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风 第61章　堇色（2）

在夜市，还是我孤单的一个人。看着面前，这个被我寄托希望的摊点。只是，在我的生命里，从不允许安安稳稳的生活。我又碰到了那几个捣蛋鬼的头目，蔡琰。蔡琰的旁边，还跟着几个面孔陌生的人。年纪都不是很大，却是一派不良少年的模样。是我先发现蔡琰的，我本想躲开他的视线，只是，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蔡琰叼着烟卷，朝我这边走过来。我的身体，突然有些不自在的抖动。 他走近时，身体携带着凉意，让我觉得那凉，像是地狱里迸发而出的。哎吆，这不是鼎鼎有名的瘪三楚小凡吗？怎么还落魄到这种地步，在这摆地摊营生呢。 我不敢看他此时狰狞可恶的面孔，更不想听她此时娘娘腔般的嘲讽，兀自收拾着自己摊前的东西。他突然用脚踩住了我用来装饰品的袋子，我这才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他得意的面孔，像是一个无赖的小丑。 怎么你现在怂了，在课堂上骂我的勇气呢，在巷子口找人堵我的能耐呢？我没有理睬他，便继续收拾着自己的摊点。很快，便引来周围很多人的围观。他们也只是围观，对于我这样的一个陌生少年，丝毫没有怜悯。他们是一群热心的观众，我是一个敬业的演员，仅此而已。 蔡琰和他带来的那帮人，蛮横的把我面前的饰品踩碎，而我一直卑微懦弱的用自己的身体，尽量的保护面前属于自己的东西。蔡琰用很是满意的语气告诉我，以后不要再让我在这里看到你，这个地方不属于你。一帮人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前窜后跳的离去，蔡琰回头藐视的看着我，我不敢正视，继续整理自己的摊点。 主角走后，只有配角在场，观众们再也看不到精彩的节目，议论纷纷，评价这场戏的好坏。我苦笑一声，看着面前已经被踩烂的饰品，小声抽噎起来。那天的雨，突然间下起，我又奔走在泥泞的巷子，落魄的如同枯木。 秋末，少有的凉气。 秋日，我依旧活着。只是，没有活的那么洒脱。 晨曦，窗前，来不及感受那泛白的光亮，便要忍受昨晚晚睡的疲惫，去饭店上班。我未多抱怨，倒是自己的身体吃不消。每每在我疲惫不堪的时候，饭店的事务却繁多起来。老板在旁边，叼着烟卷，看得甚紧，像是看管犯人一般。 一天未歇息，晚上快下班的时候，老板叫住我说，小凡，最近你好像精神欠佳，不然就不用来上班了，在家多休息，至于工资我就支付你半个月的。我在他面前，尽量摆出自己没有事的样子，因为我怕失去这份工作。同时，我在这里已经工作了一个多月了，他只支付给我半个月的工资，显然他是想赖账然后打发人。 我硬撑着，拼尽全力的向他微笑，展示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我的头却不争气的突然晕厥，险些倒在地上。他便借此为缘由，被迫让我接受他手中半个月的工资。 我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街道两侧，亮起的路灯，那些曾经被我认为是赤城夜晚最美好的光亮，如今却也开始嘲笑我的落魄。它们嘲笑我，有什么资格去欣赏它们的美。我便颓废的低下头，游离现实与梦境之间。 夜市再次喧嚣热闹起来，我完全没有听蔡琰昨日的警告，因为这是我的生活。如今，我丢了饭店的工作，便更加的需要这个工作来贴补日用。我用今天饭店老板，开给我的工资，重新购置了新的饰品。那些被蔡琰踩坏的，我还未舍得丢掉，摆放在家中，只要有空闲时间，便自己把它们重新整理弄好。 夜市又再次迎来夜晚的人潮，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不时的有人光顾我的小摊。这是我摆摊，近一个月以来，唯一给我的慰问。经常到夜市的人，应该都熟悉我这张年少的面孔。他们多少都会选些饰品归去。我会很感激的，对他们说一声谢谢。他们也会给我一个微笑。这要比他们给我的钱币，分量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