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 第25章　尴尬

哈里克并不明白克莱尔的行踪，他也没什么兴趣去注意他的去向，当所有似乎都有了结果和安排之后，哈里克的精神终于是放松了下来，就连衣服也没有脱下，就倒在床上步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体内的亢奋并不能消除精神上面的疲劳，当哈里克被一个人粗鲁的弄醒时，他依旧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睡过，努力睁开双眼，看到面前出现的是一张很是熟悉的面孔，昨天替他带路的这个中年教士正在抓着他的衣领使劲的摇动，脸上的表情却很是尴尬。 看见哈里克醒过来了，他马上松开了双手，尴尬的说道：“哈利先生我也是实在没什么办法了，我在半小时之前就已经开始想叫醒你，但是一直都没有成功。因此我不得不去采取某些很不礼貌的行为。” 哈里克赶紧跳下去，朝中年教士道歉道：“真是对不起，我睡过头了，反倒是要麻烦你叫醒我。”中年教士连忙摇头说道：“事实上是克莱尔大人叫我今天早点把你叫醒，因为你等下要去参加大陆会议，因此必须得有所准备，身为一个贵族和领主，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例如你就不可以穿这样的一身长袍出现在其他贵族的面前，这么做肯定是不符合习惯的。” “谢谢你的提醒，对了我现在还不清明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哈里克诚恳的看着中年教士，使得他觉得有必要对这个有礼貌的年轻人保持诚实。“你叫我摩尔好了，荣耀神殿里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叫我的。”中年教士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继续说道：“克莱尔大人昨晚就叫我们为你做一套符合若拉领主与哈利伯爵身份的礼服，在几位巧手的牧师手里，它在天亮前就已经完成了。但是直到此刻才可以让你穿上，假如哪里不好就不能再去改动了。” 哈里克的脸很是发烧，说道：“摩尔教士，很是抱歉，这些都怪我，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么衣服现在在哪里，我不想再去浪费时间了。”摩尔教士点头说道：“阿比莱，将哈利先生的礼服拿来吧，他得试穿了。” 抱着礼服的少年走进屋子内，看到一脸尴尬的哈里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别过头去再也不去看一眼。很明显昨天受到的处罚阿比莱已经是记在哈里克的身上了。 在摩尔有些责备的眼光里，阿比莱才将礼服递给哈里克，摩尔对哈里克说道：“阿比莱还只是个孩子，你不能介意。我来帮你把礼服穿上吧，这个工作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 “谢谢。”哈里克已经尝试把上衣套在身上，但是上面的装饰使得他遭到很多的麻烦，为了不将衣服扯烂，他只得停止了尝试，交给了摩尔。 “事实上这件礼服做的很仓卒，并不能算是一件很完整的礼服，还有许多的修饰与挂件并没有时间去制作，就只能是先这样了。但是，我们神殿中的牧师们个个都是心灵手巧的，她们精美的做工应该能够弥补那些不足。”摩尔认真的给哈里克穿上，一边说着对制作者的赞美。 哈里克心里对于这件无比繁琐的衣服很是无奈，但是口里依旧说道：“我感觉这样已经很好了，假如可以当面对制作这件精致的礼服的各位牧师们致谢，我肯定会感到无比的荣幸。礼服肯定也是花费了她们长达一夜的时间来完成的，这令我很是不安。”摩尔已经是完成了他的工作，上衣已经是穿在哈里克的身上了。 上衣还算好，裤子则是对哈里克的折磨，用白色丝绸一样无比光滑的布料制成的裤子又紧又绷，紧紧的裹在他的下半身上。这样的材料很是结实，但是弹性很是一般，哈里克低头居然发现自己腿上的肌肉线条也被这裤子给绷出来了，更不要说裆部有多难受了。一个不好的联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在摩尔教士的示意之下，哈里克原地转了几个圈子，“很好很好，这件衣服做的实在是太合身了，我只是大概的说了一下你的身材，她们就能做出这么好的衣服来。”哈里克苦笑着说道：“但是我觉得裤子还是有些紧了。”摩尔瞪大眼睛说道：“这样才好啊。贵族们都会以能够拥有这样的一件贴身的裤子而很是骄傲。” 阿比莱端来一个水盆，同时带来了一条很是干净的毛巾，用一种带刺的眼光看着哈里克的大屁股。