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如果的事 第42章

雨下了起来，绵绵细雨渐渐变成小雨，雨刷左右摇摆，玻璃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m。车开出了市区，往海边开去，李潇潇搞不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 视野越来越开阔，李潇潇打开车窗，整个车子里都是鱼腥为，很快就被关上了，那味道冲鼻子了。 车终于在堤岸的栏杆边停下，没有路可以走。栏杆下是汹涌的波涛，灰蒙蒙的海，灰蒙蒙天。好像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 李辰解开安全带，调整了一下车座，于是半躺着闭目。李潇潇靠在车窗上看着车前方的海面。车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静的让人觉得可怕。李潇潇受不了现在的气氛，尤其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打开CD，婉转悠扬的轻音乐流泻而出，她觉得这样不会让人安静的可怕。 “关了。”李辰声音像是命令，他正用手揉着太阳穴。 李潇潇于是把CD关了，然后继续欣赏眼前的风景。 “你不觉得我们都很幼稚吗，结婚说结就结，不想过了就离。” 李潇潇却没回答，的确很幼稚。 “你要什么？” “什么？” “离婚了，把房子给你吧，要不然给你买辆车，你要多少钱？” 李潇潇冷笑了会说道：“我要车干什么，那房子我连业务费都交不起。” “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明天就去把房子过户到你名下。说吧，你要多少钱？” “是我想要多少你就会给多少？” “只要是我有的。” 李潇潇心里觉得有点痛，“是不是结婚之前就已经想好怎么打发我了？”话没说完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不管不信不信，我只是想弥补你，我之前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你。对不起。” “你为什么不把秘密藏深一点，让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潇潇，其实你不该这样要求我的，就算有那么一个人又能怎么样？那已经是往事了。我们无法预料以后会碰到什么样的人，假如可以从新来过我宁愿从没喜欢过他。” “可是到那时我们会走在一起吗？”李潇潇抽泣起来，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们会以另一种方式相遇。” “没有如果呀！” “你应该很恨我我吧？我生起气来脾气就是这么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生气我都控制不了自己，像个二十岁的少年一样。我和倩雯生活了将近四年，但是我们从没吵吵架。我们呢，才一年就吵了三次，而且是一次比一次凶。你昨晚肯定很伤心吧！对不起。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得到你的原谅，但是我是真心的跟你道歉。” 李潇潇不明白，是因为跟他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才会这样对待她吗？和他的前妻四年都没吵过架，可是他们一年吵了三回，看来她是无比的差劲。 “你说的那些都是心里话吧？只不过是接着发脾气说出来的。” “你就一点都不了解我吗？” “我了解你什么？做了一年的替身还被蒙在鼓励，还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我。你说是你埋的太深还是我太愚昧？”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从没把你当成是她的替代品。你总是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一说起这件事，李潇潇开始纠结，心口像针扎一样的痛。忽然想起想起《情书》，她一直不相信男藤井树对博子有爱，主动追求她，和她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博子长得像她暗恋的女藤井树，如果说有爱，也不过是对她的影像。而今她也成了渡边博子，但她比博子幸运，她发现了，她可以恨；博子却连恨都不行。 “潇潇，我问你，要是昨晚我们也像现在一样好好的坐着聊，又或许我们有个孩子，刚才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冲动？” 李潇潇也不知道，假如有孩子，假如没有昨天晚上，他们真的可以继续吗？ “说这些又能挽回什么呢？” “我反悔了。现在还有机会吗？” 好笑，离婚与否主动权是在他们各自的手中，要是他们真的不离难不成真的要进法院？手续都办了现在说又有什么用？ 李潇潇茫然的摇着头，她转身调了一下车座，调到与李辰平行，两人并排的躺着。 “你以后该怎么办？一个人，谁来照顾你，谁给你暖脚，谁给你盖被子？也有人抱着你睡，你会不习惯的。” “以前的二十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只要适应一段时间就会好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还有，我有可能在婚啊，你也一样。你以后吵架了不要发那么打的脾气，你自己不知道你发起脾气来真够吓人的，每次都把我吓死，还有，你要是不能给她爱就不要对她那么好……”李潇潇捂着有些哽咽的嘴，身体随着抽泣声颤抖，“怪不得古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李辰望着她哭得是这么伤心，心里也跟着难过，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潇潇，不要哭了。”李辰身体开始移动，想试试靠近她，他想和她躺在一张椅子上。“让我抱一下吧？我好长时间没有抱你了，来。”李辰抱她抱起，让她躺在他身上，李潇潇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陷进了悲伤之中没有意识，还是根本就是想要他抱抱，只是很配合的靠在他的胸前。 李辰抚摸着她的脸，吻着她脸上的泪水，嘴里还不停的叫着：“潇潇，潇潇，我的潇潇。” 李潇潇像是被人迷惑一般，双手怀在李辰的脖子上，也在不停的还叫着：“李辰，李辰。” 