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云 第4章 灵魂中的东西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复仇，从早到晚。 君子报仇，适可而止，小人复仇，不择手段。 身为特勤人员，习惯于在黑暗之中行走的周向东从来没有把自己培养成君子的觉悟。所以，周向东开始以君子般的耐心进行着小人式的复仇。 狙击！刺杀！爆破！下毒！无所不用其极。 周向东就像一头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饿狼，幽幽的盯着他的目标，等待着合适的机会。 米国联邦调查局接二连三的有人失踪，有人被狙击，有人被刺杀。因为复仇的目标是整个联邦调查局，所以，只要是调查局的特工，都成为了周向东复仇的目标。 下手者手段狠辣，干净利落，所有的现场除了三根点燃的细香和一个写在墙上的“revenge（复仇）”的单词外，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九年，周向东的复仇行动持续了整整九年；米国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们顶着随时随地都会丧命的压力忍受了整整九年。 想到这里，躺在床上的周向东，哦，不。是赵毅的嘴角带起一丝淡淡的诡笑。 就在昨天上午，周向东潜入了米国联邦调查局局长办公室，把枪口对准了调查局局长。当年，就是这个人带队在他面前将父亲带走，也是这个人下达了消灭萌芽的命令。周向东平静的扣动扳机，将局长击毙，但也被联邦特工团团围住。 知道必死无疑，看看仰面朝天死在老板椅上的调查局局长，看着渐渐逼近的联邦特工，周向东反而觉得无比酣畅，无比轻松，直欲哈哈大笑。随即开启了身上的自我毁灭装置。 毁灭装置一开启，两秒后，身上便会燃起熊熊火焰，五秒后，便会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周向东瞪着眼睛等待着承受烈火焚身的痛楚，等待意识的消失，等待死亡的来临。脑海中，父亲惨死的摸样，和看见了母亲看着自己憔悴而留恋的眼神闪现而出。 “爸妈，我为你们要回欠我们的债了。”闭上双眼，周向东热泪滚滚而下。这是在母亲死后自己第一次哭泣吧。 火焰熊熊燃起，却没有感觉到焚身之痛。 …… …… 一道白光闪过，周向东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一个散发着暗红色的淡淡光影，漂浮在一个白色的云团组成的云岛之上；极目四望，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想动，却无法动弹。 一个女声惊讶的说道：“上帝啊，这个灵魂怎么是暗红色的？” “这个异教徒杀人杀的太多了。”一个男声淡淡的接道。 “这个异教徒果然罪恶深重。难怪大人要将他的灵魂禁锢起来，您准备净化这个异教徒的灵魂吗？”女声说道。 “不，不，不，这么罪恶深重的灵魂连上帝都无法将它净化，我们的使命是要让他彻底消失。”那个男声说道。 “谁？出来！”，周向东没有时间惊讶，沉声喝道。 三个人影从无边无际的白色中浮现出来，白衣白袍黄色的头发，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圈明亮的光环，散发着柔柔光芒，，周向东感觉到，这种柔和的光芒带给自己的是极度的危险。 中间是一个大约三十岁的男人，左边是一个妙龄女子，右边是一个目光阴冷的男子。 右边的男子说道：“华夏人的血脉中有一种特殊的东西，只要他的灵魂没有背叛他们的祖先，无论犯了多大的过错，无论他们生在何地，死在何方，死后的灵魂都会回归他们的故国，回到他们祖先的身边，阻拦也阻拦不了。所以，我们必须在他死前的刹那将他的灵魂拘禁出来。” “难怪没有感到火烧在身上的痛感，原来自己的魂魄被他们抽出来了。”，周向东恍然。 “这个华夏人沾染了我们信徒太多的鲜血。因为他，我们的信徒时时生活在恐惧之中，连对上帝的信仰也不是那么虔诚了。我们只有将它的灵魂进行审判，让他消散于天地之间，才能重新坚定他们的信仰。”中间的男子说道。 右边的男子接口道：“是的，大人；那么让我们尽快开始审判，华夏人有一句话叫做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中间的男子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们开始吧。”左手一抬，手上出现了一本散发圣洁光芒的书，男子低声道：“阿门。” 后面的两个人右手抚胸，跟着说道：“阿门。” 中间的男子翻开书本，朗声到：“异端的愚昧和罪恶，是人类最深重的灾难。现在，我，光明大神官，谨以我主——上帝的名义，对异端施行仲裁和惩罚，光明审判，去吧！阿门。” 随着光明大神官的话音，一道明亮的白光在书本上绽放，左右两人再次唱到：“阿门。”身后的光圈刹那间明亮，光芒大放。 一个莫名的符号在光芒中凝结，带着更加明亮刺眼的光芒猛地向周向东扑来。