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需尽欢 第5章

莫如烟只觉得身子浑身一硬，显得很是不喜欢这样的亲昵，但是看到王后那满是满足的眼神，当下也不好多说什么，更不敢有太多的举动，只怕是伤了王后的心。 莫如烟稳了稳神，就当做是萱儿在摸自己的头发，当下也就眨了眨眼睛，努力装作顺其自然的样子，看着王后现在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莫如烟也就很是时机的问出了自己来的目的，也是她憋在心中很久的话，“母后，要是凝儿走了，你会怎么办？” 莫如烟明显的感觉到头上的手停止了抚摸，然后就慢慢的垂了下来，莫如烟有些担心的看着王后，也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不是太直接了，显得有些冒失。 王后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停止，就连嘴角也轻轻的闭合，之后一滴眼泪就落了下来，吓得莫如烟不清，还没等莫如烟说出一番安慰的话来补救，就见王后抬起了头，满脸的伤心，和刚才的幸福简直就是截然相反的状态，王后的手也不由紧紧地拽住了莫如烟，生怕莫如烟马上就要逃走的样子。 王后满眼泪痕的看着有些茫然的莫如烟，心痛不已的说道，“凝儿，你该不会是要走了吧，你这来宫中陪母后还不足两个月，怎么说走就要走了呢？” 莫如烟心里也觉得有些对不起王后，虽然她心里也早有所准备，知道王后肯定会哭的惊天动地，但是真正的看到王后如此伤心，并且说出这番话来，任谁心里也不好受，莫如烟的心里只觉得一阵酸楚，差点也就要落下泪来。但是莫如烟不能，她必须是要走的，所以就得心狠一点，不然到时候她怕因为王后的一句不舍，而又将自己给留了下来。 莫如烟是不能留下来的，她想到了自己腹中的孩子，恐怕再过些时日肚子就会大起来，到时候也就瞒不住了，恐怕到时候王后不仅是伤心，恐怕还得震怒，到时候不是死路一条，估计也就只有半条命了。 莫如烟相信，若不是这个孩子，她恐怕真的愿意在这个半个属于自己的家中好好生活，就算是有新月公主这个倒霉的扫把星，莫如烟也愿意好好的陪陪这个王后。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上除了萱儿是对自己真心实意的好以外，就没有几个人了，所以莫如烟很是珍惜，尤其是王后。 莫如烟忍住了自己心中的悲痛，但是也不愿意看到王后如此的伤心，只好又连忙的劝慰王后说道，“母后，凝儿暂时不会走，凝儿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会让母后如此伤心，凝儿知错了。” 王后见莫如烟这么一出，当下心中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似乎因为有了上次莫如烟翻墙的前车之鉴，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警惕，因此王后的手中力道变得更加紧，生怕莫如烟就又像上次那样的逃了。王后心里还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的在宫内巡逻，千万不能让莫如烟有机可趁。 要是莫如烟知道王后现在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肯定会是哭笑不得。但是她说的话就连莫如烟自己也不相信，但是现在为了让王后短暂的安心，莫如烟还是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看到别人哭了，尤其还是王后。 “母后，好了，凝儿也只是随口一说，您也不要这么的伤心了。”莫如烟看着王后似乎还有些怀疑的眼神，就知道王后心中肯定还有些不相信，说不定待会儿就得将宫门层层防守，到时候估计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莫如烟心里暗叫不好，说不定这会儿她还是打草惊蛇了，看来还是偷偷地走为妙，这王后定然是不会让自己出宫了，想到这里，莫如烟只想打自己两个耳刮子，自己嘴怎么就那么的贱。 “嗯，凝儿，你可不能走，到时候母后肯定要出去找你，你怎么忍心看着母后如此大的年纪还出去找你，啊……”王后又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道。 王后心中此刻更是无限的不舍，她真的害怕莫如烟什么时候说不见就不见了，她还没有从找到女儿的喜悦中缓过神来，就又要因为失去女儿而心碎，若她从来就没有找到过自己的女儿，那么王后还可以接受一切，但是现如今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并且就在自己的身边，唾手可得，她怎么舍得就在这么的失去她。 莫如烟看着王后如此不舍的眼神，也知道王后是真的舍不得自己，当下莫如烟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无奈她又是非走不可，偏偏还不能把这个理由给说出来，莫如烟只觉得心里憋得什么慌。 还好莫如烟在这儿耍了一个小小的计谋，那就是她没说永远不走，只是暂时不走，虽然王后还没有发现这其中的问题，但是莫如烟也不想去骗王后，就只好从这样的小聪明让自己心安，只是到时候王后会怎么样莫如烟也无从得知了。 莫如烟现在根本就不敢想象，她要是走了的话，王后会不会就此崩溃。