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 第28章　瑕疵

哈里克并没有等到那位女士的回答，因为声音的主人已经走到他的身边，用着一双美丽的眼睛打量着他。看到美女总是令人感到愉快的，而看到一个有着特殊气质的美女更是会让人心旷神怡。 眼前的女子一头淡黄的短发，在阳光下发出柔和的光芒，轮廓优美的脸庞上五官搭配的极为完美，让人找不出一点瑕疵，让人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在她细长形状优美的眉毛之下的琥珀色眼睛，那双如同最名贵的宝石一样的眼睛里传递出来的是坚定和微微不满的信息。这个女子是一个有着坚强性格的人，哈里克下了这样的判断，而那女子小巧的鼻子下微微抿起的樱桃小口加深了他的这种印象。 面对哈里克这样毫无顾忌的直视，即便拥有再好的修养，身为一个女人她也会感到不悦。尤其是哈里克色眯眯的眼睛已经从她的脸上向下移动了。眼前的女子不但拥有美貌，而且也有着傲人的身材。紧身的白色上衣将眼前女子高耸的胸部衬托着分外诱人，尽管围着米黄色的丝巾，但是光滑的脖颈露出的部分还是让人想起了羊脂白玉，裁剪合身的白底碎花长裙勾勒出女子完美的曲线，即使穿着裙子，但是她的纤纤细腰和丰满的臀部依旧会吸引无数人的眼球。与普通贵族小姐不同的是，美女并没有穿软底的鞋子，一双高腰淡棕色的马靴让她显得格外的英气勃勃。 这些还不是她最吸引哈里克的地方，美女身上传来的一股十分熟悉的气味让他感到很是吃惊，尽管味道很淡，但那是生烟草的味道绝对错不了，这可真是他乡遇故知。在用肆无忌惮的目光上下搜索之后，哈里克确认这股味道是从美女腰间悬挂着的一个小小的香囊里散发出来的，狂喜之下他竟然要跑上前去伸手拿，这时腰间传来一阵剧痛让他清醒过来，尴尬的停止了向前的脚步。 不知什么时候阿比莱已经从车上下来了，就站在哈里克的身边，看到小家伙一脸的圣洁，目不斜视，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不是他的手还放在哈里克的后背上，哈里克都怀疑是其他什么人用力的掐了他一下。 “你就是这样保护女人的么？你倒是没有扭扭捏捏，只是没有哪怕一点礼貌和教养而已，看来你不过是一个满脑子龌龊念头的下流坯子，所有的本事都只是在嘴上面。”美女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银铃一样的声音化作一把把尖刻的匕首投了过来。刚才面对哈里克的无礼举动她并没有露出什么害怕的表情，连身形也没有晃动，看来以前她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而且一定使得许多人吃到了苦头。 面对美女的指责，哈里克只有表示羞愧了。虽然他并不认为看美女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绝大多数美女其实是很在乎有多少人注意到她的，但是上去动手动脚显然是一种极为下贱的举动了。 “这是柯西亚伯爵，是拉维联盟在斯特林的使节。”阿比莱在哈里克的耳边轻轻的说道。阿比莱以前和克莱尔来到大陆会议厅的时候见过她，这个女子精明干练的作风和强劲的实力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阿比莱很羡慕拥有独特气质的柯西亚小姐，但是她高傲的气质都是天生的，学是学不来的，模仿也模仿不像。 “美丽而尊贵的柯西亚小姐，我对刚才的冒犯表示歉意，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哈里克很识趣的立刻低头认错，可是对那个香囊中的东西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又做了一件蠢事，他居然这样说道：事实际上我没有把视线在您完美的身体上停留太长的时间，当然我承认，她确实非常诱人。但真正让我留意的是您腰上系着的香囊，那里面的东西让我非常的感兴趣，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给我看看。” “白痴！”有几个人的声音同时短促的发出了这个词，哈里克确认其中有阿比莱，至于背过身去正在整理车厢的车夫是不是也从语言上攻击了他，由于角度问题，他并不能肯定。 柯西亚并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尽管很多人认为她的脾气有一点点火爆，但是也只有在对付那些让她感到恶心的垃圾时才会表现出来，平时她只不过被人认为是难以接近而已。柯西亚知道自己拥有着骄人的美貌，那些像苍蝇一样围绕在她身边的各色人等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她这一点。但身为一个国家的使节，柯西亚更希望别人注意到她的智慧或者其他出色的方面，‘拉维的交际花’这样的称呼她听了就恶心，实际上这个美丽的女子还是拉维联盟的高级骑士，拥有着不可小视的实力。 