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情长 第15章　星语

“伟大的文学家都有一颗难以靠近的心。”楼默举着一本书自言自语，“王天逸，你说对不对？” 只是瞥了一眼，“结论正确，可是理解错误。” 楼默终于忍不住了，“靠，这种文章要怎么做题目啊！阅读理解也太难了吧。” 王天逸看着楼默朝着天鬼吼鬼叫的，看似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不是有可以求教的人吗？” “咦？我怎么不知道？谁啊！”楼默回过头来，忽然大笑，“哈哈，你要帮我做！对啦，你不是全能选手嘛！” 王天逸用书挡开那张极度想要靠过来的脸，不过好像还是难以抵抗，便索性站了起来。 “哇！”一声惨叫伴着椅子“砰”地砸地声一起回旋在空荡荡的教室里。 楼默捂着侧脸，哀嚎着站起来，“你怎么那么凶狠！” 不想跟疯子纠缠，因为那样降低了自己的档次。刚刚一只脚跨出教室，就听见楼默还在不舍弃地问，“谁啊，我要找人帮我做阅读理解！” “公告栏！” “啊？”楼默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和他交流了，公告栏是什么东东，能帮我做阅读理解么？突然，他很自作聪明地拍了一下桌子，“难道是，答案已经贴出来了！”拔足狂奔。 公告栏前，很多人啊，都是在围着看名单的，征文大赛的获奖名单。 碧儿兴奋地在里头钻来钻去，吴睛也被晃得头晕目眩，“你不是参加了嘛，看看第几名。” 尽管吴睛一个劲地解释，这是全班都要参加的比赛，还是没法抵挡得住碧儿的热情，她纯属睁眼瞎，面对着公告栏其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这人堆里的气味，真难闻。 “啊！”吴睛一瞬间觉得胳膊快要断了，这一个字是碧儿和吴睛先后叫出来的，当然前者是兴奋过度，后者是因为疼痛难忍，性质完全不一样。 吴睛被大力推到一个位置，碧儿纤长的手指一蹦一跳地指着玻璃橱窗后的名字，“你看，吴睛，你看呀，第一名，七班，吴睛！”金晃晃的太阳光刺眼得很，吴睛茫然地被人群东推一下，西扯一下，这名字是我，以前的学校从来不强制要参加的，这次是第一次，呵呵，没想到，还能拿个第一啊。 只是沉浸在其中几秒钟的时间，吴睛又开始犯晕，为这难闻的气味，还有仿佛凌迟一般的永不停息的推推搡搡，“好啦，咱们出去吧。”碧儿的脸笑得比春天的桃花还要美丽，但是她也不喜欢呆在人群中，就着吴睛两个人就出来了。 “第一唉，这次，你们班的古丽竟然都输给了你。” 吴睛奇怪地偏过头，这句话好像在人群里也听见了，古丽，古丽，古丽，尤其是这个名字出现得更加频繁，碧儿见她一脸茫然，笑呵呵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对额，你和我们之前不在一起念书，古丽在你之前，每次都是代表我们学校参加各式征文大赛的，而且，千年第一。” “哦。” 碧儿还在挑弄，顺便敲诈吴睛，要请吃东西。 “恩，你要吃什么？”不过是习惯了答应碧儿平常的要求而已，吴睛并没有觉得大赛第一给了自己什么兴奋的理由。 “哇，人还真多耶！真有答案啊！”楼默激动了，整个身体都觉得沸腾了，虽然他并没有细想，为什么老师布置点作业，把练习的答案收上去，可是却会贴答案在公告栏上。他也死命地挤了进去，从西到东，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啊！王天逸，你这个大骗子！” “这次竟然不是古丽得第一。” “恩恩，好像是叫吴睛吧，反正是七班的，从来没听说过唉。” 楼默好不容易出来的时候，身边飘过了俩女生的这番对话，他心下又是一阵激动，吴睛！猛地，一头扎进了人海里，看到熟悉的名字傲气十足地悬在第一个位置的时候，楼默真想和吴睛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喂，喂，喂！” 碧儿正在叽里咕噜地讲着晚上要吃什么，吴睛一接起电话，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噪音啊，身边的，电话那头的，“什么事？” “凶丫头，你得了第一怎么不跟你哥我说一声啊！” 吴睛无语了，又是这茬子事，“我也刚刚知道。” 隔着电话，都能觉得楼默在一蹦一跳，“哈哈，今天晚上请客啊，一定要请客！” 吴睛望了一眼已经安静下来的碧儿，“下次吧。” “什么！你个小气鬼，我就要今天吃！” “可是今天我要和碧儿一起呢。”身边的女孩子早就听出了对方的声音，心里扑通扑通地乱跳，吴睛忽的想到了一个办法，接上去说，“也可以啦，我们一起吃好了。” 碧儿竭力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吴睛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就想笑，“你们俩女生啊，不公平，万一欺负我怎么办？” 还耍宝，“那你也叫一个好了。” “好嘞，就这么办！” 合上了手机，楼默狡黠地笑着，公告栏，是这个意思吧，王天逸，不过，最近的你好像对一个人过度上心了，嘻嘻，就让本少爷来帮你一把吧。 “外婆人家，我们已经到了。” “哦哦，我等会就到。”楼默站在实验室门口，暗自骂着里面那个磨磨蹭蹭的人。 “你怎么会呆在这里？”楼默朝着天空蹬鼻子耍脸色的时候，王天逸的声音及时地制止了他。 “哎哟，大少爷，你怎么那么慢？走啦走啦，我请你吃晚饭！” 王天逸是被推着走出校门的，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但第六感告诉他，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楼默喜滋滋地坐在出租车上傻笑，“王天逸，你有没有喜欢过女生啊？” 