这一切都不是莫如烟所愿意看到的，但偏偏却又是不能够控制的，莫如烟的心中十分的复杂，她现在都已经不敢再看王后那不舍的眼神，莫如烟只觉得心中十分的慌乱，看来没有做准备还是不行的，当下莫如烟真是希望能够直接走人。 “母后，凝儿说不走就自然是不会走的，我们不要再说这个，我们说点开心的事情好不好？”莫如烟当场就准备转换话题，否则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莫如烟就会觉得沉闷无比，简直就要压抑至死。 还好王后也没有准备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入，或许王后此刻心中也很是不好受，这会儿见莫如烟主动说出来，当下也就连忙的点了点头，刚才莫如烟说的话可将她伤的不浅，莫如烟就好比她身上长着的一块肉，可是突然有一天，这肉不见了，叫她怎么不能心痛。 莫如烟努力的讲着自己觉得好笑的事情，就连以前她和萱儿们说的脑筋急转弯也说了出来，唯独就是没有提起叶天离，但是莫如烟却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词穷了，而且王后笑的似乎也很是勉强。莫如烟知道，自己说的肯定没有那么好笑，只是自己笑的太夸张罢了，王后也不得不配合一下，免得扫了莫如烟的兴致。 莫如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她的话也不算少，和萱儿叽叽喳喳一整天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王后那有些落寞的眼神，莫如烟就觉得自己的心中十分难受，然后大脑也好像不会思考一般，说的话也就会突然给中断了。 气氛突然又开始安静下来，有了刚才莫如烟的那有些夸张的笑意，这会儿气氛似乎显得更是安静，而且安静的都有些尴尬，莫如烟拼命的搜罗着一些好笑的事情。 但是莫如烟突然发现，自己经历的伤心事情似乎比开心的事情要多，而且她刚才说的许多好笑的事情靠自己的想象乱编的，是现实生活中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而且有些甚至是朝相反的方向发展，这样看来，也只是莫如烟将这些事情按自己的想法改编了，并且还给美化了。 “凝儿啊，母后觉得那太子殿下人也不错，而且母后听你父王说起，你还曾经去太子府住了一段时间，按理说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为何你会那么的反感这门亲事呢？”王后趁着这个空档的时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在她看来，这实在不是一个很理智的做法，女孩子适当的矜持有好处，但要是过了，恐怕不就只是简单的做作问题了，还会让别人觉得女方根本就不太情愿，到时候的许多事情也就不好了。而且很多人都说太子殿下和莫如烟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佳合，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前些日子王后都还看见莫如烟和叶天离说的很是开心，怎么过了几天事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莫如烟在心底不由得嘲笑了一番，有些事情外面上看很是光鲜亮丽，但是不为人知的一面却又是腐败不堪，甚至已经是发霉变质。 这就好像她和叶天离的爱情，不，根本就算不上是爱情，只能说是一种关系，在外人看来，她和叶天离说不定很是般配，就像金童玉女，门当户对，更是天作佳成，但是也就只有莫如烟心里自己清楚，这些东西都只是表面上的，叶天离做给外人看到的，而真正里面的核心是什么样子的呢，里面只有利益，只有诱惑，剩下的也就只有那无穷无尽的利用罢了。 “母后，我们不要说这件事情好么？”莫如烟有些头痛的说道，她不知道为何这几天这些人都在说这件事情，就连萱儿也都听到了好几次，萱儿虽然出言训斥了，但是似乎并没有管太多的作用，而且这次莫如烟是下定决心了，她不仅要做到不和叶天离没有感情，更重要就是最好不认识。 那王后所说的到府上住过一番，恐怕也是叶天离假装不经意之间透露，然后引起众人的误会，大家自然也就会认可两人的关系。说到底还是叶天离对她的最后一次利用罢了，或许这还不是最后一次，在她无意识之间，叶天离说不定还会偷偷的将她利用，而莫如烟却又是那么的心甘情愿。 莫如烟现在对叶天离可以说已经变得心如止水，那个叶天离不管怎么样，都是不会答应和她成婚的，更不会要她做皇后，就算是她答应了又如何，叶天离同样不会同意，就算在罗长风面前同意了，那也不过是在做做样子。 而且叶天离最为明白的是，他知道自己不会答应这门婚事，也就是恰好利用了莫如烟这一点，才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向了罗长风，和他叶天离就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莫如烟的心里只觉得有些好笑，也是在那一刻她突然明白，原来这些天叶天离只不过是在故意的疏远自己，并且还这么的接待新月公主，看来都是做给她冷清看的。 目的就是让她记在心里，到时候她就会拒绝婚事，然后叶天离也就可以装作很是无奈的样子，到时候回到太原国，她自然也就可以娶他那个所谓的表妹了。 这算不算又是一个利用？莫如烟只觉得叶天离对她的利用简直是层出不穷，莫如烟不知道是自己太笨，还是叶天离太聪明，为何会这般三番两次的被叶天离利用，或者根本就是她还没有死心，愿意被别人利用。 