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末日无限 第43章 乱1

可以说是幸运，也可以说不幸，没有人知道苏芗远在被狠狠地摔落尘埃的时候他血红色氤氲的思考中最后想到的是什么。 但是一定不是在担心着自己的死生。 索夫看到芗远平静的面容这样想着。 没有紧锁的眉头没有沧桑的皱纹没有愤懑的眼帘。芗远只是就这样躺在了索夫的怀里。那样安详。似乎他很清楚，无论如何，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保护着他直到最后一刻。 因为他是打开通往家乡大门的钥匙。也许还是唯一的那把。 聂索夫满脸的坚定。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没有选择，只能决心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要有人活着回去。哪怕只有一个。 因为他们都需要一个人来证明，他们为了自己的生命和存在的理由，是如何的奋战过。不管这样的想法有多么的消极，但是。 每个人都需要一种信念支撑着自己。 就像穿着骑士全身甲的男人不顾一切也要斩断在几分钟之前还素不相识的两个人的躯体。 就像自称是某某组织成员的山姆与那个好像叫做‘红瞳’的小队一见面就是不死不休。 就像是叫威娜的曾经很美丽的新娘抱着膝盖可怜兮兮但是也要不停地喊着那个恐怕已经凶多吉少的男人保罗的名字。 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平日里老老实实的初中生，无法心安理得地看着熟悉的人再也无法回到故乡。 他抬起头。 几声急促的刹车声，五六辆警车横在了小广场的旁边的马路上。大概是终于发现了这里的动静。 并用扩音器大声叫喊着索夫现在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词汇。 然而，‘骑士’下落的剑锋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 山姆也只好强忍着要呕吐的感觉用那种神秘力量在‘骑士’和两个某种意义上的‘伙伴’之间制造看不见的屏障。 被搅动的空气像粘稠的奶油。 不过看起来山姆已经不能够坚持更长的时间。他的脸色惨白到索夫第一次觉得他的肤色原来没有那么黝黑。 索性纽约的警察对于这种恶性事件也拥有相当的经验。尽管也惊奇于如此凄惨的案发现场是如何形成的。 但是经过了短暂的骚动之后。果断地鸣枪示警，警告‘骑士’这个到现在仍然想着要行凶的丧心病狂到了极致的杀人犯。 在他们虽然平庸但却远比普通人惊险刺激的一生中，他们见到过很多很多或者病态，或者猖狂的嫌疑犯，但是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像‘骑士’这样平静的。面对几十把手枪的威胁仍旧我行我素。 ‘骑士’自然是不可能有反应的，骄傲如他甚至连看也没看似乎气势汹汹的警察。似乎作为普通人的他们早已没有了进入他的视线的机会。现在正是也只是他与那个叫做山姆的黑人之间的决斗。 鼓胀的肌肉要穿透坚硬的铠甲，微微颤抖的剑尖也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骑士’的双眼赤红，面目狰狞，像是要耗尽身体里面的每一分能量。 可是剑锋下落的速度还是缓慢异常。 可是把他们团团围住的纽约警方却没有这么好的耐心。看着嫌犯似乎也没有挟持人质的打算。在几个电话请示之后，大腹便便的警长果断地做出了就地擒获的命令。 一个穿着防弹背心的年轻人悄然出现在离现场最近的警车后面。那是总部派出的狙击手。 因为重武器还没有到位，这个年轻人只是拿着通用的制式手枪。小心地瞄准正在行凶的‘骑士’的小腿部分。 压低的帽檐下面是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不知道是有命令还是现场的情况确实已经不允许继续拖延。年轻人果断开火。 一声轻响，点五的子弹只是在那看起来厚度可怕的全身甲之上溅起几点火花。 除此之外没有半点战果。 “汤姆你个笨蛋。让你打个腿你都打不好，是不是要我亲自把你塞进你妈的肚子里？” 不远处现场指挥的大肚子白人警长大声吼道。 面对这个秃顶的中年男子，叫做汤姆的神枪手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也不知道是平常被训斥习惯了还是确实是狙击手需要很好的心理素质。 他也不慌张，退弹，瞄准，发射一气呵成。 带着呼啸声重重地击打在‘骑士’腰腿之间的薄弱处。一朵血色的花朵悄然绽放。 ‘骑士’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因为山姆的禁锢，这枚子弹同样没有让他的身躯摇晃哪怕一下。 咒骂声再次传到汤姆的耳朵里面。 他舔了舔红到鲜艳的嘴唇。 “宝贝，这回，我可不准你再跑了。” 胳膊微微上扬，对准了唯一没有遮挡的清秀脸庞。与普通西方人不同，那是一种类似于女性的柔美。出现在‘骑士’这样的大块头身上显得有些违和。 又一发子弹，正中‘骑士’清秀的脸庞，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却也没能够穿透头骨。只是在本已乱七八糟的脸盘上留下爆裂的花纹。 叫做汤姆的狙击手暗暗惋惜。 痛苦的神色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说的疯狂。 山姆的禁锢加上皇后区首屈一指的神枪手的组合恰似陷阱一样温柔而美丽。 被人们称作‘骑士’的男人怒不可遏。 他可以忍受痛苦，可以在最艰苦的情形下也不停止战斗，但是他却唯独不能够忍受别人自作聪明的欺骗。 “荣耀即吾命！”这句话用拉丁文吼出来似乎就带着奇妙的魔力。 与‘巨盾’依靠天赋‘解放’吃饭类似，‘骑士’背后的那位即使在他们自己的世界中也颇具传奇色彩的老人并没有教授给他类似于斗气内功之类的神奇的技能。 也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一类人。都认为真正属于肉体的力量才是真实可靠的。 荣耀即吾命！ 是最古老骑士最崇高的宣言。调动起身体里面真正隐藏的能量，打破这个世界给予我们的所有禁锢。 他们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他们只相信并且服从自己的身体。 黑人山姆再也抵挡不住‘骑士’突然觉醒的力量。满头大汗软软瘫倒在地面上。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初窥门径的言咒师。刚刚达到c级的层次。刚刚经过两场激烈的战斗。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大概就是形容山姆此时的状态。 哪怕此时的‘骑士’说起来与c级还有一线之隔。但是他那根植于血脉中的力量虽然限制很多，但却不能否认是能够模糊层次的几种特殊的能力之一。 山姆暗暗咽下咒法反噬涌上喉头的鲜血。 脸色苍白只好听天由命。 微嘲的笑容仍旧没有从他的脸上消失。也许正像他自己所说的。这只是一种人生态度。 “倒霉的天气，可真不是下葬的好日子。” 仰望天空，不知能否打破那隐藏在心底最深层次的愤懑？ 大概不能。 而失去了禁锢的‘骑士’并没有像之前所执侑的那样，向匍匐在他脚下的两个人痛下杀手。 骄傲的人自然有值得他们骄傲的原因。 他将目光投向了刚刚偷袭过他的倒霉纽约警察们，不因之前的轻视而有丝毫的愧疚。 执着但不执侑，洒脱但不随性。 快意恩仇。 这就是‘骑士’曾经被那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也赞扬过颇有古风的个性。 “开枪啊。” 看着被自己打成面目全非的脸庞转向了自己，汤姆还算镇定地对同事们大吼道。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是本该死亡的人从停尸台上跳下来，在他们这个行当中也并非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于是，一个个见多了这个世界的奇怪事情的他们如梦初醒地鼓起勇气扣动扳机。 砸在‘骑士’精致的全身甲上面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就像是奏响死亡的交响乐。 却没有减缓他哪怕一下脚步。 十几米的距离转眼走完，‘骑士’一剑砸在离他最近的警车之上。警报声戛然而止。 纯正身体力量的爆发到极致同样恐怖。德国量产以坚韧著称的小轿车被干脆地一分为二。 他也不管在面前那些抱头鼠窜的年轻警察。径直向第二辆车走去。 将这些叫做科技的废铁重新变成废铁。 天地间突然变得安静了，除了那个叫做‘骑士’的疯子一下一下砸车的声音。 而在浓密的梧桐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芗远，看着眉头紧锁的索夫，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面不断流失的生命。 眼神当中是一片精明的光芒。 他知道他也许永远也变不成凤凰，但是从小不老实的芗远自有他自己的一套生活的方式。 轰隆一声打雷了。 却没有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