王天逸望向窗户外面的目光，只听见“哐当”一声，像是碰见了什么东西就碎了，喜欢的女生吗？很快的，他又恢复了冷静，“没有，以前。”以前没有啊，看来有些东西自己现在都看不透了，漂浮在脑海里的究竟是什么？ “嘻嘻，恭喜你啊，凶丫头。” 四个人坐在窗边，碧儿对面是楼默，吴睛对面自然是王天逸了。 “我点了这个，这个，还有这些，你要吃什么自己再点吧。”吴睛总觉得王天逸坐在自己对面就怪怪的，尽管相对于平时的模样，他今天已经很柔和了，但是依旧是淡淡的面容，没有旁边那位龇牙咧嘴的放肆表情。 华灯初上，街上越来越热闹了，白天上班的人们都开始出动，四个人窝在餐厅的一角吃得不亦乐乎，楼默打从进了这家店就开始叽里咕噜，碧儿虽说有一点放不开，倒也还是表现得比较自然，开朗绝对是她的性格特色，不要说是和楼默说话了哟。另外两个主要是听，偶尔自动地冒个泡儿，偶尔是被他们拖出来回答些什么古怪问题。 “你喜欢吃甜辣酱还是番茄酱？” “……番茄酱吧，有的时候会变，我不一定的。” “王天逸就别问了，他一看到番茄酱就想吐。”楼默挨过去，勾搭着身旁人的肩膀，得瑟得一摇一摆。 “我去接个电话。”悄无声息地甩开了那只魔爪，王天逸走到了离他们很远的地方。 “什么事？” “少爷，生日晚会的东西，我准备得差不多了，想问还有什么特别吩咐吗？” “没有。” “少爷，您定的手链要取回来吗？” “我已经取回来了。” 老管家盯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淡淡地笑了，取回来了，是要急着送给别人吗？ “哇，托你的福，我的肚子现在已经滚圆滚圆的了！” “那么，可以走了吧，我还要赶着回一趟教室，九点后就进不去了。” “恩，恩。” 街上的人还没有丝毫睡意，一辆一辆计程车被拦下，赶去陌生的目的地。 碧儿走着，突兀地就停下了，“啊，我要去百货商场买电池！” 吴睛举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王天逸掐断，“这样的话，楼默陪你一起去吧，晚上还是人多一点比较好。” “啊？要陪美女逛商场么？我最爱啦！”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下淡定的冰山，楼默转身的时候终于憋不住地肚子抽筋了，看来全球变暖，冰山也要融化喽！ 碧儿猛地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心，跳错了一拍，努力地镇定下来，“那么，小睛，宿舍见！”急匆匆地跟上了前面人的脚步。 路灯下两个影子靠得很近，夜里还是有点冷的，衣衫时不时地被晚风扬起。 “给你的。” 吴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乱了阵脚，再回神的时候，一只精致的袋子已经悬在眼前，除了发愣，好像一瞬间什么都不会了。 吴睛呆呆地看着那双浸满别样温柔的眼睛，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 “你请我吃了饭，回礼。”没看错吧，那溢出来的笑意。 通过手传递过来的温度捂热血液的时候，吴睛也只有傻傻地看着的份，本是垂落在身畔的右手被握住，然后被摊开，银色的细线就圈在了掌心，袋子上是梵高的《星空》。这样的情景，让吴睛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那个下雨的晚上，也是这样的被动，耳机被当初还是陌生的他摘掉的时候，一种无法拒绝的靠近侵袭上心头。 “还不上车的话，就要来不及了。”蓝色的身影一躬身就钻进了计程车。 沉默，还是沉默，明明是同一条街，坐在车上的时候，两个人也只是自己看自己的一边，王天逸看到了自己映在车窗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真实。而吴睛，正在绞尽脑汁地苦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世界的沉寂一直延续到了宿舍门口，白晢的手把手里的袋子举高，看着对面的人。 “我不希望你拒绝我送的礼物。”一句话把卡在吴睛喉咙里的话又打回了肚子里，半晌，“那，我先回宿舍了，这个，谢谢。” 无法长时间看着他，总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像平时一样由着自己的心坚定地走，被动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哟，小睛手里的那是什么啊？”纤细的倩影才消失在楼梯的拐角，挑逗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响起了。 “哎哟，告诉我嘛，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啦！”一贯的恶心，楼默屁颠屁颠地跟在那个人后面问东问西，不过，终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小睛，还不睡啊？” “啊？”吴睛看了一下时间，苦笑了一声，“就睡了。”宿舍里只剩下均匀细密的呼吸声了，吴睛打开盒子，淡淡的蓝色光芒溢满了眼眸，还嵌着点点嫩黄色的光点，就像是浩渺的星空，难怪，叫做“星语。”真的，好漂亮。 可惜，太容易让人误会。吴睛起身，按原样把东西包好塞在了橱柜的最深处，压在了衣服的下面，不想去拥有什么，才不会受伤。我自己窝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是最开心的事了，吴睛心里默念。此时，上铺的孩子还睁着大眼睛，虽然不知道小睛在干什么，碧儿也没有多想，脑子里只有一个人的影子，星星就这么眨着眼睛，守护着所有的人香甜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