王后见莫如烟依旧不说话，好像是在思考着 什么事情，还以为莫如烟心中有什么样的想法没有说出来，这会儿王后又想到罗长风说的话，当下也就连忙的说道，“凝儿，莫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和母后说就是了，要是太子殿下坐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可以一说，男人要成大事，自然要牺牲许多，但是这些牺牲的并不一定就是他所愿意的。” 莫如烟默默的抬起头，听着王后的一番，莫如烟的心中似乎好受了许多，尤其是最后一句对莫如烟的触动很多，叶天离为了成大事，那么利用她是不是也会有不舍，也会觉得有歉意。 莫如烟当即就开口问道，“母后，难道他们为了成就自己的大事，就连自己最心爱的人也不顾了吗，那只能说明，他爱大事更胜过于自己最心爱的姑娘。” 莫如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叶天离最心爱的姑娘，但是在这一刻，尽管算是利用，她也希望有那么短暂的一刻曾经是过，叶天离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伤害，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刻在了自己的身上，明明莫如烟已经遍体鳞伤了，但是叶天离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似乎想要将她最后一点的用处都榨干。 王后一听莫如烟这么问，立马就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是猜对了，看来那叶天离真的是做什么对不起莫如烟的事情了。 若是这样，那也就好办，看来莫如烟并不是不喜欢叶天离，当下王后就拉着莫如烟的手，语重心长的劝慰道，“凝儿，你得明白，在这人生的路上，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够全部得到，必须要做出选择，很多东西你都想要，那么就是贪心不足了，到最后也就会失去的越多。” 莫如烟有些似懂非懂的听着王后说的话，这些大道理她似乎从小就在听，看来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这样劝谏人的话了，要不是什么至理名言，也不会流传到她的那个社会，看到这句话在什么时候，什么朝代都挺适用的。 但是从小到大，莫如烟都没有像这次这样认真的领悟这句话，莫如烟觉得这其中有些道理，但又不完全有道理。 莫如烟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混乱，难道叶天离都已经那样对待她了，她还要继续原来叶天离不成，并且还要告诉叶天离，哭着喊着抱着叶天离的大腿说，啊，求求你，叶天离，你利用我吧，我不介意的，我真的不介意的。莫如烟想想就觉得那样做未免显得有些太贱了，连忙的摇了摇头。 “母后，容凝儿好好想想。”莫如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后说的话，看到王后那一脸殷切的表情，心里就更加觉得有些慌乱，连忙就想要逃走。 王后也并没有阻拦莫如烟，在她看来，这也的确需要时间去想，去做选择，但是王后相信，莫如烟肯定会选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 王后心中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这下也好去给罗长风交差了，而是事情居然在最后一刻有了转变。这下她也就不用担心罗长风会不会强迫莫如烟嫁给叶天离，或者还是将新月公主嫁给叶天离，一切事情都将迎刃而解了。 莫如烟有些机械的站了起来，脑海中依旧还想着王后刚才说的话，脸上的神色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莫如烟稍作行礼之后，就退了出来。 和来之前的行色匆匆相比，这次莫如烟的脚步却变得有些迟缓，但是依旧相同的还是莫如烟的那副表情和不理众人的样子。 丫鬟和仆人在行礼之后没有得到答复，也不由得暗自猜测，这个刚认的清秋公主是不是脑子有些不好使，虽然新月公主平日里脾气不好，但是很是活跃，并不记仇，但是清秋公主却偏偏和新月公主呈相反地状态，整日里不说话，又自认为清高，这种人虽然表面上看很是安静，也不惹是非，但其实啊，这种人的心机也就越深，有什么事情都不说出来的。 所以这种人最好是不能得罪的，否则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报复你呢。表面上和你称兄道弟，其实暗地里捅你一刀都不知道，还觉得她是好人呢。 丫鬟和仆人没事也就聚在了一起，讨论着各自的心得，但是心得最多，最全面的还是数其中一个丫鬟了，这些都是从新月公主口中听来的，看来就连新月公主都对这个新认的清秋公主有所防备，他们这些下人也就不得不防了。 莫如烟由于一直在思考自己所想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发现其身后的异样，更不知道差不多整个宫中的人都知道，这个清秋公主心机很深，不能得罪，要不然怎么又是勾搭上了太子殿下，这会儿还这么巧，居然就又是摩诃国的长公主清秋公主，这一切似乎都有些不可思议，要么是莫如烟运气好，要么就是莫如烟心急重，这些年她都在一直研究这个。 众人的心里都在随意的揣测，这会儿见管事的过来之后，众丫鬟也纷纷的散落开来，假装专心致志的干起活来。