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风 第62章　堇色（3）

夜凉，夜深。 在人潮既要散去的时候，我再遇蔡琰。他带着那张惊讶不解，且是忤逆的脸，来到我的摊位前。我知道他来，便继续收拾自己的摊点。他半蹲下身子，手里拿着黑色墨镜。我实在不知，为何他黑天还要带着墨镜，在街上耍酷。 他用很是问候的语气对我说，昨天对你说的，你没有听是吧。你在这里摆摊，显然是影响市容。我不应答，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今天与昨天有所不同的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女孩。那女孩百般妖娆，手里夹着烟的姿势，能让人瞬间喷血。想必，我也是明白蔡琰为何，要夜晚戴着墨镜耍酷。 蔡琰对她身边的那个女孩，用讨好的语气说，这就是我和你提起过的，咱们学校里的第一乞丐。那女孩蹲下身，看着低着头的我，用很是发嗲的声音说，吆，还是个帅哥呢，在这里摆摊倒是浪费了。不如让他起来，叫我一声姐姐，我给他找份好工作。 听到那女孩这样一说，蔡琰狗一般的上前，拉起我的衣领，让我叫那女孩姐。我不理会，只顾自己的摊点饰品，怕被谁不经意之间踩坏。那女孩哼了一声，有些嘲讽的说，天生就是受苦的命，在这摆摊就是活该，这就是犯贱。她遂深吸了一口烟，烟圈绕着她，然后消散。 蔡琰便用狗一般的目光，恶狠狠的对我说，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又未理会，像是把他激怒。他用蛮横有力的拳头，重重地捶打我的肚子。因为很久都未饱餐的我，被他这样一阵猛烈的捶打，嘴里的口水狼狈的流了出来。 蔡琰一阵辱骂，随他来的几个人便都出手，我卷曲的倒在地上，但是还不忘保护自己摊前未收拾好的饰品。周围很快，便又引来一群观众，他们的吵闹声，像是在喝彩，像是在加油。他们的声音，在我的意识里，渐渐模糊。 你们都住手。直到出现熟悉的声音，我的身体才免遭毒打。并且我周围的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只听到远处的公路上，有喧嚣的机车声。 那个熟悉的声音，是木琴的。我听到那个女孩，很是畏惧的对木琴说，原来是秦羽哥哥啊，怎么今天这么有雅兴，来这种小地方。她的口吻，像是在招待地道的嫖客。秦羽大声的斥责着他们，你们究竟闹够了没有。 所有人都无声，包括那个蔡琰。那个女孩又笑意的对木琴说，没事了，没事了，既然这个瘪三，哦不对，既然这位同学是秦羽哥哥的朋友，那我们就先走了。我微微的睁开眼睛，看着蔡琰点头哈腰的模样，有狗汉奸的味道。 他们走后，木琴才缓缓上前，扶我起来，问我没事吧。他的言语，有些生硬的冰冷。虽然，他今天肯出手帮我，但他一直在为东方夏奕的事情，和我耿耿于怀。我看他时，有些闪躲他的眼神。 我手里拿着装饰品的袋子，他扶着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昏黄的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有些孤单。我有些怯懦的对他说，谢谢你。但我却是发自内心的。他扶着我继续走，然后看了我一眼说，没什么。我继续说，总之谢谢你。他便不言。 在回去的路上，蔡琰对我说，刚刚那个女孩，是学校教导主任的女儿。我轻笑了一下。蔡琰质疑我的笑，便一直盯着我看。我便轻声说，怪不得蔡琰，要那么一副狗模样。木琴听到我的话，也轻笑了一下，他言语冰冷的说，真不知道东方夏奕究竟喜欢你什么。我便一直沉默到回家的巷口，和他道别。 待我走出了很远，木琴突然在后面大声叫住了我，我回过了头。他便大声的对我喊，蔡琰他们今天不找你的麻烦，明天也会找的，你自己小心一点。他说完良久之后转身，我便深深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