。不只是她，每个学生都看向了艾薇莉丝，包括原本正在打瞌睡的学生似乎也都被某种力量所惊醒。 “赝龙，不……不对吗？”女孩的自信很快地开始流失，就像一滩在沙漠中快速消逝的积水。 “对，可是……你怎么会知道？”多比耶教授的疑问正好也是所有人想问的，为什么从来回答不出问题的女孩会突然开窍了？ “我……在书上读到过。”艾薇莉丝不认为自己说谎，她确实曾读到过，只是忘掉了，幸好兰帝提醒了她。 “喔，我想……嗯，你做的很好……”多比耶教授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然而她很快就替这个奇妙的变化找到了理由。 她作弊！不然就是有人帮助她，给她答案。听说坐在她旁边的雪音·艾佛特和英帕修·阿普莱特是她的好朋友，该不会是他们两个？不，他们两个都是优秀的学生，而且还是贵族，不会帮忙做出这种下流的行为。没关系，只要我严加监视，她就不会再有机会。 老教授想到这里时，人已经走到女孩身边，像一只秃鹰一样俯视着她。“我再问你，赝龙最强的武器是什么？你不用看前面，画上没有答案。”多比耶看到她紧握着胸前像是护身符一样的东西，眼珠子转来转去，显然不知道答案是什么。老教授脸上露出胜利的表情，“你说你读过书，看起来不像……”她说到一半时艾薇莉丝开口回答了。 “赝龙最强的武器是尾针螫刺，可以让普通人类陷入睡眠至少三十分钟。” “呃……？”多比耶教授张大了嘴，表情活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你……你到底握着什么东西！”她忽然大吼着将艾薇莉丝的项炼扯了下来，“是这鬼东西告诉你答案的吗？赝龙的古语叫什么？回答我！” “那只是条项炼，噢！”艾薇莉丝伸手想拿回红玉月牙，却被多比耶拿手杖敲了一下。“快点回答！你要是回答不出来，那你刚才一定是作弊，我要罚你停课五次！还要公布你的恶行！”老教授用一只颤抖不已的手指着女孩说。 “什么！你怎么可以……”艾薇莉丝胀红了脸正要大声抗议。 “塞杜。”兰帝的声音响起。 “什么？我听不懂古语，大人，我的项炼被拿走了！”艾薇莉丝急得快哭了，但是兰帝没有再回答她。她没得选择，只能把刚才听到的重复一次。“塞……塞杜。”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念正确。 多比耶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手一松，红玉月牙往下掉落，女孩急忙伸手接住，爱惜地紧紧握着。课堂上爆出一片耳语和惊讶之声。“你……你……答得很好……”老教授看起来像是快要喘不过气的样子，“我需要……新鲜空气。”她举起手招来仆人，在他们的搀扶之下走出奇兽厅。 课堂结束后，每个第三班学生经过艾薇莉丝身边时，都会忍不住多看她一眼，好像她今天做了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事。她察觉到这点，心里有些得意。“谢谢您，兰帝大人。”她满怀感激地说。 “这是你应得的，女孩。”兰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