虽然反感别人只是从外表注意自己，但是出现一个像眼前这样白痴的家伙还是使得柯西亚觉得怒火上升，这人先是用色眯眯的眼光无礼的看了自己全身上下很久，然后却说他留心的只不过是自己腰上系着的香囊罢了，想拿过来看看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人可以虚伪但是这么虚伪的人还真是人间极品，偏偏眼前白痴的表情还装得很是真诚，好像很无辜的样子。但凡是亚特兰蒂斯大陆上的人没有不知道这个香囊对拉维的未婚女子意味着什么。 没有任何迟疑，柯西亚已经做出了决定，对于这样无耻的伪君子绝对不能给他任何好脸色，他的任何要求肯定都隐含着不可告人的龌蹉目的，他的脑子里一定充满着无数的下流念头。 哈里克有些疑惑的看了阿比莱一眼，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哈里克这方面的反应从来就很迟钝，他对女人的了解只限于生理方面，至于女人的心思他是从来就没有弄清楚过，否则也不会多年交女友无数，却没有一个超过半年的。如果不是有人提醒他，他也不会知道有人还在暗恋他。 阿比莱别过头去不再理他，这是对待一些完全无可救药的人的最好态度。哈里克只好转头看着眼前的美女，希望她能对自己的要求有所回应，不过柯西亚小姐的脸色显然也变差了很多，如果刚才可以用冷漠形容，现在则已经挂上霜雪了，显然她没有答应请求的意愿，甚至连话都不想说了。 身为一个只想进行学术交流的植物学家，哈里克对周围人态度的转变有些摸不到头脑，几个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变得十分尴尬。 柯西亚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上了阶梯，丢下了一脸茫然的哈里克。阿比莱这时已经让车夫到一边去休息，并嘱咐他不要走远了，根据他不多的经验，这样的会议往往会在各方唇枪舌剑的指责中草草收场，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尽管年龄并不大，但是从小接受的良好教育使阿比莱处理事情的手段并不生涩。和神殿中其他的教士牧师不同，克莱尔对阿比莱的教育中包含了许多世俗的东西，虽然不解，但是由于对克莱尔的爱戴，阿比莱的学习还是很有成果的。 看到哈里克还在发楞，阿比莱用手狠狠的顶了他一下，示意他赶快跟上去。哈里克回头小声的问着阿比莱刚才为什么柯西亚那么生气，阿比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根据拉维联盟的风俗，每个女孩子出生后就会得到一个香囊，因为南方的蚊虫多，香囊都是用来驱蚊的。不过对于她们来说，成年之后香囊还着其他的用途，拉维男子求婚就是向女子所要香囊，如果女子对男子有意就会把香囊给他。向柯西亚小姐索要香囊顶多说明你很无礼，我想当街向柯西亚小姐求婚的她每天都会碰到，一定不会太在意。但是我听说有几个过分的曾经被她抽过鞭子。而像你这样把人家的香囊要过来只是打算拆开来看看里面有什么的，我想在这个世界中即使有，只怕也不会很多。这可是典型的白痴才能做出的举动啊！” 看着阿比莱喋喋不休的数落着自己，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哈里克更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同时又安慰自己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幸好好他遇到的第一个拉维女子是这样的一个美女，被拒绝是肯定的，而且也并不觉得丢人。要是碰到的第一个拉维女子是芙蓉姐姐那样的，自己刚开口要看看香囊人家不但把香囊丢过来同时人也扑过来了，那时该怎么办？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又轻松起来，即便事情再糟糕，也总有好的方面出现的。 看见哈里克先是面红耳赤，然后又像避免了什么样的灾祸一样先是长出一口气，连说好险好险，然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脚步都轻快了起来，阿比莱对这个人越发琢磨不透了，只好嘟囔一声‘真是个笨蛋’紧紧的跟了上去。 大陆会议厅是一座比荣耀神殿主殿的规模稍微小一点的圆形建筑，他的结构让哈里克想起了大型的体育馆，在上了几十级台阶之后哈里克就清楚的看到它的正门了。这个庞大建筑的外圈是巨大的石柱撑起的走廊，在走廊墙壁上划出来一个个方形的格子，在每一个格子之中都绘制着一个简洁的图案，这样的图案足有几十个，但有些格子里却空无一物，靠近了看会发现上面有刮擦的痕迹，明显原来这里存在着图案，后来被人为的擦去了。哈里克确定那图画是一个个家族或者者国家的徽章，哈利家族的巨龙徽章也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被他找到了，在哈利家族徽章两边的格子里都已经是空空如也。哈里克也大致能猜出来出现这样情况的原因。 观赏柯西亚走路的姿势也是很愉快的事情，她身材纤细，动作却十分的敏捷，好像一只充满活力的羚羊在台阶上跳跃，特意被剪短的长裙没有给她的行动带来任何麻烦，反而使她的身形变得更为曼妙。