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风 第57章　遇见（2）

上学的日子，我都会骑着单车，载着东方夏奕，穿着情侣装穿梭在人海里。东方夏奕说她喜欢这般感觉，而我，又何尝不是呢？ 但纸里总是包不住火的，我和东方夏奕恋爱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班主任的耳朵里。一想到班主任，摆着凶神恶煞的脸，便会发抖。 课间，东方夏奕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我在教室，虽不知班主任要说什么，但是我的额头却莫名其妙的渗出汗珠。心里焦急的难受。那个时候，我突然发现，全班的焦点又是我。整个世界的目光，都在注视着我。我依旧想找个角落，去回避这些目光，而不是勇敢的面对。我发现，我还是那么怯懦，没有丝毫的改变。 东方夏奕回来的时候，脸上依旧是平日的笑容。安静的坐在我的身边，我却不知应该怎样面对她。她的淡定，让我越发不安。我们没有来得及说上几句话，班主任便邀请我去了她的办公室。 刚刚推开办公室的门，所有人的目光，都焦灼在我的身上。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无法抵制的压抑，让我的腿开始发抖。仅仅几步的距离，我却走了接近半分钟。班主任放下手中的笔，向上推了推眼镜，仰起头肃杀的看着我。 你可以啊，刚刚来几天，就把这个班级，搞得乌烟瘴气的。班主任冷峻的面容，容不得我去挑衅。我的沉默不语，让她从浅浅的几句话，开始转向更深的话题。她说，你的家庭不如人，却还和人攀比。每天，日子都不能维持，却要和人谈恋爱。她质问我，你和东方夏奕在一起，你够资格吗？ 她的言语，如蛇蝎的巨毒，蔓延在我身体的每个角落。让我在众多老师面前，无颜面抬起头。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只有一片唏嘘声。那是赞同的声音，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抛弃了我。因为，那个时候，我是最可怜的人。我也终于明白，社会地位不同，决定这个人在别人眼里的高度。 那个时候，我应该拿出自己青春期的躁动，去反驳她的。只是，我的性格，被世俗消磨的圆润了。办公室的门，伴随着班主任的指责中，沉重的被人推开。东方夏奕跑了进来，拉起我的手向外奔跑。她对着班主任大声喊着，你没有理由去教育别人，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做一名教师。在那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东方夏奕拉我到了操场的中央，她看着低着头的我，对我大喊，楚小凡，你就甘愿被人践踏你的人格吗？你以前的那种霸气呢？我甩开她的手，缓缓地转身背对着她，有些苦涩，喃喃的说，我觉得，她说的很对。我有什么资格，去和你谈恋爱呢？我在班级，只是一个从不起眼的劣等生，无论学习好坏，都如此。 她在我的身后，哭了。我知道她哭了，我转过身，却没有给她擦拭眼泪的勇气。只能近在咫尺，默默的心疼。我们之间，彼此沉默许久，她哭着离开大声说，楚小凡，我瞧不起你。 我站在原地，静静的，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我连看她的勇气，都快没有了，更不要说是追上她，和她说些什么。其实，真的很想对自己说，我也很瞧不起自己的。 那一整天，她在我的旁边，都很安静。安静的，像是静止的空气。 她不是应该拿着课本，在我的面前晃几下，算是打招呼，靠在我的肩膀上吗？她不是应该在下课的时候，和我聊聊天，做游戏吗？她不是应该。总之，她本应该做的，那一整天，她都没有做。 晚上，我值日，她没有留下，自己先走掉了。又是木琴和我在最后，还是教室剩下我们两个人。我看着他，不说话。我知道，木琴一定有话会对我说。摆放好了所有物品，两个人同时走出教室，他说了一句，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人，还想让别人怎么看得起你。然后他背好背包，独自先走了。又剩下我，锁教室的门。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班主任对我的训话，已被全班传的沸沸扬扬。独自一人，空荡的走廊，夕阳昏黄的光晕，如秋日一般萧瑟。原来，东方夏奕喜欢的，一直是以前的我。那个不拘束于世俗，调皮捣蛋的我。她的喜欢，只局限于以前，她对我的印象，一直停滞在以前。而现在的我，连我自己都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