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负卿 第33章

隔壁房间，小晴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向言卿抱着周宁馨说“我们睡一床被子就好”的影子，皇上，或许，比小姐想象中更爱小姐吧。小晴吸吸鼻子，枕头有些湿润。 “陛下，今个儿还是去宁妃娘娘那儿？”“嗯。老规矩。”向言卿点点头，从窗口一跃而出，轻车熟路地避开宫人，入了冷宫的后苑。后苑的蓝色花丛已被向言卿换成了腊梅樱花交错小树林。周宁馨坐在窗台上，目光停留在远处夕阳散开的微弱阳光上，没有注意在向言卿悄无声息的靠近。“入夜风大，多穿点。”周宁馨回神，一件斗篷披在自己肩上，向言卿一脸温柔站在自己面前。“你来了。”周宁馨回到屋中，向言卿跟着从窗口跃入，小晴朝向言卿欠欠身，给向言卿上茶。 那日之后，向言卿时不时溜到冷宫来，像是回到了过去，周宁馨住的冷宫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吸引着向言卿。他喜欢看着周宁馨静静坐在窗边，仰望天空的样子，喜欢周宁馨低着头，细细刺绣的样子，喜欢周宁馨认真听他说形形色色的事的样子……他的目光常常从进屋开始，就黏在周宁馨身上，周宁馨也随他去，自顾做自己手头的事。 “宁馨，那日绣的凤凰呢？”向言卿见周宁馨难得没有刺绣，在看诗词。“什么凤凰？”周宁馨的注意力依旧在手中的书上。“就是那日朕来时，你收了不让朕看的那幅刺绣。”“那幅么……”周宁馨淡淡扫过向言卿，“烧了。”“烧了？！”向言卿瞪大了眼，“好好的，怎么烧了……”向言卿只觉得可惜，那应该绣了很久吧。“想烧，就烧了。”周宁馨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向言卿有些心寒，明明自己已经这样放低姿态了，为什么周宁馨还是不领情。 “今日朕有些乏了，你也累了，朕先回去了。”“恭送皇上。”周宁馨起身，朝向言卿恭敬的欠欠身。向言卿叹了一口气，周宁馨还是没有原谅他。 “小姐，那幅凤凰叫那老嬷偷了去，怎么不和陛下说？”待向言卿走了，小晴才站在周宁馨面前，问。“说了，又怎么样。”周宁馨眼里流露出几许悲凉，“有些东西，经过了时间，也不会改变。”“小姐……”“向言卿现在的心思在这里，不过是被令兰沁腻得烦了。”周宁馨放下书，习惯性走到窗前，月光冷冷清清，稀薄的云遮住了隐隐星光。“小姐……”小晴不知道该什么劝慰周宁馨，她觉得向言卿近番对周宁馨的关心，并不是假的，不是被令兰沁逼来的。“等令兰沁把那幅凤凰送给向言卿，他大概，就再不会来了吧。”周宁馨默默低喃，小晴看着周宁馨窗边落寞的背影，鬼使神差地从身后抱住周宁馨，额头抵着周宁馨瘦弱的背脊，“小姐，别想了。”周宁馨沉默，眼里的月光渐渐模糊。“您既然给了皇上一个机会，为什么不试着相信，皇上是真的爱你，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小晴，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周宁馨推开小晴抱着自己的手，“我想相信他，但我已经被吓怕了，不敢了，帝王的爱，太沉重，我扛不住。”周宁馨抿着唇，好像很久没有和小晴如此交心了。 “陛下，贵妃娘娘她……您看还是回绝了么？”福公公打量着向言卿，似乎昨天从宁妃那里回来以后脸色就不太好。“摆架兰雪宫。”向言卿合上奏折，说。“是。”福公公愣了愣，今天不去宁妃娘娘那里，难不成是吵架了？ “皇上驾到。” “臣妾恭迎皇上。”向言卿刚进屋，令兰沁便没了骨头似的贴上来。向言卿避开，不屑地皱皱眉，自己一定是被周宁馨气疯了，才会到令兰沁这里来。“传膳吧。”向言卿在桌边坐下，说。“传膳。”令兰沁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兴兴在桌边坐下，拍拍手。“都是陛下喜欢的菜式，陛下多吃点才是。”令兰沁不断给向言卿夹菜，扬起的嘴角，没有放下过。向言卿今天终于肯来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向言卿这些日子在哪里，一天两天在桀王府也没什么，但是，这么些日子天天往桀王府跑，不太正常，自从周宁馨被打入冷宫后，向言桀和向言卿的决裂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向言卿是高傲的一国之君，向言桀的犟脾气宫里无人不知，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在决裂之后，天天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