在到达阶梯的尽头的一瞬间，哈里克及时的把眼神从她身上收了回来，装模作样的看着墙壁上各家族的徽章，他这种丑态并没有瞒过与他平行的阿比莱。少年将头尽量靠近他的耳朵，轻轻的说道：“你是不是人们常说的色狼啊？很多牧师姐姐都说做出像你这样举动的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人呢。” 哈里克看看处于成长期的纯真少年，摸了摸鼻子，确认它不会变长后，很是严肃的小声说道：“欣赏美女是一件非常高尚的事情，它能让心灵得到净化，人的格调也会因此得到升华。等你再长大一些我就教你如何在不引起美女注意的情况下偷窥……哦不，欣赏她们。”阿比莱吐了吐小巧的舌头，摇摇头表示不信，还露出鄙视的神情。 哈里克突然说道：“别动！”阿比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的听从了他的命令果然不动了。哈里克仔细的看着阿比莱的脸和脖子，甚至还把他的手拉过来看了看，然后用一种很诡异的声音在阿比莱的耳边说道：“小家伙，你长得真不错，以后换成女装直接能进女浴室，哈哈，以后你就爽了！” 哈里克的这些举动让阿比莱觉得一阵慌乱，特别是双手都被哈里克抓住之后，那样温暖的感觉使得他的脸上发烧，脖子都变成粉红色，心神荡漾之中反而没听清楚哈里克那淫荡的话语。 柯西亚看着哈里克和阿比莱在哈利家族的徽章前窃窃私语，哈里克还不时向她这边看上一眼，目光怪异，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她对阿比莱有印象，记得他跟着克莱尔红衣大主教曾经出席过东大陆会议，尽管只是站在克莱尔身后一言不发，但是出色的记忆力还是让柯西亚在脑海中找到了这个小教士的影子。 哈里克并没有注意到阿比莱今天的穿着打扮和以前的有什么不同，在他看来都是长袍，但是柯西亚却能看出来，尽管阿比莱的级别依旧是教士，但胸前悬挂着一个小小太阳形状的挂饰却引起了她的重视，那是荣耀神殿的标志，凡是拥有这样挂饰的人都可以被视为是教会的代表。刚才阿比莱一直站在哈里克的身后，柯西亚自然看不到他的装束，有一个她觉得很荒谬的念头出现在心里：难道这个小孩子就是今天教会的代表，而那个猥琐男人不会就是声称得到神谕的疯子哈里克吧？ 为了证实这一点，柯西亚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哈里克看见美女过来了，轻轻的拍了他一下，可阿比莱还是满脸通红的低着头。“看来教坏一个纯真的少年真是不可饶恕的举动，但是男孩总是要变成男人的，蜕变的过程是对心灵的煎熬，阿比莱你要顶住！”哈里克心里悲壮的给少年打气，然后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缓步走进的大美女。 柯西亚觉得看哈里克一眼都是对自己眼睛的侮辱，那个男人的眼光让人有一种身上没有穿衣服的错觉，而且还有一阵莫明的压力，她身体不由自主的出现反应，平时很稳定的斗气也开始活跃，甚至有一种冲上去把哈里克干掉的冲动。 哈里克这个时候也是有口难言，用这样的眼光看美女并不是他的本意，再说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理之眼突然对柯西亚产生了兴趣，自己发动了，虽然范围很小，但是它已经把柯西亚体内的斗气一览无余。哈里克甚至知道柯西亚腰部力量和上肢力量都需要加强，她的整体实力和克莱尔还有卡里克都有着不小的差距，但是，也只是这样而已。真理之眼是透视而不是窥视，香艳的场面一点都看不到，只是能看到一股股能量在一个人形中游来荡去。 幸好真理之眼发疯从来只是几秒钟，很快哈里克就恢复了正常，当看到柯西亚戒备的将手放在胸前做出攻击的姿态时，哈里克知道麻烦来了，他开始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合理的解释这一切的时候，柯西亚的感觉已经恢复了正常，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她并没有把这种奇怪的眼神和神器联系起来，只是她心里对哈里克的厌恶更加深了。 尽量不去看哈里克，柯西亚走到阿比莱身边，用温柔的声音问道：“请问您就是今天大陆会议中教会的代表么？” 阿比莱听到柯西亚的询问才被惊醒，抓抓头，他不好意思的说道：“应该是吧，今天出门的时候摩尔教士说只有我一个人来。” “那这个项链……如果我没记错，戴着这个的都可以被视为是教会的代表。”柯西亚指指挂在阿比莱脖子上的挂饰。 “这个啊！我很小的时候克莱尔大人就给我了，出门的时候摩尔教士特地让我戴上的。”阿比莱将太阳形状的链坠拿在手里抚摸了一下，动作十分娴熟，看来这样的举动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那么，您身边的这位是……”柯西亚没有转向哈里克，依然用背部对着他。 “我自我介绍一下，波利特，巨龙骑士的后裔，接受神示者，亚特兰蒂斯大陆的白痴和疯子，欠下巨额债务的穷光蛋。今天很高兴认识你，美丽的柯西亚小姐。”哈里克不以为意，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