摩尔教士说道：“送你去东大陆会议厅的马车已经是准备好了，哈利伯爵，你得加快速度了，距离会议的召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克莱尔大人可不想你迟到。”哈里克也无法再对这条该死的裤子表示任何的不满，赶紧的洗簌之后，他随便吃了些阿比莱送来的早餐，就同摩尔一起出发了。 在出门之前，哈里克问摩尔道：“阿比莱知道大陆会议厅到底在哪儿么？我对于伊斯坦堡的情况很感兴趣，需要一个合适的人给我介绍下。假如你不是很介意的话，我希望让阿比莱带我出去，至于克莱尔大人那里，我会去解释的。”一脸茫然的阿比莱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明显的这对他是个很大的诱惑。摩尔犹豫了一会，还是经不住阿比莱哀求的眼神点头答应了，但是他得先向克莱尔请示，就让阿比莱带着哈里克先到外面去等待他的消息，这用不了多长时间。 经过一段段的长廊和一个个宽敞的大厅过后，哈里克终于是跟着阿比莱走到了明媚的阳光下，在他的头上又是出现了蓝天与白云，面前的巨大广场上又出现了拥挤的人群，尽管全是从未见过的面孔，但是个人的脸上似乎都充满着友善的笑容，但是在他的身后，矗立着巨大的荣耀神殿主殿，大殿与雅典神庙很是相似，方形的建筑物，通体洁白如玉，三角形的楼顶上雕刻着各式各样人物与生物的形象，两人合抱的数十根石柱身为整个神殿的支柱将殿顶顶起，在石柱的表明也是雕刻着许许多多有关于神的画面，而且其中很多哈里克在大殿内部的长廊上也是看见过，但是石柱上的看起来更加有气魄与威严。 在主殿右侧不远的地方，一座同样规模的建筑物看起来也快要完工了，尽管在外侧依旧搭着施工用的架子，很多人都在那上面忙碌，但是那座建筑的样子已经是彻底成型了，剩下的只是外面的粉刷和装修了。 哈里克的目光被那座还未完工的建筑牢牢吸引住了，因为那座建筑的顶部矗立着一个他很是熟悉的雕像，而且在他之前的世界中，这种东西只有在神话里才存在过。 一个金色高举利剑舒展着双翅的天使雕像在那座建筑上闪闪的发光，他左脚踏在前面已经是离开了整个地面，右脚的脚后跟也是离开了地面，只有脚掌支持着整个的重量，哈里克判断这座雕像高十米，重达数十吨，这样的雕刻物简直就是艺术史上的奇迹。 从哈里克所站的角度看，他只能看到天使雕像的侧面，居然在雕像的脸庞发现了卷曲胡须的造型，这又同他印象中那种无性的生物有很大的区别了。天使面部的线条很是粗犷，但是充满着坚毅，整个雕像使得人觉得威严与强大。 突如其来的一阵魔法波动使得哈里克很是奇怪，因为这是从天使的雕像里发出的。这应该是纯正的光明魔力，哈里克的右臂有点发热，这是圣光之锤曾经出现过的地方，居然也对这个波动有了反应。“也许是某种晶石或许是魔法的力量。”哈里克断定。 波动刚刚过去，天使的雕像也已经产生了某些改变，白光先是在他的翅膀处出现，然后渐渐的扩及到全身，最后集中在他手里的长剑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散发着巨大的光芒。就连阳光都不能掩盖住他的光辉。 “赞美神啊！使得我看到了神迹！”一位在神殿前广场上散步的人看见这一幕后惊呼道，然后用最为卑微的姿势匍匐在地上，向着光芒四射的天使不停的叩首。受到的影响，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都是跪下来，用不同的言语诉说着对神的赞美。 哈里克对这些觉得很是好笑，哪怕是所谓的神迹，那也得从天上降下来才像是那么会回事。但是刚才的魔法波动显然告诉他这是从雕像内部发生的变化。但是转眼之间他发现所有的人中只有他一个人站着，有一只手在旁边往下拉着他的衣服，示意他也马上跪下来。哈里克向边上看去，看见阿比莱早就已经是跪倒了，头低低的下垂着，只有越来越用力的手述说着他心里的不满。 鹤立鸡群一直就不是什么好事，哈里克也马上跪在了地上，只是姿势就显得懒散了许多，还不时的瞄上那天使的雕像一眼。天使长剑上的光芒在积聚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突然朝天上飞去，在一声炸雷之后，很多纯白的花瓣纷纷扬扬的从天空中散落下来，与此同时从天边传来的阵阵歌声动听的曲调让人感觉热血要沸腾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所有的人已经开始跟随着这曲子敞开了歌喉。连阿比莱也跟着唱了起来，哈里克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曲子，只有张张嘴却不能发出什么声音。 在天际的声音逐渐消散的时候，所有的异像都了结了。哈里克也松了一口气，尽管他对于这一切的发生都很是感兴趣，但是要他跪着观看还是很不情愿的。正当他要站起来的时候，身后的一个声音差点使得他崴了脚，阿比莱也躲到了他的身后，貌似很怕这个声音的主人。 “亲爱的哈利伯爵，我的小朋友。你对神的敬意真是使得我感觉很是惊讶。