周向东感受到了光符之中那恐怖的死亡的力量；想逃，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审判之光眼看就要扑到身上，无可奈何之下，周向东只有闭目待死。 光符临身，一声龙吟昂然响起。 “轰”的一声，感觉自己周身压力一轻。一睁眼，看见一层金光护在身前，死死的挡住了那个汹汹而来象征着死亡的光符。 “真是好笑，我们华夏的血脉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长毛猴子审判了？”一个声音冷冷响起，语调说不出的骄傲嚣张，尖酸刻薄。 随着声音，一女七男八个人影出现在身边十米之处。为首的一个男子脸带冷笑，斜睨着三个神官，神情嚣张，不可一世。 边上站着一个紫衣少女，面带微笑，目光空洞无神，也不知看向何处。 大神官脸色发青，手一挥，光符消失无踪。挡在自己身前的金光随即飞向为首的男子，金光微闪，消失在男子的额头。 为首男子回头看看，看见自己一脸诧异和疑惑的神色，淡淡说道：“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老祖宗有些像五行术数之类的玩意，这些长毛猴子永远搞不懂的。” 光明大神官气急败坏的大叫道：“我们不是长毛猴子，我们是教廷的神官，你这是亵渎。你们这些该死的异端。这是我们的国度，是我们教廷的地方，不是你们华夏。” “侬个小赤佬，叫啥叫？信不信阿拉大师兄一个人挑了你们教廷？”大师兄还没开口，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那个嚣张的大师兄后面响起。周向东一听，好家伙，这是沪海人。 “你个龟儿瓜娃子……”这是素川人。 一大堆带着方言的叫骂声此起彼伏，热闹无比。三个大神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大师兄抬抬手，叫骂声顿时停了下来。 “哼哼！”大师兄下巴高高昂起，鼻孔朝天，冷冷的哼了两声，说道：“你们的国度怎么样？你们教廷又怎么样？周向东在你们地盘上整整九年，你别跟我说你们教廷没整一点猫腻，你们神官一点都没插手，说了谁都不会信。可就算这样还不是直到现在才抓到他，就你们这点能耐？我都替你们脸红。你们的人要是像周向东这样在华夏搞，不用我们理会，下边的人就能整的你欲仙欲死”大师兄连珠炮般尖酸刻薄的不行。 “我们没有……”大神官脸红耳赤的争辩。 “你别争辩，你们辩不过的，要不然我们打一架试试？吵架你们不行，打架总可以吧，这样，我不占你们便宜，我一个挑你们三个！”大师兄咄咄逼人。 大神官愤怒的大声说道。“我不和你打，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放到任何地方都是要接受审判和惩罚的，你们不能带走他，包庇他，你们华夏人不能不讲道理。” 大神官身后的女子已经气的满脸通红浑身颤抖了。 “哈！真是可笑。我有说过不罚他吗？我有说过要带走他吗？只不过我们华夏血脉，就算要打要杀，那也只能由我们自己来！还轮不到你们这些长毛猴子说三道四动手动脚！哈！难不成你还敢有意见？你要有意见也成，来来来，我们打一架，你打的过我，我就让你来。甭谦让，千万甭谦让，平时抢个天材地宝，夺个地盘啥的，你们不是从来都不谦让，没脸没皮的就一股脑全压上来了？”大师兄提高了声调继续讥讽不停。 大神官胸脯起伏脸色通红目光怨毒，瞪着大师兄半晌，大师兄长身玉立，衣袂飘飘，潇洒如常。 大神官看看周向东，又看看这边虎视眈眈的一群人，回身和身后两人低低商量了几句，转身问大师兄：“这个人罪恶滔天，你打算施以何种刑罚？” “九天雷罚！”大师兄肯定的说道：“九天雷罚你总该知道吧，九道天雷之下，魂飞魄散，再无转生的可能。你看我带了这么多师兄弟过来是干什么的？这法术我一个人可施展不了。如果要救人，我一个人就够了，难不成你们还拦得住我？” “那行。就这个了！不过我们要监刑！”大神官不再坚持。 大师兄不理大神官，回头看了眼紫衣少女，看见紫衣少女微微一笑，直接发令：“五行雷阵！” 顿时人影一闪，有五个人按着五行方位将周向东围了起来。 大师兄转过身来对自己说道：“你在米国做的这些事情，虽然有因在前，但你不该妄动杀机，株连了恁多与你无有因果之人，以致杀孽深重，罪无可恕。今日我等替天行道，对你施以九天雷罚之刑，你可心服？” “死在自己人手上，我无憾了。”周向东说完，便闭目等死。 五个施刑人剑指一抬，原先无边无际的一片白茫茫中突然出现了大片大片厚实的乌云，乌云翻滚间，有闪电在其中滋滋的不停闪动。 三个神官仓惶后退。 五个人剑指一指，口中喝道：“五行雷法，九天神雷，罚！” 顿时，一道接着一道巨大的神雷从天而降，击在周向东身上，炫白的闪电光芒晃得人眼都无法睁开。 九道天雷毕，教廷神官看向周向东所在的位置，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大神官微闭双目，默默冥想，少顷，睁开眼来，看着傲然而立的大师兄点点头。 “九天雷罚之下，无物可逃，连我师傅都不敢接空手硬接。你们还这么小心翼翼，真是小家子气。”大师兄一脸的不屑。 “我们走。”大师兄一声令下，八个人顿时消失不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