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动山河 第17章　所谓的纪律

“安静！”林轩宇继续喊道：“经过统计，睢县大乱之后，无主良田总共两千三百亩。现在本官宣布，这些田地全都无偿借给你们耕种一年，来年收成时，哪户人家小麦亩产超过五百斤，即官府赏赐一亩。”看到下面所有人惊喜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怀疑，林轩宇双手指天：“本官在此立誓，若违此言，天打雷劈。” 这时代的誓言在人们心中还是很能信任的。不会像后世一样发誓当放屁一样。 林轩宇口中那些无主的田地，大多数都是原本睢县各大地主所持有的。身家富裕的大地主们，自然成了叛军眼中的香饽饽，乱事过后，这些地主们倒是十去其八。虽然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有些远亲之类的存在，可是林轩宇狠狠心，一笔将所有的无主田地全都收回了官府。 林轩宇的话音刚落，下面由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为首，哗啦啦的跪了一地的人。在这个农耕为主的国度里，土地一向就是人的命根子，这点无论贫农，无论财主，无论权贵，都是如是。 现在这年轻的将军做主，答应他们要将田地送给他们，这该是一种怎样的恩德啊。 “老朽代陆村两百二十三户人家，谢过林经略使的大恩。” “谢过林经略使~~”“娃儿，给经略使磕头。” 虽然林轩宇有要求，亩产五百斤以上者方才赠送田地，可是这个年代若是没有灾害，小麦亩产七八百斤，完全不是问题。 为了防止下面的百姓，因为贪心过多超过自己能力的将田地拿去耕种，林轩宇与极为种粮大户（至于谁是种粮大户，自然是朱贵提前打听出来的）商议后，规定家中一个劳力可以额外申请无主田地一亩试种一年。 至于劳力，林轩宇没有按男女分，而是将十三岁以上，七十岁以下的人，都算作是一个劳力。 按这个算法，睢县这数万人的大县，劳力自然多的恐怖。区区两千三百多亩无主田地，根本不够分配的。 林轩宇也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所以在他的命令下，六千名曾经的叛军，现在的俘虏，将来的东南百姓，正扛着农具飞速的朝着睢县奔来。 不但是往睢县的路上，在去往容州各城的路上，两万五千名俘虏全都被林轩宇分成大小不一的队伍，奔向康州、容州各地。 南泥湾大开发，这就是林轩宇打得主意。 从小就在林子里上蹿下跳，至握弓箭的山里人是否能够适应农活，这点倒不用很担心，现在只是要求他们尽可能快，尽可能多的开垦出新的天地。在短期内气力充足的山里人还是很快能够适应的。 至于将夷瑶两族最精锐的军队拿来种地这种事情，会不会太过暴殄天物，如今为了粮食都肯亲自去杀人放火的林轩宇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原本死气沉沉的睢县百姓，经过林轩宇的动员后，主动有序的排着队，前去领取农具以及粮种。有的人刚刚领完东西，就全家动员去自家的田里了，当然在这个时代来说，最底层的百姓们一家拥有的田地也才一二亩而已，这还是几代人努力的结果。 看着渐渐散去，脸上不再全是死气的睢县县民，林轩宇这时候有时间来跟后面这些从康州各地抽调来的官员们谈谈了。 不错，就在这几日被康州抽调的官员，被派兵护送到了容州。林轩宇没有马上将他们任命下去，虽说这是当务之急的事情。对这些即将执政一方的容州官员，林轩宇还是想要自己看过才放心。 心态上完全是封疆大吏的林轩宇，可是将这容州看做自己的大后方，根据地。他可不想自己下面尽是些离心离德的下属。 再说了，到时候林轩宇还要靠着这些基层的官员，来掣肘朝廷派下来的官员。 这些被抽调来的官员原先多半在康州当任着县官、通判，乃至知府的师爷、助手或者干脆有的就是候补知县，帮助上官处理一些民政上的大小事情，可以说大部分人是经验丰富。 当然基本上都是做这一行的他们有个共同点：除了极个别候补知县外，基本上身上的功名都是秀才、举人，很少有什么进士的。以他们身上的功名来说，想要代天子牧民一方的话，哪怕是最低级的知县，也是多半没有可能的事情，除非有一天高中进士。 就算真的中了进士，没有人脉疏通，等到实缺还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情。 可是现在，眼前却有一个不用高中，也能直接扶正。成为大昭实打实的公务员，成为一县父母官。 林轩宇身后立马就会成为容州官员的总共有三十一个人。