难道只有不敬才可以让至高神降下他那无上的神示么？假如是这个样子，我也很想去试试。”昨天的那个不良男人卡里克公爵笑眯眯的站在了他的身后，目光却是落在了躲在哈里克身后的阿比莱身上。 哈里克面对着这个貌似毫无害处的中年男子之时总有着压迫感，卡里克今天身上穿着一件与哈里克穿过的一样的白色长袍，显得整个人更加的和善与可亲。但是抛出的问题却是一点没有温和的意思。 “我对神的信仰不容指摘，至于神示，我觉得公爵大人不妨先从自己的身上找寻原因。”哈里克知道神秘感是宗教的一件利器，特什么都不说也就是什么都说了。 卡里克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了，又把视线转到哈里克的身上，啧啧的赞叹过后他说道：“哈里克，你的变化实在让我感觉太吃惊了。口齿伶俐并不是想学就可以学到的，说说看，你是怎么样做到这一点的？” “对于至高神的信仰。我只能是这么说。”哈里克迎着卡里克的目光毫不畏惧的直视着。 “是吗？”卡里克歪着头若有所思，接下来说的却又是另外的事，他朝躲在哈里克身后的阿比莱伸出手，说道：“阿比莱，你难道对我的提议一点兴趣都没有么？教会并不怎么适合你，只有在骑士团里你的才能才会得到发挥。即便你要忠诚于教会，做一个随军的教士也可以啊，我能够保证你能不久的在教会得到应该有的地位，斯特林帝国对教廷还是有些许影响力的。想象看，二十岁的大主教，这是多么的令人向往啊。” 哈里克感觉到阿比莱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服，头也靠在了他的背上，整个身体都是贴了上来，并在微微的发抖，他在害怕。对有人欺负小孩子的事情哈里克从来就不会去置之不理，要欺负也是自己欺负，别人欺负就是人品低下了，这其中的区别哈里克分得很清楚的。同时面前的不良男人已经使得他越看越不怎么顺眼，他的出现总让哈里克觉得很难对付。 “公爵大人，我还得去参加东大陆会议，同时阿比莱恰巧是我的向导。我还以为会在东大陆会议上看到你，却未想到你来到了神殿，而且时间还这么早。不过我得走了，身为被告，迟到总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你不会去阻拦我吧？”哈里克恭敬的说着，用身体把阿比莱挡的更严实。 “斯特林能管事的又不止我一个，你会看到别的人代表斯特林的。我今天来荣耀神殿是为了忏悔和冥想，尽早来是为了多一点时间表达我对神的虔诚。同时我还准备在神殿做短期的修行，没有十天半个月我是不会走的。”卡里克的话语中没有丝毫对神的敬意，看见哈里克并不想让出背后的阿比莱，他脸上已经是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 “你能够再找一个人做你的向导，假如你同意，我可以派出一队骑士护送你。不过，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与阿比莱之间的交谈。”卡里克依然没有放过阿比莱的打算。 “对不起，很明显，阿比莱的表现说明他并不想与你说些什么。哪怕你坚持要求同他谈些什么，我觉得如果有克莱尔大人同莱克梅尔大人在场的话，这样的谈话才有进行的可能性。现在，我得要赶路了，再见了，尊贵的公爵大人。”哈里克缓缓行了礼，转身就拉着阿比莱走到广场，这里应该有接他们的马车。因为害怕，少年的脚步有一些蹒跚，哈里克一把抱住他，就这样带着他离开这个地方。 卡里克看着哈里克离去的背影，眼里已经是浮现出冰冷的神色，他并不是一个可以容忍他人冒犯自身的人，多年的位居高位的经历使得这种心态进一步加强了。 “在看什么呢？我觉得你有愤怒。”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怒火，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已经是站了两个人，克莱尔微笑着看着他，他身边的摩尔教士有些许担心的看着离去的哈里克和阿比莱。 “没什么，听说在仅这一个月里，天使雕像就展示了三次神威，可是我总共就只看到了一个尾巴。看来我对至高神的信仰还不够虔诚，我只是有一点点的怨恨自己罢了。”卡里克平静的看着克莱尔说道。 “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怒气无益于加深你对神的虔诚信仰，只有对心灵的净化才能做到这一点。冥想室已经是为你准备好了，你任何时候都能够使用，卡里克。”克莱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睛的余光却刚好看见哈里克和阿比莱上了准备好的马车。 卡里克一句不说的走了进去，再也不往身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