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封兽 第90章　进步与反抗

“很好！艾薇莉丝·班！你终于开窍了！梅勒昆！”古语教授耶夫斯·印地斯在课堂上大声称赞道。梅勒昆在古语里指的是好极了，棒透了的意思。 艾薇莉丝红着脸接受印地斯教授的赞扬。她刚才在古语教授充满了疑问、错愕、惊讶的神情中，照着老教授的要求，背了好几段今天课堂要上的古语，把他和班上学生全部吓了一跳。老教授甚至还揉了揉他满布皱纹的双眼，确定自己没有弄错对象。“啊，你真的是艾薇莉丝·班。”他露出欣慰的笑容说。 只要握着她项炼上的红玉月牙，艾薇莉丝可以轻易看懂古语课本怀表与钟的创造者——罗素·密卡拉的故事上的任何一句话，也能让自己所说的话全部变成古语，因此背诵内文变得比之前容易许多，而她发音之纯正就连印地斯教授也挑不出一丝缺点。最后再加上兰帝偶尔的提醒，一切就完美无缺。 “你是怎么办到的？”古语课结束后，许多对古语感到棘手的同学围绕在她身边，迫不及待地向她请教进步的方法。艾薇莉丝说着她事先编好的理由，叙述她是如何尽量挤出时间来研读古语，她甚至向他们推荐了好几本古语读物，每个人都仔细地听着她的话，希望自己也能变得像她一样。 艾薇莉丝觉得真是不可思议，兰帝只不过是小小帮助了她，却让她周围的人们态度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她坐在只剩她一个人的绮亚厅中，看着夕阳从装饰华丽的大窗中斜斜照射进来，红黄色的阳光一如她现在的心境般温暖、愉悦。 她直坐到圣沃尔落到远处的山峦之下，窗影黯淡朦胧时，才站起来离开。返回三色湖宿舍的路上，逐渐加深的深蓝夜色如影子般跟随着她，将她裹在静谧的氛围之中。道路两旁积着白雪的高大枫树，随着她的经过陷入黑夜里，犹如披上黑纱的女子，目送着她走向前方。 通过跨越费厄司河两岸的古老石拱桥，道路的另一端向右转去，被围绕三色湖的森林所遮掩，看到这段路时，代表宿舍已在不远处。艾薇莉丝加快了脚步，暖呼呼的热水澡和美味的晚餐正等待着她，洗去寒意填饱肚子后，还有许多书等着她念呢。 “女孩，你在这里有敌人吗？”兰帝这时突然说，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 “没有啊，这条路通常只有学院的学生在使用，也很少会有奇兽靠近。”艾薇莉丝停了下来，不安地看着前面的树影。 “我发觉有人带着恶意躲在森林旁，他们似乎是针对着你。”兰帝说。 “谁会想要……”艾薇莉丝说到一半停下来，她大概能猜到是哪些人，自从和米勒的群架事件之后，那些参与打架的第一班学生，包括葛肥·其帕、艾波·东果等人，老是趁她落单时不停找她麻烦。一开始她以为他们不是刻意的，但次数多了之后，她再笨也晓得他们是有意捉弄。 她没有告诉雪音或英帕修这件事，她不希望她们担心，也不希望他们认为她没办法独自应付这种事情。她曾听过某些流窜在她背后的耳语，说她能进入唤兽师学院，甚至能有现在这样的成绩，靠的都是两位侯爵私底下的帮忙。她不否认他们确实相当照顾她，可是没有人认同她的努力和付出，却让她觉得非常不甘心。她想要证明即使没有他们在，她也能独当一面，所以她比从前更加努力，希望将来和他们并肩而行时，她不会只是别人眼中两位侯爵的小跟班，而是能被拿来和他们相提并论的唤兽师。 “我该怎么办，避开他们吗？”艾薇莉丝阴郁地说，“但是通往宿舍的路只有这一条。” “你不需要害怕他们，女孩，你有比他们强大许多的朋友，他会来帮助你。” “我的朋友？”艾薇莉丝不认为雪音和英帕修会刚好知道她在这里遇到困难，她心想帕莱拉指的朋友是谁，“难道……大人，您是指您会帮助我吗？我……我可以当您的朋友？”她感到有些惶恐地说。 “女孩，只要你愿意，你永远可以当我的朋友，”兰帝的口气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好像还带着笑意，“但是现在我说的朋友并不是指我。继续向前走，你就会见到他。” “是的，兰帝大人。”艾薇莉丝怀着疑惑向前走着，那些曾欺负过她的人的面孔在她心里一个个出现又消失，她觉得奇怪的是，她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畏惧他们。“也许我可以和他们沟通，请他们不要再这样对我。”她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办得到，而且这也能将问题一次解决。 “我们等你很久了，小跟班。”葛肥·其帕的声音从道路的转弯处传来，一群人跟着他走出，这些人有男有女，都用不怀好意的眼光打量着她。其中有几个人拿出了照明用的东西，那是顶端附有一颗画上诺加图案的水晶珠的短木杖，它被称为“魔晶杖”，有点类似艾薇莉丝在金属妖精王国见过的金属光棒，水晶上的诺加触发时可以照亮不小的范围，比一般人用的诺加光棒更加明亮；女孩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因为它需要用到水晶来制做，所以价格昂贵，普通的平民大多无力购买。 “你们好，找我有什么事吗？”艾薇莉丝勉强自己露出笑容道。 这群第一班的学生对她镇定如常的样子感到有些意外，几个较胆小的人朝四周看了看，确定雪音和英帕修没在附近，才露出安心的表情。他们对爵位较高，能力也较出色的两位侯爵，都抱持着尽量不要得罪的心态，谁知道这两位将来会不会成为举足轻重的唤兽师或是国王面前重要的大臣，身为贵族后代，不要轻易树立强敌这道理他们还是懂得。其帕却经常扬言要打倒英帕修·阿普莱特和他的同伴，而他确实有这样的实力，这也是为什么这些贵族子弟会容许他这个平民在米勒不在时带领他们，除了米勒，他明显是唯一一个有勇气又肯承担责任的人。 “听玛替达说你最近功课进步很多，连剑技都能和西克莫教授的幻兽打成平手，我很好奇，梅诺思村最笨的女孩，为什么到了唤兽师学院就变聪明了？”其帕双手交叉在胸前说。藉着刚从东方山头冒出来的月光，艾薇莉丝这才注意到，其帕变得比在梅诺思村时更高更壮了，学院优渥规律的生活将他养的像一只公牛一样，除了那似乎稍嫌臃肿的肚子以外。 “因为我比在多哈时还要努力用功。”女孩说，“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想先离开，还有很多功课要复习，改天再和你们聊。”她说着想从旁边绕过他们离开。 “等一下，”其帕伸出粗壮的手臂拦住她，“我不相信你用功就能进步。”他眼睛瞄向女孩斜挂在肩上的包包，“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藏在这里面。”他一把抢下艾薇莉丝的包包，还将她拉倒在地上。 “你做什么？不要！” 其帕翻开包包，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书本、笔记簿、笔、练习用的诺加卷轴，全被他丢在路上，沾上了泥沙。但他找不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艾波·东果捡起她的笔记簿翻看，女孩的笔迹实在不怎么漂亮，笔记也写得凌乱潦草，他拿给同伴分享，一起对她嘲笑。 “咦？这写什么？“帕莱拉说王国历351年，贵族……希洛·诺恩居伯爵骑着白马“极光”自德克隆出发，延费厄司河往南行……”，这不是白骑士的故事，史地课时有上过，为什么是帕莱拉说？”东果斜眼看着女孩问。 “难道你的进步是向帕莱拉祈求来的？喔，赞美帕莱拉，请把我变成雷克大陆最伟大的唤兽师吧！哈哈，这真是太可笑了。”其帕嘲讽地说。其他人也学着他的样子，任意向帕莱拉要求不可能实现的事，藉此让女孩难堪。 艾薇莉丝气坏了，她不是为自己遭受羞辱而生气，而是他们那些言语让她觉得非常对不起兰帝。他们不知道帕莱拉的确帮着她，如果她愿意反抗，兰帝就不用忍受这些无聊的玩笑话。 “住口！不要再说了！”她大叫道，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让四周显得更加空旷和黑暗。“帕莱拉会帮助每个诚心向祂祈祷、肯努力向上的人，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开的玩笑有多严重，快向帕莱拉道歉，那么也许祂会原谅你们。” 所有人全都惊讶地看着她，好像她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一样，接着其帕放声大笑，“我看你改行当帕莱拉的牧师好了，”他说，“满嘴都是帕莱拉如何怎样，谁不知道祂们已经好久没出现过了，就连最眷顾雷克大陆的兰帝，也早就和葛隆帕一起消失，难道这些你史地课没上过吗？我就说你最近表现这么好一定有鬼！”其他人听了也跟着附和。不过仍有少数信仰较虔诚的人偷偷用着没人听得到的声音向帕莱拉祷告，祈求祂原谅他们的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