容州大小县城共有二十二个，也就是说其中很可能会有九个人被踢回康州，继续从前的日子。 这些人是这么想的，可是林轩宇不是。 林轩宇先一个个打量过前面一个个站的笔挺，活像后世面试工作的应征者。“我是武人，喜欢开门见山，你们从康州抽调出来的时候，就清楚自己来这是做什么的。 明确的告诉你们，我缺少的是二十二个知县，还有五个民事上的幕僚。也就是说你们中不会有九个淘汰者，只有四个人会被淘汰，回到原来的位置。”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若论品级的话林轩宇这正一品的东南经略使倒是和丞相周瑾相同，所以若是真的成为权倾东南的林轩宇身边的幕僚，未必就会比一县知县来的差。 “为了挑选出合适的父母官，我会安排你们进行考察。因为时间问题，所以考察的项目只有一个，也许你们很多人会觉得术有专攻，对你们其中的人不公平。” “可是你们应该明白，这世界上本身就没有什么绝对公平的事情。” 第二天，睢县的百姓就发现了，‘小小’的县城里面出现了二三十个身穿南昭九品文官官服的知县。 不错这就是林轩宇的杰作。 整个睢县，六个村子，两万多百姓。被林轩宇分成了三十一份，自然为了这个分配，林轩宇在很多天前就开始了准备工作。 一早起来，睢县的百姓们就发现自己被按照住所，聚集在一处处空旷的平原，田地，广场上。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一个聚集地。 这些到场的百姓们不一会儿就多了一个整体的称呼：第XX生产大队。 并且每一个生产大队都多了一个‘生产大队长’，这些大队长自然就是那些前来‘应聘’容州各县知县的康州官员。 林轩宇还将容州各地的读书人，不管有没有功名的全都召集了起来。整个容州总共应该有超过两百名书生，如今在这睢县一地就有五成在这里。 上百名书生又被林轩宇均匀分配给了那些‘应聘知县’，给他们当做副手，当做书记官，当做秘书。林轩宇这么做除了是让‘应聘知县’能够更好的工作，提高工作效率以外，还存着培养人才的意思。 总不能以后自己手下一个人都没有，碰到民政人才缺少就去找卢未生借调吧？把自己的经脉握在别人的手里，这不是林轩宇的风格。 林轩宇已经指明的跟这些书生说过了，这次如果表现的好的话，很可能会被直接提拔成各县府的师爷与幕僚。甚至有机会直接成为天策军于守备军的高级将官，曾今的落魄秀才，如今的六品校尉王兴旭的例子可在这里放着呢。 不但每个‘应聘知县’身边被分配了数量众多的幕僚团队，他们每一个人还得到了暂时听命的三十名身经百战的天策军士兵，给他们充当临时的衙役。 这些天策军士兵可都是林轩宇的亲兵营里的精锐，乃是真真正正的身经百战之士，给他们充当衙役阵容，这不可谓不浪费啊。 有着这些带着沙场煞气的大头兵存在，这些‘应聘知县’只要不做的太过火，想来不会引起百姓的反弹。 林轩宇给这些‘应聘知县’的就是这么多东西了。至于接下来怎么做，那就是任意他们施为了。 很快在各个生产大队的睢县县民发现了各个‘大队长’处理事情的方式，天差地别： 有的‘大队长’以县尊之区，天天带着手下亲自下田帮助他们耕地犁田，除草引水。九品知县在别人看来只是区区九品芝麻官，可是对于小民来说，可是一县父母官，如今亲自下田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啊。 有的‘大队长’一天到晚，挨家挨户的窜门，嘘寒问暖，几乎是有求必应。 也有的‘大队长’一天到晚板着脸，带着手下四处巡逻，一看到偷懒的百姓就是大声训斥，甚至打骂 林轩宇自然是不可能跑去一个个看这些‘应聘知县’都是怎样做事的，所以睢县的百姓很快就发现了在各个‘大队长’的边上，都有一个一天到晚拿着纸笔记录的小兵。这就是林轩宇从军中抽出来的文书，专门负责记录各个‘应聘知县’的所作所为。 然后这些记录下来的事情，还会经过挑选，最后认为有用值得一看的记录，才会被送到林轩宇的面前供他一览。 在外面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林轩宇与刚到这里的王兴旭两人鬼鬼祟祟的待在存放粮食的寨子里面。 自从这寨子建成以来，防守就极为严密，整整百名军士日夜不停的巡着逻，站着岗。对外自然是宣城防止宵小潜入粮库偷粮。 真实的原因嘛，不超过两只手的人知道。 林轩宇这个时候就在粮库里面，他就坐在一个麻袋的上面。 王兴旭也是就地坐在一个麻袋的上面。 “现在容州各地的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