此时此刻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了，可是却看不到未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任性？” 李辰摇着头。 “一点都没。潇潇，我们从新开始吧？就当时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好好弥补你。” 李潇潇堵住了他的唇，柔软的唇，湿润的唇，那些好听的、恶毒的话都是从这两片柔软的唇里流出的，她此刻恨不得将那两片唇吻碎，给她蜜，也让心流血。 被她这么吻着，这样悲伤决绝的吻，李辰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没有希望了。心如刀割，也不去回应，任她吻着。 李潇潇很认真的吻着，边吻边流泪，她要将那两片唇吞进肚子，只是泪水让她停顿了下啦，抬眼，忽然看见李辰的脸上怎么也挂着两行清泪。 她停下来，用唇去拭他脸上的泪水，“李辰，不要伤心，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更好的，更适合你的然后一起到白头，……” “那你怎么办？一个人，没有人疼你了。”李辰声音哽咽了，轻轻地抚摸着李潇潇的头。 “其实我不要紧啦，我之前也是这样生活的。以后你别再酒后驾驶了，也不许像昨晚那样抽烟，不要对你妈妈那么冷淡，还有绝对不能再背其他人，也不可以带别人去看海，还有要是再结婚，把床和沙发都换了，我们睡过的地方我不要别的女人沾。” “床和沙发我不换，那是我们的家，我也不会让其他女人进去的。其他的我都答应你？” “好。你老是告诉我，你对我说的那些刺伤我的话是你的真心话吗。” “当然不是。对不起，不要发在心上，之前说过的那些都不要放在心里。” “我就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 “宝贝，我怎么伤害你？”说着就捧起她的小脸吻起来，小心翼翼的吻，从额头到前胸，嘴里说着；“亲爱的，不开离开我。我们生个孩子好吗？那样你就不会理我而去了。要不然当我的情人？只要你不离开我……” 李潇潇又哭了起来，他居然求她做他的情人，做不成夫妻，所以去做情人吗？ 李辰望着她又哭了起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贴着脸道：“怎么啦，怎么又哭啦，嗯？我就是随便说说的。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我。只要你觉得开心就怎么来，就算离开我也罢，怎样都行。”但是没了她，他又该怎么办？ “宝贝，现在去找刘洋还来的及？他还没结婚，还来得及，你跟着他我也会踏实些。”只要她能幸福就行。 怎么今天这么大方啊，把自己老婆都让给情敌了，噢，应该是前妻了，一个小时前他们已经不在是夫妻关系。 “你今天怎么又这样说？” “他绝对会对你好的，而且你也很喜欢他啊。这样难道不好吗？” “我才不。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就算他现在没有女朋友，没婚约，我依然会这么做。” “为什么？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 “但是你有争取过吗？” “我现在的目的就是想要你幸福。” 天已经黑了，车内只有一盏黄色的小灯。车窗外，雨还在下着，冬天的雨就是这样没完没了。 那对刚刚离异的夫妻正相拥着，互相抚摸彼此的伤口。 天明后他们就要分开了，有可能永远不会相见。 “如果今天是世界末日你该怎么办？” “我们就死在一起。” “你愿意吗？” “我愿意。” 半夜李潇潇醒来，看着自己趴在李辰身上。车内的小灯还亮着，他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让她的心很踏实。今天也许是最后一夜了，明天太阳升起来的同时，他们两个人要各自开始自己的人生，也许睁开眼睛也看不到眼前的人了吧。 这一年只不过是一个华丽的梦而已。 现在，她无比想念卧室里的那张床，带给她温暖的床；还有沙发，每个傍晚那是他们的栖息地；那个抱枕，像极了李辰的怀；她很想回家，回那个已经不属于她的家。哪怕就只呆一个夜晚。 轻轻的把他推醒，对他说：“李辰，我们回家吧。” 李辰睁开眼睛用手揉了揉，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再看看四周，他们睡在车里，她还在，她说要回家。 “好，我们这就回家。” 把座位调好，发动车子。半夜，几乎都没什么车辆，开的飞快，到家仅仅只用了一个半小时。路上彼此没有说一句话，一个认真的开着车，另一个专注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以及路灯下淅淅沥沥的小雨。 李辰搂着她，开门，换鞋，李辰把她抱进卧室。床，孤男寡女，□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就像现在的他们。已经忘记谁是最开始的始作俑者，相互撕打，激烈的拥吻，用李潇潇从未经历的最为亲密最为羞耻的方式缠绵，好像这样他们彼此就可以忘乎所以，忘记即将到来的明天。 天终于渐渐的亮了起来。李辰抱着她，两人背贴胸，她没有睡着。今晚没有人关窗户，窗帘在微风中轻轻摇摆。雨应该还在下吧。旁边的人，呼吸声很均匀。轻轻的拿开放在腰间的手，下床，准备开始收拾东西。 她还不知道应该去那里。回F城吗？还是去梦婷那里，总而言之不会留在这个城市。太商业太繁华，这样的地方一个都不适合他。她轻手轻脚的收拾这，几乎没什么声音，生怕把床上的人惊醒。书房的书，结婚时从F城带来的旧衣服，那玉镯子，刘洋送的礼物，还有客厅的抱枕。 来时有两箱东西，走时却只整理出一箱，这样也好，方便。 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餐，李辰还没醒，这样也好。拿掉右手上的戒指，钥匙和卡一起放在了床头柜上，目光没有停留在床上的那个人，转身拎着有些笨重的箱子出了卧室，一路直走，换鞋，开门离去。 雨终于停了，但看看天就知道，没有放晴的迹象。李潇潇盲目的前行这，也不知道还能去那里，匆匆上班的行人与她格格不入。不自不自觉居然走到了菜市场，在门口张望了会，来来去去的人群中，寻找不到她母亲的身影。进去看看吧，可能这辈子的最后一次吧，不管怎么说她至少给了她生命，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叫她一声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